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合异闻 第21章

作者:萧二河 标签: 无C P向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吗?天公爷啊!我林双全活了二十八年居然,居然也可以老树逢春吗?!

“过来吧。”

冷不防背后响起莫寥的声音,我做贼心虚地从沙发上跳腾起来,莫寥这小子眼睛比针还尖,毫不留情地戳穿我:

“你脸红什么?”

莫寥这人怎么能这么讨厌!

“没有吧,有吗?没有啊……”

我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莫宁,随后莫寥露出一个冷森森的浅笑:

“流氓。”

“你才流氓!”

“你想的全写脸上了,不是流氓是什么?”

这小子太讨人厌了!我本来不想跟莫寥计较,但他非要让我在莫宁面前出糗,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眉毛一横,指着莫寥掷地有声地控诉:

“我流氓?你昨天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说?你是不是大流氓臭流氓小流氓?”

莫宁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里灵巧地转动,目光像活泼的小鹿在我和莫寥的脸之间来回跳跃折返:

“听小勇的意思,你们昨晚有情况?”

莫寥一秒变脸,并且可疑地磕巴了:

“你、你胡说!”

在顾还面前我是毫无还嘴之力,我自认为不是能言善道嘴皮子抹油的人,不过也要看对手是谁,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对付莫寥绰绰有余。

“难道不是吗?你昨天那么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唔唔——”

莫寥的大手老虎钳般狠钳住我的嘴,眼睛都快喷火了,用后槽牙把我的名字嚼碎了再从嘴里吐出来:

“林双全!”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还吵架,赶紧做正事吧。”

莫宁把我从莫寥的无情铁手下解救出来,莫寥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扯到隔壁416一把按到凳子上,提醒我:

“坐稳了。”

被莫寥这么一说,我有预感他要宣布什么重磅消息,配合地掰住长凳两边。

“原计划不变,但你得认我当‘干爹’。”

“我操?!”

我情绪激动得差点连人带椅摔在地上,他是为了报复我才这么说吧,这么玩我属实有点过分了:

“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不觉得太刺激太超过太变态了吗?”

莫宁笑得直不起腰,莫寥捂住自己的巴掌脸:

“是有点。”

“你是不是偷笑了?”

“没有。”

“你就是有偷笑吧?”

“我说认真的。”

我不信邪拽下莫寥的手,他紧紧抿着嘴唇,像只便秘的猫。

“为什么舅舅不行,非要干爹?”送个替身送出个小干爹来,我是真的服。

“别问这么多。”

“当然要问这么多!如果我上来就按着你脑袋要你认我当干爹,你自己乐意吗,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重要吗?”莫寥理所当然地反问,“想不想活命?”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谢谢干爹!干爹救我!”

“契亲”仪式继续进行,莫寥没有再投茭杯问老天的意愿,而是坐在长凳上,我则跪在他面前,莫宁端来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封砖头厚的红包、一包拆封的金中支、一小杯茶、还有几块用油纸包的绿豆糕,而我得给莫寥敬茶、点烟、喂糕点,同时还要报菜名似的用平合话大声喊出来,生怕尴尬不死我。

我先把茶杯递给莫寥,硬着头皮大喊:

“契爸呷茶!”

莫寥接过茶一口饮尽,接着我把烟盒打开,取出一支烟放到莫寥唇边:

“契爸呷烟!”

莫寥嘴唇一抿叼起烟,这个动作莫寥做起来竟然很有男人味,托盘上没有打火机,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要给莫寥点烟,被莫宁拦住:

“这只是走个形式,他不会抽。”

哈,果然还是小孩子。最后我拿了块绿豆糕,剥开外层的包装纸送到莫寥嘴边:

“契爸呷糕儿!来,啊——”

考虑到糕点容易掉渣,我就用手掌在莫寥下巴底接着,莫寥干净利落地一口吞,真正做到渣都不剩。

我做完这些流程后,轮到莫寥表演了,他把那封厚得能当板砖抡死我的红包递给我,如今我有点红包ptsd,他看穿我的犹豫:

“我给你的东西可以放心拿。”

于是我毕恭毕敬地接过,小声嘀咕:

“这也太多了……”

莫宁贴心地解释:

“‘契亲’时红包给得越大,说明干爹越疼你。”

“感谢契爸!”

摸厚度应该有一万,这钱我不可能收的,等仪式结束完我就还给他。

给完红包“契亲”仪式就算结束了,从今往后我就得叫小我十岁的莫寥干爹了,好悲哀喔。我要把红包还给莫寥,莫寥露出看傻逼的眼神,莫宁叫我拿好:

“这是习俗,爸妈给你的红包哪有退回去的道理,你收下就是了。”

“契亲”之后,姐弟俩又开始着手准备“送替身”的道具。

莫寥将窗帘拉紧,确保外面的光线被完全隔绝,才将纸人从床底拖出来。莫宁调了颜料为纸人上色,她将纸人的上半部分涂成棕色,下半部分涂成蓝色,我很好奇:

“怎么还要帮‘替身’穿衣服?”

“褐属土,蓝属木,分别代表你天干地支的五行,其实最好是用你穿过的衣服,但不一定你有这两种色,所以才用画的。”

莫宁真是太懂我了,我上次穿蓝色裤子还是在十年前读高中时穿校裤,莫寥趁我不备,心狠手辣地拔了我一撮头发,我疼得哀嚎:

“拔猪毛呢你?下手这么狠!”

莫寥懒得理我,把头发黏在纸人的脑袋上,莫宁刷好纸人身体的颜色,又给纸人画上眼耳口鼻嘴,这水平简直是——毫无水平,她还特地给纸人画上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子:

“小勇眼睛大,给它画个大大的眼睛。”

眼瞳过大,为这个纸人简陋潦草的五官中增添几分令人不适的诡异感,莫宁画好后交由莫寥,莫寥接过毛笔,在纸人的胸口处写下我的生辰八字,接着在纸人的四肢和躯干画上密密麻麻如虫蚁攀爬的密符。

最后要为这个纸人穿上一件我的衣服,刚好我穿的打底衫就是棕色,我当场脱下来为纸人套上。莫宁拿来一件黑色线衫让我穿以免着凉,这件黑线衫出乎意料的合衬:

“这谁的衣服?”

“阿寥的。”

我怀疑地瞥了莫寥一眼,这衣服对他来说是不是有点小了?

“是我初中的衣服。”

……好扎心的回答啊。

“小莫、呃,干爹,有些话说出来除了伤人以外毫无意义。”

莫寥头也不抬地画着符:

“我觉得有趣。”

“这哪里有趣了啊!”

“你的反应。”

行,没事,如今莫寥是我干爹,我要尊敬他,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有必要和他达成共识:

“能不能我私下叫你干爹,在外面我还是叫你小莫弟弟?不然很奇怪耶……”

“认我当干爹你很丢脸?”

莫寥停下动作,仰起头面无表情地问,我从他的口气里听出几丝不悦的愠怒。

“那倒也不能这么说,但毕竟我们这个,这个关系吧,年龄也,就是,那个,你懂我意思吗?”

“随你。”

莫寥又低下头继续画符,靠北,我又惹他不开心了,只能用目光向莫宁求助,莫宁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好吧,干爹就干爹,只要能救我狗命,叫爷爷都行。

到傍晚顾还又给我打电话,问我记不记得明天要一起去林祖娘生,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忘了这茬了。

我没告诉顾还我要“送替身”,也不确定“送替身”的过程中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只好先给顾还打打预防针,我有可能去不了,顾还开始起疑,你不会要去和宁姐约会吧?我已经懒得骂他了。

吃过晚饭,莫寥又把我身上的符咒又重新写了一遍,将近十二点后,他让莫宁把我铐在床头,钥匙由他保管,带着“送替身”的东西出去了。

莫寥走以后,莫宁用茶在莫寥的房门口泼出一条线,和我一起等待莫寥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莫宁开始莫名地紧张,我怕莫寥因为我出什么意外,莫宁也担忧弟弟的安危。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钥匙转动的声响,我和莫宁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而我由于手铐而被限制了行动。

“阿寥!”

莫宁急匆匆地去开门,莫寥站在门外,他和往日一样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塑像。

“解决了吗?”莫宁焦急地问。

莫寥点点头,径直走到我面前解开我的手铐,只见一条细细的血线沿着莫寥的嘴角垂直流下,如同被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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