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沉珠
刘岁岁举着奶茶,在夕阳下笑的明朗,脆生生道:“干杯!敬未来。”
☆、第 27 章
刘岁岁回来以后二话没说,直接跟李旌和换了位置,她一个女孩子,拉桌子的时候完全没让男生帮忙,哼哧着就这么落座了。
她一坐,方永学懵了,他知道江照跟李旌和关系好,但是李旌和一直在他同桌的位置坐着,也没跟他讲要换位置,直接就这么换了。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江照见刘岁岁没跟他说话,就这么搬到前面去了,以为她还在生气,全然没了跟李旌和坐同桌的开心,反而有些失落。
向新华这个人不行,安慰人还不把人安慰好了,亏她还敢在江湖号称‘知心一姐’,江湖骗子还差不多。
前后四个人,只有李旌和表现的最平静,也只有他,是最开心的。后排同学终于变成他的同桌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看江照的睡颜了,他甚至可以拍照,思及此李旌和攥了攥口袋里的手机,心潮澎湃的扬了扬嘴角。
“同桌,不是,旌和,你坐这个位置不会太靠后吗?”方永学一时改不过口来,问的稍显局促了,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江照一听方永学叫的这么亲昵,当即就要炸,李旌和在底下悄悄攥住了他的手,温凉指尖挠着他稚嫩的掌心,一把按在了自己大腿上,做着类似于调.情的更亲密的动作,江照霎时没气了,甚至有些得意。
“没事,我视力比较好。”李旌和客气的回道。
方永学缩着肩,闷闷的问:“你想换位置的事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是不是我一直请教你问题,你嫌我烦了?”
江照想搭腔,李旌和握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你不要这样想,位置的变动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坐这里才坐的。”李旌和又是点到为止,我想坐这里才坐的,与你无关,他不会让方永学下不来台,可也仅止步于此而已。
方永学默默的扭了回去,一脸沉郁的闷坐着。
氛围冰到了极点,好在这叫人不开心的一天已到尾声,江照离校之前问李旌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早餐,他可以帮他带。
“清淡点就行。”李旌和最近又开始上火,右耳时不时的嗡叫,像耳鸣又不是。尤其是坐到江照身旁,不敢让他看出异常来,已经是竭力在忍耐了。
江照了然,他金贵的男朋友跟他吃不到一锅里去,他口重嗜辣,李旌和吃的寡淡。
“好嘞,江大厨很高兴为您服务。晚安。”
“晚安。”
隔天上学江照就给李旌和带了他熬的瘦肉粥,白粥太淡了,吃到嘴里没味儿,不如换着花样给他煲。江照不仅带了粥,他还打包了小笼包,有给李旌和的,还有给刘岁岁的。
刘岁岁感激的接过包子,趁热尝了一个,猫舌头烫的直嘶气,“唔,好呲,感谢大爷投喂。”
江照见她肯跟自己说话了,隔阂一旦消除,心里吊着的一桩事就解决了,他松了一口气,释然道:“把你的谢谢收回去吧,少跟我客气。”
刘岁岁吃的正开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袋子递到方永学面前,大方道:“吃点儿。”
方永学想拒绝,耐不过刘岁岁坚持,他对学习比他好的人总是含了敬畏之心的,最后还是拿了吃的。反正这是刘岁岁给他的吃的,不是江照给的,他拿的不虚。
刘岁岁才吃完,发现李旌和不仅有包子,还有香喷喷的粥。她斜着眼,怪里怪气的打量江照跟李旌和这两个人,这两个男的把她抛下一起看电影的那种怪异感觉又上来了,不对劲。
“你眼角抽筋了?”江照盯着刘岁岁的眼神,问的不客气,她的眼神阴阳怪气的,很欠打。
“你这水端的……不行啊。”刘岁岁意有所指,她认识江照不比李旌和认识江照久?怎么到头来混的连碗粥都看不到影儿。
“确实,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江照坦白,这水可不能端平了,一个朋友一个男朋友,中间隔了个丘比特,断不能端平了。
李旌和跟没事人一样施施然的坐着,保持一贯的风格不多嘴。
初雪飘在周末,天阴沉沉的,乌泱泱的压的低,好像苍穹突然就离人近了。雪伴着小雨,不是适合出行的气候,可好歹是初雪,江照叫了李旌和一起吃饭。李旌和放下手中的书,江照一叫,他就到了。
李旌和先到的,他撑着把黑伞,带了手套也不觉得冻手。下雪不冷,雨夹雪就冷了,他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出来的急忘记拉拉链,敞着怀,一眼望过去能看见笔直的长腿,羊绒衫半扎,高高的腰线露着,比例好到不像话。江照一来就看见他了,伞檐下的那张脸伴着初雪,清冽又透着矜贵。
无端让人心动。
“怎么不进去室内等?”江照钻到伞檐下,脚尖抵着脚尖的跟他挤着。
“想快点看见你。”李旌和趁着近距离抱了抱江照,他穿的也不少,抱起来软乎乎的。
江照埋头在他颈窝吸气,清冷的茶香透过暖烘烘的体温诱人,有点想接吻。
“快进去,吃点热乎的,就暖起来了。”因着是伞下,江照名正言顺的拥着李旌和,两人齐齐朝商场走去。
恰逢周末,商场人头攒动,大概都是为了出来看初雪而出来的。
江照跟李旌和并肩走着,一边找店铺,一边又聊着没做完的题,“我的政治可是写全对了,你作文又怎么回事?”李旌和作文又跑题了。
他一脸正气的坦言,“这个出题的老师给的句子太多了。”
所以害他抓错了重点。
“你看上去不像是阅读理解有障碍的人啊。”江照不信邪的说,他看过李旌和的试卷,前面都挺好的,除了作文拉胯。如果没作文,李旌和怕是要无敌。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在约会的时候聊学习的人。”李旌和幽幽的说,江照变了,变成学痴了,都不说黏他了。
江照得意的叉腰,眸中带着少年志气,嘴角上翘,喜滋滋道:“你能这么说,说明我这境界还是不错的。”
李旌和睨着他,不说话。
“走走走,去吃日式拉面。”江照兴冲冲的拽着李旌和直奔拉面馆。
雪还在飘,势头不大。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室内暖气开的足,脱去外套后,江照捋着袖子,止不住的跟李旌和讨论新试卷。
李旌和是个擅长分心的人,他能一边回着江照,一边又偷偷打量他。江照很白,到了冬天就更白了,白净的面皮上唇角那颗黑痣很有灵气,像活的,嘴角一动,痣就跟着跑。上翘的嘴角弧度也特别好看,淡粉的唇漂亮没有魅气,看上去很好亲。
“我觉得我这个方法是对的,不过只能在没把握的时候靠语感,所以还是要把单词再刷一遍。”江照喋喋不休的讲,他端起水杯,喝水的空档瞥到了李旌和的眼神。那个黑而亮又裹着千丝万缕情愫的粘腻视线。
好痴。
江照瞳孔晃动一番,清澈目光看向李旌和,小声道:“李老师,我们去洗手间吧。”
李旌和随他起身,洗手间在这层的角落,他们进去的时候恰好没人,江照推着李旌和进了隔间,啪嗒落锁后,周遭空气突然变了。
“你想亲我。”江照贴着李旌和的右耳,呵出的气体打在他耳廓,小小的一声仿佛带着无数电流,细细密密酥酥麻麻的过李旌和的耳朵,“你想……”
他被李旌和堵上了嘴。这是一个很急的吻,来势汹汹的噙住他,把那些细碎的支吾声都吃掉了,攻占城池般的席卷着江照,直吻的他舌根发麻,到最后缺氧站不住了才被李旌和抱住。宽大的手掌抚在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帮他顺气。
江照大喘着气,双腿发软的赖在李旌和身上,没了骨头似的攀着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第 28 章
雪一下,干冷的空气变得有些湿润,西北风刮过,砭人肌骨。
期末将至,寒假也要来了,江照跟李旌和商量寒假怎么过。他身上还穿着李旌和的校服外套,因为上面有股淡淡的清香,所以他总是习惯霸着,等香味消散了再还回去,过两天再穿回来,如此周而复始。
“寒假有一个月呢。”江照用胳膊肘捅李旌和,“我们约个自习室吧,市图书馆不是有自习室开放吗?我们约两个位置吧。”
李旌和停住笔,右耳小幅度动着,专心听江照讲话。
“趁这个月,我还能请教你高一的知识。”江照右手托腮,斜斜的眼尾瞥向他,打着商量的语气,有些怕李旌和拒绝。
一个月呢,要是不出来学习,能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李旌和犹豫了,寒假他是有课程要上的,李昭帮他预约了下个学期的教程,他一般会在寒暑假系统的掌握下一个学期要学的知识,也就是先同级一步。江照这么一提,他有些动摇了,跟江照一起学习什么的,他也蛮想的。
“我晚些时候回复你吧。”
江照努努嘴,拖长音道:“好哦,别让我等太久。”
“嗯。”
李旌和耳朵的情况不见好转,他最近跑医务室跑的勤了些,不想江照过多担心,就没让江照跟着一起来。
吴翎也来了,他来是关照校医的。李旌和情况特殊,学业又到了关键的时刻,不能出任何差池。
李旌和坐在单人床上,听吴翎跟校医套近乎。他抬手捂住了右耳,嗡嗡的鸣叫声没有了,来自世界的任何声音都没有了,寂静到荒芜,好像世界只剩他自己了。那股溺水的窒息感缠绕着他,被命运攥住心脏般喘不过气,李旌和垂下了手,浓眉紧蹙,眼神也随之暗淡。
“阿和。”吴翎沉沉的叫他,“下个学期转回一高吧,那里留有你的成绩,向学校申请保送,以免后面你的听力……”吴翎不忍心说下去了。
“父亲,我做手术的时候,听说你们俩的血型跟我的血型都对不上,是吗?”李旌和仰头,他脸上表情很平静,那是超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平静。
吴翎愣住了,他敛眸,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坦言,“是,阿和,你很在意血缘关系吗?”他问。
李旌和不说话。
“我跟你爸这种情况你也知道,我们生不出孩子,也没动过要孩子的心。”吴翎坐在他身旁,揽住他的肩膀,紧了紧才继续说:“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你爸已经在学校任教了,他比我优秀,起步总是比我早,我说不急是假的,我一直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
“我们吵过架,闹过分手,甚至要各奔东西了,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那么小一只,”吴翎摊开双手比划,他脸上还带着笑,回忆往事的神情很幸福,“你被人放在公园里,哇哇的哭,偏偏嗓子又小的跟猫叫似的。有人路过,但是没人管,昭把你抱回家的,一开始没想养,只是怕这么小的娃饿着冻着,后来也报案了,石沉大海般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们两个男人,大半夜起来换尿布泡奶粉,日夜颠倒的照顾你,最后居然没时间吵架了。有些抱歉没问过你的意见就养了你,又让你活在只有父亲的家庭里,阿和,这些年你过的开心吗?”吴翎娓娓道来,最后话头一转,反问李旌和。
李旌和点头,“父亲,我可以抱抱你吗?”他问。
吴翎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宽阔肩膀拥着李旌和,很温暖,像是可以停靠的港湾,让他躁郁的心沉了下来。“谢谢。”
“见外了啊,可别在你爸跟前说这两个字,他听到要发脾气的。”
吴翎还有事,没做过多停留,走之前还特别叮嘱校医给李旌和用他提供的药。
李旌和去医务室的功夫,教室里又热闹了。
方永学自李旌和不跟他坐同桌以后,就很少再跟他说话了,这就算了,偏偏他的新同桌刘岁岁跟江照关系也不错。这样的关系网下来,他倒像那个被排挤在外的人。
他心里不舒坦,但是也没理由说什么,大不了下个学期换位置就是了。
可天降温以后,他就中招感冒了,鼻涕一抽一抽的,脑袋也昏沉沉的,浑身上下有气无力的,一到了课间就想趴着小憩。
这天是他刚感冒的第一天,吃了药也不见好,就想睡觉,结果大课间江照一直在跟刘岁岁说话,吵得他睡也睡不着,耳边乱的只有江照偶尔的笑声和刘岁岁清脆的笑声。
他不耐烦的扭头,鼻音厚重的低吼:“江照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江照正跟刘岁岁讨论阅读理解,方永学突然吼的一声,把他吼了个正着。他摔下笔,冷冷道:“不能。”
方永学一听他这么不客气,登时也就来劲了,“你又发什么神经,没看到别人在休息吗?小声一点怎么了?”
江照双手环臂,面无表情,恹恹的开口:“你自己喊那么大声,还要别人小声?凭什么?”
“凭什么?江照,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了不起啊?谁都得关注你是不是?专挑别人睡觉的时候说话,你不就是想搏眼球吗?”方永学站起来,阴鸷的盯着江照,拔高音量道:“你妈不是有精神病吗?听说这个病会遗传,你要不要到医院检查检查,看你是不是也有病。”
他声音大,已经有不少同学听见了,纷纷望向了他们这边。本来还吵吵闹闹的班上,突然鸦雀无声了。
方永学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招呼的江照脑子一片空白,他僵硬的坐着,探究的目光针尖一般扎在他身上,刺的人千疮百孔。江照咬着牙,眼眶发涩,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反驳方永学,用拳头吗?
“你情绪总是那么无常,别是也有精神病吧?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去医院检查检查,说不定会发现。提早发现提早治。”方永学还在继续说。
啪的一声,脆生生的一巴掌打得方永学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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