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当权臣 第333章

作者:醉酒花间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无C P向

行吧,他一个人也可以。

吕大人来来来,咱们好好唠唠。

这一天,苏大人真真切切的认识到传言不可尽信,没有相处过就没有评价权。

这一天,吕大人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传言可以相信,他这位苏贤弟和传闻中一样妙不可言。

下衙时间到,衙门里的官差热情不减,苏景殊笑的比他们更灿烂,别的不说,凭他在登州州衙门口开的那麽大一片地他就敢说他比吕惠卿这个一把手还精通农事。

比不过世代耕种的农人还能比不过官?

大家夥儿不用担心,来司农寺办差他算半个专业的。

纸上谈兵也是谈,虽然他实践经验不足,但是他理论经验丰富,这就足够吊打朝中大部分官员,再没谁比他更适合来司农寺当差了。

同僚们放宽心,他就算不能带领大家走上巅峰也绝对不会拖後腿。

司农寺衙门热热闹闹,惹得附近其他几个衙门的官差都探着脑袋往里看,得知今天是司农寺新来的同判寺上任才了然转头。

新上任的同判司农寺事苏大人啊,懂了懂了,热闹是应该的。

苏景殊在同僚们的热情招呼下上了自家马车,一放下帘子就瘫在车厢里疯狂揉脸。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再笑下去脸都要僵了,世上怎麽会有这麽热情的工作场所,以後天天都这样还能得了?

老王,你到底和司农寺的官员说什麽了?他来之前是刚开过动员会吗?

马车渐渐走远,衙门里只留下值班的官吏,吕惠卿收拾好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车夫送他去王安石家。

司农寺是边缘衙门,有追求的官员都不太乐意往这边来,他们更倾向于去那些实权衙门。

实权衙门好晋升,身在官场谁不想冲到最高处,在边缘衙门蹉跎太多时间不利于以後的晋升,苏贤弟三元及第又有政绩,回京後直接进两制也是可以的。

从两制到两府,以这人的能耐,大宋会出现一个最年轻的宰相也说不定。

一边是睁眼可见的坦荡前途,一边是不知成败的新法新政,苏贤弟对王相公的安排有意见也正常,不过现在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被王相公夸奖的肯定不是坏人,他们在司农寺一样能大有作为。

吕惠卿之前还担心和二把手相处不来,毕竟这位二把手的两个哥哥都是他的同年,还是关系不太好的那种同年,兄弟肯定比同僚亲近,苏子安很有可能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对他有偏见。

接下来的新法几乎都和农事有关,司农寺内部意见达不成一致不是好事,他还想着让王相公别把苏子瞻苏子由的弟弟调到司农寺,只是被王相公驳了回来。

好在亲兄弟的主张也不是完全一样,苏家还是有个明眼人的。

相公慧眼识珠,他自愧弗如。

苏家门口,白五爷算着时间溜达过来,看到半死不活的苏景殊笑的不行,“大人,司农寺衙门的氛围如何?是不是比待在登州州衙还要如鱼得水?”

苏景殊瞪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要不是这家夥已经被安排到六扇门镇场子,他非得把人拉去司农寺和他一起感受同僚们的热情似火不可。

白玉堂笑的停不下来,“衙门热闹多好啊,比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强。”

觉得司农寺待不下去的时候就到六扇门的牢房里转转,看完里面那些糟心玩意儿後干活肯定有动力。

苏景殊撇撇嘴,“不,看完里面那些糟心玩意儿後只会觉得粮食太多把他们喂的太饱了。”

别想把他忽悠过去,他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

白玉堂笑完之後没有跟他进去,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干,苏景殊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看的家里其他几个人稀奇不已。

老苏兴致勃勃的凑过来,“怎麽?被难为了?”

“怎麽说话呢?”程夫人屈起手肘戳了他一下,然後温温柔柔问道,“是司农寺的同僚不好相处吗?”

“不是。”苏景殊重重叹气,“就是太好相处了才让人头疼,热情的让我招架不来。”

老苏闻言很是失望,“爹还以为吕惠卿会对你横眉竖眼各种挑刺儿。”

苏景殊幽幽开口,“第一天上任先因为左脚迈进衙门被顶头上司骂一顿是吧?爹,您可真是亲爹。”

“爹当然是亲的。”苏洵煞有其事的说道,“如果去司农寺的是你俩哥哥,他们俩还真可能因为左脚先迈进衙门就被吕惠卿嘲讽一顿。”

尤其是他们家子由,那小子之前在条例司没少和吕惠卿吵架,这是子由被派去洛阳坐冷板凳了,要是留在京城也被派去司农寺,天知道里面能热闹成什麽样子。

苏景殊看他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麽都没有说。

老王又不傻,之前在条例司已经吃过人心不齐的亏怎麽可能让司农寺还和条例司一样有反对新法的官?

话说他们家这阵营划分也是够复杂的,老爹不当官是不当官,但是骂起人来比御史谏官还犀利,合理怀疑司马光举荐他二哥当谏官是得不到老苏之後的退而求其次。

他们三兄弟一个身在条例司却坚决反对变法于是被打发去了洛阳,一个原本职位和变法毫不相关但是两边都得罪被打发去了登州,剩下个他身在登州却因为推行新法成效卓然被调回京城进入老王的心腹团队。

谁见了都得赞声离谱。

不过看老爹这反应,最离谱的还得看他们家老爹。

哪有期待儿子刚到新工作地就和同事闹矛盾的啊?

程夫人实在看不下去,拖着老苏回房教训,苏景殊目送亲爱的父亲大人消失,这才收拾收拾心情回他自己的院子。

在京城当官也不错,有老王在前面挡着没人敢找司农寺的麻烦,在别处要担心同僚不好相处,司农寺的官员都是老王精挑细选出来的,别的不说,至少干活儿的时候都是一条心。

连最不好相处的吕惠卿都能和他和平共处,司农寺的其他官员更不用说。

司农寺的官员调整早在条例司解散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他回京之前老王就已经在司农寺宣传过登州新政的实施现状,而他殿前奏对之後老王又不遗余力的宣传在各个衙门宣传他的能力,目前来说不只司农寺对他热情,他要是去其他衙门串门其他衙门的官员对他也会这麽热情。

如此一来,他几乎可以看到他在司农寺的日子会有多舒坦。

当官难的永远不是工作内容,而是工作相关的人际交往,老王提前将人际交往上的阻碍给他清扫完毕,他要是再干不好就说不过去了。

这不比亲爹靠谱?

唔,这话不能让老苏听见,他们岌岌可危的父子情经不起这麽大的打击。

在京城当官的日子比苏景殊想象中轻松的多,熟悉了司农寺的情况後就全身心投入进去干活,司农寺掌粮食积储、仓廪管理以及京朝官之禄米供应,听上去事情不多,其实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很繁琐。

掌管禄米供应要和三司打交道,平粜利农之事要和各路转运使打交道,条例司解散後青苗法、农田水利法都由司农寺负责推行,这个衙门今後只会越来越忙。

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活儿,官家还特意给司农寺增设了好几个寺丞和主簿的职位。

青苗法如今只在京东、河北、淮南三路施行,老王比谁都着急推广到全大宋,但是在漏洞解决之前说什麽都不能推广。

问题提出来容易,解决办法也有,只要地方官能按照政令行事,所有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儿,地方官收到政令後不可能全部按照那短短几句话来。

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政策也要因地制宜,地方官太死板一样办不好差事。

老王要将青苗法推广到全国,对政绩好的官员,比如他苏景殊,推行新法干的好就会提拔,可什麽样才是干的好呢,绝大部分官员都觉得把青苗钱都散出去再收回来就是好。

朝廷要推广青苗法不就是为了那些利钱?

虽然朝廷一再强调青苗法是为了救民不是为了敛财,但是三路大部分官员还是觉得这条政令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钱,在今年三司公布青苗法获利的具体数目後,这麽觉得的官员就更多了。

推行青苗新法=放贷,放贷就要连本带利收回来,四舍五入只要发下来的青苗钱尽数贷出再连本带利的回来这部分政绩就到手了。

至于推行过程中的弯弯绕绕,那不重要。

大宋那麽多州县,朝廷还能挨个儿盯着不成?

骂也不行,当时老实了扭头又故技重施,弄得现在老王看到哪儿上报说百姓夸青苗法实施的好心里就来气。

百姓夸青苗法实施的好?百姓知道青苗法是什麽东西吗他们就夸?

把他当傻子糊弄是吧?

老王很生气,但是气也没办法,只能先把主要精力放在农田水利上,看看今夏的青苗钱散敛情况会不会比去年好些。

然而并没有。

有去年连本带利收上来的钱当本钱,第二批青苗钱散出去後获利更多。

的确有很多贫民因青苗钱获利,但也有很多原本家中小有余钱的人家因此破败,和那些因青苗法而家破人亡的人家相比,贫民还不上钱都不算是问题。

第三轮青苗钱已经散了出去,今冬十二月就要连本带利收回来,要是情况再没有好转,别说推广到全国各地,或许京东、河北、淮南的青苗新法都得暂停。

王安石很苦恼,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再三和派往各地的提举常平官以及其他负责新法的官员强调宁可成效不好也不能扰民。

那些话能有多大用处他已经不抱指望,只求情况不要越来越坏。

当初韩相公说按照他的安排青苗法非但帮不了穷人还会压榨富人,闹到最後就是官府明目张胆的剥削百姓,到时他王介甫就是人人唾骂的聚敛之臣。

韩相公这麽说的时候他还不服气,挨骂就挨骂,他在地方为官时能散青苗钱帮百姓度过青黄不接的日子,大宋那麽多为国为民的好官,不可能因为几个贪官就坏了大局。

韩相公反复说地方官会强行将青苗钱摊派给富户导致民间大量富户沦为贫民,他还自以为是的觉得韩相公是偏心富户不管贫民的死活,地方官再怎麽摊派也摊派不到韩家头上,何必一直强调新法对富户不友好?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名声算什麽,时间会证明他是对的。

然而事到如今,时间并没有证明他一直是对的,反而证明了韩相公说的没错,他好好的青苗法真的生生让那群龟孙子给弄成了上掏空富户下掏空贫民的聚敛之法。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王最近非常暴躁,虽然他人不在司农寺,但是司农寺衙门依旧有种到山雨欲来的感觉。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刚入冬没多久,陈州那边就传来饥荒的消息急需朝廷赈灾。

饥荒多发生在春夏青黄不接之时,冬天有秋天收下来的新粮,就算交完地租赋税也不至于刚入冬就没有东西吃。

奈何陈州连着好几年大旱,庄稼收成不好,百姓的日子实在艰难。

青苗法原本就是为了救济百姓而推行,可陈州的地方官着实过分,宁肯眼睁睁看着治下百姓冻饿而死也不肯开仓放粮。

陈州离京城不远,这麽近的距离京城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没想到朝廷却灯下黑毫无察觉,直到陈州百姓闹到京城告状才发现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时隔几个月,庞昱终于从登州调回京城,一事不劳二主,庞太师和老王打了声招呼就把儿子塞进了司农寺。

赈灾放粮这种事情没难度,庞太师想着儿子身上没一点政绩实在不好看,于是就把人塞进了赈灾的队伍里。

庞昱性子直胆子还小不敢搞什麽贪墨赈灾粮的小手段,钦差去赈灾他去监督钦差,事情结束後多多少少也能算他点功劳。

以前总觉得孩子没本事不是大问题,现在想想,还是得有点用才行。

娃比娃愁死爹啊。

苏景殊:!!!

陈州放粮?!

衙内,这一趟真的非得去吗?

庞衙内对接下来的陈州之行很是期待,动脑子的活儿他干不了,监督钦差让钦差不能和地方官同流合污还是可以的。

他都想好了,为了避免钦差大人避着他悄悄干坏事,去陈州後他直接和钦差大人住一间房,再去六扇门请个擅长医毒的捕快当护卫,钦差大人去哪儿他去哪儿,务必让陈州百姓都吃上朝廷的赈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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