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木晴
他并没有将关七的话当回事。
关七笑了,他大声说没错,铁鸟会变得更大之类的话,就这样疯疯癫癫地被迷天盟的人带走了。
关七说了不吉利的话,迷天盟的人也看得见冷血难看的脸色,他们忙来赔笑着说了不少好话,日后会送上赔礼之类的。
“怎么,听不出来我在说胡话吗?”路小佳歪歪头,看向冷血,说。
冷血见路小佳并没有受影响,便摆手让迷天盟的人走了。他们走了之后,冷血看向路小佳。
“真的有铁鸟吗?”冷血问。
“你猜?”路小佳笑了。
“我没见过,不过你也去过很多地方,说不定真的见过。”
“最近没见了,二十多年前见过。”
“你才多大。”冷血笑了,笑得很轻松。
“好了,走吧,关七的那些话你也别在意,都是疯言疯语,他有迷天盟的人操心,近期应该都不会出来了。”冷血少见地多说了几句。
“我不在意的。”路小佳说。
他们继续巡逻,教训了几个扒手,阻止了几场纠纷,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走回去的时间。
“四爷。”有人走近之后叫他。
冷血嗯了一声。
“我说句话,您别见怪,之前有兄弟见路爷跟六分半堂的人有往来,您说,路爷跟六分半堂的关系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
冷血没说话,脸色冷凝了几分。
那捕快见冷血脸色不好看,便音量变小,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也不是说路爷坏话,只是兄弟们都传遍了,这影响大家的事情肯定得跟您说一声。”他说完之后快快走了。
路小佳在前面听着,心下了然。他大概明白自己这个添头是什么情况了,这是光明正大的意图。
他在六扇门是没有职位的,说的直白一点便是冷血的江湖朋友,六扇门的捕快跟他一开始也是因为神侯府的意思。
六分半堂是江湖势力,他在汴京的日子里六分半堂对路小佳的照顾有目共睹,但路小佳本人又住在神侯府冷血的大楼里,这定然会叫有心人浮想联翩,猜想神侯府是不是有意向与六分半堂亲近几分。
就算现在不曾有这样的动静,那以后呢?有路小佳作中间联系的话,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情,不是吗?
但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路小佳只是闲着也是闲着,便做些事情罢了。
不过既然狄飞惊摆出了这样亲近的架势,六扇门又有这样的顾虑,路小佳也不欲叫冷血为难,在巡逻完回来之后便提出了告别,理由都是现成的。
“冷血,我要离开一阵,我姐姐快要生产了,她希望我能过去参加孩子的洗三礼。”路小佳说先前通过六分半堂送来的信就传达了这些内容。
“好,如果调查有消息的话我寄给你。”冷血说。
“不必,等我得空了来京城,见了面你再跟我讲就行。并不是什么很着急的事情。”路小佳摇摇头。
冷血点头,他对此无异议。
“那些流言我会解决的,等你下回来,如果有文书的话我找师兄们帮忙,我们就不在汴京逛了,去周边的城镇。”
路小佳笑了,他说:“你也可以外出办案,我跟你一起。”
“去哪都行?”
“去哪都行。”
两人都笑了。
路小佳走的时候跟他来的时候一样,简简单单,没什么行囊。好像汴京的繁华并没有沾染到他身上分毫,他还是那个冷血在偏僻小镇上见到的江湖剑客。
“他跟你很像,有些时候。”
诸葛正我对冷血说。
彼时冷血刚送路小佳出城,回到神侯府,告诉了世叔最近的事情。
“像我刚见你时,被母狼养大的你。”
冷血已经没有那段记忆了,他眨眨眼,安静地望着诸葛正我,但诸葛正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这个时间离开汴京也是好事,不会被牵扯进来。就算看在狄飞惊和易大经的友谊份上,六分半堂对他也是仁至义尽。”
“要出什么事了吗,世叔?”
“冥冥之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先前我们出招叫蔡京吃了亏,他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而且朝廷上不仅只有神侯府和丞相一派,还有以米公公为首的有桥集团,他们作为所谓的中立派,投机取巧是一把好手,叫诸葛正我不得不留几分心思提防他们。
那与冷血相像、有着似野兽一般野性的少年早早离去,的确是件好事。因为汴京深处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会将人刺得痛不欲生、鲜血淋漓,路小佳先前的那些出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我们要早做准备。”冷血说。
汴京的风起云涌并不会因为路小佳离开而发生什么变化,因为他本就是局外人,不受影响,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作者有话说】
关七,好厉害一传奇,少年无情里,他用蓝牙功能给无情传功(。)最后看破红尘被ufo接走了
第41章 路小莞
以防夜长梦多,路小佳搭了一队走镖的人的车,到了藏经万卷庄附近。他走到藏经万卷庄时,门口已有人在等候。
那人一见路小佳便笑开了,自称是庄主令他等在门口的,嘴里唤着路少爷便引路小佳入庄。
走进内院时换了一个丫鬟给路小佳继续引路,直到带他走到路小莞的面前。
路小莞此时显怀已经很明显了,稳婆就在旁边的小院里住着随时准备接生。路小莞梳着妇人发髻,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慈祥温柔的表情,路小佳见到这副场景,脚步一顿。
路小莞听到丫鬟的声音,抬头望向路小佳,笑得更高兴了。
“小佳,来,好久没见你了,非要我写信你才肯来是不是?还是外甥的面子大,姐姐说话在你这里都不管用了。”
路小莞也没指望路小佳回答什么,她笑着拉路小佳的手到她身边。
“他这几天活泼了很多,你来摸摸。”
路小佳的手轻轻放在上面,隔着衣服,仍能感受到另一个生命的温度和颤动。他几乎想立即收回手,但硬生生克制住了。
“瞧,他这是跟你这个舅舅打招呼呢。”
望着路小莞的笑脸,路小佳低低应了一声。
路小佳收回手,“我去换套衣服,身上都是土。”
“好,热水都叫人备好了,你若是想,便洗个澡,等会过来吃饭。”
“不是吃饭的点吧?”路小佳说。
“那有什么关系,你风尘仆仆地过来吃个饱饭难道还不行了吗,姐姐我还是做得了这个主的,快去吧。”路小莞笑吟吟地说。
路小佳洗过澡,把头发擦个半干,换上路小莞叫人准备的衣服,这衣服并不是他一贯穿的收紧袖口的短衫,而是袖口宽松的长衫,深蓝色的衣服上用绣着竹子花纹,袖口还有银线勾出来的花纹,端得是精致讲究。
易大经在生活中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所以藏经万卷庄在细节方面也很精致,从服饰搭配到饭菜花样上,无一不是精心设计过的。
就连路小莞临时叫上来的饭也是三菜一汤,还有餐后点心备着,茶水泡的是雪香,茶汤明亮,香气馥郁。
路小佳慢吞吞地吃,路小莞就在一旁品着茶,抚摸着显怀的腹部,看着他吃,时不时还开口叫他尝尝她觉得不错的菜肴。
在路小佳吃饱喝足后,他问道:“姐夫呢?”
“他出去了,我已经差人去通知他了,知道你回来他一定很高兴。”
路小莞问他要不要来看看她给孩子做的小玩具,路小佳自然答应了,路小莞便带着他来看自己布置好的孩子的房间。
“娘说你小时候喜欢拨浪鼓,鼓声一响,你就睁着大眼睛望过去,也不哭也不闹,可好哄了,所以我也准备了些拨浪鼓。”
路小莞递给路小佳一个小巧的红色拨浪鼓,路小佳转了转,听着鼓面被敲击的清脆声音。
“我给孩子缝了些衣裳,三姑说孕期不宜劳累,不过我还是觉得总要在这孩子降生之前给他缝好贴身的衣服,还有虎头帽,不然做月子的时候没精力缝了,也算我这个当娘亲的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我还缝了布老虎,往里面塞了棉花,外面的布我也磨过了,戳起来软软的,小佳你真别说,我现在觉得布老虎还挺有意思的。”
路小莞眼睛发亮,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她兴致勃勃地跟路小佳讲着自己对即将到来的这个孩子的期待,还有为此所做的准备。
易大经待她还不错,即使现在嫁了人,即将要诞下小孩,路小莞的性子也依旧跟未出嫁之前一样,眉眼之间并没有什么因为时光蹉跎和磨性子的琐事而变得苍老稳重,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明快飒爽的路家大小姐。
路小佳听得多,说得少。他专心听着路小莞言谈之间的幸福和期待,浑身的气质看着也柔和了不少,不再锐利冷峻得像一把剑。
晚上吃饭的时候,易大经回来了,他笑呵呵地招呼路小佳,让他多待一阵,陪陪路小莞,到时候参加一下孩子的洗三礼。
路小佳一一都应了,后来易大经叫他去聊天,他也去了。
“别叫小佳陪你喝酒,他不喝酒的,要是带坏我弟弟,我要跟你生气的。”路小莞含笑看向易大经。
“我知道,我们就聊几句,等会回来陪你和孩子。”易大经的表情看上去很温和。
他们二人走在庭院里,易大经先开了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若问了,你会说吗。”
“自然。”
“白天羽,我想知道你同白天羽之死有什么关系。”
易大经的脑袋猛得一转,他直直地盯着路小佳,像是在看什么没见过的奇特东西。
他本以为路小佳会问他六分半堂,会问他汴京的事情,但是他却问了白天羽。这个被他藏在心里十多年的事情,他本以为已经不会再有人提起白天羽,不会再有人提起那只有地狱才应该有的魔刀。
“你为什么查这件事情。”
“我不能查吗?”路小佳反问。
“没错,白天羽死了很多年,可你怎么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没有施恩于其他人,没有什么人会愿意替他报仇?你娶了我姐姐,我姐姐便与你有关,我不想你有什么陈年旧事还未理干净,也不想还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有人来找你报。”
本来路小佳没有全然的把握易大经与白天羽之死有关,可看到易大经如今的表现,路小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易大经听了路小佳的话,他的面皮抽搐着,不能自控一般,随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我把这件事情藏得很深,我想当做这事情没有发生过,你知道吗,路小佳。那是噩梦,是我摆脱不了的噩梦。”
当时有三十个人去杀他,杀白天羽,但是足足死了二十三个,只有七个人活着,这七个人中还有因为白天羽手下留情而没死的。
易大经一想起过去的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像数九寒天里被浇了一大桶冷水。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过去怎么想,你做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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