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孜然咩
薛瑾安现在不差钱,但人类有一句话说得好,叫:来都来了。
而薛瑾安既然要做就会朝着最优选项而去,直接预定最强称号,最强不仅需要取得这场演习的胜利,各方面的能力也一定要是断层式的第一。
要怎么从一个伙头兵成为最强呢?薛瑾安一瞬间在心中生出无数个计划,还没确定最优的,耳朵里就插入一个声音:“哎,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薛瑾安循声抬头,有些不高兴他偷懒的伙头兵看到他稚嫩的脸呆了一呆,震惊道,“你这才几岁啊,竟然就入伍了,家里人也太狠心了吧!”
古代入伍年龄规定是十五岁以上,战争时期征兵会下调到十四岁,以前的人都会将适龄的孩子大人藏起来躲避入伍,生怕被抓壮丁,而自从新的征兵令一出,平民百姓尤其是贫苦人家那真是争着抢着去当兵,就为了拿那一笔丰厚的入伍金。
不少其实还没到适龄的孩子都被想方设法的塞了进来,具体都是些什么方法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都不是那么正规就是。招兵的军爷即便看出了端倪,只要资料不是太离谱,身体的各种硬性条件达标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通过,毕竟会被送到西北军这种有战乱的地方戍边的,家里日子是真不好过。
所以虽然规定是十五岁,但实际上西北军的新兵里十三四岁的也有一些,可是年轻成薛瑾安这样的,他也是头一次见,吓得手一激灵,差点没直接贴到铁锅上。
另一个伙头兵闻言转头看过来,神情也颇为惊奇,开口说得却是,“你应该想的是,他这样的条件到底怎么进来的。”
薛瑾安在昭阳宫被照顾的很好,自从被禁足后,他的吃穿用度反而还涨了一些,营养跟上了,薛瑾安身上却还是没什么肉,主要是他个子也往上窜了窜,高出了同龄的孩子。
不过身体的年龄摆在这,他再窜也不能把几岁的年龄差直接补回来,被质疑也很正常。
薛瑾安没有说话,他上前准备帮忙,被之前说他家心狠的伙头兵制止了,“你还是待在那休息一会儿吧,小孩子手指嫩,烫到了可就不好了。”
“行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干活,等会要是送迟了被骂,我定然说是你的原因。”另一个伙头兵踢了他一脚,压低了声音警告道,“赫连小将军脾气可不好。”
他们正是要去给正在伏击空气的赫连庸一行人送饭——原本伙头兵是不该送饭的,除了增加伏击的人暴露的风险外,也是防止伙头兵遇到危险。
谁叫赫连庸伏击竟然不带干粮和水,他们就只能现送了。
两个人快速地将干粮收拾好,把装满的布包捆起来在身后背好,又一人分抓了好些个满当当的水囊拎在手中,似乎不想让空空荡荡的薛瑾安多想,随手往他手里塞了个比他脸还大的炊饼。
“走吧。”两个伙头兵带着薛瑾安就走。
薛瑾安啃着饼默默跟上去,却不想两个伙头兵出大营没多久就对路线出现了分歧,为了说服对方还不由得用树枝在地上划拉了一下地图,两人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可是选得路线却不尽相同。
伙头兵甲道:“主将特意叮嘱过不能走这条路线,这边虽然近但不够隐蔽,很容易被伏击。”
伙头兵乙也道,“这边路不好走,而且绕得太远了,这一来一回的天都黑了,我们就回不去营地了。”
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他们齐齐看向了薛瑾安。
薛瑾安看了一眼地图,直接将两条路线都划掉了,选了一条又快捷又隐蔽的路,缺点在于有点太隐蔽了,从来都没人走过。
他们忐忑地跟在薛瑾安背后七绕八绕,钻出树丛趴在了一块岩石上,视野非常高一览众山小,往左边看是赫连庸他们伏击的地点,往右边看竟然是蓝方大营的驻扎之地。
双方中间隔着天然的山体,都占据了非常优秀的易守难攻地势,即便发现了彼此也很难打过去,更别说双方是完全背对背的。
两个伙头兵都吓得够呛,都捂住了嘴生怕发出半点声音引起南方营地的动静,躬身就要往赫连庸那边跑,转头却看到薛瑾安面朝南方大营。
“等等,你要干什么?”两伙头兵拉住他。
“攻占大营。”薛瑾安刚才仔细观察过了,蓝方之所以把大营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也是因为里面的人差不多倾巢而出,只剩下不到百余个人,可以打。
薛瑾安道:“他们被我们包围了。”
“???”伙头兵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彼此,“你说得我们该不会是指我们三个吧?你别开玩笑了,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三个能干什么啊?就算只有一百人我们也打不过啊!”
“为什么打不过?你们不是伙头兵吗?”小说里伙头兵不是和扫地僧一样,都是隐藏的高手吗?
伙头兵:“……”这到底哪里来的谬误啊!
“原来你们不行。”薛瑾安发出遗憾地点评。
伙头兵:“!!!”
“好吧,我们来商量一下三个人怎么搞定这个据点。”
第67章
两个伙头兵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但对上薛瑾安那稚嫩的脸庞和清澈纯良的双眸,到底是拉不下自尊自打脸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不过先说好, 我们两人的功夫粗浅, 就是普通水准, 断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高手。”
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想要三个人直接莽上去打翻一百个人占领据点,就别想了,他们也不会奉陪的。
两人都想要薛瑾安知难而退。
然而薛瑾安本来也没想要硬刚,他脑子里倒是有三个人打通关的方法,但是成功率太低, 直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薛瑾安将两人的要求当做条件在脑中检索了一番,筛选出对武力值要求不高的计划,然后按照成功率高低来了一出报菜名。
什么声东击西、诱敌深入、暗度陈仓……他直接把整个三十六计都几乎搬了出来,听得两个伙头兵目瞪口呆眼冒金星, 整个人都听晕乎了。
就听到薛瑾安说:“就这些, 你们选一个吧。”
伙头兵:“……”这么多你还说就啊?他们听都把耳朵听花了, 要怎么挑啊?
两人咽了咽口水,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心虚。
要说之前吧他们觉得这小兄弟多少有些大言不惭,现在听他这侃侃而谈的样子, 虽然他们都只是听了一耳朵计划的名字,根本就不知道具体该如何执行,但看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像是信口胡言。
身为军营里一众字都没认全的大老粗之二,在他们眼里, 能流利熟练的报出三十六计名字的薛瑾安属实是不凡。
该不会是哪个将军的子孙后代吧?若是如此,也无怪乎他这个年纪就能进入军营——子承父业在军营其实是挺常见,尤其是边军,也是因为边军军户多。
古代的户籍制度和现代的户籍制度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古代户籍是世代传承,入商籍就子子孙孙都是商籍,入军籍就子子孙孙都是军籍,若是没有泼天的机遇,基本是没有更改的可能。
军户的孩子到了适龄走仕途便只有行伍这一条路可以走,若是隐瞒不报,会被视作逃兵,这是非常严重的罪责,革职流放都是小事,直接充作奴籍的也不少。
而偏偏军户不仅地位比较低下,晋升渠道也很单一,世代只能为兵丁而很难转为真正的武官,哪怕只是成为一县县尉都很有难度。
军户子弟的艰辛可以想见,前朝时期甚至出现过大批量军户叛乱的事件。
也由此可见,钱德忠这个军户出身的镇西将军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他就是军户们的安抚器,是军户们的盼头,让他们坚定只要努力奋斗就能够得到回报,有改变户籍和人生命运的希望。
当然除了拖家带口直接在戍边之地安家入户的军户外,还有很多将军们也有孩子在身边,他们的孩子若是想要从军,也会丢到军营里来。
两个伙头兵看薛瑾安这年岁这谈吐,觉得他应该是哪个将军的孩子,而不是军户之子。
至于这么一个二代好好的怎么就被分到了这上不得台面的火头营……可能是那位将军觉得自家孩子年龄还小,来见见世面就可以了,不必真的同人斗得你死我活。
不过显然这位小将军不是这样想的,他想要搞事的心思都直接不掩饰地说出来了。
无形的压力兜头笼罩而下,他们是生怕自己在其中做不好拖了后腿,互相使了个眼色,期期艾艾地问道,“小将军,有没有哪一个计划,是对我们要求最低的啊?”
最好就是完全没有他们出场的那种计划。
薛瑾安觉得这要求有些怪,但还是给他们找出了最匹配的那一个,“诱敌之计——”
计划内容为三步:
第一步,两个伙头兵假装自己误入敌营,被巡逻的士兵发现,经过一翻激烈的逃脱之后,最终还是被捉住。
第二步,无意中暴露出赫连庸的所在地,引起他们的贪心对赫连庸动手。
第三步,就是薛瑾安釜底抽薪地占据这个营地。
这对两个伙头兵的要求确实很低,他们只要在最开始拼命挣扎跑路,不让敌方起疑就行,之后他们就安安静静地当俘虏等着被救就行。
他们也不怕会出事,毕竟这只是演习,对垒双方都是战友,再如何也不可能真给他们砍了。
“好,就这个!”两人虽然有些质疑为什么当诱饵的只有他们两个,但没有问出来,当即就拍板定下了。
整个计划进行的都很顺利,他们不小心撞到敌方的营地,表现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路,还是轻手轻脚地那种,都没有惊动守卫,成功骗过其他人,然后他们假装在逃跑途中“不幸运”地撞上了巡逻卫队。
两人十分卖力的奋然反抗逃跑,蓝方好几个人都差点没能抓住,由于他们表现得太真诚,巡逻小队长心中微妙的怀疑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要说这营地人虽然不多,但真称得上守备森严,他们进出都需要口令,哪怕这支巡逻队其实刚从里面出来,这会儿要回去也得重新对暗语,
蓝队巡逻队把他们捆着手脚往旁边一丢就不管了,别说不经意地泄露出赫连庸的位置了,就连蓝队的话事人都没有看到,这迟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两人都有些急了。
营地却忽然骚动起来,两人伸长了脖子努力去听去看,原来是有斥候来报发现了赫连庸的踪迹,正带着一支人马埋伏在附近。
“再探再报!”主帅立刻就支楞了起来,甚至有些激动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赫连城作为西北局的绝对掌控者,他的属下们对他自然敬佩,相应的,作为赫连城徒弟兼任义子的赫连庸,即便目前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名声传出来,大家对他也抱有相当的期待。
这种期待也便让他们很想要试探赫连庸的能力,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传承者。
不过蓝方主帅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但他也还算细心,让斥候再去查探一番再行事。
而蓝方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探到的有关赫连庸的情报,是有人刻意引导的,而这个人正是薛瑾安。
薛瑾安很清楚,人类只会对自己推测出的真相深信不疑,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适用的,只有让蓝方自己的人“不经意”地发现赫连庸,他们才会相信。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两个伙头兵透露另一个诱饵赫连庸的存在。
两个伙头兵也不是真的蠢,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由庆幸:那小兄弟心眼那么多是对的,要不然和他们一样被卖了都得帮忙数钱。
说起来他们两竟然都还不知道那小兄弟叫什么……事情完成之后问一问吧。
等到蓝方主帅确认赫连庸的位置,并商量好对策准备出兵下手的时候,薛瑾安已经在外面挖好了陷阱给他们跳。
赫连庸手底下有足足三百人,而蓝方的大营现在只有不到一百人,为了以防万一,自然便是倾巢而出,只有蓝方主帅和几个护旗手会留在营地内。
薛瑾安便是在此时趁虚而入,一个人直闯空门打了蓝方主帅一个措手不及。
“不好,去护旗!”主帅当即就下令道,“不要管我,一定要护住军旗!”
他没有忘记这场演习的胜负评判之一就是看谁的军旗先被拔除,这为时三天的比赛才刚刚开始,他能接受自己退场,却绝不接受就这么窝囊的输掉。
然而薛瑾安就根本没有管军旗那边,而是径直走到了主帅面前,“我不是来拔旗的,我是来取代你的。”
薛瑾安想要当最强,他要赢下全部,首先就要从更换身份开始。
主帅完全不信,试图拖延时间。
“龙傲天?你是龙傲天?你比传说中的还要年轻。”主帅一下子就认出了薛瑾安的身份,倒也不是他见过薛瑾安,只是赫连庸同一个叫龙傲天的小少年起了冲突被赫连将军罚蹲了四个时辰马步,还打了十军棍的事情在西北军传得实在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
都说那个龙傲天才是将军瞩意的接班人,只是因为身材太过矮小才被将军遗憾放弃,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赫连庸,也正是因此,赫连庸对龙傲天颇为敌视。
这说法传得有鼻子有眼,而且那日不仅赫连庸被罚,很多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被发落,所谓三人成虎,说得人多了,由不得不信。
尤其是他们这些下属知道,当初将军从新兵中挑中的徒弟本来就不止赫连庸一个,甚至提起赫连庸时,将军的表情并不算满意,偶尔还会叹气。
主帅也是半信了这个谣言的人,于是也没有意外地认出了薛瑾安,他道:“你到底还是来参加了这场演练,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了和小将军一边,我还以为你们不对付。”
“我们确实关系不好。”薛瑾安肯定地点了点头。
主帅闻言还以为自己的离间计奏效了,连忙道,“既如此,你又何必同他一起?不如额——”不如来我这边。
主帅的话戛然而止,他脖子一痛,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所以我来取代你了。”不爱听废话只讲究效率的薛瑾安收起手刀,从他身上摸出属于蓝方主帅的印鉴塞进怀里,把他身上的盔甲扒了下来自己穿上。
趁乱逃出来想要帮忙结果就看到小伙伴当场叛变的伙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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