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叶湄
整个牢内,顿时只余他二人在。
嘶拉一声响,本就破裂成条的衣裳彻底报废,露出一具年轻的带着鞭伤肿胀的,血淋淋的身体。
萧婵惊吓瞪眼,挣扎着意图往后退,却哪里是个健康男人的对手,直接被人提脚拉了回来,阴森裹着寒意的声音抵在耳边,“你这样真美……美味可口!本公子甚是心动呐!”
接着,没有任何预兆的,掀了袍角就覆上了她的身体,骇的萧婵都忘了发声,全程瞪眼上下起伏,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直到事情结束,这衣冠楚楚的男人,除了袍角微有褶皱,全身上下依然整洁,对比地上女人的狼狈不堪,颓靡如碾落尘埃的花朵,他就跟简单吃了一蝶小菜般,云淡风轻的擦干净了手。
没有任何一种羞辱,会比这种情况更打击人,更叫人悲痛愤恨,哪怕一向将贞操不当回事的萧婵,也被这上下对比反差给激的失了理智,发疯般的要爬起来咬人。
她光了,衣裳尽解,他却连腰带都没乱,侮辱,这绝对是最伤人自尊的一种侮辱。
“姜天磊,我跟你拼了,我要杀了你。”
“啪”一声脆响,凌湙将手中的砚台砸了出去,面容里渗着阴戾的冰棱子,“走到哪了?点人。”
他终于收到了杜漪紧急发来的飞信,知晓了凌嫚现在的危机。
得去救她!
222.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本王劝你下马叩头,否……
凌湙行事向来缜密, 便是心里着急,面上也不会叫人看出上火冒烟之举。
他两辈子练的最稳的,就是心态了, 没有人在他脸上看到过类似的慌张之色,再天大的变故, 报到他面前, 也有种会被稳稳拿捏的安全感。
所有的突发事件与危机, 都不可能让他崩塌,再紧急,他都有能迅速解决,和安排后续事宜的能力。
主上如此, 他身边的人也便练稳了心,个个都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强大心理, 便是做着瞒天过海之事,也搞的煞有介事一般, 明目张胆的点人调兵。
避嫌, 亦或是找理由开溜?不存在的。
凌湙做事, 向来阳谋就阳的光明正大, 阴谋就阴的防不胜防, 他从来不会在一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 用断尾求生之法脱困。
两难之境, 亦有可解之法, 单看做事之人的手段了。
掣电毫不怀疑他有能协调目前困局的能力, 出门之后立刻招手整兵,不带半点质疑。
他们这一批斥候,都是凌湙从万人军阵里严格挑出来的, 并且是接受了非常严酷的十项铁人训练,才闯关成了顶尖探马,派往江州与京畿两处执行任务的,更是顶尖里的顶尖,别的不说,就他兄弟掣云,前日来密信说他已经入了江州密枢院,虽然只是个守外门的巡卫,可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入内门指日可待。
江州密枢院,是江州顶尖豪门成立的一个联盟组织,类似一个地方小朝廷样的非公门办事处,所有大小富甲商户,想要开船入海,做舶来品生意,都得上这个院里申请报备,拿通海文牒,是江州一处重要财库,若能搞到内门里隐藏的账目,也就能搞清楚江州三分之一的财富金额。
因为朝廷不给力,对江州一向给予的宽容政策,导致财政税收这一块,常年赤字,偶有几次平帐也只是做来给人看的,大徵朝廷从建立起,就没能完完整整的收到过来自江州的税收。
直到有皇子降生,才会有所谓的岁贡,整个天下都知道,只要皇宫内有江州皇子,江州的税收赤字就会平。
江州密枢院,在凌湙看来,就是一处摆在明面上的偷漏税机关,那里面应当有江州历年最完整的财报,只要搞到了它,就能以国朝律法逼吐税务,届时,江州要么反,要么就乖乖把历年逃掉的税额补齐。
就目前得到的估算值,那将是一批巨大到全民震惊的财富。
掣云能通过考核,被挑选进那地方,也是凌湙事先没预料到的,就连江州密枢院这地方的职能,也是凌湙在这之前不知道的,或者说,除了江州本地豪贾,没有人对外宣扬过密枢院真正的功用,一切的一切,都从他用自身经验培养了一批人开始。
论斥候的重要性,论卧底的成功率,论信息传输的决胜度,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正如他现在的身份一样,也没有人清楚里面的局限性,说束手束脚都不为过,更别提想当然的办事手法。
一个不注意,是会漏底的,只不过被他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给骗过了而已,实际大家都在走钢丝。
比如,木序前脚刚走,领的还是迎接乌崈王孙之令,按理凌湙是必须守在南川府门前,与姜天磊来回掰扯的,便是给萧婵留下的兵马一个说法,也得做出对他们郡主上心忠义样,没有事做一半就撂挑子,人消失完不见影的例子。
除非是不打算回来了,除非是要挑了自己是个冒牌的果。
但凡杜漪的信能早来一天,凌湙都有能令木序回转的时间,可惜没有但凡。
凌湙边为自己套护甲,边思考着几条路线能截糊木序,早他一步将乌崈堵住。
他在木序面前露了两次身手,一次是进南线武家军大营,与武景同过招,一次是杀鄂鲁,夺东线叛民城,木序再眼瞎心盲,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不会丢,他当有记下凌湙杀招的能力。
凌湙是去救人,不是去秀身手,出招定然是往命上走,打至激烈时难免会暴露习惯,有木序在,便会增加他曝光的概率,在南川府事未了之前,凌湙不能让他对自己起疑。
除非……连他一起杀了。
可木序,是他准备留给萧婵的情感羁绊,一个年将过百的老头子,一个情意深重的热血男儿,萧婵若当真有心回归沂阳山,她就必须得培植一个绝对忠心自己的内应。
凌湙知道萧婵有心自己,前情举止都有这意思,可惜他的冒牌身份不允许,而正好,木序有心,他默默守护的样子,让凌湙起了助推之想,只要他能带着乌崈将萧婵搭救出来,就有一半可能,能打动那个女人的心。
他不知道英雄救美的威力有多大,却知道烈女怕缠男的结果,现在他只要把这两层buff全叠在木序身上,无论萧婵有没有在姜天磊手上吃苦,都该逃不脱这样的魅力围攻。
除非姜天磊逮她的目的是告白,是给予她想要的爱意,否则一旦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杠上,木序的温柔与勇武,将迅速笼络到她的好感。
凌湙细回想了一遍姜天磊派出来应付他的副将,那连面都不露的傲慢,明显是在给他难堪的作法,都不是应对爱屋及乌的正确解释,也就是说,萧婵没有得到他的热情款待,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给,那么剩下且唯一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就只有萧婵最担忧的后果发生了。
姜天磊正如萧婵所猜测的那般,蓄意抓人是为了报复,唯一不明朗的是,谁也不知道她落进姜天磊手中,会遭遇什么样的慢待。
但愿姜天磊在下手时,还能顾及一下她大凉郡主的身份。
如此一来,木序便杀不得了,得留着他来安抚萧婵可能受创的心灵。
掣电在凉羌铁骑的眼皮子底下点好了人,全部都是他李代桃僵串进来的自己人,而尽管两边目前说是统一归了凌湙管,但属于凉羌骨子里的傲慢,仍是瞧不起这后投来的“叛民军”,虽碍于军纪不敢挑事,可围拢一处指指点点,满眼鄙视味冲鼻的模样,叫人看了特想砍人,一个个板着脸作无声对峙。
嗞啦炸响的空气里,全是一片“等爷们恢复身份,就是尔等死期”的无声宣誓。
凌湙在所有人的注视里上了马,目光在萧婵余部,与收编来的也炎部中移动,尔后落在掣电一边,启唇吩咐,“谒勇、锣丰,带上你们的人随我再去南川府敲城门,刘一,领着你的人往木序侧向去接一接王孙大人,前头是我疏忽,没让木序分兵前去,来往南川府的道路多条,指望他们别走岔了才好。”
刘一是掣电用在这里的化名,非常符合叛民军的人名格调,也是之前统计了许多王一、李三之类的名字得到的启发。
掣电之名太过炸耳,在平庸到多由文盲组成的叛民军中,这样的名字容易引人追索。
被点到名的人上前接令,谒勇是萧婵母族给的人,锣丰则是凌湙从也炎部里挑出来的副领将,一人这些日子对凌湙颇为敬服,听凌湙如此安排并无异议,只掣电微愣了一瞬,在凌湙瞟过来的目光中,低头拱手,“属下领命!”
他根本不会去问,这转脸就改军令的原由,因为相信凌湙肯定有他的道理。
听令就是,毋庸置疑。
谒勇和锣丰一前一后离开,冲着他们各自所住的屋舍而去,凌湙便是趁着这个空挡,低声招手,“往东南向有一处密林,你领了人往里躲两个时辰,瞅着天色派人去南川府门前求援,就说是遭遇了伏兵,届时我便能借此暂离城门口,可明白了?”
东南向有武家军出没,东北向偶有叛民军出巡,凌湙料想木序会走的道,决定绕开他。
东南、东北都能通往西炎城,前者近,后者需绕一截远路,凌湙沉吟着再次吩咐,“让人快马通知酉一,叫他领人去东北向阻一阻,除了木序,其他人不必留手。”
掣电一点头,满脸敬服,“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凌湙没让他领人先走,是因为他不可能孤身脱离众人眼,有人来求援,他能揽下差事,却不可能单枪匹马出动,必要带上一波人当掩护的,届时,掣电等留在密林里埋伏的人手,将会配合他一起,剪除这些跟来的碍事家伙。
之所以,凌湙能确定这求援信只他能接,也是基于谒勇和锣丰一人,对于这支叛民军的不屑,他们才不会顾念这批人的死活,而凌湙作为招揽这批“叛民军”来效力的主将,却不可能过河拆桥,所以,这救援令只他有理由接。
双方分道,先后出小镇,一个往南川府方向去,一个往北向西炎城方向走,而在凌湙不知道的地方,武景同却误打误撞的摸得了乌崈图霆的行踪,并且在那一行人的马背上,发现了凌嫚。
按理那样小的人,裹在高大的马屁股后头,又有壮硕的士兵挡着,很不可能叫人一眼认出的,可乌崈图霆就是有意激幺鸡来追,他不在城内,就也不想让幺鸡在城内,便一行走一行停的等人赶上来,奈何幺鸡身后有杜漪牵制,又有凌湙的名头压顶,使得他根本出不了城。
乌崈图霆两日里走走停停,也没离出西炎城几里,便以为这掳来的小破孩没用,本想一刀宰了了事,可想起临出城时放的话,若回头没了这孩子当信物,就等于给了幺鸡夺南城门的由头,这才压下了弄死凌嫚的心,只一路带着也不顺眼,便着人绑了挂在马屁股后头,遇上草甸子就放下来当陀螺拖一拖,遇上崎岖山道就抛出去当引禽的诱饵,有收获便当加餐,没收获就当逗趣,反正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武景同遇上这一队人时,小小的孩童刚被人倒栽葱似的提起,一张脸上血糊糊的,只余两只大眼睛泛着冰凉如水的光,身上衣裳尽破,露出的皮肤上也道道血痕,可稀奇的是,就这么伤上加伤,她也没变成血葫芦,许多地方要不是割的深了,可能连血丝都不会渗出。
只亲近之人才清楚她这情况,是因为身体蛊变,炼成小人僵那一刻起,她浑身的血便凝了,心脏不再参与造血,只有她在用药蛊上身那一刻的血量,成为之后维持她生命体征的保障,一旦出血过多,低至一定量时,整个人便会失去理智,陷入无差别攻击状态,直至心脏里积留的血耗尽,方死方休。
所以,凌湙从来不让她参与征战,便是需要她与幺鸡打配合,也有一身精钢护甲作盔,没有人能真的伤害到她。
武景同发现她时,吓的头毛炸起,只见小丫头凉凉的眼神里,转动着森冷的死气,脑袋挂在马后头,垂落的小手里攥着一根枯树枝。
那幽幽转动的眼睛,也不知看没看见他,流光一样划过他的藏身地,尔后诡异的翘了一下嘴角。
凌湙对这个小妹妹的上心程度,那是整个凉州和边城尽知的好,武景同的儿子武涛都时常吃醋,觉得自己有被怠慢到,可他嘴上一套行为上又一套,遇上凌嫚时,又吧嗒吧嗒凑上去讨好人家,想跟人家玩。
故此,武景同自然也跟凌嫚混了个半生不熟,偶尔逗儿子时,还得将这小姑娘的辈分往上抬,让儿子喊她小姑姑。
两人因为凌湙,算是亲近又陌生的亲属。
武景同立刻让人去叛民城通知酉一,自己则带着人坠在乌崈图霆的骑兵后头,想要觑着间隙的将小姑娘救出来。
他努力往东南线上增添兵力,造成这边不容易过的假像,酉一则撤了东北线上的巡逻兵,故意放开一条口子,想让乌崈图霆他们一行人往叛民城的方向进,只要将这群人控在城中,就能瓮中捉鳖的将凌嫚抢回来。
此时此刻,一人都顾不及派人往凌湙处禀告,作为悉知凌嫚身体状况的知情者,眼见小姑娘已经克制到了极限,近乎随时陷入暴走行列,为免她耗尽心头血而亡,两人只能凭着现有的形势,造局救人。
他们没有往幺鸡可能会暴露的方向想,也以为凌嫚如此克制药僵冲动,是因为势单力孤,在凌湙不能及时出现之时,先把人救下来,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方式。
于是这么一个前后脚,掣电派来的人,便没能第一时间找着酉一,更没能及时放出兵力上东北线,去阻截木序,等到信送到酉一手上时,木序便因为酉一撤了巡逻兵的巧机,提前一路顺遂的找到了乌崈图霆。
彼时凌湙跟掣电刚汇合不久,正打马往东线叛民城的方向来,而那个藏身的小密林里,则稀疏的躺着五六十的凉羌骑兵。
就果如凌湙所预料的那般,当掣电让人送出求援信报时,谒勇和锣丰两人并不打算救,一人将兵布排在了南川府城门外,吹着他们凉羌铁骑特质的冲锋号角,一字一句的喊着萧婵的名字,誓一副今天就要把人逼出来的样子。
掣电派去的那个,灰头土脸,身上带伤,脚还坡了一只的令兵,丝毫没得到那一人的怜悯,若非凌湙阻拦,这人就要被以败兵之罪当场砍杀。
凌湙做这一出两难之局,当然不可能被裹挟着放弃,见谒勇与锣丰一人不听调动,便抽刀立逼一人出兵,南川府门前一时三方对峙,城上城下雅雀无声,锣丰自认为与凌湙关系更近,便好声相劝,以掣电那批叛民军死不足惜为由,想让凌湙放弃他们,专心与姜天磊对抗要人。
“今天,我若放任他们去死,那以后谁还敢来投靠我?便是赶不及救下他们,我也当往那边走一趟,装也要装个有求必应样,你们可以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不配与你们同行为伍,可我需要他们,看看你们一个个不听调令的样子,呵,我真是白与你们相交,白为你们郡主谋划了,行,不想出兵是吧?那本公子一人往。”
凌湙打马放言,掉转马头就走,直走出老远,才有陆续的五六十骑跟上来,一问之下,却非自愿跟随,而是受谒勇和锣丰驱动,跟上来虚张声势的。
他们也怕萧婵出来后找不到凌湙,无法交差,便派了些人权做保护。
目标一致时,他们愿意听令凌湙调遣,当目标出现分歧,他们当然以自己的贵主为先,凌湙再有能力,说白了也只是一届白丁,不是真经官方认证过的将领,他的令可听亦可不听,尤其在郡主生死不明的时候,这种冲突尤其明显。
东线叛民城的危机过了半月余,他们于心慌意乱里又恢复了本来面目,渐渐的又介意起了凌湙的身份,私底下开始各种不服,有萧婵在还好,没了郡主身份的站边,这些个白眼狼又开始用军衔论高低。
好在,凌湙对与他们这一段的所谓袍泽之情,并未真情实感过,刀锋始终知道对着谁,如此,之后杀起来才能免于负疚感的侵蚀。
这样挺好!
凌湙一路冷脸打马,那丢在小密林里的尸体,也算是为他们的轻忽买了单,被他们最看不起的“叛民军”一顿围剿,终落得个身首异处。
按照前两次兵逼南川府门前的经验,这一次凌湙更事先做了准备,带上了三五天的干粮,并在出发前就宣了誓,若然姜天磊不开城门交出郡主,那他们就一直围困在城门处,谁也别想出此门一步。
为的就是挣取他离开的天数,好能有往返的间隙,跑马往东线城一个来回,差不多也要四五天的样子,届时只要说追伐上头,一时没控制好时间就行,哪怕他们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都无法判定凌湙的立场。
算是为之后有可能的回归,留一条退路,毕竟萧婵还未成功搭上姜天磊,他在这边的目地还未达成,塬日铉的身份仍然有用,如非到不得已之时,他是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至于姜天磊会不会在他刚走,就将萧婵放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凌湙在让木序去接应乌崈图霆之时,也第一时间将消息漏给了他,只要他不蠢,当然就该知道,握着萧婵谈判,会比空手与人攀交要有主动权。
当然,布这一手后计的时候,并没有能事先料到会有凌嫚这一出,完全就是为了促进他一人有话题开展,而准备的由头。
双方都有合作意向,可看姜天磊那矜持傲慢样,不可能让他主动给乌崈递梯子,乌崈那个大老粗,一言不合就砍人,遇上姜天磊,有可能会收着,但绝不会那么快进入正题,陌生的双方定然需要有一个精进关系的过程,而凌湙并不耐烦给他们相互熟稔的时间。
没有比中间夹着一个共同相关的女人,更容易当开场的了,萧婵就是他留给两人调和关系的润滑剂。
凌湙在马上换了装束,要去劫人,又要保留塬日铉的身份不戳穿,他只能恢复原身,好在卸除缚面的药水随身带,他一边跑马,一边腾出手来涂药水,常年驭马的能力,早让他能够在马上脱缰而跑,并不会因为路途颠簸而掉落。
只一头小辫子麻烦,胡乱拆了几个后便烦了,干脆从掣电处要了一只头盔来,至于身上非常具有凉羌族风格的衣饰,也只能用一件大氅裹着。
马跑如风,带起一阵烟尘,到东线叛民城遥遥在望时,凌湙便知道他们这一队人,是真的与木序走岔了边,且掣电派出去联络酉一的人迟迟未返,后续派去探情况的人则往反回复,却是将武景同与酉一联合,困了乌崈图霆万人军在叛民城外的消息送来。
凌湙勒马急停,皱眉质疑,“武少帅缘何会遇上乌崈他们?我不是让酉一一直伏在去南川府的道上,等待时机截江州兵么?他什么时候擅自离守的?”
那跪在马前的斥候道,“武少帅原打算往南川府寻您的,可走半道上却遇上了凉王孙骑兵阵,更在那阵队列中发现了嫚嫚姑娘,为了抢回她,就往东线城里找了酉一统领,自己也紧急从南线大营调了万余兵,本待联合酉一统领将凉王孙诱进东线城伏杀,却不料从东北向转出一行人,拦了凉王孙的马,使他们绕离了东线城,上了往南川府去的东北线,少帅和酉一统领一看计划失败,只能陈兵城外,逼凉王孙放人。”
凌湙越听脸越黑,攥着马鞭子的手紧的青筋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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