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苏景殊立刻起身,和狄青打了声招呼就往外冲,“来的是谁?”
姚古小声回道,“盐州刺史往利步跋还有他的亲信下属。”
“商队”有十来辆马车,还带了上百个装备精良的护卫,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商队。
城里这些天来的商队很多,不同地方的商队各有特色,就没见过谁家干生意的能把车驾布置的那麽奢华,比冯大人的车驾还要刺激人。
苏景殊按捺住激动捂住胸口,“好好好,没想到直接来了条最大的鱼。”
狄青黑着脸走出来,“什麽鱼?”
“没什麽。”小小苏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现在来不及解释,元帅稍安勿躁,最多三天一定给您解释清楚。”
狄青:???
狄青知道苏景殊做事有分寸不会胡来,也知道这小子平时奇思妙想经常出人意料,但是这次不加防备大肆庆祝上元节还是让他想不通。
城里举行灯会百姓是会高兴,混进来的探子也很高兴。
定边城建成还不到一年,这是要干什麽?
他不觉得定边城能妥善安置那麽多过往商户以及游玩的别处百姓,又不能真的放任不管,只能先带兵过来帮忙。
臭小子挨骂的时候看着逆来顺受,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因为以前没见过这小子那麽老实?
还是这小子每次闯祸後被他爹教训都是这副模样?
狄元帅暂时没空想那麽多,他现在要忙的是维持城中治安,别的事情都等到灯会结束再说。
再然後,狄元帅就眼睁睁看着某苏姓官员设宴招待来自西夏的党项官员,亲自带人游览灯会,亲自带人品尝西北特色美食,亲自给人准备礼品,亲自送人出城,亲自将人送到白于山脚下,就差直接把人送到家门口了。
狄青:……
通、通敌叛国?
这时候是不是该抓人了?
狄元帅心里黑白两个小人噼里啪啦吵的不可开交。
黑色的小人嗷呜嗷呜指天骂地,“他都主动敞开城门给党项人了!他都和党项官员勾结到一起去了!他马上就去投奔西夏了!这还不叫通敌叛国?!”
白色的小人泪眼婆娑据理力争,“他在大宋也时前途坦荡!脑子笨想不明白文人谋略可以不想!你凭什麽污人清白?!”
两个小人吵架升级打的昏天黑地,就在黑色小人占据上风即将一脚踹死白色小人的时候,亲自出城送敌国官员的苏知军回来了。
不光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六千匹膘肥体壮的良驹。
定边城所有人:!!!
马!战马!足足六千匹!
苏大人!您就是西军的神!
狄将军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战马身上,说话都舍不得移开眼睛,“这些马哪儿来的?”
苏景殊长叹一声,“山里捡来的。”
狄青:……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苏景殊双手负後一脸沧桑,“徒儿,来给狄将军讲讲马儿是怎麽来的。”
“是!师父!”姚古抱拳应了一声,然後开始连说带比划的解释他们怎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元帅您不知道,我和老师送往利步跋离开,他们的车队刚消失没多久山里就出现了马蹄的声音,吓的我们以为里面埋伏了骑兵。”
山里没有埋伏骑兵,但是里面有六千多匹一看就养的非常用心的战马,比埋伏了骑兵还可怕。
他们当时都以为要把命丢那儿了,万万没想到这群马被驯化的非常好,跑出来後就老老实实待在官道上,它们竟然还会列队。
送到跟前的良驹谁不心动?
马群身边没有人,山里冒出来的就是野马,他们赶回来就是他们的,不接受反驳。
狄青深吸一口气,捶捶脑袋缓缓心情,先让人将马匹妥善安置,然後把看上去同样震惊不已的苏景殊拉到一边,“这是你从往利步跋手里买的马?”
要是为了买马,私底下和西夏官员联络也不是不行。
“元帅,真不是。”苏景殊很想应下这个现成的理由,但是去往利步跋那儿一打听就知道根本不是这麽一回事儿,他想应也不能应。
狄青对这个回答表示怀疑,不过天大地大战马最大,等他处理完这群从天而降的马儿再好好说说最近的事情。
苏景殊松了口气,忽然想到西军将领哥哥看战马比看媳妇都亲又赶紧追上去,“元帅!我带回来的马应该归我们定边军!元帅您不能抢底下人的东西啊啊啊啊啊!”
狄青脚步飞快头也不回,“苏机宜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是永兴军路经略司的机宜大人。”
什麽叫定边军的马?这分明是他们整个永兴军路的马!
足足六千匹健马,定边军养得起吗就定边军的马?
第243章
*
山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那麽多驯好的马,必定是有人提前准备好放那儿的。
六千匹马不是小数目,再添几千就能组建一支像模像样的骑兵,能神不知鬼不觉将马赶到山里也是本事。
无论是大宋还是西夏都没有没落到连六千匹马经过的动静都发现不了,除非沿途的官员睁着眼装瞎当看不见。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别说狄青,随便来个正常人都不信。
某人不承认也不行,这不是他不承认就能否认的事情。
不过只要他不承认,别人再怎麽怀疑也没用。
苏景殊最开始想的就是借机把马放到山里,可以说是西夏马场跑出来的,也可以说是某个西夏贵族偷偷藏起来的,往哪儿想没关系,只要他们这里是撞大运天上掉马就行。
但是被抢了马匹处置权之後,苏大人後知後觉回过神来,马本来就是他想法子弄过来的,狄元帅已经帮他把逻辑捋顺了他为什麽不承认?
承认,必须得承认,他得想办法把马要回来。
还没开始养呢凭什麽说他养不起?
就算不能全部留下,至少也得给他留一半。
他最初的打算就是一人三马组建个千人重甲军,留三千匹马足够,一下子买了六千匹纯粹就是买都买了不如多买点,省得下次还得想法子给这些马找合适的出场机会。
正常的野马群一群只有十匹左右,在各方都缺马的情况下也很少有野马群会在人类活动的地方出现,如此一来三千匹还是六千匹完全没有区别。
于是他直接把所有的金币都花光了。
反正平时也用不着,不买白不买。
灯会是他自掏腰包办的,买马是游戏金币买的,游戏金币花就花了,办灯会花的钱不能他自己承担。
商贾和西夏进行马匹交易都能找官府报销,他肯定也能。
那麽问题来了,该怎麽让往利步跋配合说这六千匹马是他们俩悄悄交易的成果?
苏大人搓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儿,回书房写了个小纸条让人送到盐州的探子手里,然後继续琢磨要怎麽从狄元帅手里把马匹的处置权抢回来。
和抢马的难度相比,前头那些需要动脑子的弯弯绕绕根本不算事儿。
——呔!快把马儿还回来!
……
六千匹马横空出世,大宋边军欣喜若狂,西夏各州怒形于色。
虽然沿边各州都没查到哪儿少了六千匹马,但是那些马肯定是从他们的地盘上跑出去的。
不是他们的马还能是谁的马?宋人连个像样的马场都没有,上哪儿养出整整六千匹骏马?
听说宋人看到那六千匹马都高兴疯了,沿边各州的主官都快马加鞭跑去定边城抢马,别说他们现在找不出马到底是哪儿跑出去的,就算能找到也要不回来。
查!查那六千匹马到底是从哪儿跑出去的!
西夏朝堂因为凭空冒出来的六千匹马闹的不可开交,没有人觉得马儿会自己从马场跑去山里,肯定有人私底下和宋军交易。
西夏还没灭,这时候就开始讨好宋人是不是有病?
能拿出六千匹马的党项部族不少,各部族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吵嚷起来没比大宋的朝堂好哪儿去。
再加上这几年战事不利,梁氏一族地位不稳,梁太後和梁乙埋本就草木皆兵,猛不丁冒出来这麽个事儿都气的恨不得将通敌之人抓出来千刀万剐。
几个大部族开始还不确定马儿是不是从他们马场里出去的,连夜对账查了之後确定问题没有出现在自家身上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攀咬。
只要不是他们家,别管最後查出来的是哪家都对他们有益无害。
不幸的是,所有部族都是这麽想的。
全都理直气壮,一个都不心虚,仿佛那六千匹马真的是凭空出现在白于山里,和他们党项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气的梁太後又砸了好几套高价买来的大花瓶。
查马场查不出猫腻那就查人,就从和宋人交往多的那几个州开始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盐州刺史往利步跋在宋人弄走那六千匹马时正好假扮成普通客商去定边城看灯会去了。
灯会?啊呸!分明是幌子!
从他们大夏立国开始,宋人什麽时候举办过灯会?
那麽多年逢年过节都是安静着过,今年为什麽忽然弄出个灯会?
就算宋人办灯会是单纯过节,往利步跋身为盐州刺史为什麽要隐藏身份去宋人的地界儿过节?盐州那麽大地盘不够他住?
呵,好好的刺史不当,非要去给宋人使唤是吧?
往利步跋:???
不是!冤枉啊!他真的就是去凑个热闹玩一玩!
倒霉催的盐州刺史前一刻还在家睡大觉,下一刻就被冲进家里的士兵带走押回兴庆府问罪。
通敌叛国,死罪不可免,活罪也不能饶。
要不是私底下和宋人有联系,宋人凭什麽在灯会上接待他?
那几天的事情他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叛国之贼休想狡辩。
往利步跋很冤,兴庆府的官吃香的喝辣的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盐州那犄角旮旯除了盐井就是盐池,再不济就是泥腿子住的窝棚,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他想去宋人的地盘玩几天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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