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蒸日华
苟玳正犹豫中,袖子被人扯了扯,侧头,梁君澈盯着自己,满满的委屈从幽深的瞳孔里流出。
梁君澈:“你不要我了吗?”
苟玳:“嗯?”
梁君澈:“不要我投资了吗?”
梁君澈的声音很弱,带着一点虚无缥缈。
苟玳感觉自己面对的是颗孱弱不堪的蒲公英,而他却心狠手辣的揪掉蒲公英的花朵,让其在寒风中无家可归,四处飘零。
这个比喻让苟玳打了个寒颤。
他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吧?
再说投资这事,不该创业者求爷爷告奶奶恳请投资者给个机会?怎么投资人自己反倒委屈上了。
苟玳急忙安慰:“这次需要的资金较多,如果有其他人投资,也能分散一些。”
创业教训系统对于融资规模是有打分的,虽无具体明细,但苟玳猜测,融资金额多少占绝大部分 ,融资多样性也有一定比例。
梁君澈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 。“所以,我不是唯一了?”
苟玳:这种负心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最终,苟玳和何铭展达成共识,对方以资产的方式进行投资,节后签订正式合同。
苟玳:“您放心,如果之后项目发生意外,我会将这段时期内的租金按照市场价返还给你。”
何铭展倒不在乎这点小钱,不过还是饶有兴味 :“我第一次听说投资如果赔钱了,还给保本收益的,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不会小梁的投资也是按照这模式签订的吧?那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呢。难怪小梁老缠着苟老板。”
这话带着十足的讽刺和挑衅。
最终,还是苟玳平息了这场风波。
“感谢两位投资人,为我们今后的合作,今晚我做东,大家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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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饭店。
梁君澈走进洗手间时,何铭展正对着镜子,摆弄自己额前的刘海。
“不要打他的主意。”梁君澈低声警告。
声音伴着哗啦啦的流水,好似蛰伏的鲨鱼,随时打算嗜血海洋。
何铭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就说你小子动机不纯,果然。这苟玳长得好看又厉害,人财两得,确实让人心动。”
梁君澈侧头,眼神像是尘封多年,蠢蠢欲动的宝剑,一旦脱鞘,必将血流成河。
何铭展不由手颤了一下,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开玩笑而已,你小子怎么这么认真。”
何铭展将最后一搓刘海摆弄好,道 :“你放心,不是每个性取向为男的男人,都会对好看的男人感兴趣。”
何铭展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道 :“哦,不过苟玳不止好看,还聪明、善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在梁君澈的眼刀实质化前,何铭展结束这段 “苟玳颂”。
“不过吧,他虽千般好万般好,还真不是我的取向狙击。我这人特懒,对待感情也是,苟玳这种不解风情还招蜂引蝶的类型,挑战难度太高了,可远观不可亵玩,反正我是懒得尝试。”
说罢,何铭展拍了拍梁君澈的肩:“任重道远啊,梁君澈。”
第51章 老年人兴趣班
正月十二。
布岱公司。
“哎呀, 小钱钱,你也提早来上班了?”沈怜花看到肖钱,宛如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苟玳给员工的假期到正月十五, 沈怜花以往求之不得, 如今却觉终日在家胡吃海喝太过无趣,不如来公司呆着。
肖钱将双肩包的带子往下一拉, 放到椅子上, 默默擦拭桌面, 不说话。
沈怜花热情道:“飞牛也提前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正说着, 王飞牛提着两杯奶茶从门口晃悠进门,看到肖钱:“诶,你也来了,那我不是少买一杯?”
肖钱:“没事,我不喝奶茶。”
沈怜花哆着奶茶里的珍珠:“不怕你们笑话,我提早来就是担心老板偷偷把公司关了。这么好的老板和公司, 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飞牛点头:“英雄所见略同,肖钱你呢?”
肖钱没有抬头,仍旧仔细整理着桌面:“我过年住北城, 顺道过来看看。”
“咦?”王飞牛和沈怜花有些诧异,肖钱的口音显然是南方人,过年不回去, 必然有原因。
两人没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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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
肖钱没和王飞牛同行,独自一人来到园区的无人超市。
选了一个海鲜味的杯面, 肖钱站在冰柜前, 犹豫着是否要拿酸奶。
“肖钱?”熟悉的声音响起。
肖钱回头, 是苟玳, 身边还跟着他见过几面的投资人梁总。
苟玳的目光微微下移,看到肖钱手中的杯面。“还没吃午饭吧,正好,我和君澈要去月下风情,走吧,我请客。”
肖钱本想拒绝,被苟玳半推着去往咖啡厅。
吃完饭,苟玳趁梁君澈去洗手间,看着对面不善言辞的肖钱。“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
肖钱拘谨地握着水杯,摇头。
苟玳抿了口柠檬水:“我上次无意在你座位旁看到第四医院的袋子,看厚度,应该不是小病。我们公司有入职体检,你没有问题,所以应该是亲近的人出了状况。我给你的薪水也不低,你却一直过得很拮据,比起说是性格使然,更像是努力囤钱。没用公积金,不是买房,能这么烧钱的,只能是家里人生病了。”
肖钱呆滞地看着苟玳,半晌,捧起水杯,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好像吞尽所有的伤痛苦楚。
苟玳温柔地看着他:“缺钱吗?”
肖钱怔住:“不是该先问出什么事吗?”
苟玳:“连公司里最口无遮拦的王飞牛和最爱传播八卦的沈怜花都吐不出一个字,可见你保守心事相当好,不愿与他人说,我又何必问。”
肖钱上下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肖钱的家庭,堪称一出十八线编剧也写不出的狗血剧。
他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母亲的上司。
他们爱得干柴烈火,山崩地裂,认为彼此才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婚姻伴侣不过是平庸的苟且。
在那思想保守的南方小城,出轨是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们却在流言蜚语中离婚,重组了家庭。
他的父亲觉得十分丢人,连带着也不想要他,彻底恩断义绝。
他便随了母亲。
重组的家庭有四口人,他的继父带了一个女儿,比他大四岁。
他并不喜欢这个新家,更不喜欢新家人,对于这位姐姐,他没少给对方难堪。
或许是应了“三人者始被三”,也或许是应了“所有轰轰烈烈的爱情走入婚姻都逃不过柴米油盐的琐碎”,这段看似“抗拒世俗”的新婚姻,最终以男方再次出轨告终。
男人脱身,母亲却没有,不多久便抑郁而终。好在其感情上虽浪荡,对于孩子却不马虎,早早买好各种理财和保险,并办理了房产过户。
肖钱虽过得寂寞,好歹能在经济宽裕的环境中长大。
一个暑假的雨夜,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曾经继父的女儿,他从不曾喊他一声姐姐的女孩。
姐姐是来投奔他的,她说,天地之大,已无她的容身之处。
原来,继父和第三次出轨对象又结婚了,这回似乎符合事不过三的定律,他们没有闹翻,甚至恩爱有加,并生了一个男孩。
继母对姐姐不好也在意料之中,未曾想,继母有个弟弟,时不时来窜门,父亲经常性出差,继母弟弟便对他动手动脚,愈加放肆。
她和父亲说,却被继母巧舌如簧吹耳边风,变成她为了排挤继母,故意诬陷。
她本想着高考后逃离是非之地,却不想高考名落孙山。她想复读,继母不让,还给她安排了门亲事。
对方据说家财万贯,却有暴力倾向,少年时期曾经打死过人,只因未成年和背景雄厚,免于刑罚。
她怎么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这种人。
可亲生母亲也组建了新家庭,看着她,就好像看到曾经给她带来巨大耻辱和创伤的过去,不愿接纳她。
万般无奈之下,她竟然来找自己曾经的“弟弟”。
肖钱也不知为何,选择了让她留下。
自那之后,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肖钱则安心读书,姐弟相依为命,模式诡异却平和。
后来,肖钱来北城读大学,也把她接来了,安置在一个出租屋中,周末时候才见面。
那段时间,他们的感情变得诡异起来,一些超脱于姐弟的情愫开始萌芽生长。
在肖钱二十岁生日那晚,他们酒后乱性了,甚至说,乱/伦了。
虽然他们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两人迷惘过,想要制止和结束,却最终敌不过内心的渴望。在一次次自我救赎和互相救赎后,两人终于能够正视这段感情。
在两人冲破束缚,像一对普通情侣快乐生活,对未来充满憧憬时,天降噩耗,姐姐查出了尿毒症。在多次透析效果不佳后,医生建议换肾。
哪怕不考虑肾/源,费用对于两人而言,也是天文数字。
姐姐选择了放弃。
肖钱却不愿意。
他们之间,有爱情,更有亲情,在最难熬的几年,他们互相扶持,才能撑到今天。
春节前,医生告诉他,有匹配的肾/源了,只是整台手术加上后期治疗的费用过于高昂。
肖钱这几年省吃俭用,又变卖了剩下的资产,离目标数字仍有一个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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