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 第74章

作者:孜然咩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成长 正剧 无C P向

“李鹤春,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道。

“奴婢尊旨。”李鹤春快步退了出去。

*

“这么点实力就别学你哥挑衅人。”薛瑾安觉得九皇子是个学人精,他说着还真心实意地点评了一句,“手真短。”

“噗——”五皇子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九皇子已经脸从白转红,气得五官都扭曲位移了。

薛瑾安压根没管他,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福禄也非常有眼色地递过来一双崭新的筷子。

薛瑾安却摇了摇头,他听到了外面走近的熟悉脚步声。

他甫一站起来,李鹤春果然便出现在门口,笑着道,“七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薛瑾安跟着李鹤春到了大殿之上,他还是按照常规行的礼,却引起了不少大臣的皱眉。

崔鹏飞在看到七皇子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怕是有事要发生,他第一时间先给身后的崔酌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崔醉给摁住了,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你要说薛瑾安的礼仪不标准吧,也不尽然,那真的是一板一眼从书上复刻下来的,一点细节都没有错,可以说是行走的模板,但你要说他标准吧,这个礼他行错了时候。

又或者更准确地说,平常也不会有人揪着这点小问题不放,甚至还会夸赞一句殿下行礼姿势很标准,但谁叫这来得是得罪世家的七皇子呢,任何一点小错都会成为他们攻讦七皇子的锚点。

当即就有一个老御史皱着眉道,“七殿下因何不行跪拜大礼?”

薛瑾安很诚实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只学过一种跪拜礼,上坟祭祀用的。”

“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磕一个。”薛瑾安撩起了衣摆。

瞬间压力给到了皇帝和众臣。

第75章

所有人都觉得七皇子说的“只学过一种跪拜之礼”的话是借口, 然而七皇子敢在这种场合当着皇帝的面说要给皇帝上坟,他们敢不信吗?

要是薛瑾安真的跪了怎么办?他敢跪,皇帝敢受吗?朝臣们又敢让皇帝受吗?

眼看着七皇子撩起衣袍就要给他们表演一个当场上坟, 老御史的手脚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的时候, 其他朝臣也都快坐不住的时候, 七皇子刚掀起的衣摆倏然又放下了, 整个人动作都是潇洒自然的,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朝臣们心里头无一不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七皇子也不是那么无法无天,还是能整治的。

有几个自认为已经看透七皇子的人,甚至脸上还带出了几分嘲讽来, 嘲讽七皇子志大才疏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这种时候还敢耍这种小花招,只怕已经惹了陛下生厌了。

他们都冷眼旁观者,想要看七皇子的下场。

也只有对学生/师父本性了解颇深的崔鹏飞崔醉两祖孙露出了迷一般的表情, 觉得这群朝臣们的气还是松早了。

事实也确实如祖孙俩所料, 薛瑾安突然停手并不是不想上坟了, 而是他发现自己手里还少了上坟的重要东西:祭奠用品。

代码生命都习惯于按照步骤一步一步行动,薛瑾安有人脑的加持不会那么死板,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一般是会尽力去做到完美的。

年节宫宴是热闹的场所, 就连照明的蜡烛也都是喜庆的红色,自然是找不到白蜡烛纸钱这些相对于来说比较冲撞忌讳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只要找到一件的替代品就好了,白蜡烛纸钱的平替不好找,但是树条状的能替代线香的东西多了去了, 至于这香点燃烧不完会变成断头香什么的……反正是烧给皇帝的,不重要。

薛瑾安视线环顾一圈,他抬步走到二皇子面前。

果然是冲着本皇子来的,呵。二皇子面上虽然已经看不出什么,心里却还是带着怒气的,他自然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薛瑾安的每一个行为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本皇子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的表情。

却只见“不怀好意”的七皇子伸出了手,拿起了——他桌上的一双半筷子,一双是二皇子自己用的,半是小太监布菜用的。

二皇子从宴席开始就一直在给大厅中的朝臣敬酒,劝酒词一套一套的,一口饭没吃先灌进去半肚子的酒水,之后被迫打断了话茬带着满腔恼恨坐下,自然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所以他桌上的两双筷子都还是干净没用过的。

薛瑾安没有洁癖,也觉得皇帝吃什么香都无所谓,但到底是他上坟,这“香”还得先捏在自己手里,在有得选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选干净一点的。

薛瑾安又回到大殿中央,将三根筷子竖着捏在手中,闭着眼在额前贴了贴,正对着皇帝再一次撩开了衣摆。

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筷子被用来当做什么的二皇子登时坐不住了,心里骂了一句“薛瑾安害我”,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语气惊慌不已:“七弟!”

“七殿下!”朝臣们眼睛也都快瞪出来了。

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并不想被上香的皇帝飞快地开了口,“免礼!”

已经被七皇子的逆天行为惊住了好一会儿的李鹤春终于回神,也赶紧一把上前,死死拉住七皇子的手,一张老脸表情已经崩坏,声音更是颤抖急切:“殿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薛瑾安觉得线香的替代品都已经找到了,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

“礼不可废。”他语气认真地如同老御史,还直接来了一段论语:“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这是说什么都要给陛下上坟了。李鹤春欲哭无泪地死死拉住七皇子的手,心里把那多嘴的老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知道七殿下是御林军都拦不住的犟种杀神吗?

真当七皇子是那些个在乎名声,在乎权力的普通皇子吗?他们七殿下头铁着呢,忤逆陛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然也不会被禁足一年!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话撩虎须,撩出事儿了还得拖他下水平事儿,这是他能平得了的吗?

七殿下都能一个打十个御林军,他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老骨头哪里扛得住啊!七殿下要真的疯起来,陛下都得挨一顿呲!

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话:该死的老御史,本公公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此时在心里骂老御史的还有活着却即将要吃香火——还是假香火的皇帝,他语气和蔼而急切地开口道,“宝宁,你往后见朕都不必行礼,这是恩典。”

老御史要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定会心中叫屈。

他们做御史的找碴挑刺那不是寻常的事儿吗,皇亲国戚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哪一个没被他们挑过毛病啊?谁能想到七皇子被找碴,不仅半点不改,还直接给你来个豪华升级带创死所有人的版本啊!

分明是七皇子的路子太野了!

“行吧。”被认为路子野的七皇子颇为遗憾地任李鹤春将手里的三根筷子拿走。

不磕就不磕吧,反正就算磕了也不能让皇帝立刻就变成真的坟头,以后他把礼仪学全了也不用再行礼,挺好的。

薛瑾安权衡利弊觉得不亏,也就轻飘飘让这件事过去了。

然而今天偏偏就是有人不想好过,没人质疑他的礼仪问题了,李鹤春这边也说了那厢皇子们发生的事情,还没说完呢,就立刻又有人跳了出来指责道:“宴会上不合时宜的喧闹,对比自己小的皇子不顾兄弟之情出手狠辣,半点皇子气度都无!”

礼部尚书杨從原本还在看热闹,心里想着:七皇子还真是把这群世家勋贵得罪狠了,不管说什么都要踩上一脚。

——你要说他们同七皇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不至于,甚至大部分想要为难七皇子的世家勋贵,其实同楚家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之所以这般不依不饶,不过是想通过打压七皇子来向皇帝、太皇太后宣告不满罢了。

他们怕被清算,怕被剥夺身份,怕落得个锉骨扬灰的下场。

杨從也是世家出身,他对这个阶层的人的心思十分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屑。于他而言,能同楚文琬的下场品出“物伤其类”者,也不过是另一个作恶多端的楚文琬罢了。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楚文琬污蔑昭仁皇后致其抑郁病亡在先,七皇子为母报仇在后,即便手段激烈了一些也情有可原。

甚至,杨從从女儿舒妃那里知道楚文琬伏诛的全过程之后,对七皇子心性、魄力、手段等方方面面持有赞赏态度的,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他女儿能有这般的魄力,也不至于让小外孙被萧姝算计替五皇子受过,差点被刺客所伤。

他不屑这些跳出来的人,除了他对七皇子颇为赞赏之外,也有他觉得这些人表达不满的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的原因。

竟然拿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做筏子,当真令人不齿。

杨老头拒绝同这些人同流合污!他心里还哼哼着:这新出来的人听声音还是个后生,不知道是都察院的御史还是翰林院的人,这个时候跳出来,不是被收买了,就是想要走捷径讨好世家权贵了!

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杨從眯着一双度数不低的老花眼看过去,在看清跳出来的是谁之后,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

“咦,杨老头,这好像是你礼部的人吧?”旁边兵部尚书讨厌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何止是他礼部的人啊,这甚至可以说就是他的人!正六品的主事,官职不高,寒门出身,但是他挺看好的,还打算明年二月万寿节的时候,叫他独当一面负责一部分事宜,为此还特意带他入宫来,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

却竟然是个心内藏奸的货色!杨從面色冷凝。

皇帝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不过不是因为这小小的礼部主事,而是听到说“七皇子下手狠辣”这句话。

皇帝是见识过薛瑾安动手的,那好几个御林军都拦不住的悍勇,让他下意识便以为见了血,立刻问道,“小九受伤了?”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虽然皇帝现在一想到萧姝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对九皇子也生出几分膈应来,但到底也曾经是他“疼爱”过的孩子,听到他受伤多少还是有那么点不满的。

李鹤春连忙否认,“七殿下只是吓唬了一下九殿下罢了。”

“九殿下才几岁!”礼部主事却对李鹤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以为然,开始大谈特谈教育之道,刻意引用了很多典籍中的话,最后道,“……九殿下有什么不当之处,合该交由夫子好好教导,而不是私底下动武,满足你的一己私欲。”

他摆出一张谆谆教诲的表情,冲着薛瑾安苦口婆心般地道,“七殿下,韩非子曾曰:良药苦于口,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也;忠言拂于耳,而明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

“臣斗胆同殿下说起此番肺腑之言,皆是为了殿下。望殿下早日圆满皇子之仪态与气度,不堕天家之颜面,不堕我泱泱大启礼仪之邦之赫赫威名!”他一派大义凛然的演讲完,竟然还直挺挺地跪下去,扬着下巴道,“臣逾越,忤逆冒犯七皇子殿下,请殿下责罚!”

这个人的段位就显然比之前的老御史要高得多了,直接就从道德层面来绑架薛瑾安,之后还上升高度,摆出“我可是忠臣,我是为了大启为了天家仗义执言,你七皇子要是不听,你就是叛逆的,是不对的”的表情姿态。

他认为自己这一套话术非常好,殊不知薛瑾安根本就不是人,自然也不会被人类道德束缚绑架,而且他听发言从来都是只听结论,并不会去思考他发言的过程中挖了多少坑。

这个人的演讲结论是什么?那就是七皇子没有皇子该有的仪态气度。

于是薛瑾安问道:“你是皇子?”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礼部主事一愣:“臣自然不是。”

薛瑾安继续问:“那你接受过皇子该受的教导?”

礼部主事赶紧否认:“当然没有!”

“给皇子当过伴读?在上书房上过学?被上书房的夫子教导过?听伴读、皇子或是其他人详细说过皇子的课业?”薛瑾安以防万一把所有可能性都问了一遍,一连串的问话把礼部主事问得汗都快下来了。

上书房的课程并不对外公布,毕竟皇子们都是皇帝预备役,夫子们教学的时候难免会参杂帝王心术、制衡御下的内容,这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外传的——当然,宫墙之内是个很难有秘密的地方,有能力的也能打探清楚,然而打探那都是私底下进行的,不管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可不敢在皇帝面前承认。

礼部主事只是一个小小的官,背后又没有家族支撑,是真不知道上书房的事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生怕慢一点就要被定罪了,若只是窥伺后宫还好,就怕变成不敬皇权,欲行不轨。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儿不仅不能展现自己,还很有可能直接丢了官帽!果然宫里的皇子,年纪再小也是不容小觑的。礼部主事以为薛瑾安问这些是在给他罗织罪名,心中满是后悔。

其实薛瑾安只是想说一句:“子非皇子安知皇子之气度?”

“呵!”一声讽笑从上席位置传来,薛瑾安看过去,是个穿着亲王服饰瞧着有些富态浮肿的中年男人,他旁边的席位上就坐着安亲王。

大启当朝一共就只有两个亲王,薛瑾安立刻就知道这是上次带着皇室宗亲参他的平亲王薛旭。

自慧贵妃进宫之后,先帝对其称得上独宠,致使宫中三年无一子嗣诞生,也得亏之前先帝还算努力,不至于膝下子嗣单薄,而这事儿已经足够令当时是太后的太皇太后心生不满了,偏偏先帝这时候还提出要立慧贵妃为后,让慧贵妃腹中孩子当太子。

别说太皇太后不同意了,朝臣也不可能同意啊,不仅不同意,甚至一度有御史上书请废贵妃,就差指着慧贵妃鼻子骂祸国妖姬了。

之后的事情就都知道了,慧贵妃与前夫生的两个孩子皆被绞杀,肚子里的龙嗣也没有保住,还自此一病不起,太皇太后则选了当今圣上立为了太子。

可能就是慧贵妃与前夫的那两个孩子起的坏头吧,其他皇子们想着没有血缘关系的都敢起兵,他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为啥不行?因而在皇帝登基之初,皇室宗亲也挺闹腾,虽然没翻起什么浪吧,但到底恶心膈应人。

于是皇帝也恶心了一把他们,除了最年长的平亲王和最年幼的安亲王之外,其他的手足兄弟别说郡王了,连捞着侯爵的都只有一个,而且全都是世袭递降的虚职,不仅无封地食邑,且基本上传个两三代爵位就没有了。

由此可见,皇帝对自己的手足兄弟到底有多不待见了,就连平亲王和安亲王,皇帝虽然允许他们上朝,却并没有让他们担任朝中的职务。

好在两人也算比较识趣,平亲王每天招猫逗狗好不快活,安亲王则醉心武林,向往江湖侠客仗剑走天涯的生活。

没有人想到平亲王会在这时候出头,虽然大家也知道之前平亲王有参七皇子,但他们都以为平亲王只是随大流而已,不曾想竟然是真的看不惯七皇子啊。

朝臣们不知为何,莫名生出一种对方很有可能自取其辱的预感。

果然,平亲王这边刚冷笑着说:“本王是皇子出生,接受过正统皇子教育,可有资格说教你几句?”

薛瑾安就歪着头直接回了一句:“你看起来学得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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