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传信
幼崽从谢尔登的怀里探头,对着棕熊母亲说谢尔登的好话。幼崽一直被母亲保护得很好,没有受过人类的伤害,于是与母亲的态度也不一样。
‘你这个笨孩子!’
棕熊母亲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幼崽,但是更多的是把视线给在谢尔登上。
“棕熊夫人。您想要回到自然之中吗。”
谢尔登看着逐渐压抑住自己情绪的棕熊母亲,开门见山地对棕熊母亲直言不讳。
‘人类,你想要做什么。’又是有什么阴谋吗。棕熊母亲不想再相信人类了。
它一直生长在野外,过着独自一熊的快乐生活,一直没见过人类。
可是就在它怀孕的那一个冬天,它救下了一个倒在雪地里的人类,在那之后,那个被它所救的人类居然带领了士兵来捕抓它,趁着它刚刚生育下幼崽的虚弱期!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也和棕熊夫人一样是被他们抓到这里来的,来作为与棕熊夫人两败俱伤的牺牲者。”
谢尔登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双手上的铁甲护腕,露出手腕上过宽的镣铐痕迹,一边扒下衣领,将自己锁骨上的深色刺青呈现出来。
‘凭这些,就想要我,相信你吗?’
棕熊母亲黑色的眼珠在谢尔登展现出的两个部位上扫视,但是它还是这样问着。
如果在以前,它肯定二话不说就相信了。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那么的狂妄。”谢尔登重新整理着自己的穿着,对棕熊母亲说。
之前只用话术就可以使奴隶们相信,那是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身份,有着同样的目的,但是对于不同种族的野兽们就不可以采用这种办法。
因为在野兽们看来,谢尔登与伤害野兽们的人才是同一种族的。
“我的提议是,在神明的见证之下签订契约如何。”
谢尔登怀中的幼崽舔舐着左手上渗血的伤口,他的视线直直地对上棕熊母亲。
‘神,已经隐退了。’
棕熊母亲陈述性地说,自从它的母亲的母亲那一辈,神就已经不再出现在凡世间了。
在它还是个幼崽的时候,它的母亲也曾经和它讲述过神明的故事,在遥远的天国,太阳神托纳蒂乌收取人类鲜血的供奉,在冥王死神的手里庇护凡世间的生灵。
“我能说得出来,自然就有我的办法。”谢尔登笑笑,试图给棕熊母亲以自信,“我会帮助被困兽场所困的野兽们重回自然,作为交换的条件,你们只需要给我给予一些帮助。”
“这样的交易,对你们而言并不吃亏吧。”
谢尔登双手提起幼崽,往棕熊母亲那里一推,“你的孩子好像还没有见识过蓝天吧。”
幼崽听不懂二者之间的交谈,这样的对话对于它来说太早了,它只是在地上自顾自的爬着,站起来的时候格外活泼地打着滚。
看着自己的孩子,棕熊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妥协:‘如果你有办法的话。’
谢尔登取了一滴棕熊的鲜血,当血液滴在右手手背上的那一瞬间。
白光乍现。
在一人一熊的眼中,似乎是在幻境之中,目睹太阳东升西落,一人一熊站立在广阔的大海的水平面上,地下的海面宛若倒垂的明镜。
海天一线,只能看见最终挂在西边的火红落日。
‘这里是……’高大的棕熊在这片幻境之中脱去了枷锁的束缚,它呆滞地站直了身体。
“是的。”谢尔登的瞳孔中倒映着天边的落日,右手手背上太阳的印记变得浅淡无比,只留下点点金光。
“在太阳神灵的见证下,约定我们之间的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隐秘的出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尔登就明白了自己脑海中的‘抽卡系统’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系统这一件事。
谢尔登只能用bug来形容它,它被这个世界的神明所影响而产生,顺着时空的间隙前往谢尔登本身所在的二十一世纪的世界。
然后,将他带回这个中古的时代。
至于原因,谢尔登暂时还不清楚。
如同光镜一般的水面渐渐激起波澜,天地间澄澈的幻境褪去。黑暗袭来,谢尔登眨眼之间,又重新看见了只有微弱烛光的地下。
他手背上的太阳印记还泛着点点的金光,在他与棕熊的眼睛里倒映着。
棕熊四肢与脖颈上的铁链绕起金红的光圈,光圈在下一眨眼之间收缩!只消一瞬间的功夫,粗厚的铁索就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吼!”
棕熊不再被桎梏,它直立起身爆发出一阵高吼。
在发泄完自己的激动心情之后,它的前肢重新落地,望向身前的青年。
人类对于它来说是多么的脆弱,无伤时期的它没被铁索所限制,熊掌上的尖刺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刺穿对方的身躯,让他在为自己选择的悔恨中死去。
是多么愚蠢的人类,在契约里并没有对它的行为作出束缚。
但是,棕熊静静地看着人类。
暗色的短发似乎有些染上黄金的亮意,眼中带着幻境之中大海的水汽。
它默默地将自己的前肢整齐地搭在前面,巨大的熊首抵在两只熊掌之上,作出了人类才会有的匍匐之态。
棕熊向身前那位人之子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我承认,你是不一样的。’
与它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是特殊的。
‘我愿意为你做事。’
“谢谢。”谢尔登的眉眼中也染上了笑意,他往前走了几步,把自己的右手放在棕熊的熊首上。
印记上渗出的太阳的微光荡漾在一人一熊的身周。
*
地上,两旁铁围栏之内的野兽已经不再呆站地死盯着活人,而是自顾自地啃咬着地上的食物,只是一边用牙口撕咬着,一边把眼神放在活人之上,好像是在啃噬着二人的肉一般。
“盖、盖文。”厄顿站在盖文的身后,但是不管他怎么站都能看见野兽的凶恶视线。
“你想说什么。”盖文的衣服一边被厄顿扯向左边,一边被扯向右边,全身的打扮都被拉得松松垮垮,他终于忍不住了,抓回自己的衣服瞪向厄顿。
“这不是西恩哥一直没出来吗,”厄顿说,手上还比划着,“我稍微有一点点担心他了,就一点点。”
“……”盖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说出的话不带感情色彩,平铺直述:“刚刚不是你说相信他的吗。”
“啊,有吗。”厄顿理直气壮地,“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咚、咚。”
整齐的脚步声,带着回荡的震感,从前方地下的入口传来。
将正在拌嘴的盖文与厄顿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厄顿一样就可以看见套着卫兵制服,身形挺拔的青年。
厄顿喜上眉梢,右手高高地挥起,“西恩——”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他的声音惊变,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诡叫。
挥起的手兀然僵住。
盖文向前看的眼睛兀然放直,棕色的瞳孔缩成一个小圆点。
身上穿着卫兵的制服,走来的青年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目中神色飞扬,步伐自然大方,浑身气质在黑暗中犹如一盏明灯。
但是,在那淡然处之的身影后,兀然跟着一个庞然大物。
棕黑色的毛发绝对不会被忽视,尖爪在大理石砖上走动撞出响亮的声音,浑圆的眼神锋利地直击二人的眼睛。
却又是那般的温顺,跟在谢尔登身后不越过半步。
“喂!快过来,危险!”盖文全身的毛发好像竖起,他條然压眉,疾声向谢尔登喝道,伸出的手向前探,已经做好冲刺逃跑的准备。
谢尔登眨一眨眼,似乎对盖文的紧张视若无睹,慢悠悠地继续走着,一边用只有熊能听见的声音说:“夫人,请你劝一下别的同伴吧,不然会让我有点难办。”
在菲茨帕特的野外,棕熊的地位是十分高的,在兽类之中也备受尊崇。
听懂了谢尔登的话,棕熊再次爆出一声低吼,让每一个被困的野兽都听出它的意思。
似乎是听懂了棕熊的话,被困牢中的野兽松开了嘴边的肉,纷纷向棕熊匍匐,口中低低地吼叫着,回应棕熊的意思。
“喂!”
在棕熊低吼的时候,谢尔登的手乍然被人握住,健壮的青年用他棕色的眼睛与谢尔登对视,里面充斥着紧绷的情绪。
盖文:“快跟我走!”
谢尔登摇头,将抱着的棕熊幼崽顺着相接的手塞入盖文怀里,“不用担心啦。”
盖文突然被塞进了东西,大脑都变得空白,四扫的视线还瞥见了棕熊母亲晃过来的幽深眼神。
肩膀被谢尔登拍了一拍,谢尔登走前,在错开的一瞬间轻声说:“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大家都是伙伴。”
被限制自由的奴隶与动物,都是伙伴。
“西、西恩哥。”厄顿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他呆呆地看着向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的谢尔登,嘴里下意识地叫唤着。
“厄顿,跟我来一下。”谢尔登向厄顿招招手。
“喂!那我呢。”盖文在谢尔登与他错开的那一瞬间之后就跟着转身,一直望着谢尔登的身影,在听见谢尔登对于厄顿的招呼之后,猛然高声问。
成年的大棕熊在这一个声音之下往他这边靠了一靠,让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僵直的身体抱着怀里温热的幼崽,一动也不敢动。
“盖文?”谢尔登回头,好像是突然想起,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帮我好好照顾同伴吧,辛苦你了。”
盖文只不过是和他起了几次争执,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个举动就只是让盖文和动物们好好地交流情感。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魔啊。
“什么。”盖文不敢置信地呆住。
这时,他的身上感到一股毛茸茸的触感,他转头一看,棕熊已经趴在了地上,用自己的毛发把他整个人包围在中心,一点不漏。
*
“西恩哥,我们要去哪里。”厄顿看着越来越偏僻的拐角,内心直打鼓,忍不住出声询问。
谢尔登看起来心情很好,被厄顿一问,问答间也带上了自己的高兴情绪,“在这困兽场之中,藏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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