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字惊鸿
秦政对于利用儿子的爹控达成目的这一点非常驾轻就熟,用过太多次了。
次数多了,难免心虚。
秦政反省自己:
“所以朕觉得应该对阿苏好一点。”
秦王:……
玄景:……
玄景小脸震惊,这都什么无良渣爹洗脑掌控可怜儿子的实录啊?秦梓桑以前过得都是这种日子吗?
突然觉得他有点惨了。
秦王则是目光游移地看向其他地方,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因为,他好像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就那种跟儿子说朕希望你能学会什么什么,朕的太子不能比别人差云云。玄景还同情别人呢,完全没发现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秦王的目光和秦政对上。
双方了然地各自收回视线。
所以说不同世界的同位体,确实就是同一个人,没什么好说的。
玄景回去找扶苏征询意见了。
秦政回偏殿处理政务,处理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其实他跟秦王他们说的理由并不是最初的起因。
真要说的话,其实是扶苏小时候情感缺失,对什么事情都没反应。
秦政为了治疗儿子,就会不断地问孩子最近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这样行不行、那样好不好。时间长了以后,就形成了习惯,格外注重扶苏的个人想法。
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自己和阿苏的感情因此非常亲昵。
秦政心想,当初发现孩子的病情后没有放弃他,而是亲自把人接到身边悉心教养,是自己做过最正确的选择了。
太子宫。
玄景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说动秦梓桑同意他住进来,那家伙小气吧啦,不一定会答应。
但是不住到太子宫,去外头找个别的宫殿住,阿娘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只有太子宫能叫她勉强答应,因为有太子和梓桑在,她觉得两个都是靠谱的人。
玄景:我娘认为梓桑靠谱就已经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了。
扶苏听完玄景的话:
“你想住过来,也不是不行。”
小孩到底还是落他手里了,扶苏眼眸一转,就开始打坏主意。
玄景迅速说道:
“我睡,你屋。你睡,太子,屋。”
扶苏的坏主意戛然而止:
“好!成交!”
扶苏愉快地搬到了阿父的房间,他可能有点肌肤饥渴症,就喜欢赖在父亲身边不走。
玄景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
虽然不理解,但他选择尊重。而且关键时候能帮上自己的忙,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秦政回来就发现床上多了个碍事的儿子,酷暑的天气也不嫌热,愣是要和他挤一床。
秦政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多大的人了?”
扶苏翻了个身去拉父亲袖子:
“是玄景非要住我那屋。”
秦政哪能不知道他是在甩锅,不过扶苏敢这么说,就证明玄景确实住到了他那屋去,而且大概率还是玄景先提的。
秦政看了一眼儿子:
“等夏日过了,就让他搬去偏殿。”
偏殿不如主殿凉快,本来玄景临时搬过来估计得和扶苏挤一挤,等匠人在偏殿上架设好降温的水幕机关才会搬走。
以扶苏的性子,他才不肯跟玄景挤呢,迟早会跑来父亲这里,秦政对此早有所料。不过看儿子欢欣雀跃的模样,到底还是把玄景迁出去的时间往后挪了挪。
秦政去沐浴换了一身衣服回来,见扶苏还兴奋的睡不着觉,不由失笑。
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秦政问他:
“前年冬日朕不是陪你睡过一次?”
扶苏心道那都是多久之前了,后来他再怎么撒娇说被子冷,阿父都不肯再来陪他了。
他小时候就爱粘着父亲睡,可惜长大了之后就不方便了。
好不容易变小一回,之前在夏国的时候他阿父觉得夏国不安全,夜里都是把他带在身边的。扶苏终于重温了一回幼时的待遇,可惜好景不长,来了秦国又得自力更生了。
秦政觉得儿子可能有点患得患失。
后世把这叫做分离焦虑,症状多发于儿童,但是有些人也会持续到成年。
扶苏的分离焦虑来自失去至亲,重生前后两次目睹父亲离世,心理阴影大概不仅没减轻还加重了。
尤其他第二世还是夜里在梦中离世的。
哪怕秦政当时感觉大限将至后特意叫醒了儿子,和他说了一声,没有无声无息地就断了气。但对于扶苏来说,依然是一场噩梦。
秦政有时候睡醒会发现扶苏正抓着他的手腕,这小子有夜里时不时醒一回的毛病,估计每次醒来都要摸摸父亲的脉搏还跳不跳。
回到大秦分开睡后,因为父子俩住在主殿的东西两侧稍间,中间就隔了三间,来往很方便。侍从就告诉过他很多次,说四公子半夜起身会过来看一眼,确定太子殿下安睡才肯回去。
他家梓桑一直是个细腻敏感的性子。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夜里这么折腾的次数慢慢减少了许多。尤其是睡前会喝一些热牛乳之类的饮品安眠,阿苏起夜的次数就更少了。
秦政躺下后摁住过于兴奋的儿子:
“快睡,朕要被你闹得没法睡了。”
扶苏这才安分下来:
“阿父你睡吧。”
秦政却没有着急休息,握着儿子的手同他说起等秋日有空带他去打猎玩。扶苏听着父亲温柔的嗓音,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早起,秦政照例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不惊动儿子直接离开。
临出门前忽然想到什么。
秦政折返回了里间,坐在床边轻轻唤了扶苏一声,跟他说了句“阿父去上朝了”。
扶苏咕哝了一声,并没有睁眼。
秦政这才离开。
他不知道扶苏听进去了没有,但他方才突然觉得,自己每次离开前应该和孩子说一声的。
扶苏最怕的其实是不告而别,只要和他说了,症状就会减轻很多。安全感的缺失是可以通过行为弥补的,是他以前忽略了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
扶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这个点玄景都醒了。
小孩哒哒哒地走进来。
他本以为扶苏没醒,还想着把人叫醒并嘲笑他一句懒鬼。没想到人已经醒了一会儿了,只是趴在床上醒盹不想动。
但这不妨碍玄景嘲笑他:
“你,懒。”
扶苏没搭理他,只问侍女:
“阿父走之前是不是跟我说什么了?”
侍女回答:
“殿下同您说他要去上朝。”
扶苏懒得改口,一直喊的是阿父。侍女以为是同音字,可能是“阿负”之类的字眼,许是太子小名,就没往心里去。
还有秦政时常称朕,也是如今还未正式确立这个是皇帝专属自称。虽然夏帝已经这么用了,但他没明文规定,各家也不知道夏国有这个习惯。
扶苏就说他记得阿父好像和他说了要去上朝,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略一思索就知道阿父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了,扶苏高兴地翘起唇角。
被无视的玄景:
“……起床,懒鬼。”
扶苏这才看向小屁孩:
“关你什么事?”
玄景不高兴:
“我饿。”
他身边的乳母非要他等扶苏起床一起用早膳,说四公子马上就起了。扶苏耽误他吃饭,不然他才懒得管。
扶苏坐了起来:
“你饿你就去吃,乳母呢?”
乳母战战兢兢地上前来。
扶苏警告了她几句:
“十公子用不着你教他什么孝悌,他人小饿不得,他想吃东西你们就直接给他吃。难道我还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因为他不等我一起用膳就生气?”
乳母赶紧请罪:
“是奴自作主张了。”
玄景皱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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