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82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也就是敌军将至的迫切,才让他们当先选择杀向这洛阳的权贵富户聚集之地,以便掠得更多的珍宝。

但在此刻,无疑有一群人,要远比他们要为着急。

“陛下!”

刘秉望着远处天边烧红的血色,心急如焚。

一想到这火势是从洛阳发起的,既能一直让身处邙山之人看见,还不知有多大,又已造成了多少死伤,这董卓的狗急跳墙又不知道有多少疯狂,刘秉的声音就即刻上扬:“传令下去,斩首破敌者,战后连升三级!后方兵马如有余力者,由诸位将军统编,压上前来!”

“陛下切莫心急!”荀攸一把扶住了刘秉,劝道,“洛阳起火,您忧心京都子民,故而心焦,那董贼的残部比您还要着急!若真是董卓要逃,不敢对上您的锋芒,他们这些人就等同于被放弃了,哪里还有应战的底气。只需让人高呼董贼已逃,自可速破敌军。”

刘秉握住了他的手,又分明听到,荀攸的声音也在颤抖。他也转而低声安慰道:“荀慈明学问过人,名扬四海,董贼他绝不敢苛待,必定无事!”

“陛下——”

“请荀军师放手指挥。”刘秉牙关紧咬,“朕……朕心已乱,恐对敌方略失当,不再多言。”

但又或许,他此刻并不需要多说什么。

距离洛阳一步之遥,董卓竟先一步放火,摆出了不敢在洛阳久留的架势,士卒就算不用上面提醒,也能察觉到这个信号。

正如荀攸所说,董卓的残部正在后退,试图为自己谋求一路生机。

河内出发的这些兵马,却已是毫不相让地压了上来。

“大哥!”

张飞一声惊呼,就见刘备原本在后方与卫觊一并周转军需,现在已操着刀杀向了前方,宛然又回到了武将的身份。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刘备的老师卢植正在洛阳,现在也是生死未知,又怎敢再有耽搁。

张燕本就身形灵活,已带着一路精锐悄无声息地抵达了高处,将一片箭雨射向了西凉军的后方。

吕布等人自不必说,已和赵云合兵到了一处,身先士卒地冲杀在前方。

但真正压倒这一路援军的,应该还是段煨的举动。

他借着摇动的火光,勉强辨认出了敌方校尉所在,司马懿连忙睁大了眼睛,为他谋划了一条厮杀到那校尉面前的路线。

段煨深知他这降将要得到何种待遇,与此次交战的结果密不可分,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司马懿的话,顶着肩上中了两箭,也斩断了那敌军校尉的头颅。

一时之间,山中呼声震天。

却是只有刘秉的这一方在欢呼,而董卓的兵马连一声呼喊都顾不上,就已掉头逃窜而去,向着光线最是明亮的地方逃去,还希冀于能够赶上董卓撤兵的脚步。

但后方的追兵已是越战越勇,如何会给他们以逃窜的机会。

被按倒在山路上的,被踩踏在马蹄下的,被一箭射死在山石上的……

每一刻好像都有人在倒下去,也终于让出了这条杀向洛阳的大道!

刘秉何敢有片刻的停留,随同开道的精锐冲向了远处的洛阳城。

不知道是因他之前确实练习骑马勤快,又确在此道上很有天分,还是因为紧迫的局势和专注的心神作用,让他这策马疾驰间不见半点生涩稚嫩,只有皇帝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他的王都。

可当他纵马行出邙山山口的时候,看到的,已是一片烧天的火势。

他刚穿越来的那一晚,险些以为,山道间连缀的火把,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但现在,他更希望是一场梦境的景象,就这样太过生动而真实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甚至让他身形一颤,仿佛被灼人的火舌烧到了脸上。

在他的眼前,洛阳的宫城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火海。

而在洛阳的郭区民户之间,仿佛曾有一队骑兵肆虐而过,撞出了一条条血路,也在四处点起了火。冬日的寒风没将这些火给吹灭,反而助长着火势,让它们变成了一团团落下的太阳,烧得人四散奔逃,凄声不断。

那烧杀掠夺之人,却已在他的兵马越境的那一刻,收到了危险降临的信号,竭尽全力地向着洛阳以西的函谷关方向逃去。

荀攸担心荀爽,司马懿担心司马防,倒是贾诩身无牵挂得多,还能用冷静的语气向刘秉谏言:“陛下,按照火势,董贼兵马可能还没撤离太久,若是此刻让骑兵尽数上前追击,或许还能——”

“救火!”刘秉的眼睛里也烧着火,变成了两个掷地有声的字。

他此刻已跳下了马来,一把拨开了贾诩的手,向着前方的诸将喝道:“传朕旨意,所有兵马,速去救火,保洛阳子民的性命!”

他已敏锐地察觉到,比起历史上记载的迁都,董卓的时间少了太多,这让他根本来不及迁走太多的百姓,迫使这些人哪怕一定会死在路上,也要被刀兵驱策着向长安走去。

只要尽快扑灭火势,还来得及保全他们的性命,能救多少是多少!

有战马运送,有士卒肩挑,从河中、从井里打水来灭火,总比只靠着这些百姓自救更有效率。

赵云拨马回头,就见陛下的眼中,根本没有那座摇摇欲坠的宫城,也没有那曾经的朝堂百官,只有在四处的火势里发出求救声的百姓。

也让那两个字哪怕透着沙哑,也坚决得让人心颤:“救火!”

可突然之间,陛下的眼中又像是过了两道电芒,仿佛这句用尽了力气的呐喊,忽然之间让他打通了天灵,想起了什么遗忘已久的事情。

刘秉目光发直地看着前方,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只传入了附近几人的耳中:“吩咐下去,救火之时,留意井中。”

“尤其是,城南的井中!”

第56章

“你们说,陛下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张燕一边在夜色中疾行,一边忍不住问道。

可惜跟他同行的人,显然没法给他一个答复。

徐晃白波贼出身,因渡河之时表现积极,得了陛下的几句夸奖,但大多数时候仍在当闷葫芦。

孙轻来过洛阳,但只是来拜访司马防的,又没研究过什么井啊池的,只知道要将陛下的话奉若圭臬。

他嚷嚷道:“管那么多干什么,陛下都说了,先灭火!”

灭火才是头等要事!

孙轻看着眼前这座烧起来的洛阳城,心中五味杂陈。

哪怕早在上一次到访此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卸下了对洛阳不切实际的想象,也不曾料到,洛阳在经历了董卓入京的祸事后,竟然还能被付之一炬!

洛阳的皇宫已经彻底烧成了一片烈焰,没有了抢救的机会。

倒是这洛阳周遭的郭区民舍……

“快!”张燕也暂时卸下了那份疑惑,指挥着跟上来的黑山精锐。“火势成片的地方,先在附近挖出一段壕沟阻火。再去寻灭火的工具和水源!”

洛阳城南,沿着洛水而建的这一条民舍尤为拥挤。但往日里,这些住户被京中富户笑话,是要顶着被洛水泛滥的灾祸威胁,也得凑到天子脚下,现在却是取水灭火最容易的一批人。

反而是东南角的这一片,为了更方便在城东集市务工,同样扎堆团簇在一起,成了遭灾最为严重的地方。

火一经烧起,便迅速地蔓延了开来。

那是寒冬腊月里的一把火。

却分毫也没让这些没钱烧火的人感到暖和,只看到了他们遮蔽风雨的陋舍即将荡然无存,失去这最后的立锥之地。

“我的房子——”

老人嚎啕着想要扑上前去,又被家人拼命地往后拖。

“火都烧到咱们房顶了,先保住性命要紧啊!”

“可我在床下还藏着东西呢。”

他方才被西凉军的骑兵马蹄声惊吓得四处躲藏时,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只想着要带子女保住性命。但当西凉军消失无踪,折返回来时,看到落脚的屋舍背后跳动着大火,他的心就直沉谷地。

然而,也就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敏捷的黑影冲入了屋中,不多时便顶着灰头土脸的样子,猛地把一个陶罐抛到了他怀里。

“你……”

“退后些退后些!”张燕没耐心地把人往后推了两步。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惊醒了先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老人。他愕然地向着来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竟来了好一批兵士,还推着数架兵车,狠狠地向着这片民舍撞来。

撞不开的,便由三五十人合力拉拽,木墙应声而倒。

再往后,则又有三五十人举着铁铲向前挖掘,延续着他们后面的一条“粗线”。

老人呆愣愣地看着。

按说,因西凉军近几月间的行动,因洛阳再往前数几年都荒唐而混乱的局面,在看到这些推着兵车,扛着铁铲,身着皮甲的士卒时,他就又应该找个地窖把自己重新藏起来,唯恐他们暴起伤人。

可手中的陶罐又沉沉的,将他定在了原地。

“砰”的一声巨响。

一把铁铲卡进了屋顶中,一记猛劈,将着火的屋顶直接掀翻了下来。刚起火不久的屋面砸在了地上,溅起了地面的尘土,却也让火势暂时被这一砸直接扑灭了。

碎裂的木板横飞了出来,老人踉跄地被人拉开了一步,才避开了一片翻来的碎片。

“燕哥都说了让你退开些!”一名黑山军的士卒笑了声,向着张燕问道,“张将军,您方才冲过去的样子,真是对得起你那飞燕的名号啊!”

张燕回头瞥了他一眼:“少说两句,多干点事吧!”

他本就是黄巾出身,看到眼前的乱象,恍惚想起了些早年间河北的旧事,脑子一热就冲进了刚起火的屋舍中,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指点点着岔开了话题:“我可告诉你们,陛下自己也去救火去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偷奸耍滑,丢了我黑山军的脸,等此间事了,一个都别想跑,去河东盐池挖沟渠去!”

他说话间,一把抓起了身旁士卒递来的绳索,用力地向前一拉,一阵连环的碰撞倒塌之声顿时遮盖住了人语之声。

那条用于阻火的沟渠界限,就跟在他的后面继续蔓延。

也将火势,阻断在了沟渠的另一头。

老人还怔怔地看着,又迟缓地举起了一只手,揉搓了一下眼睛,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但他又看到,自己的长子已经壮着胆子上前去了。

“……你们说的,陛下救火,是什么意思?”

一名黑山军士卒闻声,转过了头来,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还能是什么意思,陛下带着我们从河内杀回洛阳,把那该死的董卓和他的西凉军逐出这里。”

“他还真是一件人事不干,把百官都迁走了不算,还要往洛阳放这一把火。陛下他哪里忍心看到这个,追击董卓都顾不上了,先让我们救人灭火。”

对京中的百姓来说,这士卒所说的话,其实还是没那么好懂。但眼前这批赶走恶贼的人听皇帝的话,皇帝还让他们救人,这总是明白的!

他连忙问道:“那我们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帮得上忙的?”孙轻挂在后方的巢车上,一边指挥着挖掘的路线,一边听到底下,这个问题已不止是从一个人的口中问出来。

“哎——有有有,真有事要让你们帮忙!这附近哪儿能弄到一大批取水的工具?”

刚才还在发呆的老人蓦地“惊醒”了过来,举着手中的陶罐就答道:“那边,那边有一座甄官署!”

孙轻压低了声音向着下面问道:“甄官署是什么东西?”

没等其他同伴作答,老人的解释已经响了起来:“是制陶的地方,那里起码存放着数千件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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