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字惊鸿
大小姐一年前嫁出去的,不到一年就死了。出嫁的时候才只有十五岁,只是长得比同龄人高一些,面相气质偏成熟,乍一看以为十八九岁了。
二小姐今年也才十四,她爹就迫不及待给她说了亲,想把她卖给风评很差的廖家二少爷。
再往下就是六七岁的弟弟和几个五到十岁之间的妹妹。
当家夫人是个打胎小能手,愣是控制着叫家里只有一个男孩。前头好些年她还想着自己生,就男女都不让别人生。后来认清现实,才任由唯一的男丁活了下来,记在自己名下。
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二小姐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父亲指望不上,如今家中只有幼弟。族人恐怕会借此谋夺我家产业,可恨我只是一介弱女子。”
扶苏听明白了:
“你们朝廷不许女儿当家?”
肯定是个不给立女户的国家,所以女儿没办法当家做主。哪怕家里出了变故,家主也只能落到六岁多的弟弟身上。
二小姐沉默地低下脑袋。
扶苏嫌弃地啧了一声:
“什么破王朝。”
二小姐惊愕地抬头看向他,没想到他敢直接诋毁朝廷。怕他祸从口出,急忙开口劝说扶苏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里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传扬出去?
秦政环视四周:
“他们不敢去告密。”
能解决掉那么多怪物的真人,谁敢得罪?
家丁们都认定父子俩有真本事,说不定可以远隔千里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没人愿意得罪这样的高人,何况真人们总是这般潇洒肆意的,骂过朝廷的多的是。
扶苏微笑着告诉二小姐:
“你要是有魄力,可以借由这次闹诡的事吓唬他们。而且外头说不定也诡异丛生,他们可不一定有功夫来抢你家。”
比起家产被抢,小姑娘还是担心担心以后能不能活下去吧。外头的那个朝廷,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二小姐的脸色更苍白了。
这还不如被抢家产呢,好歹那样需要面对的是活人,而不是怪物。
扶苏没有再安慰她。
这又不是他们大秦的臣民,轮不到他来管。他还是先关心关心秦人是否都能渡过诡异复苏的危机吧。
秦政看了儿子一眼,若有所思。
阿苏是不是变冷漠了?
厨子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些汤面送上来。父子俩遣退了那些碍事的异世人,很快填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后,秦政忽然问道:
“太子是如何获得许愿能力的?”
扶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当时就是眼睁睁看到健健康康的父亲突然驾崩,联想到前世也是这个年岁,一下子有些受不了打击。
明明努力给父亲保养身体了,结果依然改变不了命运,感觉天都要塌了。
本来他今年就因为担忧父亲,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很是孱弱。父亲刚驾崩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如今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
似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守着父亲的身体。
扶苏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我好像不记得了。”
秦政意识到那段记不清的过往里或许存在着一些蛛丝马迹。
本想明日回大秦再寻人问一问的,结果扶苏睡了一觉说感觉自己又能使用一次能力了。
可见睡眠是恢复能量的好办法。
秦政听完越发觉得既视感有些强烈,扶苏方才的睡眠有些像是在休养。
诡异就是这般的,用完的力量会缓慢恢复,但睡着的话恢复速度会加快。自然,能力者也同样遵循这个原则,毕竟能力者使用的能量就是诡力。
既然不用等待,秦政就去把女诡拎到放物资的院子里。扶苏从秦人手里接过绳索,看向父亲,示意可以开始了。
秦政便吞噬了女诡。
真正的大小姐早就投胎去了,女诡只是共享了她记忆和情感的怪物,并且不曾继承大小姐的三观。
它甚至都不是借大小姐尸体复生的,单纯由无形之物凝聚而成。这样的诡异和本体的链接会更弱,完全受诡异残忍暴虐的本性驱使。
女诡一消失,周围的环境就开始虚化。
扶苏在同一时间心中许愿想把绳子绑着的东西都带回大秦,眼前一花,消失在了原地。
大秦,咸阳城郊。
村人们远远盯着这边,见官兵层层把守住入口不让人接近,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
那两位不知是真人还是巫师的先生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他们当真能把芦苇四人找回来吗?
正议论纷纷,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就见灰雾消散,原地出现六个人影。但这还不是最惊人的,另有一大堆用绳子链接的麻袋出现在地上,堆得特别高。
入口就那么大,入口消失后从里头带出来的东西,也只会堆叠在入口的占地范围内。
所以袋子堆在几平米的田垄上,六人完全是运气好才出现在袋子顶上,而不是被压在中间或者最下面。
秦政意识到危险。
看来下回不能带太多东西回来,否则容易把扶苏压坏。带回的东西占地面积最好不超过入口太多,不然他就得时刻注意带儿子脱离谷堆。
秦政直接拉着儿子瞬移下去了。
四个秦人懵逼地站在摇摇欲坠的谷堆上头,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好在咸阳县令很快赶来,将他们放了下来。
县令疑惑询问陛下:
“这些东西是?”
秦政言简意赅:
“高产良种。”
县令:!!!
别看秦政之前天天强调诡异冷漠不在乎人世,那是真正的诡异,不是靠着血液觉醒的活人。
活人再怎么像诡异,也拥有活人的特质。觉醒前在意的人或者事,觉醒后也会依然在意,只是可能没以往那么强烈了。
高产良种这样的王炸好物,也只有真诡异才会毫不在意。县令他在意,他非常在意,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样的种子推广出去。
县令立刻叫人去传讯给农事官,分享这一好消息。
秦政把事情丢给县令处理,自己带着扶苏回了玄宸宫。直接叫来侍奉扶苏的侍从,又让人去喊桥松。
他得问清楚自己驾崩后扶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拥有奇特能力。
侍从为难地对视了一眼。
显然,他们知道一些内情,但有人下令不许他们说出去。不会是扶苏下的令,扶苏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不可能有封口的意识。
那就是太孙桥松了。
这小子倒是好得很,敢做祖父的主了。
秦政记得,长孙以前老实巴交,只敢和父亲叫板,不敢在祖父面前造次。复活之后似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连桥松都有了自作主张的胆子。
秦政审视着匆匆赶来的长孙:
“说吧,你父亲之前都做了什么。”
桥松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可以不说吗?”
秦政微微眯眼:
“你说呢?”
桥松只能抱歉地看一眼亲爹。
他真的尽力了,已经在努力帮忙隐瞒。奈何祖父过于明察秋毫,希望父亲不要怪他。
扶苏:?
扶苏有了一点不太妙的预感。
桥松声音细如蚊呐:
“父亲他当时头脑不清醒,身体又虚弱异常,就有了油尽灯枯的迹象。太医说得他自己有求生欲才能撑过来,他却说大秦交给太孙也挺好的。”
秦政险些没听清这小子在嘟囔什么。
为了帮他亲爹打掩护,还真是用尽花招。
秦政摁住额角:
“继续。”
桥松就继续了:
“因为他病得厉害,蒙相他们就商量说现在不能发丧。不然太子也无法主持大局的话,大秦会陷入动荡。”
“于是先压下了消息,只有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传了出去。主要还是最开始那两天没想起来封锁消息,后头再封锁就有些迟了。”
“我们以为父亲也会病逝,没料想您出事的第六天他突然就好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太医说许是父亲想通了。”
说到这里,桥松停顿了一下。
他那会儿不觉得他爹是想通了,接受了祖父的去世。
他觉得他爹可能是疯了,才会认定祖父就是假死。所以也没敢刺激他爹,放任他守着祖父不让下葬。
现在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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