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不回不行啊,他师尊的研究即将出成果,抓他回去当试符人呢。
而在得知卞师弟安心回峰修行后,陈最也安心了,每日沉迷练刀,那叫一个如痴如醉,闻叙偶尔下过春峰去看望两位友人,竟有种自己才是最闲散的感觉。
“你还闲散?”郑仅刚从闭关中出来,他闭关的时候,闻叙已经下山历练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出关后,连宗门大会都错过了。
当真是好可惜哦,没赶上这大热闹,不过幸好五宗大会的热闹还没过去。
“是,师兄比我更闲散。”
郑仅摆了摆手,随后伸手:“说好的给我带土仪的呢?不会忘了吧?”
“没忘,都交给你峰前的童子了。”闻叙买的那些东西,师尊的当然占大头,但也有一部分是送给相熟的人,不仅是郑仅,支连山也有,夏瑛和林淙淙他都准备了一份。
郑仅一听,不乐意了:“原来收礼的是我的童子哦?你送的什么?”
“一些在平水城中买到的殳家手札,还有些成品锻造,不知道师兄喜欢吗?”
殳家是修仙界闻名的锻造世家,郑仅当然知道,他还去过一趟平水城,可惜当时没赶上皓月秘境开启:“喜欢啊,仔细算算,你是不是进皓月秘境了?”
“嗯,还颇有一番波折。”
等听完这一番波折,郑仅忍不住抚掌而叹:“没想到你们还见到了文周大师,好羡慕,怎么这样啊!欺负我们元婴期不能进去,诶,你再仔细说说?怎么能让凡铁生灵?”
真的,要不是闻叙拦着,郑小师叔能够直接冲去若水峰跟人借剑一观。
“说来他那剑,你们入山考的时候还用过,我居然都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果然我的锻造术还缺一些至关重要的火候。”这也是他这一次闭关的原因,可惜干熬实在也没什么进步,索性就在五宗大会之前出关了。
“听闻皓月秘境之中,还有一棵汇聚了殳家心血的造化巨树,你见着没有?”
其他不好说,这个闻叙还真亲眼所见。
“哎呀,所以你还锻剑了?快拿出来看看。”
闻叙在锻造一道上没什么天赋,但能够经过造化树的认可,这柄剑某种程度上也有它独特的锋利之处,郑仅一入手,眼睛就有些移不开,从一个锻造师专业的角度去看这把剑,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但论说投入的道法,却实在很微妙。
“这把剑,你就算没刻你的名字,上面也烙印了你的名字。”
郑仅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借我玩几天?”
这把剑自从锻造好后,闻叙就没用过,倘若是旁人要借,他肯定不借,但郑师兄开口,他没有半分犹豫:“师兄拿去便是。”
“拿就算了,我又不是剑修,你忙去吧,我去看看你给我送的那些土仪。”
于是等支连山来的时候,就扑了个空,不过也不算完全扑空,因为闻叙还没走,倒是还收获了一份山下的土仪。
“听闻师兄在医药一道很有建树,只是一些不值钱的灵植而已,还望师兄不要推拒。”
支连山没想到小师叔祖居然这么客气,出门还真的带礼物回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是沾了郑仅的光,但能被真心相待,总归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前些日子身体不佳,故而闭关了一段时间,都错过了宗门大比,听闻小师叔祖夺了宗门大比的头名?”
“师兄消息灵通。”
支连山坐在郑仅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次见面,还是你回凡人境那次,观小师叔祖如今面相,可是已经了却前尘、复仇成功了?”
闻叙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这个,事实上他回来之后,除了师尊问起过他的身世,其他人都默认他已经斩断了与凡人境的联系,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却无人过多好奇。
“嗯,事在人为。”
又是这四个字,如果当初还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那么现在的支连山足矣听出这四个字的分量沉重,所以他忍不住提起了自己的心。
“师兄,我在凡人境,也有一位同胞孪生兄弟。”
支连山张了张嘴:“那你们……”
“我不知道师兄这些年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就我个人而言,他虽然长着与我一般无二的容貌,也有着世界上最为亲近的血脉联系,但抛开这一切,我与他,都是独立的个体,他有他的人生路要走,我也有我的。”
“所以是,斩断了吗?”支连山仿佛都已经听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却没想到小师叔祖居然摇了摇头,“师兄,你没懂我的意思。”
“什么?”
“当我在烦恼这段时间的时候,他势必也是一样的。”闻叙抬头,落入支连山的双眸之中,“师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既然是独立的,斩没斩断,区别只在于自我的认知。”
第285章 路上
双生的概率在修仙界有多低?
这么说吧, 阆苑城如果每年有十万新生儿诞生,那么能够成功诞下的双生子大概只有一百人,其中还并不包含后天夭折的情况。事实上, 很多修仙世家都会规避双胎的出现,一则是孕育双胎会增加妇人的生产负担,二来也是为了优生优育。
支连山和支连水这对兄弟,从前支连山还未叛出家门之前, 在修仙界并没有什么名气,但等到支连山的名声后来者居上, 整个修仙界只要不是什么犄角旮旯里的修士,都绝对听过这对兄弟的大名。
毕竟,这可是修仙界现存的,唯一一对双人都可以修行的孪生兄弟,且一个比一个修行天赋高。
而也因为提起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哪怕相隔万里、少有联系,但心绪依旧牵挂在一起, 支连山心里很清楚, 弟弟就是自己与支家现在唯一的联系,而正也因为他迟迟未作决断,这才给了支家自己可能还会回归家族的希望。
但事实上, 他绝无可能再回家族。
可现在, 支连山从小师叔祖这里,听到了一个如此新鲜的说法,数万万年来,修仙界一直都将双生子视同一体,可闻叙现在告诉他, 双生子的每个人都是完全独立的。
“我不知道别人的切身感受是什么样子的,但在我回凡人境之前,我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有一个孪生兄长的。”
所以,是因为从小的认知、弟弟的友爱,才让他不断地去认同修仙界关于双生的定义,因为相信、从未质疑过,所以……
支连山猛地抬头,他本早已喜形不行于色,此刻却半点儿顾不上遮掩:“所以,我是不是……”
闻叙没再继续说下去,说到这里,对他而言已经是交浅言深了,若是从前,他肯定只字不提:“师兄,你还记得自己离开家族时那份破釜沉舟的决心吗?”
支连山心想,是了,我连死路都能走出一条看似康庄大道一般的生路来,为何还要去拘泥世俗的论调,连卞师弟的水火灵根都能顺利修行,凭什么就因为世俗对双生子判下的“死刑”,所以他不得不去遵守?
支连山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当初才是打破这个规则的第一人,可因为“以病入道”实在小径,故而他才一直遮掩、未与外人言。
但事实上,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他如今已经走到了天骄榜榜首的位置,若无意外,他日也能成为一方大能,支连山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修行的目标,他人为飞升、为名利、为家族、为个人,可他最开始触入修行,却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家族的渣滓、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弃子。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希冀,它或许非常理想、很难实现,但他的修行本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支连山几乎都要压抑不住自己激涌的心绪,这种澎湃而来的浪潮,终于让他又有了正视自我的力量。
是他太拘泥世俗、困守自身了:“小师叔祖,请受弟子一拜。”
还未等闻叙拒绝,人就直接行了个大礼,随后卷着桌上的土仪,一阵风似地离开了,那速度,反正以闻叙的金丹境界,是看不太清楚的。
刚刚进来送灵茶的童子:……咦?支师叔人呢?刚不是还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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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修行无岁月,在了却前尘、平复心境之后,闻叙就再没了从前那种拼命三郎的卷王心态,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修炼,但心态非常松弛,对修为也没有那么刻意地追求,反而是一种相对顺水推舟的状态。
可奇怪的是,修行反而越来越顺,等到临出发五宗大会之时,非常平淡地跨过了金丹后期的门槛,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阿叙近日来,当真刻苦,照为师看,这五宗大会不参加也罢。”
闻叙:“……宗主会跳出来,抱着你的大腿哭的。”
承微神尊非常冷酷无情:“那就踢下山去,眼不见为净。”
……那估计就会抱着他哭诉师尊的冷酷无情了。
“阿叙的心肠还是太软了,若是为师,遇上某些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可做不到那么好性的。”
闻叙:这是师尊提前在敲打他?叫他在苦渡寺多留个心眼?
想想不释那家伙,闻叙觉得师尊的考虑不无道理。
但事实上,承微师尊只是舍不得小徒弟罢了,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了,诶,小雏鹰要飞真是谁也拦不住啊,当初他修为还浅时,也如此不着家吗?
承微神尊稍稍回忆了片刻,然后愉快地抛之脑后,哎呀,好龙不提当年勇。
“师尊要保重身体,徒儿会带灵酒回来的。”
承微神尊看着过春峰百年不化的积雪,摆了摆手:“也别老惦记着给为师带东西,为师不缺那些,你玩的开心些,倘若遇上事,尽管报上为师的名讳。”
闻叙:……报师尊的名讳,真的不是加重事件的难度吗?
“小阿叙也敢在心中说为师的坏话了?”承微神尊凑过头去。
闻叙当然矢口否认:“没有,弟子没有。”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与师尊道别,闻叙下了过春峰就去找友人汇合,上次他们只是随行陪同,自然只需要坠在队伍的末尾,但这一次他们是主役战力,刚一到山门口,就被宗主带着来到了飞舟的最前端。
闻叙原以为自己见不到支连山师兄了,毕竟上次支师兄一副要顿悟的模样,却没想到还是在飞舟上见到了对方,反倒是郑仅师兄,居然没来。
“别找了,他快要突破元婴中期,被他师尊扣下了。”支连山轻咳两声,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病容,“小师叔祖可是觉得同我说话,有些无聊?”
“……绝无此意,支师兄。”
“我倒是觉得师弟说话非常动听,很喜欢与师弟论道。”支连山顺势改了称呼,连语气都自如了三分。
听得卞春舟在后头大呼惊愕,印象中这位元婴师叔虽然好好脾性、但鲜少与人调侃才对啊?怎么一下子,闻叙叙突然和人的关系亲近起来了?!
怎么说呢,卞真人忽然有了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闻叙叙居然也会主动与人交朋友了,要知道从前不论是他还是陈最最、抑或是郑仅师兄,闻叙叙都是被动交友。
哎呀,吾家好友真是越来越开朗了。
“你笑得,有点恶心。”
“闭嘴,才没有。”
陈最闭嘴,但还是忍不住回嘴一句:“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这家伙,还不如像从前那样惜字如金呢,卞春舟气呼呼地去找好友说理,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告小状、寻求一个安慰的情绪价值。
闻叙安慰起人来也早已经驾轻就熟:“你同他计较,不是自己找气受嘛。”
这叫安慰吗?这分明就是和稀泥!
卞春舟愤而去找林淙淙讨论人生道理,半道却被时师兄绊住了脚步,反正他也不是真的生气,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当下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等飞舟正式启程签王苦渡寺,夏瑛在飞舟上,已经看了好几场戏,怎么说呢,虽然她是个局外人,但……你们金丹真人,戏是真的很多。
“我突然有些理解,他们为什么能够修为增长这么快了。”
林淙淙深有同感:“就这生活阅历,元婴都够了。”
说来也是巧了,上次一道陪同参观的大部分炼气弟子,此次都在参赛弟子行列,除了夏瑛和林淙淙,最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从前外门晋升进来的琴修霍盛音和当初斩断亲缘、自赋姓名的明镜。
两人如今都有筑基后期修为,在同辈之中已是遥遥领先,未来一片坦途。
此刻四人坐在一起,林淙淙作为唯一的一位男弟子,说话都小声许多:“只要不牵扯到我,一切好说。”
说来他可真是冤枉,他和时易见师叔哪有什么交情,全是穿凿附会、看人编故事来着,明明是姓卞的自己和人不清不楚,还非要带上他,真是其心可诛。
“林师兄此话当真?”
三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林淙淙登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当然,比我的修为还真!”
“什么东西比你的修为还真?掏出来瞧瞧?”卞春舟一听到姓林的在叫,立刻奔了过来,反正前言不搭后语,他也只管断章取义,“是不方便给师叔我瞧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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