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奉命行事,出现意外谁都做不了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
柔弱的女子一路奔逃,跑到展昭身边时力竭倒地,意料之中的被追他的打手抓住。
展昭下意识想出手,奈何缠在他身上的小孩儿跟八爪鱼一样不让他动,弄得他想出手救人都不行。
“跑啊,你跑啊,再跑老子打死你。”
打手的巴掌甩的非常不客气,挨打的女子踉跄几步扶住路边的木架,半边脸肿起来怎麽看怎麽可怜。
苏景殊被这场面吓的更加不敢松开展昭,连忙用气音提醒道,“展护卫,他们有问题。”
“小景殊,你先松开。”展昭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明知道有问题也没办法视而不见。
苏景殊迟疑了一下,想想展猫猫的武力值,然後乖乖的从缠人的八爪鱼变成抓衣角的跟屁虫。
天黑,人坏,他害怕。
展昭顿了一下,放任饱受惊吓的小孩儿抓他的衣裳,上前一步擡手挡住还要行凶的两个打手,“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当街欺淩女子,眼里还有没有将王法?”
苏景殊小碎步跟着展猫猫平移,有大腿可抱立刻支棱起来,“当街施暴!目无王法!跟我们去开封府走一趟!”
两个打手都有些傻眼,这小子什麽来路?怎麽上来就开封府?展昭都没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幸好带头的那个反应快,调整成防备的姿态继续叫嚣道,“王法?你们知不知道她是什麽人?”
展昭下意识回头看被追打的女子,只一眼,就愣在了那里。
苏景殊手里攥着衣角心里有底,由于海拔原因没有注意到展昭的动作,依旧义正言辞的和无良打手对峙,“她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当街施暴国法不容。”
“她是惜春院的妓女!”壮汉的目光逐渐不善,要不是展昭在场,他们能让这坏他们好事的臭小子血溅当场。
小小苏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缩缩脖子离展猫猫更近一些,免得拉仇恨拉的太快来不及救他。
展昭很快回神,深深的看了眼身後垂泪不语的女子,朗声道,“妓女也是人,你们无权随意打骂,在下开封府展昭,二位是自己走还是跟展某走?”
两个打手准备好的台词几乎全部用不上,上头让他们堵展昭的时候也没说要他们去开封府,俩人对视一眼,索性直接开打。
苏景殊见状迅速躲开,不给展昭拖後腿,也不肯和哭哭啼啼的女演员站在一起。
这三个人明显是冲着展猫猫来的,现在展猫猫要迎敌无暇顾及他们,万一这位“弱女子”趁他不防备捅他一刀怎麽办?
他没学过金钟罩铁布衫,不冒这个险。
南侠展昭的武力值永远值得信赖,不等苏景殊找到合适的观战地点,那两个打手已经被打到落荒而逃,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如梦,回不回去随你,不过我们可警告你,不回去的话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担。”
说完,立刻连滚带爬的朝着来时的方向逃之夭夭。
就这?
苏景殊撇撇嘴,回到展猫猫身边找出刚才攥的那片衣角继续抓紧。
展昭看着他们跑远,轻轻拍拍身侧苏小郎的肩膀,然後走到站在路边的弱女子跟前,“你叫如梦?”
白如梦点点头,眼角带泪我见犹怜,回应之後转身也要离去。
展昭皱眉,“你去哪儿?”
白如梦停住脚步,声音颤抖,“回惜春院。”
“回惜春院?”展昭不解,“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何还要回去?如梦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我……”白如梦妆容淩乱欲言又止,一瞬间的真情流露令人心酸,紧接着又像是有难言之隐般哀哀转身,“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方才之事小女子感激不尽,以後我的事情请你不要管。”
苏景殊:???
不是?你也知道你们只是萍水相逢啊?这语气怎麽跟小情侣吵架似的?
苏景殊不明白,但是他大为震撼。
然而看到定定看着白如梦走远的展昭之後,他又有些拿不准了,“展护卫,你们……认识?”
展昭叹了口气,眉间含愁,“她长得与我早逝的未婚妻月娘一般无二。”
苏景殊:???
苏景殊:!!!
前世今生?白月光与替身?
天惹,他是不小心乱入到展猫猫的感情戏里了吗?
这是阴谋!这是圈套!展猫猫你清醒一点!
就算他没有撞破那三个人开演之前的画面,这个阴谋诡计的逻辑也完全说不通。
那个叫如梦的女子大费周章出逃,在他跟前挨顿打露个面又要回去,这合理吗?
她要是想逃,展护卫帮她打跑那两个打手的时候就能逃,她要是不想逃,也不会冒着被打骂的风险往外跑。
别说她挨打受骂就为了出来放风,这话说出来傻子都不信。
小小苏紧张兮兮的拉着展猫猫分析情况,生怕天真单纯的展猫猫被骗身骗心。
展昭:……
他觉得他还没有愚蠢到看不出此事有问题的地步。
“莫担心,我心中有数。”展昭住在开封府,和苏景殊顺路,正好把这入夜了还没有归家的小郎君送回去,“小景殊,还没有问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苏景殊想起来这事就气鼓鼓,连说带比划的控诉家里的两个哥哥有多烦人,“他们每天带回来的题都好难,我做不出来只能去请教直讲,从他们考试结束到现在,我已经连续好多天没能放学就回家了。”
展昭促狭的弯弯眼睛,“展某是个江湖人,不懂这些。”
苏景殊哼了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展护卫,那三个人真的有问题,他们是在你出现之後才开始追打的,你没出现的时候街上安静的很,害得我还以为遇到了鬼打墙。”
这条街平时很热闹,忽然安静的见不到行人怎麽想都不对劲。
防火防盗防诈骗,南侠展昭可是开封府的公职人员,要是被骗进圈套传出去多丢人?
展昭轻叹一声,听他这麽说也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
惜春院中,白如梦低眉顺眼的站在鸨母古长玉面前,旁边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还有方才追她的两个打手。
古长玉心烦意乱,“展昭呢?为什麽没有追上来?”
黑衣蒙面人摘下面罩,“夫人,我与展昭交手之後将他引到如梦处,亲眼看着他进入长街才回来。”
两个打手立刻辩驳,“夫人,小飞的确将展昭引了过去,可我们过去时街上还有其他人。那臭小子不知道看到多少,还好像和展昭认识,上来就要抓我们去开封府看着可嚣张了。要不是那小子打岔,展昭肯定会来惜春院。”
古长玉拍桌怒道,“如梦的身契在惜春院,我们惜春院管教自己人关开封府什麽事?他说你们就被吓着了?”
白如梦後退一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打手挠头,“夫人,那小子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还穿着太学的衣裳,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守在太学门口找机会把他杀了?”
古长玉深吸一口气,“十三四岁就能把你们吓到乱了分寸?你们还想杀人灭口?”
太学生,还是十三四岁就考进太学的学生,这哪是杀人灭口,这分明是要她的命灭她的口!
第17章
*
苏景殊和展昭结伴回家,一路上絮絮叨叨生怕展猫猫被坏人用“复生的白月光”为由头给骗去做猫皮大衣。
他们展猫猫热心侠气义薄云天,是个正派的不能在正派的大侠,这种人设怎麽看怎麽好骗。
不行,得去给公孙先生提个醒儿。
展昭无奈,他好歹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不至于被如此显眼的圈套给骗进去。
小小苏不听,小小苏不信,小小苏就要找公孙先生才能放心。
苏景殊回家报个平安,然後小旋风一般转头跑进开封府,“公孙先生——”
廊下,展昭正和公孙策说话,看到苏家小郎风风火火跑进来立刻加快语速,“总之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稍後解释,苏小郎只是被当街施暴的场面给吓着了,他待会儿说的话都当不得真。”
苏景殊循着衙役的指引找过来,动作灵活挤到展昭和公孙策中间,说正事之前先强调,“公孙先生,展护卫当局者迷,您先不要听他说,我说完了之後您再来分析。”
公孙策挑了挑眉,对他们回来路上的经历越发好奇。
展护卫说苏小郎说的当不得真,苏小郎说展护卫当局者迷,倒是有意思。
苏景殊缓了口气,拉着俩人在台阶上坐下,拿出天桥底下说书人的气势来讲,“事情还要从我放学时说起,先生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来也简单,就是他放学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三个演员想给展猫猫下套,如果只是这样他一点都不担心,但是那个女演员长的和展猫猫早逝的未婚妻一样,这下问题就大发了。
那可是心头朱砂痣窗前白月光,机智如他们展猫猫也难免要中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情不能让展猫猫独自面对,必须有清醒的旁观者盯着才安全。
公孙策皱起眉头,“展护卫,那位姑娘?”
展昭眸中带了些怀念,“月娘早早因病过世,她若是还在,应是与那女子一般无二。”
公孙策:……
很好,苏小郎的担心是对的,这事儿的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景殊握住公孙先生可靠的双手,将守卫猫猫的重任交到他的手上,“公孙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展护卫就交给您了,可千万别让他被坏人骗走。”
本朝官员俸禄是不低,但是展猫猫在京城还没房呢,现在单身可以住在开封府,将来要成亲再住在开封府就不方便了。
俸禄要攒下来买房子,不能被骗进骗子的腰包。
公孙先生郑重应下,“小郎放心,我看不住还有包大人,一定不会让展护卫被坏人欺骗。”
两双手紧紧握住,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色已经很晚,苏景殊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说完之後立刻风风火火的跑开。
展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解,“公孙先生,小景殊见到的只是一部分,您不能偏听偏信。”
公孙策换了个姿势,“还有苏小郎没见到的?”
“那条路不是我回开封府要走的路。”展昭正了神色,屈起大长腿说道,“我在回程途中遇到一个蒙面人,其人身手不凡,见到我之後莫名其妙与我交手,且一经交手立刻离开。我一路穷追,追着追着那个蒙面人忽然消失不见,再然後才是小景殊看到的那些。”
京城里大小瓦舍十余座,青楼妓馆也都紮堆建在一起,其中一处恰好在国子监旁边。
展昭为人端方,从来不去花街柳巷,按他的路线回京走南熏门也不方便,所以他进城时走的是西南的戴楼门。
公孙策若有所思,“这麽说来,那个蒙面人是故意现身引你过去,好让你见到那个貌似月娘的可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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