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70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但其实他们也挺害怕的,不知道这渡河之举到底能不能成。

渡河……

那是在冬日渡河啊!

在每日填饱肚子的同时,他们也担心着明日就会成为河底的亡魂。

哎,也不知道这仗到底能不能打得起来。

其实打不起来,可能也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快看!”他的同伴忽然重重地推了他一下,让他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

他抬眼,就看到了让人无比震惊的一幕。

只见吕布迈步上前,将自己的方天画戟丢进了堆放入炉原料的地方,随后是张燕将自己的刀放了上去,然后是一把又一把的兵器被投入了其中。

在哗啦啦的巨响中,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投入了熊熊大火包围的炉膛内。

士卒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张大了嘴巴,险些发出一句惊呼来。

那些兵器都是熔炼好的精铁兵器,但在石炭所供给燃烧的炉火中,依然是快速地融化成了铁水,向着下方的泥塑模具中流淌而去,仿佛是彻底要将作战的想法抛掉,将兵器都不留了。

他们中的领袖,先一步丢下了自己的武器!

但那些泥塑的模具又分明巨大无比,正是即将为了定河桥而制作的“地锚”!

地锚不是铁索,而是数百斤的重物。

“看那边!”

士卒转头,又看到了另外的一队人,扛着一个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箱一打开,便有数把冒着寒光的兵器被送到了吕布张燕等人的面前。

吕布更是一声大笑,先一步举起了那把重新打造的画戟,扬起在了士卒的面前。

他们是要靠着武器吃饭的,所以哪怕不需要和先前的武器对比,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到底是哪一件兵器更为锐利!

陛下的声音,也在下一刻从铁官的高处传来。

“诸位——”

刘秉握住了面前的扶栏,高声宣告:

“大河涛涛,多有凶险,非镇恶之物不可令其波平浪静。”

士卒纷纷抬起了头。

这实在是一句让人恐惧的话,只因在大河面前,多的是人投入生桩只求它平息巨浪。可陛下的话已向他们而来:

“故而朕思量良久,决意用诸位昔日杀敌之兵器投身熔炉,铸成十二方铁牛,作为浮桥地锚,以镇太平!”

“更有天佑大汉,近来铁官妙手,偶得一法,能令兵器数倍于先前锋利兼任。旧日兵器已成铁锚,新兵正在铸造之中,将送至诸位手中!”

“恳请诸位,待得瑞兽铸成,神兵在手,随我杀向洛阳,夺回神器!”

……

全场有一瞬的静默,就连铁炉之前的敲打声,都短暂地停下了。

但下一刻,是沸腾的呼喊,化作了全场的山呼万岁。

第49章

明明对于士卒来说,最应该去看的,还是那崭新的武器,看看它们能否助力于他们上阵杀敌,保全性命,但此时此刻,谁又能将目光从陛下的身上挪开呢?

听听陛下说的是什么!

他说黄河汹涌,不知此行能否顺利,为了镇住江河凶险,便用士卒用过的杀敌兵器投身熔炉,制成了用于牵引浮桥的铁制地锚。

沾染过血气的刀兵变成了铁水,流向了地锚的模具,逐渐成型。

同时成型的,好像还有他们渡河的信心。

那是汉家天子钦定的“镇煞”,也必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效用!

而此前的按兵不动,也不是因为惧怕了对面的董卓,而是因为打铁的工匠恰好发现了新的兵器制作技术。当旧的兵器成为镇煞的吉物时,新的兵器也在石炭的燃烧中应运而生。

陛下心怀斗志,却更是心怀他们这些士卒啊。

方才还在低声说话的士卒忽然忍不住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我真不应该怀疑陛下的!之前都说了些什么话。”

说陛下迟迟不敢渡河,是还要继续找拖延战事的理由。

这话说得当真是蠢透了!

“陛下能写下罪己诏,能想到让大家吃饱穿暖,冬日还有炭火防寒,怎么会怕了洛阳的那个乱臣贼子!”

“吕将军——”众多士卒中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声,“让我们看看,你那新的方天画戟比之前好用了多少?”

吕布将头一昂,手中的画戟已在半空划出了一道银芒,转到了负手在身后。新得的兵器让他心情大好,当即高声回道:“到时候只管把你们的刀兵往敌人身上招呼,砍不坏对面的刀你尽管来找我!”

张辽默默地往旁边让开了一步,以免被吕布说出来的这句话给牵连在了当中。但站在不远处的刘备依然能看到,张辽向来沉稳的神色里,也被眼前的炉火烫出了热切。

因为但凡是个将领都知道,出征之前的士卒齐心,到底有多么重要!这就是陛下赋予他们的信心。

在周遭的呼喊中,有一个声音已变得越来越清晰。

“陛下——”

“陛下当归圣位!”

……

“……说起来,咱们这位陛下真的在流落河内之前,从来都没领兵过吗?”张飞按捺不住好奇,出声问道。

虽然他其实更想问的是,什么时候轮到他的武器换上一换,但想想在出征之前总能轮得到他的,倒也不必真心急成这样。

那还是问另一个问题吧。

能把“延迟出征,兵器以旧换新”变成了这样一出谁见了都觉心潮澎湃的场面,陛下的统兵能力中,光是这煽动士气的本领,就已实在不容小觑了!

“应该没有吧……”张燕迟疑着答道。

“但是中平五年的时候,先帝曾经在洛阳阅兵以威慑叛逆,自称无上将军……”刘备低声科普道。

换而言之,先帝不仅喜欢在宫中大搞买卖,布置集市,仿佛很有做商人的意愿,还喜欢当将军。这将军当得好不好姑且两说,陛下却极有可能曾经想办法学过,到底该当如何统兵。

“你们嘀嘀咕咕的说那么多干什么!”吕布把手中的画戟往地上一拄,发出了一声咚响,“陛下已将民心士气鼓舞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还需要由陛下亲自统兵,那还要我们这些做将领的干什么!”

就跟之前思考如何渡河一样,如果渡河的一步步战略都需要陛下来推敲,还需要荀攸那些谋士干什么,是一个样子的。

“我这就去清算营中士卒需要多少把兵器,枕戈备战,以待渡河!”

“不过说起来——”吕布刚准备迈开脚步,又慢吞吞地退了回来,望着远处的铁锚,毫不掩饰他的嫌弃,“这地锚为何非得是铁牛?铁马岂不是更好?”

“愚蠢!”张燕冷声朝着吕布翻了个白眼,“既是地锚,便是要扎根在河中,重量越是集中越好,在这点上牛就比马强得多!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还有,你没听到陛下之前和荀公达是如何说的吗,这铁锚定舟,托举渡河士卒的性命,也托举大汉的转机,牛比马也要合适得多。”

“十二方铁制玄牛,取俯首甘为孺子牛之意,庇护士卒平安渡江。”

“没点文化!”

吕布额角一跳:“你认得字还不如我多呢,现学现卖的,全靠着记住了陛下说了什么,在这里装什么?”

张燕理直气壮:“就凭我能记住陛下说了什么。”

“……”

刘秉并未察觉到,这边有些人又已快要打起来了。

在士卒的呼喊声中,他慢慢地从高处下来,掌心已满是因紧张而产生的汗渍。幸好此地乃是铁官,温度足够的高,本就将一张张脸都熏烤得通红,便让人很难察觉出,他此刻的面色发烫,到底是因为这种场面的情绪紧绷,还是因为炉火的温度太高了。

荀攸早已候在下方,伸手搀扶了他一把。

刘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仍有些颤抖:“荀军师,剩下的事情,朕就全部交托给你们了,务必——一战渡河!”

若是此刻有其他荀家人在此的话,一定会看出,荀攸的表情里已更多了几分决心。

在他看来,陛下此刻的反应虽还有几分稚嫩,但已是一位明君的雏形,就连忐忑也像是在质问自己,到底能否做好这个皇帝。

也正是这种本能的反应,让人觉得最是弥足珍贵。

不过荀攸本就不是什么喜欢说场面话的性格,只是搀扶着陛下的手答道:“攸必定竭尽全力。”

陛下应该也听到在场众人的这些声音了,相信会竭尽全力的,又何止是他一个!

当众人从此地走出的时候,仿佛凛冬的寒潮还被阻挡在外面,只有满心滚烫的温度,让河内河东愈发忙碌得热火朝天。

偏偏随着此二郡百姓心向陛下,将河岸严防死守,这里发生的种种变化都被大河阻拦,根本无法传递到对面。

贾诩纵然心中疑惑为何敌军久久不动,也实在没法得到一个答案。

但他这人一向是自己处境尚可,没有生命危险,便格外沉得住气,虽觉对面的表现大有猫腻,也没怎么心慌意乱。

河对岸的另外一人,就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董卓死死攥着手中的酒杯,当年在凉州征战的力气,让这可怜的酒杯已有了一道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裂开来。

李儒猛地一震,只因董卓倒是没一把将这杯子捏碎在当场,而是猛地把它砸在了面前的盘中。

“那刘辩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若说他是惧怕了,于是不敢进军,董卓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一个会将黑山军、并州军这种形同贼匪的人收入麾下还运用得宜的人,必是天下间勇猛非凡之人,更别说他还是一位能写出罪己诏的皇帝!

他此刻在河内的沉寂,就不能解释成他不作为,而必须解释成他另有图谋。

董卓虽然傲慢,看不起这满堂唯唯诺诺的公卿,但看得起这位伺机再起的皇帝!若不是这数十年间,皇帝的声望已越来越低,辽东的反贼甚至胆敢称帝,有这样一位新君在,他董卓说不定真不敢轻举妄动。

“文优,说说你的想法。”董卓想到此,沉声开口。

李儒觉得段煨加上贾诩的配合,足以守住孟津渡口,将刘辩阻挡在河对面,但他就是觉得,这两个人都算不得是他真正的亲信,贾诩也未必就有李儒说的那么有本事。

既然事有蹊跷,他们就该尽快做出应对才好。

李儒有好一阵没说话。董卓看得到他脸上凝重的神色,便也并未出言打扰他。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李儒忽然眼神一动,似有所获:“我有两个猜测。”

“其一,就是河内那头正在想什么特殊的渡河之法,只是还需要时间准备,于是成了现在这样。”

董卓点了点头:“但再如何特殊的办法,总要和对岸打交道的,他们现在另辟蹊径,谁知道是不是让自己士气跌落,反而落了下乘。”

李儒指尖微微发力,说出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狠意:“那就还有另外一个解释了!对面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董卓坐直了身子:“愿闻其详。”

李儒语气急促:“汉家天子的罪己诏,岂止能让河内民心汇聚,若能在兖州大肆宣扬,有曹操袁绍等人为其发声作证,也未尝不能发挥出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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