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第一花瓶 第181章

作者:三三娘 标签: 年下 娱乐圈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可是这么坦诚的他,他恐怕没有时间再去爱他。愿他把坦诚和爱给下一个足够好的人,最起码,要和他一样好。

  他不会知道柯屿的过往,也拥有一双没有看过那些照片的干净的双眼,他的记忆里都是完美的柯屿,一定不会让他觉得难堪和不体面。他的柯屿会和他毫无芥蒂地相爱,永远不再想着离开。

  柯屿抱着他的脸,侧脸紧紧贴着商陆的鼻子和嘴唇,苍白的手贴着商陆的脸颊,“我还想过等到我们都八十岁的时候,那时候我肯定演不动了,你也许还拍得动,我们天天在片场倚老卖老以大欺小,仗着资历为所欲为,在颁奖礼十指紧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相爱,而且一直爱到了八十岁,……你觉得怎么样?我好想想一些更美的画面,但我不能,你起来教我……”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商陆的脸上,滑进他毫无血色的破裂的唇角,“……把你想到都讲给我听,像那天在莎士比亚的小酒馆,……好不好?陆陆,陆陆……”柯屿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别走,你还没原谅我,还没有让我转正……别走。”

  能十指紧扣相爱到八十岁,那自然是很好的。他们会彼此携手一起英俊地老去,开着房车环游世界,然后在一个壮阔的红岩峡谷,或者一片壮丽的草原上,或是闪耀着银光的雪山冰川脚下,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世界。

  不需要有人来为他们收殓尸骨,他们就这样在无人问津的自然中风化成沙,你不分我,我也不再分你。

  商陆不确定自己的嘴唇有没有动,有没有把这些画面一五一十地说给柯屿听,他有没有听到。他的心里很暖,但手指头很冰,只有当柯屿的眼泪滴在他脸上时,才是他唯一在人间能感知到触觉。

  你别哭了。

  宝贝。

  飞机降落在医院停机坪,急救通道早已打开,担架车的滚轮飞溅起雨水,潮湿明亮的走廊内,柯屿被阻拦在急救室外。他松开商陆的手,看着它从担架上垂下。时间被拉到很长,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包括巨大的应急发电机的轰鸣,柯屿只听得到自己沉重、恐惧的呼吸声。

  如果——如果,这就是他和商陆的最后一次肌肤相触——

  “柯先生!”Mike当机立断拦住他,近乎半捆半抱,“相信医生,已经到医院了,只要止住血输上血,一切都会平稳的!”

  蓝色卷帘拉上,医护脚步纷杂,手术刀剪刀镊子在银色托盘内被反复拿起,被染红的止血棉花大团大团压入伤口,血浆告急从助理医师带有口音的声音中喊出,传入一墙之隔的柯屿的耳中。

  他倚着墙根而坐,两手搭着膝盖,头深深地埋下,继而粗暴地抹了把脸。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柯屿心里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地默念,逐字逐句,字字郑重。也许是八百遍,也许是第一千遍,折页门被推开,急诊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递给柯屿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柯屿扶着墙,本能地喘了一下,一个笑还未完全浮出,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消毒水味真他妈难闻啊。

  在睁开眼睛前,身体首先感知到身边有人坐着,也许是在床沿,也许是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开着的窗户中有风涌入,带着雨后天晴的清新和干爽,在微弱的风声中,一声纸面翻页的哗啦声轻轻响起。

  柯屿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眼眸转向一侧,连带着脸也在淡蓝的枕头上侧了过去。商陆穿着灰色运动短裤坐在椅子上,右腿的膝盖处打着厚厚绷带。他手里卷着剧本,审阅的眸光一如既往的专注。

  柯屿抿了抿唇,想笑,结果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见了鬼,咳得他胸腔都痛了。

  商陆抬起眼的同时已经扔下了剧本,他扶住桌角——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只能单脚行动的人竟比医护更快地到了柯屿身旁。

  “醒了?”商陆抚开他的额发,“比我还能躺。”

  他很深地凝视进柯屿的眼睛里,虽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垂敛温柔的眼眸却让人感觉他是带着笑的。

  “你的腿怎么样?”

  医生进入,打断了商陆的回答。是个高大的白人,先是手量额温,继而查看点滴,确定一切正常后,她取下挂在一侧的病例本:“感觉怎么样?视线模不模糊?有没有觉得头晕?来,抬手,好,换一只,抬腿,很好,换右腿。来听一下,”她挂上听诊器,“咳嗽一声。”

  柯屿依言咳嗽一声。

  “没有大碍,继续吃药,静卧修养。”

  “……”柯屿仰卧着扶了下额,“是我差点死了?”

  “发烧变成肺炎,在这种地方,肺炎比我失血危险得多,”商陆淡淡地说,“你想比我早死?”

  柯屿无语:“那让我抬腿干什么?”

  商陆也跟着无奈了一下:“别问我,我不知道。”

  柯屿的视线转向商陆的腿。

  “还能跑。”

  商陆轻言,言简意赅而轻描淡写,柯屿几乎就要滚下眼泪来。他不想再在商陆面前哭,好像一天到晚都很脆弱的样子,“渴。”他低下视线。

  商陆像个人工智能,听了指令就从床头柜旁端起水,柯屿撑着床艰难起身,一口水喝得气喘吁吁,喝完看了商陆两秒,莫名低头笑了起来。

  “以后多拍哭戏。”

  “你什么癖好?”

  商陆抚着他的脸侧,指腹温柔地摩挲:“以后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柯屿的一秒哭戏抵千万票房。”

  柯屿又抿了口水,遏住心跳顾左右而言他,“这算不算工伤啊,一个残一个废,医药费能报销吗?”

  商陆挑眉,看他能有多出息。

  “向导十万美金,直升机十五万,还有……”

  “我给你报。”商陆止住他的小账本,命令他:“喝水。”

  柯屿依言又喝下剩下半杯温水,视线从透明的杯口抬起,话里有话的劲儿:“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商陆很轻地歪了下脸,好笑地看着他,温言道:“你教我。”

  柯屿不能跟他长久地对视,往往因心跳太快而败下阵来。他转过视线:“……以身相许什么的……不过分吧。”

  “你想让我娶向导?”商陆饶有趣味地观察他:“口味有点重。”

  “你——”柯屿猛地转过脸,正想大声抗议,不妨商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近了他眼前,“我什么?”商陆哄着他问,挨得这么近,鼻尖就要擦着鼻尖了,他的声音好低,有颗粒感。

  “你……”

  似乎更近了,鼻尖暧昧地、若有似无地触着,气息融进彼此的呼吸声中。商陆的眼神落入柯屿眼中,促狭但温柔,“我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柯屿紧紧抓着枕头,身体往后撑着,却也耐不住商陆得寸进尺。他的眸光将柯屿从眼睛到嘴唇都很近而缓慢地扫了一遍,最后停在他微张的唇上,“我不知好歹,搞错了报恩对象?”

  他问柯屿,柯屿无声地吞咽了一下,在下一秒眼睁睁地被他吻住。

  “……那现在呢?”

  他的气息好灼热,与那晚的冰冷不同,鲜明而富有侵略性。

  柯屿这一辈子都会很喜欢。

第175章

  亲得热烈,唇齿缠绵中,商陆将柯屿越压越低,一手温柔托枕着他的后脑,将他压到了床头上。柯屿屈起腿,这才感觉到一股酸痛从肌肉中泛出,他唔地一声,商陆已经敏感地放开了他。

  他观察着柯屿紧蹙的眉头:“哪里不舒服?”

  “腿……”

  商陆认真地说:“受伤的是我。”

  “为了找你走了十几公里山路,之前就已经瘸了!”

  是这么个道理。隔着薄被,商陆的手在柯屿小腿上摸索,大拇指和食指在两侧穴位用力:“这里?”

  Mike推门进来时,正听到柯屿一声惨叫。他脸都白了,一个箭步冲入:“柯先生?——”

  柯屿身上的病号服都被商陆亲乱了,领口开了两颗,露出刚才被商陆指腹摩挲的锁骨,泛着红,在柯屿忍痛的深呼吸中深深凹陷进去。

  是的,他接吻时总喜欢作弄他的锁骨,现在这个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了。

  众所周知,一个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时,那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Mike:“……”

  商陆淡定地一手将柯屿的领口掩好:“他没事。”

  柯屿从他掌心底下抽开腿,昏头昏脑地说:“……没什么,他在帮我拉伸。”

  Mike:“……”

  商陆抬眸看他一眼,意外之中又有点好笑,一开口却是淡漠又正经地打配合:“不客气,需要的话还可以继续。”

  柯屿闭了下眼的同时深呼吸。

  把他扔到大西洋喂鱼吧。

  Mike欲言又止了三轮,终于开口:“……那个……”眼神溜边儿扫到两人紧扣左右手上。

  柯屿一怔,脸噌地烧了起来,手跟烫到了似的猛地就要缩回去,商陆却紧紧扣住了,不让他抽动分毫。

  柯屿眸中都是慌乱和震惊。搞什么?!快松开!想公然出柜吗!

  Mike手抵唇咳嗽一声,商陆的眼底透出淡淡笑意,语气却很寻常,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昏迷的这两天,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Mike耸了耸肩,又撇了下嘴,表示他说的话是完全如实的。

  商陆换上中文:“的确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我们都很感动。”

  柯屿:“……”

  船怎么还没到,快点把他扔下去喂鱼!立刻——马上!

  Mike又耸了下肩:“柯先生为了救援一掷千金,不过账单在你昏迷时就已经结清了,是商导付的钱。”

  商陆说:“一百八十三万,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柯屿扶了下额,硬生生转换话题:“我昏迷了两天,电影节怎么办?”

  Mike摊了下手:“well,我就是来告知此事的,我和电影委员会已经沟通过,如果两位都没有大碍,那么评审工作就在岛上顺势后延两天,如果两位觉得身体承受不了,我们也可以先回开普敦,之后再作打算。”

  商陆看着柯屿:“不需要有顾虑,看你。”

  还剩下四个剧本和六部电影,柯屿在心里默了一遍斯黛拉那边的排练和公演安排,“我没问题,你呢?”

  商陆虽然两天前命悬一线,但处理了伤口输了血又补充了体能后,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个腿伤,加上一直以来好到恐怖的身体素质,看上去反而比柯屿更有气色。他点点头:“听你的。”

  Mike拿到比预想中更好的答案,又对两人反复表达歉意,临走前笑道:“其实我们为两位都有投保,所有的支出都可以cover,柯先生不必顾虑还钱的事。不过……”他扶住门,回头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两位早点说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双人床。”

  商陆笑出声,柯屿冲他扔了个枕头,“别笑了!”

  他浑身绵软无力,扔一个枕头又有什么杀伤力?商陆轻而易举地接住,就势欺身上去,低声问:“……报恩报够了吗?”

  “……够了。”

  商陆垂眸看的唇,鼻息轻轻的,带着香味:“真的够了?”

  他不等说话,唇便再度压了上去。唇瓣微微张开,将柯屿的下唇吮进,舌尖在上面轻扫。

  柯屿揪紧被套不敢动,可怜小蓝条纹,都快被揪破了。

  商陆放开他,但没放过他,戏弄奚落他:“生个病,连吻都不会接了?”他抚他的锁骨,虎口卡着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被吻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午后光线中有微尘漂浮,在柔荡着海风的空气中,响起暧昧的、唇舌厮磨的水声。

  两个护工迟迟不敢进来打扰,在门外长椅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直到病房内响起沉闷的重物落低声,伴随着一声“啊!”。门再度被破开,这次柯屿是扶着腰仰倒在地上,身上压着单膝跪地的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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