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对此,娄威面色沉重:“我有一种感觉……等期末考成绩出来后也许就能确定了。”
期末考成绩出来时,大家看到, 邱夕染教英语的所有班级, 和卫刻闲教语文的所有班级——不只是卫刻闲当班主任的高二三班——平均分比上学期全部提高了十分。
不多不少,整十分。每一个班都是。
别说邱夕染和卫刻闲很知道自己的教学能力有多渣,哪怕他们是经验丰富、荣誉无数的金牌教师, 这个过分巧合的结果也难以归到能力上, 而更像是……灵异。
罗弗芬:“我们是……无论怎么回避也躲不开灵异线吗?”
娄威说出了他的观察结果:“光看卷面还只是觉得巧合到诡异,但我现场看足球队比赛时, 我很确定这与巧合无关,而是……被控制。”
娄威:“我说过,这学校的足球队根本没有打赢比赛的能力,可是,当他们需要争排名、争省比赛入场名额时,在友谊赛中把他们打得片甲不留的对手全部都跟梦游似的,各种出漏洞,仿佛一门心思只为了保证我队能够获胜。”
娄威:“我就奇怪怎么没观众嚷嚷他们打假赛呢?反而大众还夸奖我队‘实力虽然一般,但发挥极为稳定,综合结果便比那些一到正式比赛就紧张出错的队伍好’。我确信,那些错误不可能全部归因入紧张。”
严计励:“有一股力量在无视过程地达成固定结果。”
邱夕染:“那我这学期不是白努力学习教学技能了?我就算放任他们英语课全自习应该也是同样的结果吧?”
严计励:“应该是。我刚刚查到了我的高考分数,是本校今年所有参加高考的学生中的第一名——这显然不是我能达到的水平。”
泉双棵:“我第二。我向我所有科目的课本发誓,我也绝对考不出这个成绩。”
邱夕染:“哦,对,昨天高考就可以查分了,我都忘了提醒我高三的学生们。”
严计励:“你们入戏真的有点深。建议你们学习一下小绒毛的情绪场生活态度。”
罗弗芬:“说起来,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小绒毛了。它还好吗?”
谷琪贵:“挺好的。每天都会给尤海汇当一会儿模特,其他时间有时去找它的猫朋友玩,有时一边巡视校园一边躲着帝海老师,有时去另一家小卖部获得投喂。”
谷琪贵:“然后拖着收获的东西在很多人的注视中走进我的诅咒店,又从我的诅咒店拿出一些小零食送给跟着它靠近诅咒店的大众——人类不收,不久后便被附近的小动物们,包括猫狗鸟甚至耗子什么的,分吃了。”
谷琪贵:“因为小动物们都不怕我的诅咒店,所以现在大众好像越来越觉得我店的诅咒是谣言。可能再过一些日子我店生意能好起来。”
罗弗芬:“你和小绒毛的任务呢?”
谷琪贵:“做完啦。我的任务能完成,最开始时是有一个学生来我店买东西,理由是‘买了之后自己便进入了随时可能会死的状态,那么从此刻起,自己就每天都抱着这是生命最后一天的珍惜感来生活吧’,然后他追到了他心中的女神当女朋友。他的事情小范围传开后,有更多人来我店体会‘珍惜生命’的感觉,其中一部分后来成绩大涨。”
泉双棵:“这算是你‘劝’他们向学的吗?”
谷琪贵:“可能小绒毛的功劳更大?”
胡文实:“我看到过小绒毛给一个哭泣的女生摸了摸头,然后那女生就笑了。小绒毛的任务完成起来感觉特别轻松。”
当了一学期语文老师养出职业病的卫刻闲:“你的句子有歧义。是谁摸谁的头?小绒毛摸女生的,还是女生摸小绒毛的?”
泉双棵:“挺正常的一句话被你这么问出来后,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呢?”
严计励:“温馨向变为深夜向的感觉吗?”
胡文实好脾气地反省:“好像确实有歧义。是小绒毛摸女生的头。当时女生坐在花台那里,小绒毛在花台里的一棵矮树上晒太阳,女生哭泣的声音惊动了小绒毛,小绒毛一伸爪,刚好就碰到了女生的头发,然后便顺爪摸了摸。女生先是有点受惊,发现摸她的是小绒毛后,就破涕为笑了。”
严计励:“花台里的矮树,虽然有一些的叶子非常茂盛,但枝条都比较细啊,小绒毛睡在上面真的舒服吗?”
泉双棵:“应该舒服吧,我看到小绒毛经常在那上面趴着。其实它那一身的毛色不太容易在绿叶子中藏好,有好几次帝海路过花台时我都觉得帝海发现它了,但帝海明明视线往小绒毛那边飘过,却没吱声。”
罗弗芬:“因为地中海心里也承认,小绒毛的存在比欠缺专业素养的心理咨询室更有助于解决学生的心理问题。只要小绒毛没有直接跳到地中海面前喵喵叫,他应该都可以装瞎。”
此时,没有参与队友们探讨或者叫闲聊的小绒毛又待在花台的矮树上,且没有象征性地躲进叶子里,而是正大光明地露出脑袋看花台旁同样没与队友们聊的尤海汇画画。
此刻阳光浓烈,但明明是七月正热的时候,花台附近却有一种清凉感。
传言中“罗弗芬”跳楼的位置、小绒毛闻到浓重血腥味的位置,就是此处。
帝海走到尤海汇旁边,没话找话地说:“还画着呢?”
尤海汇:“嗯。对我来说,画画等于普通人的说话,普通人一天不说话就容易难受,我一天不画画就容易焦虑。”
小绒毛在帝海刚靠近时全身往叶子里缩了缩,但见帝海没有逮它的意思,于是又把脑袋伸出来,然后因为伸得太嚣张,脚一下子没踩稳,身体滑落,接着又身手敏捷地抱住树枝,扭曲地把自己吊回到原位。
看完它一系列动作的帝海:“……”
尤海汇看了眼帝海的表情,笑着说:“帝老师其实不讨厌猫吧?”
帝海:“一种经常表现得像有病的生物,我不乐意与它们近距离接触,但如果只是远远地看着,也不是不能忍。它们确实长得不错。”
尤海汇在画纸空白处——纸的中心位置——画了一只丑猫,问:“包括这样的?”
帝海:“你……这样一画,这幅画不就废了吗?”
本来尤海汇是在画一副阴森森的画,这会儿在正中心突兀地加上只丑猫,画的感觉就成了故弄玄虚的搞笑——冷笑话的那种笑。
尤海汇:“还行吧。人日常时经常需要说废话,我日常时也经常需要画废画。”
因为与尤海汇不怎么熟,所以帝海不确定这位不上课的美术老师是不是在讲冷笑话。
帝海:冷笑画与冷笑话……嘿,好像还真有点配?
尤海汇:“暑假时,小绒毛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学校里走动了吧?”
帝海:“它现在还不够正大光明?全校师生甚至校外很多人都知道它每天都会去你的美术教室当模特。然后,它还会不定期地在各教室巡逻、在各办公室接受老师们的投喂,甚至食堂每天给它准备了一份特餐,保安室还给它做了一个猫窝。整个学校好像只有我站在它的对立面。”
尤海汇:“所以在小绒毛眼中帝老师你的存在感很强烈啊。如果能得到你的认可,小绒毛会感到特别多的欢喜。”
帝海妥协:“只要不影响学生们上课,它想在学校里玩就玩吧,也算是一个亲和的少见点缀了,毕竟这学校……其实很不受动物们欢迎。这里……”
帝海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问尤海汇:“听校长说你送了作品去参加那个……名字很拗口的绘画大赛?”
尤海汇:“嗯。主办方给我发了邀请,所以我就参加了。其实我也说不顺那个比赛名。”
第071章
帝海:“是吗?我听说那在绘画界是很有份量的一个比赛。”
尤海汇:“份量倒确实很重, 但风格与我不太合拍,所以我不是很关心。我倒是对条漫大赛的结果更加期待。”
帝海:“但条漫大赛只是一个网站自己办的,以推广那网站为主要目的, 而且今年才第二届……哎, 是我俗套了,你们艺术家看不上这种名气高低是吧?”
尤海汇:“以名气来说,条漫大赛的影响力更大。你看你随口就能说出条漫大赛的背景,而对那个高份量比赛却连名字都记不清。再说, 条漫大赛的头名奖金更高。”
帝海:“可听说那个拗口名字比赛的第一名能获得举办一次私人画展的机会。”
尤海汇笑着摇摇头:“机会不一定能兑现,兑现也不一定是好事。我的作品风格太阴间了, 隔着网络我能靠控制图片清晰度来调整大众遭受的冲击上限, 但如果开画展……我并不想听说谁因为我的画而自杀。”
帝海看着尤海汇现在这幅越改越冷笑话的画, 说:“也没有那么玄乎吧……你明明能画出这么阳间的画。”
尤海汇:“每画一副这样虚伪的画, 我就得画两幅阴间画才能回血。”
帝海:“……”
尤海汇:“放心,如果有机会上美术课, 我一定不会教同学们阴间画。再说这个也教不了, 是天分。”
帝海:“……你先上了美术课再说吧。”
小绒毛从树上爬下来, 一边伸爪去钩帝海的裤子,一边对帝海“喵”。
帝海看向小绒毛:“干嘛?我现在虽然不赶你,但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
尤海汇:“它的意思是, 既然你跟它讲和了, 那么就应该有讲和礼物。它已经送给了你撒娇,你准备送它什么?”
帝海看向尤海汇的眼神比看小绒毛的还费解:“什么?”
尤海汇:“礼物啊。”
小绒毛点头:“喵喵。”
帝海一拍裤子,走了。
小绒毛对着帝海的背影挥了一下猫拳:小气人类。
尤海汇换了一张纸, 以小绒毛的猫拳和帝海的背影为主题, 画下今天的喵咪条漫。标题为:你错失了喵咪的爱。
同时尤海汇心里在想:小绒毛在校内出没了一整个学期,从偷偷摸摸转为大摇大摆, 那么多人亲眼见过它,甚至亲手摸过它,却没有一个觉得它那一直不长大的体型不对吗?其实这才是大号上猫咪条漫中最诡异的地方啊:
被画的猫不是活的,画猫的人也不是。
现在,初看到大号猫咪条漫的新读者依然觉得这系列的条漫特别可爱、特别温馨,但当新读者逆着发布时间往前翻条漫时,逐渐地就会发现尤老师还有个非常知名的小号,然后他们看到了小号内容,接着内心大受冲击,仿若世界观破碎,最后再看大号喵咪条漫时总觉得这是暗藏汹涌波涛的虚假祥和。
老读者们:“是啊。恭喜新伙伴们渡劫成功。”
至于渡劫不成功的那些,就直接把尤海汇的两个号都拉黑了。
当期末考结束之时,除了娄威之外,其他九个队员的任务都可算已经完成,娄威那任务看起来要完成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们就该准备回负司了?
罗弗芬:“假如一切结果都是被预先设定好的,则当我们任务全部完成之时,可能剧情才算刚刚走完序幕?”
邱夕染:“无休止的轮回吗?我们的真正任务是打破这个轮回?”
罗弗芬早先以为她的“在校内、上课日穿萝莉装、还得到老师夸奖”任务没可能完成,但当她看到泉双棵把他的形象扭转为学渣、人气却依然很高后,当她听见心理咨询室被一遍遍提起后,她有了灵感。
罗弗芬在一次月考中故意严重考砸,然后在等待分数出来期间假装心情低落、焦躁,还有点神经质,并屡屡站在高处往下看。
老师注意到了,连忙安慰她:“一两次月考的不顺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罗弗芬声音低沉:“所以我这次果然考砸了吗?全科都砸了是吗?”
老师:“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是找到了你的不足之处,正好可以查漏补缺。”
罗弗芬露出惨笑。
老师:“心理咨询……不,你多跟小绒毛玩一会儿?”
罗弗芬:“明天应该就会出所有分数、排名,并发试卷,我能申请明天一天不穿校服,而穿我的幸运服吗?”
老师立刻批准。
次日,罗弗芬便穿着萝莉装上了课。
且老师在讲考卷时对罗弗芬说:“你这道压轴大题虽然最后结果错了,但主要错在计算偏差,你的步骤很正确。也就是你对这一块知识点的掌握没问题,下次计算时再仔细一些就好。如果除开计算问题,你这张试卷做得其实很优秀。”这是鼓励,四舍五入也算是夸了。
罗弗芬露出笑容:“谢谢老师。”
老师很欣慰:哎,把心态调整过来了、不钻牛角尖了,真好。
不过其实负司任务的完成与否并没有很明确的标准,甚至负司发布的多数任务本身就模糊得可以做出多种解读,所以,完成了,或者没完成,有没有满足离开情绪场的条件,满足后什么时间能离开,都不好说。
娄威麻木地看着校足球队有惊无险地闯入省八强。在打八强赛的前一天晚上,本在家里睡觉或者叫进入关机状态的罗弗芬突然睁开眼。
罗弗芬看了一眼时间,思维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突然醒过来,但身体却从床上坐了起来。
罗弗芬的思维:不对,我没有想起身。
接着罗弗芬的思维便“看着”自己的身体下床,换上校服,轻手轻脚地出门,往学校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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