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沉珠
李旌和接过蛋糕,牵着人往自家楼上去。
江照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扯住李旌和,扭捏的问:“我上你家去不好吧?”
这话说的简直此地无银。
就是上同学家坐坐,难不成还去男朋友家公开出柜吗?
李旌和眉弯眼弯的笑,像一轮新月,散着清晖,他点着江照额头好笑的说:“别想那么多。”
江照胳膊肘拐着给了他一下,跟着进电梯了。
他们进屋的时候吴翎出来了,见着江照双方俱是一怔。江照看着一幅精英模样的吴翎,再看李旌和,怎么都不像是父子。
“父亲,他叫江照。”李旌和对吴翎介绍。
吴翎眼角笑出细纹,没一点架子的对江照打招呼,“江照你好,我是阿和的父亲。”
江照猛的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语速飞快的喊:“叔叔好!”
李旌和抿唇,眼里满是笑意,江照在长辈面前未免太乖了。
吴翎笑道:“咱家不兴这个啊,赶紧起来吧,我回屋了。”
江照直起腰,吴翎已经转身走了,留了个笔挺潇洒的背影给他。“完了我是不是没有表现好?”他皱巴着脸问李旌和。
李旌和摇头,挺好的,特别好。他不愿意在客厅跟江照讲话,怕李昭出来破坏氛围,直接把人带到了卧室。他的卧室比江照卧室要大,东西也陈列的多,全是书,各种教科书和名著。江照好奇的左摸摸右碰碰。
“穿我的外套回去吧?你的外套太薄了。”李旌和从衣柜里挑了件长大衣给江照,他俩身量差了几厘米,都是瘦长条,江照穿他的衣服也不会显得突兀。
江照不大在意的应着,在别人家里不应该这么好奇的,很不礼貌,他不是不清楚,可就是想知道关于李旌和的一切。
当他踱步到李旌和的桌前时,看到了一张青翠馥郁的卡片:
to江照
此亲亲卡为李旌和独家颁发,仅此一份,长期有效,永无上限。
李旌和
几寸大的一张扎实的卡片,配着他写的漂亮的楷体,不仅签了字,还按了手印,跟卖身契似的,写的体面又郑重。
“这是什么?”江照举着卡,明知故问。
李旌和坐在床边,冲他招手,“你来,我演示给你看是什么。”
江照眼睛亮闪闪的,两步跳过去,站在他跟前,跟討糖的小孩儿似的,颊边鼓囊囊的,背着手说:“来了。”
李旌和拉过人,轻巧的跟他换了位置,居高临下的盯着江照,眼神幽幽的,大手按在他肩膀,弯腰给了他一个热吻。双唇相贴,舌尖肆意纠缠,咬樱桃结似的得了章法,又不得章法的乱吻一通。
江照摸着他的左耳,满腔情意都透过这只手,一遍遍的从耳廓到耳垂摩挲,摸不厌般直到把它揉烧了,才垂下手挂在他后颈。
“我心跳好快。”江照咽口水,白净面皮红的不像话。
“我也是。”李旌和扣着他的手,拉下了运动服的拉链。
江照一脸惊慌的捂着外套,支支吾吾的开口:“不,不好吧?”
“把衣服换上,你可以回家了。”李旌和板着脸说。
“我可以直接穿着走的。”江照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贪暖不想脱外套,大衣挺厚的,直接套也不成问题。
“你人可以走,衣服要留下。”李旌和悠悠的说。
江照瞪大眼睛,留衣服干嘛他也不想问了,果断脱下外套,窄瘦的腰身随外套牵扯露出半截,不敢看李旌和的眼睛,他急匆匆的套上大衣,茶香很快萦绕在他周身,淡淡的,又叫人忽视不了。
“你怎么总是那么着急?”李旌和帮他理顺衣领,细心的扣上纽扣,指尖隔着厚重的衣服游走,抚平褶皱。
江照咬着下唇,热的心痒痒,急于下楼吹风冷静冷静。
“蛋糕记得吃,明天见。”他在电梯口跟李旌和道别,不愿意送来送去的,江照走的利索。
“晚安,明天见。”
☆、第 26 章
李旌和埋头在江照的外套上,清清淡淡的皂粉香,很奇怪,明明就是某个牌子的皂粉,穿到身上,沾了体温,就混成江照的味道了。江照的味道,李旌和闭着眼,浓重的喘息透过衣服,轻的像叹息。
他太幸运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的被告白,顺利的结束暗恋,顺利的拥有他无比心动的男朋友。
注意力一旦被转移,耳朵好像就不痛了,李旌和抱着衣服,眼尾绯红一片,漆黑眼里的欲念浓的像化不开的墨,他得带江照一起学习,他们要上同一所大学,江照的未来里必须有他。
新的一周到来,冷空气也随之来袭,气温低到只有几度了。
班上同学纷纷换上了厚衣服,一个两个裹的圆滚滚的。因为江照往后拉了桌子,方永学再也碰不到他的桌沿了,过起来很是顺畅。
江照上学的时候就直接穿了李旌和的外套,李旌和一早来看到江照穿着他的衣服背单词,还愣怔了一下。
他穿的很好看,很精致。
李旌和眼睛亮了亮,小对象好会调.情,真勾人。
江照捧着书,俊朗的脸上挂着笑,加密通话一般无声的开口:‘早安。’
李旌和读着他的唇型,也无声的回了个早安。
学校通知下的早,周二就要考试,江照背单词的时候,发现刘岁岁心不在焉的,没了那股学习的劲头,像是患了假期综合症一样。这种情况出现在别人身上很正常,出现在刘岁岁身上就不大正常了。
“小刘,明天考试,准备好拿回你的第一了吗?”江照激励刘岁岁,以前刘岁岁可是比谁都爱学习的,别是因为现在跟他坐了同桌就不爱学习了,那他岂不是成罪人了?
刘岁岁倚着墙,懒洋洋的一手撑着头,秀丽的眉毛拧着,杏眼下黑眼圈瞩目,她有气无力的说:“昨晚看视频看到一点钟,困死我了。”
江照眼睛盯着单词,分心回她说:“不要懈怠啊,你得把发条拧上。”
刘岁岁敷衍的点头。
考试如期而至,考前李旌和给江照打气,“进步了有奖。”
江照摩拳擦掌,志在必得的说:“我要是进步了,可得备份大礼给李老师。”他说的肯定。
诚然学习这件事只要掌握了窍门,飞速提升也不是不可能的。江照不是天才,他需要努力,努力的同时又不需要自我感动。他也熬夜刷过题,三天写完一支笔芯,学到犯困的时候喝最讨厌的苦咖啡,太阳穴涂风油精,他都试过。不是没动过烦躁的心,学习是枯燥的,习惯了也会觉得枯燥,可只要有了动力就不会。
以前没有目标,现在有了。
自己的水平他还是可以评估的。这次,一定能进步,他有这份自信。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李旌和去考场之前给江照塞了一颗草莓味的棉花糖,软绵绵的,一口咬下去还会□□莓果浆。江照心猿意马的想到了李旌和的吻,他的吻也是这么的甜。
考试的节奏很快,这次考试结束以后,他们这个学期的课程也即将进入到尾声了,各科老师放慢了课程节奏,开新课的同时也会带着他们一起温故知新。
江照听课也认真了起来,他现在会记很多笔记,到了课下就会跟李旌和对照笔记,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重点,亦或是怎么精简知识点。
李旌和写的一手好字,利落的收笔透着自信,这点倒是应了字如其人。
成绩下来那天,最诧异的要数刘岁岁,因为她考了第三名,而挤到她前面的,正是江照。李旌和的成绩不用说,依旧是稳居第一,反倒是方永学落后了几名。
江照进步的很明显,连老陈都注意到了,他特意在班上提了一句,要大家学习江照进取的精神。老陈很少夸学生,江照格外不好意思,老陈这老头看着不苟言笑的,夸起人来比训他还要让人受不起。
老陈让他们有需要的自己调位置,协商好就行。
江照本来很兴奋,可当他看到刘岁岁那张恍惚的脸,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了。
“你还好吧?”江照小声问她。
刘岁岁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她突然有种时光一去不复返,辉煌不再的感觉。
“没事,成绩有波动很正常。”她说的有些虚,其实心里怕极了,这份成绩她根本不敢拿给父母看。他们对她的要求远比她对自己的要求高多了。
“我们都有低谷期的你知道吧,这个时候你要沉得住气,不能被困……”江照趴在桌子上开导刘岁岁,话没说几句,突然被刘岁岁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够了江照,进步的是你,退步的是我,别带着你的优越感在我跟前慈悲了。”刘岁岁眼里放射出冷冷的光芒,她‘唰’的站起来,凳子腿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激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不是想换位置吗?换就是了,不用假客套。”她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江照一脸懵的坐着,没想到刘岁岁会突然发难,她第一次在他跟前发脾气。江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位置,心里闷闷的。他是想换位置,可他安慰刘岁岁也不是因为他想换位置,只是因为是朋友。
“怎么了?”这么大的动静,李旌和不可能注意不到,他扭过头,碰了碰江照的手,操心的问。
江照摇头,这会儿脑子里太乱了,他不好跟李旌和讲。
“出来跟我说说。”李旌和站起来,拉江照的手异常有力,他知道江照心思细腻,藏了事就会分心,后面就学不进去了。既然有问题,不如解决它。
江照被动的跟李旌和出去,三言两语把事情讲给他了,“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江照自己下结论道。
“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自己心思没有在学习上,成绩退后是正常的事。”李旌和有时候跟江照交流也会扫到刘岁岁,她那双眼睛是飘忽的,不够坚定,目标不够明确,这种人学习状态就是不对的。
江照不大认同李旌和这么无情的说法,“她退步了,心里正难受,我又在她跟前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我也有问题。她是女孩子,我得多让着她点。”
李旌和闻言垂了垂眼,脸上表情淡淡的,嘴角牵扯着拉直,冷飕飕的说:“你让她,谁让你?”
江照呆住了,李旌和很少说带有攻击性的话,他一时分不清李旌和是在为他着想还是吃醋了。“你要是跟我说这个,不如回去多做两道题。”
他好像不大开心了。李旌和眉头动了动,僵直的站着,罚站似的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肯让别人,就是不说让你男朋友。”幽怨的语气,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江照说完就后悔了,正想着怎么弥补,突然李旌和先服软了,低沉的语调直直往他心窝上戳,要命。
“我错了。”江照拽拽李旌和的衣角,满脸真诚的道歉。
李旌和抿了抿唇,大度的没问江照错哪了,轻易的就把这事翻篇了。
江照想可能他来安慰刘岁岁不合适,于是就试着给向新华发了条短信,要她去宽慰下刘岁岁。她们高一的时候一个班,关系还算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刘岁岁到二四班以后跟江照处得来的部分原因,他们有共同好友。
向新华果断应下了。
她在一个晚饭的档口找的刘岁岁,高二分完班以后,她就很少跟刘岁岁联系了,主要是忙,没时间维护关系,聊得来的人不管怎样都是聊得来的。她给刘岁岁带了一杯玫瑰味的奶茶,她们学校总是会出一些花里胡哨的吃的喝的,玫瑰味的奶茶是用粉末冲剂泡出来的,粉红色透过塑料杯,滚烫的让人拿不稳。
“大忙人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刘岁岁坐在小前园的围栏旁,捧着奶茶捂手。
傍晚无风,西下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色彩明艳动人,斑斓的云层像副动态横生的画,瞧上一眼就定格一幅作品。
“想找你还需要理由?”向新华坐她对面,双手插兜,笔直的长腿曲起一条,马丁靴后跟着地,脚尖摇摇晃晃的很是随意。
刘岁岁偏了偏头,看无边的天空,说的有些怅然,“姐姐,我有些动摇了,我不想学习了,我想去学表演。”她没有直视向新华,她不敢,说心里话还怕被别人嗤之以鼻。这是尘封在她心底的一桩旧事,她爱电视里那些人光鲜亮丽的表演,她们是明星,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也想发光,她爱这种感觉,光是想想,就让她陶醉。
“想学就去学,现在不学,留着七老八十了再去学吗?”向新华说的直接,她望着刘岁岁,坚定的眼神像定海神针,刘岁岁心里的茫然突然就去了大半。
“你不觉得我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吗?”她悄声问。
“追梦人的事怎么能叫不切实际?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向新华对大道理信手拈来,安慰起别人来一套又一套的。
许是向新华态度太直接不带一丝犹豫的,刘岁岁觉得她那空荡荡的身体里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一股沉甸甸的,坠着她脚踏实地的力量。
“你说得对!”刘岁岁用力的点头,她剥开吸管,啪的一声响,奶茶开了,她嘬着腮帮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才信心满满道:“干就完事了。”
“女孩子家家的少那么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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