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你们要是一起进一个能用脸征服世界的情绪场……想想就美。期待你们回来后给我们展示你们在那情绪场中活动的画面。”
颜值顶尖的几位:“莫强求,否则负司指不定要把我们弄到颠倒颜值评价的情绪场里,让我们在那里成为丑陋、被歧视的对象。”
负司:“嗯哼,说不定我真会哟。毕竟我的老本行是刺激负面情绪出现,才不乐意看你们老是顺顺利利。”
员工们:“呸。垃圾老板。”
邢异:“其实负司对待员工们的方式真可以称得上温和。”
邢异:“以售卖记录片段来说,负司自己难道不能卖吗?它完全可以打着‘值得学习的优秀表现’‘不要重复犯的错误’等理由,把员工们在情绪场中的高光或犯傻时刻放出来,自己收其他员工们看到那些片段时产生的情绪能量。”
邢异:“甚至负司可以直接在合同里加一条‘员工在情绪场内的工作记录负司有权任意使用’。但负司没有那么做。负司让员工们以相对固定的价格把其各自的表现记录买走,然后任由员工们拿那些记录赚或多或少的能量。”
邢异:“虽然说完整记录的购买价格有点高,一般员工买下后无法靠节选售卖赚回成本,但确定自己赚不回本的员工可以不买,而愿意买的员工,要么有其他更有效率的赚能量方式,不差这点能量,要么和你一样,通过拆解、售卖能赚到比购买记录更多的能量。”
邢异:“总之,负司把一件它本可以轻松垄断的事情,放任成了员工们自由选择做不做的生活方式。”
邢异:“负司认真想赚的好像只有员工们在与负司签了合作契约的正经情绪场里造出来的那部分能量,其他能量出现了负司会收下,但负司不会刻意制造相关产能机会。”
小绒毛:因为负司觉得它自己只能完美维持好一类产能途径,如果增加途径,它可能会崩掉?也许这也是负司从它那些已完蛋的前同类身上学到的经验之一?
邢异:“是一个有点任性,但并不贪婪的老板。”
小绒毛啪啪地甩尾巴,对邢异说:你太夸奖负司的话,我会以为你想养它当宠物哦。
邢异:“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我养,而是我们养。让负司成为需要向你讨吃食的宠物。”
小绒毛: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小绒毛毫不掩饰地便去询问负司愿不愿意当猫的宠物。
负司:“脸真大。暗地里偷偷想着囚禁我、把我当宠物或者奴仆的员工层出不穷,你是第一个在菜鸟阶段就敢直接问到我面前来的。”
小绒毛:“反正问了你也不会扣我能量。”
负司:“看来我果然是太善良了。”
小绒毛给负司念邢异提供的夸奖稿。
负司冷漠:“当面给我吹彩虹屁的员工也层出不穷,你的语言能力根本排不上号。等哪天你的作品能登上文字类原创作品的排行榜之后再来挑战这个难题吧。”
小绒毛:“木柔当面大段夸过你吗?”
负司:“有实力的人不用拍马屁。”
小绒毛:“所以文字类原创作品排行榜上的大大们,有哪一个特别激情昂扬地夸过你吗?”
负司甩给小绒毛一个链接:“慢慢看吧。”
那链接是一篇题目为《感恩》的文,作者余复,全文近十万字,全是对负司的夸奖。销量还不低。
该文的读者表示:“每次被负司的智障安排气到狂乱时,来看一看这篇神作,我就能心平气和——这世上,到底还有比我更疯的。”
余复这个人最擅长的是写评论,他总能发现很细微的关键点,并分析得明明白白。
比如有人放出一段自己的逃生经历,当事人自己表示能逃出来真是撞了大运,余复却能逐条分析出这段逃生的必然性。
分析完了余复总结:“当然,在对所有关键点一无所觉的情况下还能一条接一条地全撞上,确实是运气爆棚。”
日常时,余复的文字冷静又略显辛辣,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戴着金边眼镜、出门一定要喷发胶、大夏天也要穿三件套、脸上一贯欠缺表情的无情找抽精英男,但某一次,这位精英男与负司杠得火气冲头,直接把自己的冷漠精英人设彻底杠崩了,还留下了人设崩塌的长存证据,也就是《感恩》。
如果抛开作者不看,《感恩》完全是一篇极尽舔之能事的负司吹捧文,通篇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负司是最棒哒。
但偏偏这文出自分析任何同事的高光片段都要夹杂些刺的余复之手。
第135章
且负司内所有员工还知道一个事实:就在《感恩》发表之前几天, 余复和负司大吵了一架。
所以……
“余复当时就是被负司气疯了吧?”
没人怀疑《感恩》是代笔。
一来,这文长期挂在余复的作品专栏中不删除,余复那人又不是会忍他看不顺眼东西的性格;二来, 撇开舔的气质不算, 《感恩》中的犀利剖析、条理罗列确实是余复的行文风格没错。
余复对《感恩》不做解释,反正就任由它挂在自己的专栏中,同事们购买此文的能量他也收、也用,但就是不对“你写这文时究竟在想什么?”等问题做出回应。
有人和稀泥:“其实吧, 也不能说《感恩》舔。它里面说的负司对员工的保护、迁就、照顾,都是事实, 里面举出的事例也全是真实发生过的。最多只能说这文比较片面, 因为它只写了负司于员工而言的正面行为, 或者行为的正面意义, 没写负面的。”
和稀泥的人:“所以,如果余复能再写一篇抨击负司恶劣面的文, 与《感恩》配合食用, 就妥了。”
余复:“需要你们教我做事?”
负司:“我的恶劣面你们天天都在骂呀。”
其他员工们:“还是很好奇当年余复和负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是……因爱生恨吧?”
一有人深究这个问题, 余复就会不爽,而余复不爽了就会发挥自身专长地给每一个让他不爽的同事的作品挑刺。
有独立作品的,余复就指出独立作品里的漏洞、傻帽处;没独立作品的, 多少有在其他人的作品下留言, 于是余复就去指出那些留言的蠢。
“我就留了个‘加油’,余复你写五百字骂我?这么闲的吗你?”
“余复那五百字看得大群人哈哈笑,给他赚到了能量, 他不亏呀。余复本来就是靠评论赚外快的, 评什么不是评呢?”
“有一说一,看余复骂人是真的爽快。极少带脏字, 却就是显得特别狠,扎心刺骨的那种。”
“作为被骂者,我是又感到生气,又感到有道理。余复那家伙,惹人嫌是一回事,但能力是真的不错。狗头军师的料。”
小绒毛没看出来什么舔不舔的,它看了《感恩》之后就一个想法:余复能不能专为我写一篇夸奖文?要给多少能量他才肯写?能不能免费?我放了那么多猫片出去,为什么他一条评论都没给我呢?难道我需要也与余复大吵一架他才会积极地给我写评?所以,吵架的技巧是什么?
没等小绒毛琢磨出来,又到了进情绪场的时间。
小绒毛:唉,休息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了呀,尤其当待在情绪场里的时间格外长时,休息时间就格外显短。
负司:“我本来就不是养你们在我的空间地盘里瞎晃悠的。你们在我空间里的休息时间本该只是用来休息、淡化上一个情绪场中的情绪、以尽量空白的初始状态去进入下一个情绪场,谁让你们在我空间里发展事业了?”
员工:“我们偏要见缝插针地发展。”
负司:“那你们就慢慢插针吧。干正事不专注,玩游戏倒是勤勤恳恳、全神贯注地写攻略。”
员工:“世间之事……就是偷着吃的才香。”
小绒毛在准备区里看到自己这场只有一个队友。
是一位老婆婆。
小绒毛:哎?
这位名叫皮春花的老婆婆见到小绒毛的表情,笑了,坐到地上,问它:“很惊讶负司里还有我这把年纪的?”
小绒毛:“我跟一个叫章销的老爷子组过队。你认识他吗?”
皮春花神情略带不屑:“他啊。算认识,不过不熟。”
小绒毛:“我看到你感觉惊讶是因为,我以为这场我的队友里会有余复。”
皮春花:“为什么?”
小绒毛:“因为这场之前负司专门让我看了余复写的《感恩》,我以为这暗示了负司要让我跟余复组队。”
皮春花:“负司让很多新员工都看过《感恩》。负司好像特别喜欢炫耀那篇文,不过似乎不是因为被吹捧得高兴,而是喜欢看到余复在读过那篇文的员工面前表现出的不痛快。”
小绒毛歪头:“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是特别哒。”
皮春花:“你本来就是特别的呀。你可以直接向余复提出想组队,他很可能会答应。双方都有意,进而负司答应的几率也比较高。”
皮春花:“余复对队友不太挑,一般有谁想与他组队时他都会答应。有一段时间与余复组队还成了一种潮流,大家都想听听同队做任务时,余复对队友的表现会发表什么犀利的实时点评。可惜,在情绪场中余复说话不多,他通常只是略带嘲讽地看着队友。”
皮春花:“余复对自己这种表现的解释是‘在负司里写评论我能收获能量,在情绪场里说,有几个观众?我能收获什么?’”
小绒毛:“据说余复那种形象的精英一般都利己主义。”
皮春花:“倒也不好这么武断评价。能进负司的人,心中多少都是有热血的。”
小绒毛:“你们人类某些词的引申义我听不懂。”
皮春花:“以后慢慢便会懂的。不过一直不懂其实也没关系,你活得精神又开心,大家便都看着乐呵。”
皮春花:“你愿意到我的怀里待着吗?我们一起来分析这次的任务。”
小绒毛对被人抱着一向没什么意见,只要是它觉得还行的人,它都给抱。
皮春花的外表看起来略显胖,并有些偏矮。脸、手等露出的皮肤上有不少皱纹,还有一些老人斑。不说话时嘴角习惯上勾,显得很和气。
放在活人世界中,皮春花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太太形象,但既然她在负司里混成了老员工,那么现在小绒毛如果和她打架,输的多半会是小绒毛。
小绒毛:虽然她没有送过我东西、不属于喂猫阵营,但她看起来不会像章销一样殴打猫。
这一次的情绪场名为:邻居。
介绍是: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一个好的邻居能给生活带来很多愉快和方便,而一个坏的邻居……
小绒毛的个人任务是:揪出坏邻居。
皮春花的个人任务是:当一个好邻居。
本场有团队任务,是:邻里和谐靠大家。
小绒毛:嗯……这是个啥啊……
皮春花问小绒毛:“这是你第几场?”
小绒毛:“八。”
皮春花:“前七场灵异类的有多少?”
小绒毛:“每场都灵异,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据说也可以视为非灵异,但用非灵异来解释很强行。”
皮春花:“哦,第十场也是一定会灵异的。所以你这一场最底线也有一半的几率是单纯的家长里短。这种情绪场不一定能过得舒坦,但安全度普遍比较高。”
小绒毛:“真的有完全不带灵异的情绪场吗?”
皮春花:“只要足够瞎,那不仅有,还不少。但如果非要深入挖掘,那是很可能没有。毕竟负司、我们这些员工,以及能与负司签合作条款的情绪场,本身就都是灵异元素。力量会吸引力量,一旦我们卯足了劲儿去深挖,我们自然便容易招鬼。”
小绒毛:“哇。”
皮春花:“来,这一次老婆子我带你体会日常向的温馨——希望不会被打脸。”
正式落入情绪场后,皮春花抱着小绒毛,正站在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前,望向一栋老房子。
老房子前,几个外表看起来与皮春花年龄差不多大的老人有些伤感又带着祝福地看着皮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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