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74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凌湙昂着头,半步无须退的往后一撂屁股,大马金刀的就坐在了檀木圈椅内,手中的长刀被梁鳅顺手接了过去,挺着胸脯站在凌湙身边充亲卫,武阔默默的站在了另一边,扶着自己腰侧的刀鞘,一样的昂首挺胸,目视正前方。

剩余几个一字排开,抽了刀堵了闻迅赶来的亲兵护卫,连着赵围都跟他族叔站了个脸对脸,摆开了敌对姿态,堂中情势一触即发,如弓张满弦,就等着里面人一声令发了。

任玉山冷静了,他歪头看了眼幺鸡,眼神这次终于正视了凌湙,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前头说什么来的?”

不怪他要敷衍,他根本没有掂量出事情的轻重,只当是个热血少年郎,偶遇了一波小股羌人骑兵,便兴兴头的来找他借兵去打,将打仗当儿戏,跟跑马狩猎似的简单。

这种勋贵败家子他见多了,仗着认识这个,认识那个,虎假虎威,实际真与羌兵遭遇,跑的比谁都快,哭的比女人还大声。

他当这一行夜临奇林卫的也如此,否则怎的除了亲卫,身后一支兵丁也无?定是哪家不知死活出门夜猎的小子。

他敷衍人也是有依据的好么!

凌湙叫他问笑了,冲着幺鸡点了个头,幺鸡刀一划,瞬间在任玉山脖子上开了个口子,血一下子就浸湿了他的衣裳领子,疼的他一个哆嗦,惊的眼睛瞪大,便是旁边的赵奔洪也跟着抖了一下,冲着赵围吼,“你们这是想干啥?”

人是他领进门的,回头任玉山指定要拿他问罪,赵奔洪气的冒烟,手指点着赵围的脸直骂,“我是你族叔,你就是这么带人来坑我的?围儿,让他们把刀拿开。”

赵围抿了唇摇头,望着赵奔洪恳切道,“叔,我们不是开玩笑的,我也不可能拿我哥的性命开玩笑,叔,你也帮我们劝劝任千总,再晚就来不及了。”

凌湙对他俩的对话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任玉山,问他,“现在可以谈了么?脑子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么?任玉山,我不跟你开玩笑,立即点兵,随我去月牙湖。”

任玉山咽了口唾沫,绷着脸不肯当着自己的部下丢丑,硬着口气道,“你杀了我,今天就别想走出奇林卫。”

凌湙嗬一声,阴森森咬牙,“我不杀你,你看我这些人,单单劫了你出奇林卫可行?你不点兵,我就单劫你一个,亲送你进月牙湖,任玉山,我能保证,你一定能死在羌兵马骑下。”

任玉山生生叫他说的竖了一后背汗毛,脸上的惨色也不知是失血造成的,还是叫凌湙吓的,抿着嘴硬是一声不吭,打着拖延时间的软抵抗之意。

凌湙叫他态度弄的烦不胜烦,挥手就叫幺鸡,“提着他,我们走。”以为我是说大话吓人?不,我是认真的。

幺鸡力大,哪怕任玉山比他还高一个头,他也能掐着其胳膊强迫他起身,半拖半拽的往门边移,而他一动,堂间前后围拢过来的亲兵护卫也跟着动,俱都举着刀一眼不眨的盯着他,试图觑着空能从他手里将主将救回。

赵奔洪一个头两个大,挺着胸脯撞向赵围,在赵围骇然后退时,他好悬接近了凌湙,伸手就要来拉凌湙,却叫武阔一个刀柄给砸的退开了身。

凌湙这才望向他,声音倒是软了几许,“抱歉,事态紧急,有带累的地方,回头我让武少帅补给你。”

赵奔洪急的一脑门汗,在任玉山眼睛瞟过来之时,闭眼大吼,“我点,我来点兵,你们要多少兵?我来点。”

主将拉不下情面,他的面子能值几个钱?要真叫凌湙把人从奇林卫带出去,他就不用在凉州官场混了,赵奔洪此时真是无比后悔,早知道这少年脾气这么急,他该先通知任玉山做好防备的。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他吼完掉了头就奔出门,冲着围拢在堂门口的亲兵护卫道,“击鼓,点兵。”

鸡鸣时分,天边亮了一丝白,奇林卫上空响起一阵点兵鼓,半睡半醒的各营士兵,衣裳不整的提着刀枪赶来列队,连着五六名百户一起,从各自营盘里奔来,俱都一脸莫名之相。

卫所大堂发生的挟持之事,并未在第一时间传开,等他们被鼓声吵醒,赶到卫所门前的操练场时,才骇然发现,他们的千总大人,正满脖子鲜血的被人逼站在点将台上。

赵奔洪脸黑成了炭,为能保留任玉山的脸面,他根本没敢扩大卫所大堂这边的事,这样狼狈丢脸之举,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被挟持,年底笑柄指定能传颂各大卫所,任玉山不找他麻烦,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凌湙矗立在点将台中央,皱眉看着稀稀拉拉的兵将,望向赵奔洪,“怎么就这么点人?”

鼓声将停,但操练场上目测只来了四五百人,一个卫所千员配置,再有空晌者,也不可能占一半之多,凌湙脸也黑了。

赵奔洪面无表情道,“年底啊!都有家有业的,不职守的兵将,不得回家与家人团聚?总不能都在卫所当鳏夫?”

凌湙叫他怼的憋气,愤声怒问,“四五百人守着一个大卫所,你们也不怕叫人连锅端了。”

任玉山跟后头冷笑,“端了才好,也叫那些老大人知道,凉羌铁骑不是死绝了,驻边守国门还是需要活人的,不是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空口白话,哼,你一个勋贵公子,懂个屁。”

他始终当凌湙是哪个门里出来玩的败家少爷,这当然也是凌湙没有自报家门的原因,托着武景同的名讳,当然就容易叫人误解。

凌湙气的直喘了好几口气,这么点子人根本不够打月牙湖,可要他放弃,却又实在不甘心,且算算时间,武景同那边,该当领着凉州卫的兵马往登城去了,再错一会功夫,两边定好的策略就合不上了。

就连赵奔洪也劝他,“凌公子,月牙湖连着登城那一片,都不在我们奇林卫驻守范围内,便是有战情军报,你也该往凉州卫去,我们奇林卫实编兵员才将八百,你说那边有小一千,这……这怎么看都打不得啊!”

这不拿人开玩笑么?通常近一千的凉羌铁骑,他们都是两卫合着一起打,单一个卫所的兵力,根本不是凉羌铁骑的对手,去就是送菜,尤其近了年底,兵晌粮草到现在都不见发,将士怨声载道,没把马杀了吃肉就已经是对朝庭的效忠了。

去打不属于自己驻所范围里的羌骑,真是想都别想,现在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要支援先谈条件,凌湙这空手而来,态度还这样强硬恶劣,叫谁愿意听他指挥?就是已经站到了操练场上的几位百户,一听要他们带兵去月牙湖打羌骑,那脸上都个个冒黑气,怨气灌顶。

就是任玉山此时也不急了,脸丢完了,他也就放开了,抄着手闲闲的看着凌湙,风凉话直飙,“我说小少爷,您哪家的?家中大人可知道你如此胡来?打羌骑?哈哈哈,你见过羌骑举着弯刀砍杀人的样子么?你又见过羌骑踏破城门,屠戮百姓的凶残么?呸,你什么都不懂,仗着一头热血以为杀个把羌兵就是勇武好儿郎了?就可以在同龄人当中耀武扬威了?回你的富贵窝享福去吧!这里不是你找乐子的地方。”

十几年千总,无升迁之门,他失望极了,对着凭身份就能作威作福的贵门子弟,愤懑与嘲讽直涨其胸,一股恼的冲着凌湙喷去,就吊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味。

凌湙挥了挥手,让幺鸡将刀移开,望着任玉山和聚集而来的众兵将,正色道,“我不是出来找乐子的少爷,你们身在奇林卫可能还不知道凉州城里发生的事,你们的大将军韩泰勇,与登城守将秦寿联合通羌,证据确凿,秦寿已伏诛,武少帅已经发了小印给随州的周将军,并州武大帅那里,现在当接到消息招集兵马了,无论你们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们,登城的百姓很危险,城内目前驻有三千羌骑,一旦他们惊闻三州兵马压境,而后路无人堵,整个登城百姓,都将成为他们的羔羊,或宰或掳,终将造成人间悲剧,你们是兵,是守卫大徵百姓的兵,无论朝庭有没有按时发粮晌,无论那些大人们如何忽视轻贱你们,但百姓是无辜的,他们生活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种的粮织的布服的各种劳役,你们敢说没有享受到他们的供奉和付出?朝庭不将你们的付出看在眼里,可百姓没有,他们生活在北境城内,就是对你们最大的信任,否则大徵土地哪处不留人,他们为何举世累业的生活在这里?是为了过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是为了所谓的落叶归根?都不是,有家的地方才有根,家若没了,哪来的根?他们是信任北境官兵,信任身为武大帅部下的你们,就跟十几年前,你们把他们从凉羌铁骑底下救出,将家园还给他们一样,他们信任你们。”

台上台下所有人从一开始的喧哗,到寂静无声的默默注视着凌湙,不过短短两息,他们望着台上的少年,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油然而生的感动涌上心头,那种被边缘化的,不受重视的憋屈愤恨,都随着凌湙的话,生出一种巨大的责任感,似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抽苗发芽一般,哽的他们心里又酸又涩,万般言语无法描述。

百姓何辜,他们何辜,道理人人都懂,可没有人真能做到不求回报的付出,不受重视的苦干,人都是现实的,他们需要上位者的肯定、奖赏,却从未想过眼皮子底下来自百姓的尊重和爱戴。

哪座城里都有他们能扯上点关系的旧友故交,北境统共就三州,本地兵将往上数三代,都是亲连着亲,不过碍着各自的立场,无法直抒己见罢了。

凌湙说完,领头走下了点将台,那些聚在一起的官兵见他下来,自动分列出一条道来,幺鸡带着手下几个紧随其后,新入的赵围和王听澜也立马跟上,一行九人,沉默的往卫所大门处走去,没有再强求这些人去月牙湖。

人太少了,凌湙放弃了堵月牙湖的策略,他要赶紧带着人去追武景同,只要能把他拦在登城三十里外,不叫韩泰勇警戒,后面的仗就只能等着并州武大帅来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无法两全。

赵围剩下的十八骑私卫在卫所门前看马,见他们将要出来,立刻解了栓马桩上的马缰绳,准备一一递出,却不想身后有兵站出列,沉声道,“我、我随你们去,我、我老家是登城的,我随你们去。”

一声起,紧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响了几声,“我们也去,我们也有亲人在登城。”

凌湙背对着他们叹了口气,转身道,“月牙湖那边有近千铁骑,咱们人不够,我本想着能有六七百众,或可有一战之力,现在……算了,我试着去追追武少帅,但愿他那边还能赶得及,多谢!”

说完转身一气上了马,没有再看任玉山一眼。

“等一下!”

任玉山捂着脖子从后方追上前,苍白的脸上又恨又气,“我让你们走了么?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下来……我们,我们从长计议。”后尾音里是又尴又尬的调子。

凌湙坐在马上摇头,“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任千总,小心防卫,月牙湖离这边很近,小心他们顺道拐过来打草谷,保重,还有,对不住了,伤你实属无奈,改日定登门道歉,再见,不送。”

勒马催动,却不料马笼头一把叫任玉山给拽住了,生生将他的冲势阻断,扯的坐下闪狮撂蹄蹬足,差点将他甩下来。

凌湙皱眉望向任玉山,“任千总,你是不要命了?”这么扯一下,不是他拉的快,闪狮的蹄脚能踢上他的胸腹。

任玉山拽马的手青筋暴露,额上也瞬间滴汗,后怕道,“我话没说完呢!你这人性子怎么这么急?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凌湙磨牙,“说。”

任玉山这才松了拽着马笼头的手,龇牙甩了甩,“你再等一个钟左右,陇西府那边应该会派兵来支援了。”

说完老脸不禁一红,望着身侧紧跟着的一个亲兵,那亲兵低头禀报,“我燃了狼烟,陇西府那边看到即发兵,到这里不出三个时辰。”

凌湙讶然,“狼烟?”

那亲卫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凌湙,点头,“你们挟持了我主,主令我悄悄燃了狼烟。”

任玉山挠了把脸,不去看凌湙脸色,最后实在顶不住凌湙刺目的眼神,才气急败坏道,“郑守备上任我称病……不是,借病……就是病了没去给他接风洗尘,我素日无召又不能擅离卫所,只能想办法让他来巡视,顺便再招待,你又说认识他,又没有凭证叫人相信,我不得想办法叫你们见一面叙个旧……”

凌湙都被他气笑了,合着他倒成了他巴结上司的桥梁了。

不过这小心思倒是帮了他大忙,陇西府那边不管谁来,必定带有兵马,很是省了他来回的脚力,这样一算时间,似乎又有了能与月牙湖羌兵一战的人马。

凌湙瞬间又精神了,跳下马就回了点将台,任玉山立刻叫人搬了桌椅,重新上了茶,而招集的士兵们,也轰然去用了早食,之后又齐齐列阵站在了操练场上。

等日上三竿,冬日都觉得皮甲内里晒的暖融融时,卫所门前,终于响起了咄咄的马蹄声,得得的震动直从远处传来,一声比一声近,一声震一声耳。

铁甲刀兵齐齐停驻卫所门外,当先一人高头大马冲门而入,虎着脸对操练场中的兵将怒吼,“燃了狼烟,紧急军情呢?为何本将军一路……”

凌湙从圈椅中站起,对着卫所门前的马上将军沉声唤了一句,“郑高达。”

那高声怒目的将军立时断了声,举目远眺向前方点将台,一眼看见了当中持鞭的凌湙,当时就顿住了,再之后,忙忙的下了马,紧前跑了两步,单膝跪地拱手,低头道,“主子,您怎的在此处?”

94. 第九十四章 一波箭雨……打响了月牙湖……

卫门前操练场上的士兵, 随着郑高达前行的方向一路排开, 待他站住脚,左右两侧的任玉山和几位百户正待对他拱手行礼,而操练场上的士兵也个个弯了腰,只待上面的头们行完礼, 就该到他们口呼“将军威武, 恭迎守备大人巡营”的号子了。

结果郑高达先跪了。

单膝杵地,双手抱拳, 对着上头皮甲罩身的小少年,跪地口呼其为主。

满操练场的人都愣了, 半弯了腰的士兵,和堆着满脸笑, 准备招呼上峰的任玉山等人,都惊讶的望着一站一跪的两个人,半晌回不过神。

震惊之下让他们忘了言语,瞪着眼睛来回在二人身周瞟来瞟去,一时把对凌湙勋贵身份的猜测,直提到了王孙公子层面, 任玉山甚至自觉了然了守备之职易主的原因, 敢情这姓郑的背靠大山,有后台。

他就说这半夜敢闯卫所大门的少年看着不一般,果然, 身份竟是个顶了天的皇家贵胄。

郑高达是从京畿里空降过来的, 那他的主子当然也该在京畿,且武景同身侧的密友伙伴,扒着手指头数,就没这么年少的贵胄公子, 指不定就是他这次出北境在半路上交下的。

早年京畿里的贵公子,特别爱改名化姓四处游玩,这自称姓凌的少年,不定就是哪个公门王府里,出门找新鲜的郎君。

任玉山想的额头冒汗,腰弯的越来越低,深觉自己前途无亮,别说上升守备,这奇林卫千总回头都指不定能不能坐稳,一时是又悔又慌,恨不能转头抽自己两巴掌。

让你拿乔装病不去陇西府,让你发邪火不看人,让你分不清事情轻重,贻误贵人要事,完了,彻底完了,任玉山,你这回彻底要成凉州笑柄了。

贵人都送到面前了,你不知道抓住机会,就活该你在千总的位置上蹉跎一辈子,永远升不上去,现在更好,等着被撸官降职打回原籍吧!

就是赵奔洪也小动作的戳着赵围后腰,以眼询问,“这是哪路神仙隐姓埋名出来耍了?”

赵围也懵的很,瞪着眼睛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没问凌公子出自哪所贵门。”

这么一想,心潮就热烈澎湃了起来,他自小练功一日不缀,满以为到了年纪就能随父从军,然而大哥的意外落马牵扯出的营所肮脏事,让他被困置在家别无所投。

他也有一颗骑马征战的心,也想像父亲和大哥那样从军入伍。

赵围眼睛刷的亮如星辰,盯着上首的凌湙咬紧了牙关,没有什么比误打误撞投个有实力有背景的主子,更叫人欢欣鼓舞的事了,便连家门不幸的悲伤,此时都被冲淡了不少,只要他能起来,赵家早晚能重振往日威风,便连赵奔洪都小小捶了他一拳,感叹,“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好好表现,好好干。”

一群人心念如电,望着凌湙和郑高达不作声,当然,也有不敢打扰的意思。

凌湙不知这些人所想,当然,也是没空揣测他人所想,望着郑高达直接道,“带了多少人?”

郑高达抱拳禀告,“属下担心军情紧急,先调了八百来援,后有一千慢一步跟上,前后当不超一个时辰就能来。”

凌湙边往台下走,边按了下他的肩膀,“来的好,我正缺人,起来,边走边说。”

两人一前一后,凌湙将月牙湖的发现简单给郑高达讲了讲,尔后便直接指挥,“将奇林卫的士兵和你带来的八百人拢一拢,我们去月牙湖,后续的一千兵马,你派个令兵去传,让他们直接往月牙湖去,不必再转道奇林卫了,等我们歼了月牙湖的羌骑,须立刻去小凉山堵人,郑高达,发八百里加急去并州,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武大帅,登城危急,关内关外的百姓,恐随时遭殃。”

郑高达肃着脸边听边点头,等到了卫所门前,亲手牵了闪狮请凌湙上马,尔后才似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寻找奇林卫千总。

任玉山领着手下百户木着脸躬身向他行礼,观他一路言行,直至亲牵马绳,那心里一层层的猜测已经落了锤。

没跑了,这就是个化了名的贵胄公子。

郑高达可不管他们是个什么想法,替凌湙牵马举缰在他看来很寻常,不是凌湙,这一路他都指不定能安全进入北境移交差事,更别提升官迈入高阶将官行列的美梦了。

他对现在的身份很满意,尤其能为凌湙鞍前马后,就证明他并不比那些常侍奉左右的人差,不入刀营,他也能在别的地方替凌湙做事,总归殊途同归。

任玉山领头站前,行止自不比一般兵将,郑高达直接发问,“任千总?病可痊愈了?”

“痊、痊愈,痊愈了,末将拜见守备大人,望守备大人恕我等谎燃狼烟之罪,末将……末将……”任玉山直接领着身后兵将单膝跪了地,脸现赧然。

他称病负气不去陇西府的事,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因果,现又加了得罪凌湙的事,让他一时连开脱都找不出词来为自己开脱。

烽火狼烟,轻燃谎报,无论大小官职,都是杀头之罪,无人计较也就算了,郑高达若真要与他计较,他怕是要被扒掉一层皮。

遭遇夺官打击,蒙蔽神台的脑子越转越清醒,那冲动行事的后怕就越清晰,任玉山满脸大汗的低头请罪,再也不敢对郑高达起任何不满之意了。

刁难、排挤,给新上任的大人尝尝本地官场的下马威?呵呵,他之前脑子是叫猪油蒙了吧?是的,一定是。

任玉山悔的再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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