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然后,刺是刺进去了,但……伤口不够深,还损伤了折风扇的灵性。
郑仅师兄怪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是他没有好好爱护折风扇。
“啊哦,那你准备怎么哄人?要不要我教教你啊?”卞军师开始出馊主意了,“其实,投其所好,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闻叙:“……我不怎么了解郑仅师兄。”
事实上,因为自身的成长经历,他很少主动去了解一个人,他最喜欢的相处交往距离,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所了解的郑仅师兄,就是炼器峰的小师叔,金系单灵根炼气天才,天骄榜第六名,雍璐山年轻一代的扛鼎之才。
至于性格,闻叙自问也算能识人,但他看不透对方,相较于性格复杂的人,他更喜欢和简单直接又好懂的人做朋友。
“你问我啊,我知道!”卞春舟立刻毛遂自荐。
闻叙脸上难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你们关系很好?”没听说啊。
“没有,我们甚至都没见过,但我可是咱们雍璐山新一代江湖百晓生,郑小师叔呢,他师从炼器峰主,金系单灵根,本该是修剑道的天才,可他对于剑道却并不热衷,反而热爱炼器,因着这一点,碎天剑宗一直嘲讽我们雍璐山浪费人才。”
“但其实,郑小师叔斗法十分厉害,哪怕他不习剑道,也位列天骄榜第六,咱们宗门内,好多弟子都很崇拜他的。不过郑小师叔很喜欢捉弄小弟子,虽无伤大雅,但当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最好还是避着走为妙。”
装瞎的闻叙:……
卞春舟一脸高深莫测地摸着下巴:“难怪最近老能听到炼器峰的道童们抱怨呢,合着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阿叙啊,你可真是蓝颜祸水,害人不浅呢~”
闻叙摸了摸有些微微痛的良心:“……真的吗?”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郑小师叔本就喜欢捉弄人,不过如果你想投其所好的话,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就送他一身法袍呗,我听说郑小师叔最近现身,身上的法袍越来越破了。”说来也奇怪,郑小师叔明明是个兜里超多灵石的富一代,穿着却极为朴素,卞春舟曾经远远见过几次对方,那身乞丐风的法袍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呢。
闻叙装瞎之后,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真的很破吗?”
卞春舟找了个极为生动的说法:“就这么说吧,郑小师叔若是隐姓埋名下山,都不用换衣服,我敢保证阆苑城的百姓,没一个能认出他出身雍璐山。”要不是那张帅脸撑着,那简直无缝cos街边乞丐。
……懂了,法袍上雍璐山的法印都模糊了啊。
“为什么?”
卞春舟双手一谈:“不知道哇,要不你去问问?”
闻叙立刻摇头:“太唐突了。”不过送法袍这个建议,倒是可以采纳,毕竟简单的防御阵法他也会绘制,至于郑师兄穿不穿,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其实,这也算是近些年雍璐山的十大未解之谜之一,你真的不考虑问一问吗?”
正在改正的卷王闻叙:“雍璐山的未解之谜?就这?”
“什么叫就这啊?这明明很匪夷所思好不好……”
闻叙被朋友念烦了,终于忍无可忍地离开,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能说了,虽然很多话都很有趣,但……偶尔,他的耳朵也该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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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邪修沈娘子的审问已经接近尾声,在刑罚堂的努力之下,沈娘子交代了自己邪修生涯中所有行过的恶事,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杀人放火、偷人孩子、以人炼丹等等,反正邪修能干的事,她基本尝试了一个遍。
至于为什么没闹出太大的祸端,纯粹是因为她修为不够、眼界一般。
关于那些被沈娘子偷走的孩子,雍璐山很快根据线索找到了一部分人,其实半妖诞生的概率很低,很显然何芹晴是唯一一个例外,其他所有能找到的孩子,都可以确定不是半妖。如此,也能更好地安顿这些孩子,毕竟妖很少会收容人类后代,生活平顺者不如保持原样,而处于困境者,雍璐山也派人解救,帮助他们步入正轨。
“此事,你们办得不错,只是为何近日邪修如此猖獗?其他城池也是如此吗?合和宗门那边,有没有消息?”
顾梧芳一个当大宗门宗主的,最讨厌的就是世逢乱道,邪修这种阴诡生物,三五不时就跑出来搞些事情,简直叫人糟心透了。
“暂时并未收到其他有关于邪修猖獗的消息。”
顾梧芳点了点头,他算了算时间:“还有半年不到,就是六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了,今年算起来,倒也算特殊。”
六年一度,对于凡人来说可能很长,但于修士而言,可能只是一个闭关的时间。
“此次宗门大比,还决定了明年参与五宗大会的修士名单,虽然咱们雍璐山五宗垫底,但垫也不能垫得太难看,别叫邪修之事影响了底下弟子们的修行。”
所谓五宗大会,其实算是修仙界极为有名的修士切磋大会,它是由天下五宗共同承办,所有修士都能参与的盛会,上一届是在合和宗门办的,明年是在碎天剑宗。
那群剑疯子对于第一宗门的名头还是蛮执念的,明年五宗大会肯定很有看头,雍璐山不求出彩,但至少不能落于人后。
顾梧芳批阅完今日所有的事务,肉眼可见得沧桑了一点,汇报的弟子出去后,他才摸出袖子里的镜子照了照,说好的化神修士容颜永驻呢?他怎么觉得,自己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了?
第49章 送礼
“宗门大比?这么快就要报名?”
陈最对于比斗, 是三人中最热衷的,很难得连卞春舟都还没听到风声,他就率先知道了:“不是报名, 是内门弟子必须参加,身为化神尊者的亲传弟子,你要是不参加,会叫人耻笑的。”
卞春舟忍不住捶了人一拳:“谁说我不参加的!不过今年宗门大比, 有什么彩头吗?”
“有,但没仔细听, 筑基以下的斗法,前十名应当都会给筑基丹。”至于额外的奖品,陈最不太在意,他本身也不靠那些花里胡哨的法器丹药修行。
卞春舟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行,我得去找人打听打听。”
说着,就往开元峰方向去了, 反正论说雍璐山哪个峰头消息最灵通,那肯定是负责统筹任务的开元峰啊。
没过多久, 卞春舟就带着情报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雍璐山的宗门大比, 一般都是在开山门收新弟子的下一年举行,一共三个修为段比赛,一是筑基以下, 二是金丹以下, 三是元婴以下。
原本卞春舟还有些纳闷,为什么不直接了当说明是炼气期、筑基期和金丹期,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里面有文字陷阱啊,所谓金丹以下, 实则包括筑基和炼气,如果有炼气期想要寻求刺激和突破参加第二赛段,原则上来说是允许越阶挑战的。
“原来如此,还是卞师弟你看得仔细。”陈最相当高兴地开口。
卞春舟错愕扭头:“不是吧?你想挑战筑基?”
“当然,我如今炼气九层已快圆满,若只是与炼气期对打,有甚意思?”陈最一脸理所应当。
……对哦,也没错,陈最最确实就是这种人设,瞧瞧,半年后大比才开始呢,现下就已经跃跃欲试了,不愧是你啊:“你可悠着点,筑基期真……挺强的。”
陈最点了点头:“当然是越强越好。”
也对,卞春舟盘腿坐下,按照开元峰黄师兄的意思,炼气以下的斗法确实没什么观赏性,所以这也是最先开始的比赛项目,除了新入门的弟子,大部分参加这一赛段的都是外门弟子,这也是他们进阶内门最重要的途径。
“如此说来,我们三个还有夏瑛师姐和那个讨厌的林淙淙,应该都会成为外门弟子想要挑战的热门对象。”
毕竟一来,他们刚刚入山门,修为还偏低,二来他们是内门弟子,若是能以外门弟子的身份赢了内门弟子,必然可以得到众位长老们的关注。
好家伙,听上去还怪有意思的呢。
“这样吗?我都行。”对于炼气期,陈最根本不在怕的,“你们都对打过筑基巅峰了,应该不会输给炼气期吧?”
“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也不知道这次有多少外门弟子参加大比啊?”
卞春舟这个问题,刚好也是现在雍璐山外门弟子最关心的事。
雍璐山好歹也是五大宗门之一,底蕴丰厚,内门弟子除了去年新入门的,基本都是筑基以上,偶有那么几个,也都是炼气巅峰修为,是上上届和上上上届入门的弟子。
一般来说,内门弟子二十年都没筑基的话,要么是天赋掺水,要么就是不够努力。至今为止,雍璐山内门只出过中途不幸陨落的炼气弟子,还没出过咸鱼摆烂二十年没进阶的炼气弟子。
外门弟子呢,更是卷王中的卷王,前两天刚刚传出风声,如今已经有人开始收集大比时需要的丹药和符箓了。
别看外门弟子天赋不如内门弟子,但论说修行意志力,他们可半点儿不输。甚至有一部分弟子已经进阶筑基,若能在大比中取得不错的名次,便能进入内门学习。
在这种良性竞争的环境中,几乎所有雍璐山弟子都卷了起来。
本来还准备劳逸结合的闻叙:……不行!不能输!
本着这样不服输的心态,闻叙刚养好伤,就投入到了忙碌的修炼生活中,至于休息娱乐?大比之后有的是时间,他在炼气七层已经蛮久了,就立个小目标吧,争取在大比之前突破到炼气八层,或者争九保八也可以。
当然如此忙碌的修行生活,闻叙也没忘记跟郑仅师兄道歉的事,虽然法器到了他手里,怎么用是他的自由,但换位思考,他送出去的礼物被糟蹋,他也会觉得不开心的。
本着这样的心情,闻叙前前后后花了半个月的功夫,给郑仅师兄做了份生辰礼物。
也是巧了,下个月初二刚好是郑仅师兄的生辰,说来这还是他去炼器峰扇炉子时,路年小师侄告诉他的。
于是初二一大早,他练完剑就去了炼器峰。
“你在找我吗?”
闻叙吓得后退一步,元婴真君如果不想惊动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的:“郑师兄,早安。”
郑仅摸着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这几日你都不来炼器峰,还以为你被我气跑了呢?”
“……没有。”最近师尊给他开小灶,他忙着融会贯通《万物并发诀》的第一层功法,可惜至今还差一点儿火候。
“真的?”郑仅笑眯眯,“今日,你是来给我送生辰贺礼的吗?”
闻叙一愣,随即就懂了,眼前这家伙是故意找人透露生辰日给他的,这人……好像有点别扭啊。
“哎呀,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闻叙还是自储物戒里将准备好的法袍取了出来,太湖蓝的颜色,稍稍比弟子袍颜色略深一些,阵法是他亲自刻录上去的,当然以他的修为,阵法的防御能力对郑仅这样的元婴真君来说,几乎是忽略不计的。
而郑仅本人,也没想到这位平日里内敛含蓄的小师叔祖,居然会送他这样一份大礼。
没错,在他看来,特意亲手所做之物,皆是大礼,哪怕法袍上面的阵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用。
“你……”
闻叙却顺畅地说着:“郑师兄,生辰快乐,法袍上的阵纹,是我专门研究用于防御炉火之风的,但因我修为低下,所以阵纹每次使用都有不小的损耗,如果阵纹完全失效,我可以帮师兄再补齐。”
这是闻叙能想到的,最好的道歉方式了。
他使用折风扇不当,致使法器受损,不得不重新修复,那么换位思考,他把“任性使用”的权利交给郑仅师兄,这样一来,就公平合理了。
虽然或许,郑仅师兄并不会穿他送的法袍。
“你可真是……”郑仅忽然发现,他好像有些错看闻叙了,他原本以为对方是同他从前一样的人,但现下看来,完全不一样啊。
确实,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同样经历了苦痛,就变成同样的人呢。
“谢谢,但今日……并非我真正的生辰。”郑仅忽然坦诚起来,“而是我真正踏入修行的日子,说来惭愧,我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究竟是哪一日。”
闻叙:……好巧哦,我也是呢。
“所以,就定了今日,多谢师弟送的生辰礼,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身上这件法袍,昨日又被炉火攻击了,现在燎得都没几处好地方了……”
郑仅动作迅速地换下身上的破布,他甚至还给自己用了清洁术,立刻就摇身一变成了翩翩佳公子:“哎呀,很合身啊,师弟可真是贤惠人啊。”
闻叙:“……谢谢,不会夸可以不夸。”
“那不行,师兄我这心里啊,简直……”没找到词儿,不过这不重要,“作为回报,要不要我替你解惑雍璐山十大未解之谜啊?”
好家伙,这十大未解之谜的小道消息已经传到正主耳朵里了吗?
“……如果我说不想,师兄会生气吗?”
“那不会,但会憋死!”郑仅一手攥住师弟的胳膊,“其实吧很简单,我以前修为还低微时买不起法袍,就被人取笑连件像样的法袍都买不起,肯定炼不出好法器!现在,那人见到我,恨不得躲到石头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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