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189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薛维也闹不清凌湙此举的目地,说支持六皇子吧?却未见他予以任何钱物人脉上的支援,说不支持任何一方呢?却又让书院从旁系里,往六皇子身边推人,助他在朝中建势。

不引导,不插手,更不予任何片语的建议,任藤蔓发展一样的,让六皇子网罗了不少小官小将。

凌湙点着手指,并无意在六皇子身上多花时间,那只是他为太子与五皇子的争斗,扶助培养的黄雀,能不能在闻关二人手中残存下来,全凭他自己努力,从出了北宫开始,他就扫清了一切襄助痕迹,不会有人发觉其中还有第方手笔,包括六皇子自己。

一切形势发展,会让人自然的以为,是天意所愿。

“江州那边应当会有粮船往南川去,让掣电领着手下斥候,助一助武景同,荆南线匪患严重缺粮,让其扮作匪兵去劫一劫运粮船,不在劫,旨在干扰,要让江州那边对荆南匪患起警惕心,我需要让此次领兵的江州将军,怒急扫匪,只要他出了南川府……”

凌湙眼中寒芒闪过,“让酉二集结手中所有探马,助武景同一举将其绞杀。”

他要世人,以及朝廷的眼睛,看到“匪患强悍的实力”,也要让江州在“匪患”身上,看见凉羌部暗中动手,撕破盟约的证据。

薛维恍然大悟,怪道前几天掣电出入帐中,尔后领了一批弯刀羌甲,那是他们这些年打的战利品,前几日刚跟着军需运了几十套进帐,没料竟是早有打算。

凌湙望着天渐黑的帐外,“幺鸡和嫚嫚等不了太久,我需要这场战争尽快打响,他们想拖,大帅的身体各方都清楚,再有江州与凉羌的暗中交易,我必须让他们的刀尖指向对方,所以,这场战无法化解。”

薛维抿唇低头喝茶,半晌方道,“昨日突峪刚进了西炎城,想来凉王孙也不远了,主上,用不用找人再确认一下幺鸡的状态?我们的人接触到了牧牛羊的大徵子民,他们很愿意助我们探知城内消息,嫚嫚……嫚嫚姑娘进了育奴营帐……”

凌湙扭头看虎牙为帐内点灯,直至所有灯盏皆亮后,才道,“幺鸡那皮糙肉厚的,就算受点捶打也无碍,鄂鲁此时不会动他,我那天的表现他只会信七成,另成会在与羌主通信后消失,不过这也足够了,至少能保得他二人在西炎城无虞,一旦凉王孙真如预料般死在城内,他当会立即将幺鸡推出来,在得罪死江州与我之间,很明显我这边并不具备优势,那日的把臂言欢,不过都在做戏而已,谁能真的以为我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我想做黄雀,他又何曾不想要嫁祸?过了这几许日子,羌主那边应当给他出了主意,他脑子不够用,羌主却是凭心计上位的,否则也不能与势大的凉王结盟这些年,现在就看突峪怎样了,但愿他与其兄突震一样,有勇无谋!”

薛维点头,凌湙的步步为营,走一算甚至算十的本事,他们无人能及,只管竖耳听着,尊令行事就好。

只听凌湙又继续道,“突峪不出两日,必然会派人与江州联络,派人盯着南川府,但有发现江州有人与其接触,只管放了人去,等凉王孙入城,再一并将消息撒出去,江州与此二人的联姻之举,坐实了他。”

薛维频频点头,边听边记,攸尔心中警醒,抬眼望向凌湙,“主上在帐中指挥调度,此等重要事宜,当由主上亲自督管,怎的……”交待如此详尽,打点如此清晰?

似有嘱托安排后进诸事之嫌!

凌湙微顿,侧耳听着帐中灯烛燃后的烟火,点着茶水将近日添加圆满细节的,西炎城北门布防画了出来,声音淡淡,“这是我近日频繁来往此处探得的细节图,北门无墙,兵营林立集中于此,栅栏为格档,每日朝阳起,至夜暮夕,共有二十队牧牛羊队出入,其中牧马的另走别道,单就牧牛羊的这一波,全都由我大徵子民充奴组成,一支十五人至二十人不等,牧畜数在百余头,由一伍骑兵监管,但据我观察,这一伍骑兵并不时时围绕左右,会分二出去打猎……”

薛维一惊,立即意识到了凌湙想干的事。

怪不得最近探马能与牧畜的大徵奴隶接触,且接触的如此迅捷流畅,敢情这里面竟然有凌湙的亲自出马。

“主上不可。”

薛维立即撩袍下跪,头抵毛毡,“若主上非要亲身涉险,那属下之前所为,便当死罪,主上,您当相信刀头与嫚嫚姑娘的实力,他二人联手,有八成把握能突出重围,您实非必要亲自前往,若……若……主上……!”

虎牙和酉一也跟着跪了下来,其实凌湙这些日子每到夜间,便会骑马出营往西炎城北门探,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凌湙端坐着许久未动,半晌方起身将薛维扶起,后尔深深朝他鞠了一躬,“先生,我并非莽撞,专擅义气之人,这其实便是我一开始的安排,无论是幺鸡,还是凌嫚,我都不可能亲手送他们去死,哪怕只是万一,也不可能做。”

薛维攥着凌湙手臂,凝神与他对视,忽尔大惊,“主上是故意漏了嫚嫚姑娘,让属下补了这个缺?”

是了,依凌湙万事缜密的心思,便是再不忍,也不会拿大计开玩笑,一个幺鸡不成,他自己也完全有能力进去接应。

他要考验的,是他,是他薛维。

凌湙叹道,继而又目露信任赞赏,“先生胸怀、心计,以及对大事的把握能力,都不在我之下,帐中军需亦处理的井井有条,我放心。”

薛维哑然,再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一开始,凌湙就将军需物资,交由他处理的深远用意,原来竟是在这等着他。

凌湙拍拍薛维的手臂,“先生遇事冷静,看事清醒,不以情动摇,不枉法理事,是我能将城主帐托付之人。”

阵前有韩崝、陈图和杜猗等人,薛维只要管理好内部调度,按着他规划好的计策行事,那他在不在帐中,都没两差。

薛维能说什么?

只能敬服的再次对凌湙下拜,并以命担了保,“主上如此信任,属下定全力为主上守住大帐,敬等主上凯旋。”

凌湙亦对他拜了一礼,“先生不气我测探人心能力之举,亦是我之福气,待得胜回凉州,湙定摆酒席向先生赔罪。”

如此,便定下了凌湙乔装大徵畜牧奴,混入西炎城的行动。

凌湙凝神望着帐中大案,轻声道,“北门重兵布防,幺鸡带着嫚嫚最好的突围方向是南门,可我却只告诉他,我会在北门等他,先生,从一开始,他就是我派去吸引火力的靶子,我此去西炎城,为的是内外合力,打开南城门,如此,幺鸡那边,便拜托你了,定要派人将他接应出来。”

酉一杵刀抢先出声,“主子,属下会领全部亲卫队,全力护卫刀头和嫚嫚姑娘安危,请主子放心,也请主子以自身为重,护好自身安全。”

凌湙点头,“我会的,只要凉王孙一死,城内必群龙无首,我找的就是这个时间点。”

武大帅不能原路返回北境,所以,这个南城门只有从里打开,才能最快的接到他。

至于与鄂鲁的口头协议,凌湙眼光连闪,说的人随口,听的人没过心,都是表面文章罢了,且有些事指望人,不如指望自己。

这个城门,他自己开。

“让探马与斥候营全部待命,分批次扮作牧畜奴,入城。”

209. 第二百零九章 这是赌注,谁赢了谁带走……

西炎城的北门并非想像中那样难进。

它不像南城门那样, 有高高的城墙做防护,只开不到三丈的城门洞,却有一个千卫营在城上城下警戒。

栅栏窄门洞, 铁皮裹荆篱, 内靠城墙最近的帐篷, 便是妓营与育奴帐,每个日夜,女子的啼哭, 与婴幼儿的悲鸣,都能透穿城墙, 传至关中东南线, 让失去妻女的人家,只能隔墙捶胸顿足, 无有计策能将人,从内里地狱拉出来。

凌湙一头小辫,额缚兽牙抹巾,腰挂弯刀,背悬弓箭,标准的凉羌族勇士装扮, 跟着身前的小旗长,从城中唯一的建筑群,西炎城城主府旁边的兵理衙出来,边走边埋头听训。

一身灰扑扑,脸上还带伤,低头走路不看人,随身刀械长弓要把人压塌了似的,有着说不出的颓废, 让激情喷唾沫的人,越说越气,几近怒吼:“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先吹紧急哨,左近就有同伴,一声哨就能唤来支应,也就你命大,撑到了有人来救,不然……你也同那几人一样,现在该是个死人了。”

眼瞪铜铃,插腰挺腹,恨不能上前踹他两脚的样子,“让你去衙内报告细节,结果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早知道你会这样丢我们营的脸,就该让你死在偷袭的人手里,鳖孙,半点用没有,离我远点!”

凌湙默不作声,真当自己是吓哑了声的新兵蛋子,看着就是光长个子不长脑的那种笨人。

他年纪本来就小,一直以来的成熟稳重,在刻意收敛了气势,又失去身高优势的西炎城里,真不比那些彪悍的凉羌勇士出彩,尤其脸部上了缚面,修去了他大徵人的特点,看着就是一名非常普通的牧族小伙。

那小旗顿步扭头,拧眉望向凌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阴郁,“你这样可怎么上马征伐?难道要一辈子在牧畜营里混?日日与那些畜生为伍?塬日铉,我希望你记住,狼神不会永远保护你,一伍的人独活了你一个,不说要替他们报仇,总也该有个羌族勇士的样,别特奶奶的当个怂包,吓一回就成了哑巴,你最好敢紧给老子恢复过来,不然这次等换防回到族地,就特么的给我滚去当伙头,天天烧马粪去。”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留下脸上有伤,腿瘸到走路不便的凌湙。

凌湙被扔在路上,来往行人都躲着他,巡逻的兵丁则眼神都不带瞄一眼的,没人给他一个正眼看。

也是,牧畜营第十五队,一伍兵勇死了四,只活了一个初选入队的小破孩,要不是他们小旗长去的及时,就这小怂蛋也要丢了脑袋,像其余四人一样,曝尸在草地里。

更可气的是,这新兵蛋子居然吓哑巴了,说不清那突然冒出的敌骑来历,指着往北回族地的方向,有立马要走的意思,显一副吓破胆的怂样,把他的小旗长气的差点拔刀砍了他。

凌湙垫着脚一瘸一跛的往前挪,面无表情,可眼角余光却在注意着左右帐篷,整条靠近城主府的帐篷外,都有形似店幡的旗子,帐帘也不时有人掀动着来往进出,手里或后背的框内,有交易的货品等物,显然,这应当是就是西炎城内最繁华的商铺街了。

他装做好奇的模样,勾头往里看,手中捻着一块刻有塬日铉名字的铁牌,颠簸着走走停停,不几时便偏离了主街道,顺着嘤啼的声音来到了育奴帐前。

既然要往西炎城中潜,那之前的功课必然要准备万全,探马与斥候营的人相继扮作牧畜奴,混在牛羊群里进了城,用半个月的时间替凌湙摸了个相对好行走的身份,便是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羌族小伙塬日铉。

塬日铉所在小队皆为战力中下的兵士,或者说,牧畜营里的羌骑,都是强队挑落下的剩兵,一些刚长成的小子也会被安排进牧畜营历练。

一伍五人为一小分队,每日带领牧畜奴们赶牛羊外出寻食,凌湙从得到塬日铉的素绘图后,就在调整缚面的形态,又数次近距离观察过他的举止行为,等斥候终于调查清他的亲邻关系后,便安排了一场灭杀行动,将那一支五人小分队给宰了个干净,除了塬日铉的尸体被拖走,其余人的尸体皆留了下来。

外出的牧畜队并不会特意去关注奴隶长相,只要人头数对上就行,凌湙的人就利用这个空子,与那些奴隶换了身份,代替那些人成了牧畜奴。

凌湙本来也要以这样的身份入城,可这身份有一个弊端,就是不能在城中随意行走,如此,才费了几许周折,找了塬日铉这么个新兵蛋子,且是一个孤身无靠的独癖子。

杀了与之朝夕相处的伍长等人,“塬日铉”就成了偷袭下苟活的怂蛋,加之原主本就是个内向少言的,凌湙直接装了哑,以变故陡发为由,避开了张嘴漏陷的口音问题。

方方面面都堵住了被发现的可能,甚至不惜以受伤为代价,通过了北门重兵的层层检验,以他们的族人模样,光明正大的进了城。

北门重兵包围,层层关卡足有数万,越靠里卡越多,但同样的,因为给足了重兵,周围各大小将领的帐内,日日饮宴喧嚣,并不担心会有人敢往这边闯,更不会对灰头土脸的牧畜奴有记忆,站岗检查的羌兵,把着弯刀挺腰在牛羊群中扫视,连畜生肚皮都懒得翻,硬生生在数万重兵眼皮子底下,放了凌湙等人的刀兵入城。

凌湙利用数次放牧期,一把把的将长刀运进了城,连同他自己的趁手兵器斩马刀,都过了众目睽睽的搜检,成功被带进了他的住处。

羌兵的盲目自信,尤其在北门呈现,大部驻扎之所,竟然夜供酒水,全不将有可能来犯的北境兵放眼里,或者说,根本没怕大徵兵敢先发动进攻。

几近百年,所有战事的开端,皆由凉羌部主动挑起,大徵兵都是被动防守,已经形成了固定思维。

只有他们惹人,没有人敢来主动惹他们,故而,哪怕再对凌湙的凉州兵忌惮,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长他人威风,吃喝饮宴照旧,非常的畅快安心。

遇到经过凌湙专业训练过的探马与斥候,哪怕数万重兵面前,也面不改色心不慌的表现,真很难让人从数支牛羊队里的牧畜奴们中间,揪出混杂其间的假冒者,如此,竟一来一去的,用比想像中更轻易的姿态,渗进了百余人。

当然,这些后续安排,都是在凌湙摸清了内部交班规律后,临时调整的人员表,其中包括了一支五十人刀兵队,陆续在凌湙作为塬日铉身份的放牧期,被调进了城。

形势虽仍悬殊巨大,却比一开始他以为的,要单枪匹马时好太多,而消息传回大帐,也让薛维他们,更添了事成的信心。

只当下,凌湙伤还未好,离重新上岗放牧还有些日子,且因为一伍人死了四,他需等待重新配伍,那小旗明显不喜他,若给他配个惯会欺凌弱小的队伍,则正好能让他有机会动手脚。

牧畜营的兵,少有能从头到尾盯着奴隶放牧的,一般都是两三分配着出去打猎,凌湙若表现的受气包模样,那四人定要联合起来欺他,拿他当苦力使,放整个牧畜队让他一人看管,而这,则正是凌湙想要的局面。

所以,从那小旗长针对他时起,他就表现的一副脓包样,完全表现的失去奋进样,孤僻的让人连话都懒怠与他说,创造出了一个人单独行走的理由。

“哟,这是谁啊?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凌湙顿步,望着拦在近前的几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帐子,里面隐隐有哭嚎声传出,又见左右有埋头干活,生恐避之不及的大徵百姓,便知这里应当就是那些被掳劫而来的女帐之所了。

因为要扮哑巴,凌湙便闭口不言,转了脚尖试图换个方向,奈何那找茬的几人不肯,硬抢上前拦了他,指着他的鼻子大笑,“你有钱么?天天放牧,听说打猎都没你的份,要不是营里管饭,就你?早要饿死了吧?居然还敢来这里,这里的女人虽是掳来的,可睡一次也是要交银角子的,你有么?哈哈哈哈!”

凌湙板着脸,做出一副瞪人之举,抬脚要绕开人走,却又被另一人阻了去路,一把薅着他的胳膊,往另一边扯去,“没有银角子,有铜子也行,看,这是育奴营,一百个铜子就能带一个回帐子,你有没有?没有我借你?哈哈哈哈!”

左右有桶盆落地声,凌湙歪头用眼神阻止了同伴的愤慨,那都是先一批混进来的探子,通过各种努力,被分派到了最靠近南城门处的地方做活。

凌湙通过内部实地勘测,推出城内帐篷这样排布的用意,一旦南门被从外面打开,城楼上下的千卫营连同城主兵理衙的调度,将夹在中间的奴隶营帐,和育奴营,当做人质或肉盾,推出去承受破城门而入者的刀兵。

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大徵百姓的命,推出去当肉盾,好为北门兵力的驰援争取时间,从一开始,城内的布防上,就没有这些百姓的活路。

育奴营的帐帘半掀,门口有两个持着刀的守卫,用充满不屑的眼神望向凌湙这边,挥手撵苍蝇似的斥道,“滚滚滚,回你的畜生堆里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凌湙眼帘半抬,作出一副愤怒憋气的样子,攒着劲与扯他之人推搡,跟头犟驴一样般不服气,手还作势往胸前的口袋里摸,只摸了好几来回都摸不出一子,反更惹的人发笑,让帐周许多人乐的哄声一堂,用更为鄙视的言行来羞辱他,唾弃他。

终于,人越围越多,渐渐围成了一个小圈,那几个拦着他的人,更为得意的作威武状,仿佛骑在受欺凌人的身上,会显出他们多威风一般,肆意的越发要显摆他们的强壮,拉扯间就要将凌湙往地上摔,其中一人更兴奋上头,竟从另一边的女帐内,扯出一衣裳不整的女子,将之推倒在地上,使眼色伙同另几人,要按着凌湙骑坐上去。

口中污秽之言频出,“不就是谗女人了么?来,哥哥请你,哈哈,别害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将军在府中开夜宴,也常这么聚众欢笑,参加过的总旗千户们,都说那体验绝美,你就当提前享受总旗们的待遇了,哈哈哈,也给哥哥们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行不行?”

三五双手按住地上挣扎不断的女人,无视她的惊恐哭叫,本就破碎的衣裳,更被扯的露出大片肌肉,女人仰脸躺着,到最后再也哭不出声,一张嘴倒换着气息,似脱了水的鱼般,瘫倒了开始认命。

凌湙被人按着肩膀,一条腿被踩着曲于地,尽乎要贴上女人的身体,周围人吆喝叫,“再加把劲,用力,贴上去,贴上去,哈哈,让我们看看这个独癖子是不是连玩个女人都怂到不敢动,快扒了他裤子……”

一双手立刻往他腰上摸,要去扯他腰带,凌湙眼一瞪,撑着地努力与地上女人拉开距离的胳膊,瞬间借力弹起,一把甩在就近之人的脸上,在没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地半转了身体,从缝隙里钻出,尔后在一片惊呼声里,拔了腰间弯刀,闭眼就砍,并伴着鼓舞心气的啊啊大喝,跟被逼到绝境的孤狼似的,根本不看面前是什么,劈、砍、刺、戳,眨眼就将这一处地方,变成了血迹飙飞的屠宰场。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塬日铉,只觉划过眼前的弯刀怎么也躲不过,白光所到处,必有蓬起的血雾,再往愤怒到眼睛子腥红一片的人脸上望,那陡然的心颤,让人下意识的喊出了救命声,嗷嗷叫道,“快,拦住他,他疯了,拦住他。”

塬日铉的小旗长,人都没走回营队,就被人追着叫了回来,等他领着一队人赶来,凌湙已经拖着刀,满头满脸沾着血,跟被激怒的豹子般,盯着面前不断倒退,惊恐的人逼近,嘴巴阖动,偏一个字也吐不出,就那么死死的逼近着,一副要同归于尽的姿态。

“塬日铉,你住手,快把刀放下。”那小旗来时已经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过程,望着一地死伤同族,气的直顿脚,“你前日要有这样的勇气,也不至于连来犯的敌人是谁都看不出,行了行了,你快把刀放下,我承认你是我羌族的勇士,有资格上马打仗,你快清醒清醒,别真把人砍死了,回头还要受军律处罚。”

一地鲜血,实际上并无人当场死亡,只区别在轻伤重伤,能动与不能动之间,那小旗见“塬日铉”在他的叫声中不动了,立刻试探着往他身前靠,终于在近到三步远时,一把扑上来抽了他手中的刀,抬手就要扇他巴掌,却被凌湙凶狠瞪过来的眼神慑住,“你、你……来人,把他给我关棚里去。”

育奴营帐帘被扯落,露出内里惊惶不安的幼童,凌湙歪头眼神一瞟而过,与近前的一双黑眼珠子对上,那张小脸青青紫紫,头发脏乱打结,正直直的盯着他看,嘴巴张开,轻喃,“哥哥!”

那砍人的刀法,就算拿的不是凌湙的趁手兵器,也无防熟悉他的人能认出,小凌嫚定定的站着不敢动,呆呆的望着凌湙,等他回应。

凌湙正装着哑巴,自然不可能出声,在小旗喊人来绑他的瞬间,弃刀在身后打了两个手势,“是,以及待命。”

前者是告诉她,是哥哥来了,后者是嘱咐她,不许乱动。

凌嫚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瞪着眼睛显出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好在也没人注意她这么个小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渐渐冷静下来的凌湙身上,望着他被自己的小旗长捆着押走,这才交头结耳的互相交流意见。

“看来是真急了,这小子……谁说他是软蛋的?这发起疯来,不也能要人命?”

“就是,人年纪还小呢!头一次经事木讷呆愣些也正常,谁上阵回来不是吐一地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又嘲又疯的,不给人适应时间。”

“害,不就是欺他没长辈带携么?这下好了,叫人打破了脑袋,砍伤了手脚,真追究起来,不定哪边会受处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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