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不知道苏小郎学的事哪个流派,他们这些粗人以前也没见过,过些年苏小郎成为一代大家应该就万金难求了吧?
收好收好都收好,希望苏小郎努努力成为一代大家,到时候他们把画当成传家宝传下去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热热闹闹,然而画还没画完,留在主院两个护卫就匆忙找了过来。
吴氏连一天都等不了,大白天就准备动手杀人啦。
苏景殊立刻扔下炭笔去找周青松,快快快,快去看案发现场。
刚从念奴娇回来的护卫们不明所以,他们只是一晚上不在又发生了什麽?周家也有命案?
不是,你们中牟那麽彪悍的吗?
“情况有点混乱,现在不好说,你们自己找人解释。”赵仲针匆匆忙忙跟上,再三确定吴氏没得手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真是的,这年头怎麽连犯案都那麽沉不住气?”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还没到晚上,怎麽大白天就要杀人?
周青松眼泪汪汪被拽出来,听到吴氏大白天就想要他哥的性命连眼泪都顾不得擦赶紧跑去主院,生怕慢一步他哥就没了。
然而到主院一看,他哥脸色铁青坐在床上,反倒是恶毒嫂嫂趴在地上哭个不停。
周青松:???
什麽情况?
周青柏深吸一口气,“青松,你出去,为兄有话要和你嫂嫂说。”
周青松迟疑了一下,不太放心他哥单独和吴氏相处,“哥,我不说话,就在门口站着行吗?”
跟在後面的苏景殊紧急刹车将後面的人拦住,周家大哥连亲弟弟都不乐意留,他们进去可能也要被赶出来。
赵仲针缓口气小声问道,“吴氏想行凶杀人,周家大哥能躲过去吗?”
“应该没事。”苏景殊回道,“周家大哥怎麽说也是个成年男子,吴氏趁他不注意或许能得手,现在周家大哥已有防备,不至于连个内宅妇人都打不过。”
他不觉得吴氏的武力值有多高,以吴氏昨晚和今天的表现,他觉得那只是个办事只凭心情不讲後果的蠢蛋。
她甚至没想过杀人失败会是什麽下场。
留在主院的护卫指指地上的长钉,“吴氏想趁周青柏服药休息的空隙将这枚长钉钉入他的头颅,长钉贯颅必死无疑,仵作验屍也验不出什麽,只能说周青柏是暴毙而亡。”
苏景殊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头顶,“这麽狠?”
赵仲针伸手比划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发白,“那钉子好像比我的脑袋都长。”
这要是钉进他的脑袋里,脑浆都得被搅和匀。
“七寸长钉,平时盖房子都用不到这麽长的钉子。”见多识广的护卫说道,“看样子像是江湖人会用的暗器,估计和那胡西霸脱不了干系。”
吴氏是个内宅妇人,给周青柏下毒的话可能是她自己的主意,用到连江湖人都很少用的长钉肯定有同夥。
人证物证俱全,吴氏和胡西霸这对奸夫□□都跑不了。
房间里,周青松说什麽都不出去,周青柏看了一眼陌生人一般的妻子,满腹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直接报官吧。”
吴氏震惊的睁大眼睛,“周青柏,你竟然要报官抓我?”
周青柏疲惫的捏捏眉心,闭上眼睛什麽都不想说。
这几年他对妻子已经仁至义尽,事已至此,不如桥归桥路归路。
吴氏不敢相信这个平时任打任骂的男人会狠心到直接送她见官,当即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周青柏!我嫁给你这几年受尽苦头,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你逼的,你怎麽有脸报官?”
周青松上前护住兄长,以前碍于他哥没法和吴氏对骂,现在他哥已经决定撕破脸皮,他忍了这麽多年也无需再忍,“吴氏,说话要讲良心,自你嫁进周家我哥就对你言听计从,何来受尽苦头?”
若是在外人面前,吴氏还能编排周青柏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可面前是他的小叔子,对他们夫妻俩平时的相处方式了如指掌,连编排都没法编排。
周青柏那儿找不到可以编排的地方没关系,吴氏发疯一样将桌上的杯盏掀翻,“周青松,要不是你个丧门星一直不分家,我和你哥怎麽会闹成这样?”
周青松气的脸都红了,“你……”
“青松,收拾一下直接去县衙。”周青柏下床披上外衣,不想和吴氏再有任何纠缠,“杀人偿命,吴氏,你应该知道杀人是什麽罪名。”
“我不知道!”吴氏慌了,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谁说我要杀你的?我闲来无事拿跟铁钉玩,你凭什麽说我要杀你?”
周青柏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钉,“玩?把钉子插进我脑袋里的玩?”
“毒妇!”周青松看到那枚长钉瞳孔一缩,一时间惊的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先是狠狠的瞪了吴氏一眼,然後出去喊人将这试图杀人的凶手绑起来去见官。
只要他哥松口,吴氏就不再是他嫂子。
房间里动静不小,苏景殊等人站在外面也听的清清楚楚,怕周家的下人按不住发疯的吴氏,看周青松出来还悄悄问他要不要帮忙。
周青松看看家里那些表情为难的下人,再看看小同窗身边这些摩拳擦掌的高大护卫,二话不说的选择後者。
反正已经丢人丢到了外面,不在乎更丢人一点。
“有劳诸位。”
禁军出身的护卫眉开眼笑,“无妨,兄弟们干的就是抓人的活儿。”
他们以前还跟着大部队去抄家,现在只是抓个内宅妇人,根本不算事儿。
周青松看着他们熟练的进去拿人,更加好奇这位跟小同窗一起出来的赵大郎是何身份,不过这会儿没功夫问,他还得进去安抚被吓到的兄长。
周青柏刚才就想问这些护卫打扮的年轻人是怎麽回事,家里不是只来了两位客人,怎麽又多了那麽多生人?
吴氏拿钉子要害他的时候多亏这些年轻人眼疾手快打飞了钉子,不然他现在怕是连报官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不好道谢,等事情结束得好好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哥,这些是大郎带来的护卫,他年纪小,家里不放心他出远门,所以跟着的人稍微多了点儿。”周青松让他哥不用担心,赶紧穿戴整齐去县衙,他迫不及待要看那对奸夫□□倒霉。
可怜他哥还不知道吴氏昨天晚上和奸夫计划要杀他结果被客人撞了个正着,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气成什麽样。
待会儿和景哥儿说一下,走的时候顺便请个大夫去县衙门口等着,他哥气晕了还能立刻救治,不用再火急火燎去医馆请人。
苏景殊:……
亲弟弟。
吴氏杀人的时候不怕,去见官的时候却怕了,她再怎麽无知也知道杀人要偿命,不想人没杀成还搭上自己的性命,“青柏,夫君,我错了,我们不去见官好不好。”
她又没得手,何必非要狠心送她去县衙?
赵仲针示意护卫把她的嘴堵上,然後退後一步让他们先出去,让路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嘟囔,“现在知道害怕了,杀人的时候哪儿去了?”
苏景殊不知道县城里哪儿有医馆,将请大夫的重任交给暂时没事干的护卫,然後摇头叹道,“无知呗。”
无知者无畏,但凡学过一点律法就不会荒唐到这种地步。
“我以前看过不少话本,有些谈到内宅斗争,但也没像吴氏一样过的不顺心就要杀人啊。”赵仲针撇撇嘴,还是不明白这吴氏到底怎麽想的。
那些话本在写的时候都爱套个皇家的背景,他从小到大看过不少勾心斗角的情节,周家可好,勾心斗角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奸夫□□谋财害命。
真是长见识了。
苏景殊搓搓下巴,“用铁钉杀人的话能让仵作查不出死因,吴氏要陷害青松兄,为什麽还要用铁钉杀人?”
仵作查不出死因的话就是暴毙而亡,和他们青松兄没关系,人死之後青松兄照样能分家産。
还有他们这些暂住在周家的客人,主家暴毙而亡和客人也没有关系,完全没法栽赃陷害。
赵仲针想了想,也想不出来吴氏得手後要怎麽做,“难不成她只顾得杀人,把栽赃陷害的事儿给忘了?”
有点离谱,但是放在吴氏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苏景殊皱皱脸,觉得小金大腿的猜测很有道理。
第一次杀人没经验,乱了方寸很正常。
吴氏和胡西霸又想谋财害命又想陷害他们,做计划的时候鱼和熊掌都想要,真正实施的时候发现二者不可兼得自然变成只谋财害命。
可怜周家长兄不管怎麽样都逃不掉被害命的下场,唉,太倒霉了。
俩人刚才在门口悄悄听了一会儿,再加上之前见面时的感受,感觉周家长兄温和有礼还挺好,可惜遇人不淑,娶了吴氏这麽个不安于室的妻子。
不多时,周家兄弟俩收拾好出来,周青柏面上带着病气,看到苏景殊和赵仲针勉强扯扯嘴角,“大郎,小郎,今日家中有事不好接待,改日得空再向二位赔罪。”
苏景殊和赵仲针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周大哥先忙。”
马车已经准备好,周家离县衙不远,出门到大街上拐个弯就到,要不是这事儿实在丢人,不用马车直接走过去都行。
周青松悄悄朝小同窗打了个手势,然後亦步亦趋扶着他哥上马车。
苏景殊歪歪脑袋,“大郎,周大哥刚才是不是叫反了?”
赵仲针拉着他跟上大部队,“反就反吧,咱俩一个大郎一个小郎本来就容易叫反。”
苏景殊:……
你也知道啊。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县衙,县衙的官差衙役再次忙碌起来。
吴氏到了公堂慌的不行,生怕没杀成人还要偿命,跪在地上直接恶人先告状,“大人,民妇相公虐待民妇,如今还想诬告民妇让民妇身陷囹圄,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
“你胡说,我哥对你仁至义尽,何时虐待过你?”周青松火冒三丈,“大人,您不要听她信口雌黄。”
“肃静。”李城南一拍惊堂木,“周青柏,你来说。”
中牟县不大,他在这儿当了三年多的县令,不至于连县里的纳税大户都不认识。
周青柏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发家之後不忘提携曾经帮过他们的族人,在街坊邻里间名声非常好。
李城南对周青柏的情况了解的不多,但是他知道周家有个考进太学的弟弟。
想他李城南当年也是太学中的佼佼者,太学每年招生不多,治下能出几个考进太学的学生也算是他的政绩,想注意不到都难。
如果没有猜错,扶着周青柏的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考入太学的周青松。
周青柏咳了两声,无视吴氏的哭喊将吴氏试图杀他的事情说出来,然後将长钉交给旁边的衙役,“大人,这是凶器长钉。”
吴氏咬死不认,“大人,民妇没有试图杀人,周青柏是诬告。”
“吴氏,休要在公堂上吵闹。”李城南拿起衙役呈上来的长钉仔细查看,然後说道,“周青柏,只凭长钉无法定罪,你确定吴氏要拿这长钉杀你?”
周青柏迟疑了一下,如果吴氏咬死了不认,他还真没法拿出长钉之外的证据。
周青松松开他哥,为保安全往旁边挪了两步,这才指着吴氏控诉道,“大人,吴氏昨夜和奸夫密谋杀害我哥让人撞了个正着,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她不认。”
周青柏:???
周青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弟的话,“吴氏,你当真和人通奸?”
吴氏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管怎麽说就是咬死了不认,“诬告!他是诬告!”
“哥,你先别着急,又什麽不明白的我们回家之後再说。”周青松小声说了几句,不管吴氏怎麽狡辩,只让县太爷传证人进来就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肯定不会骗你,你千万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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