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周青松小声说道,“杀人不成要自杀的是江湖组织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这俩人看着不像,估计不会自杀。”
两个人加起来拿着刀都打不过他,就这还杀手?
让他们自杀他们都没那个胆子。
劫匪:!!!
士可杀不可辱,谁说他们不敢死?
两个劫匪目眦欲裂,押人的衙役见状不对及时将他们的下巴卸了带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什麽都没审人就死了接下来肯定是大案,他们祥符县太平已久,那些耸人听闻的大案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县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牢房里审案的刑具不多,但是审两个劫匪也够了。
他们审不出来就送去开封府,开封府的牢头比他们有手段。
希望别真的是什麽大案,前几日包青天亲至中牟审案,听说直接清剿了一座青楼,连县令夫妻都被带去京城听候发落。
中牟的县令是好是坏他们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他们祥符的县令是个好县令,腌臜事儿莫要近身。
等会儿,这两位公子说他们是中牟来的,来之前和那些被包青天处理过的地痞流氓起过不少冲突,以为这俩人是漏网之鱼所以才将他们告上衙门。
难不成他们和中牟县的大案有关?
收拾公堂的衙役们交头接耳,擡头看看他们县令大人,果不其然,他们能想到的县令大人也能想到,退堂之後立刻就找那两位原告单独问话。
他们待会儿能听听中牟的案子到底是什麽情况吗?
去沧州的路不经过祥符,他们也没见到上百号人被押去沧州的盛况,更看不到狗头铡一铡一颗人头的血腥场面,官府的公文还没下来,目前能听到的都是坊间传言。
坊间说包大人在中牟捣毁了一处魔窟,什麽样的魔窟?和无忧洞相比如何?
中牟的县令就是没有他们祥符的县令厉害,难怪品级低。
又是为他们县令比别的县令品级高而骄傲的一天呢。
品级比别的县令高的苏县令吩咐师爷去牢房记录供词,然後不紧不慢走到两位原告面前,“周公子。”
这年头的文臣大多清瘦,苏涣也不例外,穿上官服往那儿一站,非常符合大夥儿对大宋文臣的刻板印象。
身姿挺拔步履悠悠,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际君子六艺皆通。
周青松下意识绷直身体,“学生在。”
苏县令点点头,脚步一转挪到苏景殊跟前,“这位……”
臭小子逃滑,公堂上自报家门的只有周青松一个。
苏景殊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二伯认出他了,擡头笑的乖巧,“二伯~”
“你可真是……”苏涣笑骂一句,带他们下去安置,顺便问问路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祥符境内很少有贼匪,如果那两个贼人还有同夥,得把贼寇同夥一网打尽他才能放心卸任。
苏景殊让周青松跟上,然後凑到他们家二伯跟前告状,“二伯,我们俩刚过祥符县界就遇到了那两个劫匪,一句话不说扛着刀就照头砍,要不是我们俩反应快可能现在小命儿都没有了。”
苏涣听的後怕不已,“还好没事,不然我可怎麽给你爹交代?”
“区区劫匪,二伯不用担心。”苏小郎挺起胸膛无所畏惧,“青松兄能一个打两个。”
周青松补充道,“景哥儿随身携带的爆竹也立了大功。”
苏涣:???
“爆竹?”
不年不节放什麽爆竹?
苏景殊掏出他的居家旅行必备爆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顺便给他们家二伯演示了一下这东西怎麽玩。
和後世小孩儿常玩的爆竹差不多,点燃引线扔出去,捂住耳朵等一会儿就爆炸,只是威力比寻常爆竹稍微大了那麽一丢丢,跟他仓库里屯的那些炸药没法比。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些爆竹身家清白,和他仓库里那些拿不出来的炸药管完全不一样。
广备攻城作的工匠在造出威力巨大的炸药之前只能造出霹雳弹、蒺藜球那些名声响亮却没多大杀伤力的武器,那些武器在战场上用处不大,改改配方拿来防身却很不错。
江湖人常用暗器伤人,禁军护卫除了长刀也要配些防身的暗器,出门在外再怎麽小心都不为过。
他出京时和小光国公同行,金大腿有的防身武器他也有,都是官家亲自安排广备攻城作的工匠准备的,来路绝对正经。
感谢官家。
双手合十.jpg
周青松捂着心口,“前几天住在我家的是光国公?”
天呐,他们家何德何能竟然住进了皇子?
他以为是个近枝宗室已经顶天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近是的确够近,官家的亲儿子能不近吗?
还有那些盘靓条顺的护卫,那麽高的个儿肯定是禁军里头出来的,该不会官职比他们中牟县令都高吧?
周青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幸好他前几天只顾得担心他哥其他什麽事情都没干,回家就拿这事儿吓唬他哥。
李县令这会儿已经到京城了吧?他知道那位赵大郎是皇子了吗?什麽感觉?尴尬还是害怕?
苏景殊让小声嘀咕的同窗闭上嘴巴,感觉他们家二伯有很多话要说,连忙转移话题给他讲中牟县的大案。
官府公文还没来得及传到各地,他们这几个当事人讲的肯定比传言清楚。
苏涣笑吟吟让他停下,“中牟的案子有朝廷邸报供天下人了解,景哥儿过来,二伯有话要和你说。”
苏景殊:QAQ~
周青松很有眼色的主动告退,挨骂这种事情他就不陪着了,景兄自求多福。
路上被那两个劫匪耽搁了一会儿,他们还没吃午饭呢。
苏景殊收回幽怨的小眼神儿,垂头丧气的跟他们家二伯去书房听训。
虽然二伯没能一眼认出他,但是教训後辈没那麽多要求,谁让那是他二伯呢。
他以後出门小心,不再随身携带危险物品,遇到劫匪保命最重要,不能路见不平就冲上去和人起争执。
出门在外危险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好的二伯,下次出门他一定小心谨慎,尽量绕着官府走。
苏涣:……
不愧是他弟教出来的儿子,出门的惊险程度比之他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麽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小苏可怜巴巴,“二伯,我以後出门一定小心,绝对不主动惹事。”
苏涣捏捏眉心,很好,认错的样子也如出一辙。
这次知道错了,认错也诚恳,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该犯还是犯,犯完继续认错,主打一个死不悔改。
绝对不主动惹事,如果有事情凑到他面前他也不会躲是吧?
小小苏捏捏肚子,转移话题,“二伯,你饿了吗?”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了饭再继续教训吧。
他爹让他过来看看二伯过的怎麽样,经过他的打探,可以确定二伯的身体非常好,好到念叨他那麽大一会儿都不用喝水,他听都听渴了。
侄子开口喊饿,当伯父的总不能饿着他,苏涣让人准备饭菜布置花厅,他来好好接待接待他这小侄子。
苏景殊有些心虚,“二伯,不用那麽郑重,咱们爷儿俩随便一点就好。”
“咱们爷儿俩可以随便,可是景哥儿,你还带着一位同窗呢。”苏涣拍拍傻侄子的肩膀,让这小子先去花厅玩,他去换了常服就回。
从前他和苏洵兄弟二人离的远只能书信来往,去年弟弟一家搬到京城忙着安身立命,他在祥符县任职同样忙碌,离得近了还是书信来往。
信上说不清楚,再过两个月就是吏部考核,等回京见了他弟再好好探讨探讨教子良方。
弟弟自幼特立独行,该读书的时候不读书,他这个当哥哥的想管爹还拦着不让管。
如今那麽多年过去,他们兄弟二人皆为人父,孩子们各有各的出路,将来能见多少次谁也说不准。
他上次见景哥儿还是回乡为父守孝的时候,当时孩子们都小,他们兄弟也还年轻,眨眼间连最小的景哥儿都这般大了。
子瞻子由外出为官,他的三个儿子也有两个已经出去,只有幼子还在读书。
大哥早逝,两个侄子身子不好,险而又险养活一个,他也不敢让人出去闯荡,这些年走哪儿都带在身边,来到祥符当县令後就让孩子们和妻子一起在京城生活。。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不服老不行。
苏涣感慨着回房换衣服,苏景殊一步三叹去花厅,爷儿俩的表情很是相似,感叹的事情却南辕北辙。
二伯刚才都念叨了他那麽久,回家之後爹娘姐姐齐齐上阵,他的耳朵要遭多大的罪啊。
周青松刚才在花园转悠,正好遇到几个好奇的衙役,几个自来熟凑到一起要听中牟县的大案,说起这个周青松就不无聊了,直接把封锁念奴娇讲出了围剿无忧洞的架势。
话说那念奴娇乃是藏在中牟县里的魔窟,这些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少女,偏那糊涂县令对念奴娇的黑暗一无所知,直到那天,两个京城来的少年郎到中牟访友……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旁边的衙役们:哇!
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大案结束,讲故事的人讲的酣畅淋漓,听故事的人听的心满意足。
除了故事将真实案件扭曲的几乎看不出是同一件案子外没有任何问题。
苏景殊走到花厅,正好赶上周青松讲完故事被一群衙役端茶送水。
青松兄?你又在搞什麽小九九?
周青松润润嗓子,“景兄,回来啦~”
尾音九转十八弯,幸灾乐祸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衙役们已经知道刚才击鼓鸣冤的小郎君是他们县令的侄子,那两个劫匪也是自找的,蹲谁不好蹲他们县令的侄子,他们祥符县的县令可不像中牟县令一样糊涂,惹到他们县令算是踢到铁板了。
中牟的大案已经听完,他们去牢房看看审出了什麽结果。
周青松声音欢快的和他们告别,收拾好杯水茶盏跳到台阶上,以江湖大侠的姿态风一般掠过长廊进入花厅,然後停下脚步笑的露出大白牙,“景兄可曾挨骂?”
苏景殊托着脸,有点想揍人,“二伯是温柔敦厚的君子,怎会骂人?”
周青松很是欠揍的坐在旁边,“真的吗?我不信。”
幸好苏涣很快到场,不然两个人怕是能在花厅里打起来。
午饭宾主尽欢,苏县令去忙正事,两位客人初到祥符,填饱肚子後都坐不住,打听了县城哪里最繁华便出去散步消食去了。
祥符县和中牟县差不多大,县城里没有念奴娇那等魔窟,也没有恶霸豢养上百地痞流氓鱼肉百姓,看上去比中牟热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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