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看一澄那个老匹夫,也不像是做了很多小动作的人呢,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说,合欢宗那名小弟子醒了?”
关于这个,顾梧芳倒是去探望过,毕竟别人看不出来,他一个化神期如果都看不出来的话,也没脸当什么雍璐山的宗主了:“那小子灵根是少有的纯净,被魔盯上倒也不算意外,我问过玉檀仙子,是持善出手将他带回来的。”
见神尊不说话,顾梧芳便继续说:“有您出手,那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拔除了最后的魔气残存,醒来后连连喊饿,看着倒是真走出来了。”
能够将一个魔扼杀在摇篮里,这件事自然还是令人高兴的。
不过很快,顾梧芳就高兴不太起来了,他也总算是弄明白这位龙大爷放着好好的过春峰不待、偏要偷偷下山惊艳众人的原因了:“您……此话当真?”
“本尊是那等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那株老荷花生气你就让他气去,至于苦渡寺和合欢宗,其实你也没必要太过忧虑,事情已经发生,倘若强行干预,反倒适得其反。”
这话,承微可以说是说得相当一针见血,其实他老早就觉得持善这小子不太对劲,但这种事不是杀一个人就能彻底解决的,魔这种存在根植于人心,而人心往往最不可控,妄图控制人心、试图掌控人心的存在,最后都沦为了人心掌控之物,魔也不例外。
再者说了,修仙界从来都是破破烂烂过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只要相对和平,作为一方神尊,干预太多反而会招致更多的祸患,这也是合体修士极少出手干预世间之事的原因。
顾梧芳被这番四平八稳的言论说服了,毕竟……仔细想想,难道将这个消息抖落出去能有什么好处?并没有,不仅会闹出恐慌,于五大宗门也不是什么好名声。持善毕竟是苦渡寺出去的人,合欢宗到时候也会受众人瞩目,只是一旦持善“渡魔”失败,那后果……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出这么……别出心裁的办法?”是疯了吗?拿天骄弟子的命去试这种可能性?
承微倒是接受十分良好:“许是因势利导,又或是顺势而为,到时候自可见分晓,师侄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修仙界存在多少年了,那么多魔头邪修都没灭了,可见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与其焦虑于明日的因果,倒不如着眼于当下。
“……您真乐观。”
“也不是乐观,苦渡寺的老荷花既然有胆子把人放出去,势必也准备了两全之策。”只是到时候用不用得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梧芳:……还是太乐观了。
不过哪怕再焦虑,顾梧芳也不会真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五宗大会即将进入尾声,还有一部分颁奖环节需要进行,雍璐山好歹出了个大风头,看着自家地里的小白菜水灵灵地上台领奖,顾宗主破碎的心还是暂时重新粘回去了。
人嘛,该高兴还是得高兴的,毕竟除了金丹,他们此次的筑基弟子也拿了相当不错的名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除开一些细枝末节,五宗大会也算是圆满落下了帷幕,山下的散修早就陆陆续续地离开,颁奖完毕后,一些小宗门和世家也开始陆续撤离。
吴放此行也算是通了心境,回去后约莫可以冲刺一下金丹圆满,所以很快就同闻叙三人告别,踏上了归途。值得一提的是,离开之前居然硬气地向陈最领教了刀法,虽然没赢,但离开时的心情居然特别好。
“他怎么了?你别不是把人打傻了?”
陈最斜觑了人一眼,恨恨道:“他哪有那么不禁打!刀修若是连这点抗打能力都没有,还练什么刀!”
他随口问一句,这家伙就给他上纲上线?
“那你说他怎么回事?”
“许是……他的刀快要突破了。”陈最给人当了一回磨刀石,不过并不如何在意,在他看来,世上若能多一个高明的刀修,就是一件大好事。
“哇,那你以后可以有个不错的对手了。”说起来同辈之中,陈最最确实打遍天下无敌手,每次打得爽快的架,不是越阶挑战、就是顶风作案,他们做朋友的也很难办啊。
陈最闻言,心情更是不错:“他都走了,我们何时离开?”
“不知道,听宗主的安排吧。”卞春舟拍了拍手,探头望了望,“闻叙叙人呢?他不在屋内吗?”
“在的吧,不过今日好像有访客。”
访客?谁啊?难道是不释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说起不释,这家伙好像很久都没出现了,难道又闯祸被师长关禁闭了?
不过既然是来找闻叙叙的,他就不好进去打扰了,卞春舟遂拉上陈最最一道出门逛逛,临走之前最好还能吃口八卦瓜,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屋内,薛青牧正有些拘谨地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修士,相较于幻境之中的温和体贴,拥有灵力的闻师兄完全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修士模样。
“薛青牧多谢师兄援手之情。”
闻叙倒是不意外薛青牧的到来,现下看着确实已经没有魔气侵扰的模样了:“不必如此多礼,至于这些贺礼,就更没有必要了。”
“再者,这是你的机缘,你抓住了,最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闻叙能够感觉到薛青牧身上的紧绷,但这并不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薛青牧也不知道。
从前的记忆他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包括他被邪魔引诱、给村庄带去了灭顶之灾,哪怕温师叔及时到来解救了许多村民,但爷爷再也回不来了,有些人也再也回不来了,他心中依旧沮丧,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修行。
本质上来讲,或许封印记忆对他而言,是个更好的状态,但被封过一次,薛青牧并不想再回到从前那种状态,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哪怕他在修行之路上没走多久,也知道这是修行大忌。
于是他老实地摇了摇头:“师兄,我很迷茫,您能教教我吗?”
闻叙觉得自己得收回从前那句话,薛青牧哪里有半分和春舟的相似,至少如果春舟处在对方的位置上,绝对已经打起鸡血努力修行了,哪里会如此彷徨不安。
“薛青牧,不要总是指望别人来指引你去走正确的道路,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只有你坚定走下去,那么那条路无论对错,都是正确的。”
“不过作为过来人,我可以提醒你一句话。”
薛青牧只觉得无地自容,脸色都涨红了:“您说。”
“邪魔反复无常、诡计多端,倘若下一次它再趁虚而入,你又有何应对之策?”
薛青牧怔在原地,只觉得脑子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光是知道从前已经过去,却不知道……未来或许还会重遇邪魔。
“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闻叙目送人离开,他的好心也仅止于此了,再多也挤不出来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薛青牧居然还挺果决,没过两日,他就听到了合欢宗小弟子薛某要入苦渡寺院墙的消息。
这一次,不是闹剧,而是板上钉钉的消息。
第313章 对味
对味了对味了, 就说此次苦渡寺的五宗大会少了点什么呢,原来是缺了和合欢宗的互挖墙角环节啊,现在传出消息来, 大家终于有种圆满结束的满足感了。
托不释的福,闻叙三人也享受了前排围观的好位置。
一般来说,修仙界非常注重师承,如无意外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拜一个师尊, 如果叛出师门、背弃师尊,那多半是要受天下人唾弃的。但佛修嘛, 很少受此拘束,苦渡寺和合欢宗之间的“互通有无”,更是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的常识。
毕竟人家宗门师长都没什么意见,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啊,再者修佛本就极为困难,有天赋者修佛事半功倍、寡天赋者及时止损另投道门, 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一个炼气弟子改换师门,前来观礼的人当然不多。
薛青牧这两日通知了师长, 在得到师尊和温师叔的首肯之后, 宗主就将融合了他心头血的合欢宗内门弟子命牌归还了他,先抹去上面合欢宗的印记,再填上苦渡寺的烙印, 他就算是苦渡寺的弟子了。
只是在合欢宗, 他是内门核心弟子,但入了苦渡寺,他就是普通内门弟子,需要从最基础的学起,不会像合欢宗的师兄师姐那样对他呵护备至。
但许是想通了的原因, 薛青牧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他本就不是那等喜欢受瞩目之人,合欢宗太耀眼了,他天生就不是恣意纵情之人。
温之仪作为合欢宗的大师兄,从来温文尔雅、谈吐得宜,此番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能与太多的人谈笑风生、有来有往,但小师弟天性纯挚,是他少有的能说真心话之人。
他原以为他们能做一辈子的师兄弟,却没想到……这段缘分居然如此短暂。
可他也明白,就像他的师尊从苦渡寺进入合欢宗一样,小师弟不可能为了他勉强留在合欢宗,他此时此刻,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似忍真君不愿意收下师尊送的礼物了。
“大师兄……”
“去吧,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大师兄,便不必心怀愧疚。”
目送着小师弟一步步进入大殿,除常服、换上苦渡寺的弟子袍,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意外地顺眼起来,好像小师弟本身合该就是苦渡寺的弟子一般。
“别伤心了,瞧你跟个老妈子似的,再哭出来你那帮朋友怕是得帮你把人抢回合欢宗去了。”支连山不知道几时,神出鬼没地出现了。
温之仪面色一赧:“叫支师兄见笑了。”
“很难得看你这般动容,我还以为你对所有人际交往都信手拈来呢。”支连山从前甚至还跟人讨教过与人相处的分寸感,至今都是极为受用。
温之仪笑了笑:“支师兄未免太高看我了,原先也只是师尊嘱托,我便多照顾几分,但小师弟个性纯挚,你与他一分,他能还你十分,我才发现我亦是俗人。”
支连山忍不住喟叹,合欢宗不愧是至情至性、率性坦然,自家弟弟要是有如此自知,也不至于等到今时今日才完成和解。
“俗人怎么了,大家都是俗人。”
温之仪一笑,心里的伤感也挥散了许多:“支师兄,你们雍璐山何时离开?”
“明日,今日本来要走,但似乎是有事突然耽搁了。”支连山并不知道神尊来了,如果他知道,大概就能猜到耽搁的原因了。
倒是不远处的闻叙三人都知道,但……这种事怎么好对外讲的,顾宗主知道后能从苦渡寺追杀他们回雍璐山的。
看完薛青牧的入门仪式出来,卞春舟看了一眼不释的光头:“你不准备蓄发了吗?”虽然薛青牧也剃了,但好像并不是强制剃发。
不释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头顶:“暂时不蓄。”毕竟续了,也极有可能被佛莲师叔祖一刀削了。
“那你岂不是下山可以扮演佛门圣子?”唔,感觉只要稍微装一装,就能到各大佛寺打秋风了,哦,那叫化缘。
不释沉默片刻:“这又是什么新的身份?你说说看,小僧考虑考虑要不要扮演?”
“……算了,我佛慈悲,我还想行善积德。”卞真人十分懂得悬崖勒马,毕竟再说下去,他可能就要间接成为佛门罪人了。
见卞春舟熄了火,不释立刻又去骚扰闻叙,左一个小师叔祖,又一个闻师兄,搞得闻叙都烦了,直言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想一道下山历练,景元城的经历,小僧还挺……”
“想都不要想。”
“好绝情哦,小僧有这么讨人厌吗?”
闻叙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别逼我说绝情的话。”
一个陈最已经够能吸引麻烦了,再加一个不释,他是嫌命太长吗?闻叙觉得不释对他可能有很大的误解,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十分好说话的人。
“好吧,真是遗憾,那只能下次再约了。”不释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极为委屈的表情,“那临走之前,小师叔祖要不要去莲池探望一下师叔祖?”
闻叙:……其实师尊已经跟他说过佛莲的事了。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莲池,不过呆的时间并不长,只是隔日雍璐山一行返程之时,一直紧闭的莲池荷花终于露出尖尖角,不释差点喜极而泣,他终于可以从边疆回京了,不枉他跟闻叙卖惨这一回。
大概是有师尊在侧,顾宗主生怕路上又徒惹祸患,那赶路的速度那叫一个极限啊,来的时候悠悠闲闲,回去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追杀回老巢呢。
“诶,你宗主师侄就是太心急,必然是挂念他那桌上的一摊公务了。”
闻叙当然不会戳穿师尊的话,只陪着应好。
承微神尊看着出落得愈发逼人的徒儿,忍不住有些好奇:“阿叙也金丹后期了,准备何时冲击元婴境?”
这么草率就冲击吗?
“弟子未曾想过,不是都说结婴十分之困难吗?”
承微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小酒盅,自顾自饮着:“其实若让为师来说,也算不上多么困难吧,嘎嘣一下就过去了。”
闻叙:……这听着实在没有任何参考性。
“结婴于每个人而言感受应当都是不同的,大家都说困难,都只是出自自己主观、狭义的判断,说的人多了,便成了修士心中越不过去的大山。”
“事实上,人总该敢想敢做的。”
闻叙:……总觉得师尊嘴巴里的敢想敢做,和他理解的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很快他的猜想也得到了验证,师尊对他一直是放养式教学,而一旦开始传授经验,就是这种普通修士根本用不上的成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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