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102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蒯越被这几人的目光盯得有些背后发毛,岔开话题道:“说来,刘荆州若要做成这个荆州牧,光解决了叛贼乱匪,恐怕还不够吧,为何……蔡瑁蔡德珪不在此地?”

若刘备想要做的,是恫吓荆州士族与他结盟,再借覆灭宗贼立威,那么蔡瑁和他的情况应该是一样的,也应出现在此地才对啊?

但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屋外有人推门而入,开口解答了他的困惑:“因为你蒯异度只是在待价而沽,尚将自己当个谋臣,他蔡瑁却有雄踞荆襄之心,图谋太大!陛下的招贤令中都说了,如今朝廷百废待兴,能向诸君提供的,不过是一腔诚意而已,怎能养得肥这样大的胃口!”

“你……”蒯越本就因孙坚身在席中,一阵阵的不自在,现在循声望去,更是直接离席而起,惊疑不定地望着那说话之人,“怎么是你!”

他的记性本就不差,还曾打量过那家特殊的肉铺,一个照面间就认了出来,眼前之人,就是那铺中伙计。

但此刻,对方已一改先前的机灵伙计模样,摇身一变,成了个面露狡黠的文士!

若是蒯越还看不出来此人在这里是什么身份,他也趁早不要在荆州混了。

却见郭嘉已先快走两步到了他的面前,向他躬身行了个礼:“此前为探听荆州情形,扮作了伙计,如有得罪之处,让府上屯了太多肉食和精盐,郭嘉在此向蒯先生致歉。幸而蒯先生聪慧,举一反三,看懂了我等的暗示,才让你我今日在此地重逢,也让我有此机会说出这声抱歉来。”

蒯越和蒯良都听沉默了:“……”

郭嘉的这句得罪,告的是他让别人囤货太多的罪,真要算起来,和蒯越那个一开口就是摔杯为号取人头颅的表现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真算起来,郭嘉也确实没有坑他们什么,反而还提前告诉了他们孙坚的到来呢!

更别说他那后半句,还如此直白地夸了一句蒯越聪明。

现在既无退路,跟郭嘉计较什么!

反而是郭嘉忽然向蒯越又递出了一封信函,打断了这兄弟两人的思绪:“方才见二位的家仆前来报信,被拦在了外面,郭某冒犯,先将人安顿下来了,顺手转交此信。”

“……信?”蒯越疑惑,以眼神示意兄长,将信接了过去。

听得郭嘉说此信应为急信,座中众人也未有计较的样子,蒯良迅速地拆开了信,将这其上的数行文字看了个清楚,顿时面色大变。

他还哪里顾得上什么肉铺屠户与伙计都是刘备的人这种事情,更顾不上去想,郭嘉年纪轻轻,就已在此地地位不低,是否也代表着他们兄弟二人没做错选择。

蒯良仓促起身,将那写有要事的绢帛托举到了刘备的面前:“局势不妙,请刘荆州速速过目此信!”

在说到刘荆州三个字的时候,蒯良的语气不免有片刻的停顿。

刘备俯首看信,也顿时意识到了,蒯良的古怪因何而起。

只因这封被从襄阳匆匆北上送来的信,竟是“荆州牧”写给蒯氏兄弟的。

但这个荆州牧,不是刘备,而是刘表,是另外的一位汉室宗亲。

册封荆州牧官职的,也不是刘秉,而是刘协这个身在长安的小皇帝!

刘备:“关中那边好快的速度!”

“……不仅快,派来的这个荆州牧还非同寻常。”郭嘉自刘备的手中接过了这份文书,就见刘表在这封信中,竟是坦荡地点名了自己单刀赴会,亲入荆州,为求荆州归顺“朝廷”之法。

“我还以为那边吃了洛阳的败仗,又是初到关中,理应先收拢势力,死守函谷关,想不到会先将人派至荆州,给陛下添乱!”郭嘉说话间,不由冷下了目光。

蒯越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那刘表的动作再快,还不是落在了刘备之后,也是刘备这边,先将他们蒯氏兄弟挖掘在手了,怎么搞得还像是刘表技高一筹一般,要这样严阵以待。

孙坚更是砰地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刘表小儿既是汉室宗亲,又怎能为董卓效力,接下这荆州牧的位置,充当关中的侧翼,要我看,既然他如此助纣为虐,不如我等速速整兵,直接向襄阳打过去,生擒刘表小儿,且看方今是不是还有两个荆州牧! ”

孙策提醒道:“父亲,刘景升年仅五旬,比您年岁大。”

“我管他大还是我大,我又没在诸位面前摆长辈架子,那刘表也休想在我这里当长辈。半只脚已埋进土里的人了,也不怕落个晚节不保。打过去,叫他看看,什么叫做陛下早有准备!”

“不可!”眼看孙坚真打算当场起身,去调兵遣将,奇袭刘表,郭嘉连忙出声劝阻。

蒯越也连忙说道:“不错!刘荆州初至此地,要动兵,便需动在刀刃上。杀些恶名在外的宗贼以扬威,可以,直接对着襄阳动兵,安知不会被刘表抢先一步告知众人,这是孙将军要故技重施,妄动刀兵!届时,荆州士人与宗贼全部团结向刘表,难道就是孙将军希望看到的吗?刘表此前还需要靠着灭杀宗贼立功,现在只需解襄阳之围,便能顺理成章地变成荆州之主了!”

孙坚横眉怒视,但想到他那个破虏名号的由来,还是先气鼓鼓地坐回了原位,闷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刘表拿着董卓给他的封官圣旨,当上这个荆州牧?让他比我们抢先一步,凭借那什么蔡家的助力,解决宗贼之祸,扬名立万?”

“当然不是!”郭嘉斩钉截铁地开口,“名望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此消彼长,若让刘表得到了这个机会,我们先至此地的优势,便也荡然无存了。”

“那我们……”

郭嘉脑中灵光一闪,只片刻的思虑后,便已答道:“刘表单骑入荆州,是和我们一样,先只让一部分人知道他的下落,准备等到做出了些事情后,再令声名席卷全境。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能不能借此做些事情呢?”

他向蒯越道:“蒯先生,你先前说,你在荆南有些人脉,可否,为我们安插一些人进去?”

……

刘表的行动速度相当的快。

蒯越兄弟缺席了他的邀约,让他暂时无法拉拢到这两位助力,也并没有让刘表就此气馁,更不曾让他推延自己的行动。

有蔡瑁在旁助力,有些事情他也确实能做了。否则等到随后再去做,谁知道会不会被洛阳察觉出此地的异动?

比如说,按照蔡瑁的建议,他从荆南宗贼之中选出了五十多家宗贼势力,送出了一份邀约的请帖。

江夏安陆黄氏的旁支,也得算是一路宗贼首领的黄旻,就收到了这份邀约。

他架着脚,靠在铺着狐皮的躺椅上,一边盯着眼前的一众扈从习练武艺,一边看着这封邀约。

“这新任的荆州牧还真挺有礼数的……”

信中说,自上一任荆州刺史无故为孙坚所杀后,荆州长官位置空缺,如今朝廷派遣了新的荆州牧来。他刘表早年间游历荆州时,便知荆州武将好手,大多在水泽山川之中长成,故而此番以重金诚邀诸位齐聚襄阳,遴选各郡官吏。

“诸位——”

黄旻高声一呼,让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收拾行装,随我北上襄阳,会一会这荆州牧,争个都尉校尉之名!”

到时候,谁还敢说,他只算是个旁支。

可也就是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忽然从人群中冒出来了个扫兴的声音:“哪个荆州牧?”

黄旻眉头一皱,厉声喝道:“出来说话!”

只见一众新收容的扈从中,忽然站出来个身量魁梧高大、面如重枣的男子。黄旻都为之一惊,只觉自己先前竟未好好留意,没发觉部下中有这样一个看起来就不凡的好手。

但他怒意不减,就着方才的话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男子却仍是一副磊落的模样,坦荡地答道:“我说,听说现在有两个朝廷,这个荆州牧到底是哪个朝廷的?郎君于我有恩,我不能不问!万一落入了贼人的圈套,该怎么办?”

这信中,岂能说得如此含糊!

甚至对荆州的百姓来说,荆州牧就只是荆州牧,何来两个朝廷之分。但在这寸土必争之时,正统的朝廷绝不容许刘表在此事上浑水摸鱼!

第70章 (二更)

“……圈套?”黄旻愣了半拍,才缓缓发问。

他又不知道,眼前这面色红赤的男人乃是背负着使命而来,只觉对方眼神冷冽,说话间豪气干云,让人横竖上下打量,都觉得他说的是一句肺腑之言。

只听对方已振声答道:“正是!我自洛阳逃难而来,见过那董卓贼子如何率领西凉军屠戮洛阳,纵火烧城,此人立的皇帝会是什么好皇帝?此人辖制的朝廷会是什么好朝廷?这荆州牧如果是他派来的,荆州还有太平日子过吗?”

他曾亲眼目睹洛阳在董卓撤军后的惨状,每一个字都说得牙关紧咬,情真意切。

黄旻自觉自己占着水泊为地方一霸,绝不能算是个好东西,平日里的脸皮也不薄,现在竟没来由地在这句话前一阵心虚。

不对,那火烧洛阳又不是他干的,他心虚什么?

偏偏还有更让他心虚的。

“我在洛阳时就听过一句话,叫做天下无双,江夏黄香,郎君乃是黄文疆同族,怎能与此等豺狼为伍。若是刘表包藏祸心,只为了利用您,该当怎办?”

黄旻战术后退了几步,拉着一旁的亲信问道:“这人谁招进来的?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对我们是不是有点错误的想法?”

他都不知道他这么伟光正呢。

亲信讷讷道:“之前他路过,我看他饿得厉害,就给了他一口饭,谁知道他就问我们还缺不缺人,给口饭就行。那我看他有一把好力气,就将人留下了。他这确是司隶口音,对得上……”

见黄旻还皱着眉,他连忙问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去?”

“不不不不!”黄旻顿时笑了,“赶出去干嘛呀,这种脑袋一根筋,还非要辨个黑白的,好用!我一看他这体格,就知道是以一当十的好苗子。叫什么名字?”

“叫关羽!”

“行,帮我多盯着他一些,好好栽培。”黄旻话毕,便背着手走到了关羽的面前,仰头问道:“那以你之见,应当如何?”

关羽答道:“既是邀约,总要让客人知道主家的身份,问个清楚!若是董卓所派荆州牧,那就绝不能应!”

……

“噗……幼稚!”

这一声嗤笑暗骂,把一旁的鹦鹉都给惊飞了起来。

黄旻连忙想要伸手去捞,就见主座上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管这只被人从西域送来的奇鸟。

他也赶紧收回了手,恭恭敬敬地垂在身侧。

此前他在下属面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谦恭。

谁让在他面前的,正是江夏安陆黄氏的重要人物黄祖,也是一个他绝对惹不起,还要小心捧着的人物。

此人张着腿,搭着手随意而坐,指尖推着手上用于射箭的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忠仆,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建议?”

黄旻讪笑:“哈哈哈,这不是无知才好用吗?将军,您说这刘表到底是哪边朝廷的荆州牧?咱们又该不该去赴会?要我说,那家伙虽然直性子,但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咱们黄氏祖上是出过尚书令的,岂能和其他荆南富户一个待遇!要问的,就得问清楚!”

黄祖瞥了他一眼:“祖上是出过尚书令这种话,我能说,你不能说,少在这里套近乎。”

这话说得当真不太客气,但黄旻也只陪着笑。

反正,黄祖又不只是对他不客气。

他指尖的动作一停,说道:“你是提醒我了。刘表入荆州,什么都没做,就要人送到他的面前,连咱们都得包括在内,确实没这个道理,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竟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让一位自称受封“荆州牧”的人给他一个交代,有任何的问题,招了招手就喊来了主簿,让他起草一封送向襄阳的信。信中便是如同黄旻,不,应该说是如同关羽所说的那样,问问刘表到底是什么立场。

“送出去吧,等他的回应,不过……”

黄祖冷笑了一声:“什么刘表若是董卓的人,便绝不能听他的话,简直幼稚到家了!”

“是是是!”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就说是!”黄祖没好气地瞥了这同族一眼,“听着。洛阳距离荆州这么近,万一洛阳的皇帝需要些什么,荆州难道能推辞吗?反而是长安,看似从关中至此只过一道武关,实则路途遥远,兵马不易行,皇帝的命令咱们听着,却不一定要遵从,反而还能多要些好处,防止我们倒戈去了对面。”

这才是对荆南豪族最适合的“主家”!

黄旻顿时了然:“原来是这样!那看来,那个家伙是不能用了,我回去就……”

“糊涂!”黄祖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你说了能以一当十,先养着有何不可呢?到时候找个合适的地方派出去就是了。”

黄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又实在不想看蠢蛋在自己眼前晃悠,直接让人将他请了出去。“刘表有回复送来,我会让人告诉你的。”

不过让黄祖都有些意外的是,当他让人将信送出时,顺手也让人打听了一番各方的情况,竟是获知,对着刘表回信质问其身份立场的,并不只有他这一家,就仿佛……

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推动着荆南诸郡的舆论,让各家都陷入了两个朝廷的抉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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