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月 第93章

作者:funny2333 标签: 近代现代

第134章

  这恐怕是世上最荒唐的情事了。

  梅洲君总也改不了畏痛的毛病,早些时候做这档子事,还隔着绿茵沉朦朦胧胧的药性,任人摆弄,没吃着多少苦头。等药罐见底,情与欲俱坦诚相见,方知其中苦楚,只是哪里还有后悔的余地?

  今日一试,方知耻比疼更难忍,也不知这杀胚通了哪门子的灵窍,他股间一热,那小孔竟被滚烫的唇舌触及,一时间脸上变色,腰身猛然拱起,两边膝盖直欲闭拢,却被一股更为强悍的力道镇压住了,紧接着臀尖上便是一痛,竟然挨了一巴掌。

  “躲什么?”

  梅洲君挨了打,又被他冷冰冰地斥了一句,竟然愣住了,半晌才道:“陆雪衾!你......这是哪门子的良辰吉日?真是凶年灾时,才碰上你发疯......哪有这么弄的......啊!”

  他话音未落,陆雪衾已就着那点儿粘腻捅进去两指,在他不可自控的痉挛中抬起头来,咬住了他的指尖。

  “不是这么弄的?”陆雪衾用臼齿去磨他的指腹,催促道,“怎么弄?”

  他这话里可没多少虚心讨教的意味,说话间膝盖更强硬地劈进梅洲君双腿间,后者被逼得无处借力,指尖麻痒得厉害,还没从虎口中挣脱出去,那团热源又顺着掌缘攀升到了手腕上。

  ——陆雪衾在吃他手腕上半干不湿的血。

  虽隔着障目的红绸,梅洲君也察觉到了他的逼视,那目光亦不温存,只是直勾勾地看,仿佛绞紧他的另一道锁链。

  “你又学不会,何必去管?”

  “弄给我看。”

  梅洲君即便有尺把厚的脸皮,也要在他的催逼下烧起来了。偏偏这煞神说一不二,还抓着他指头去够那枚酸胀的肉孔,异物入侵的感觉和天鹅绒般的紧箍感绞缠在一处,令他霎时间如遭雷击,热汗淌了满脸。更要命的是,他指肚虽有薄茧,却比陆雪衾柔和不少,小孔贪恋那点儿柔和,裹着指尖不住往里啜吸,在摩擦黏膜时渐渐发出水声。

  陆雪衾松开手腕,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梅洲君哪里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一片寂静中,那粘腻的水声淫荡得刻骨。他颊上烧红,胸口伤处痛得发寒,下腹却违背本能,越来越热。连男根也食髓知味般抬起了头,这点儿不由自主的情欲几乎是从他骨头缝里榨出来的,说不出是亢奋还是虚浮。

  “出水了,”陆雪衾道,“谁教你的?”

  梅洲君被他倒打一耙,恶向胆边生,用力抽出指头,在他发上扇了一记,却又被咬住了指根,这一下潮红都渗到指肚上去了。

  “你是来审我的,还是来作弄我的?凶起来像恶鬼,这会儿又是千年的饿死鬼了......窑子见了你......不行......别磨!”

  有什么坚硬火热的东西抵到了梅洲君两股之间,他被烫了个哆嗦,腰腹深陷进软枕里,却避不过这一支勃发的硬物。他伤势未愈,呼吸时尚且觉得胸口钝痛,要当真来上一趟,非得肚烂肠穿不可。

  梅洲君心里发怵,只是这几年的姘头也不是白做的,那两只滚烫的手掌才抓上他的胯骨,他便下意识地晃动起了腰肢,只一下便强行压制住了。

  陆雪衾在他耳边道:“他碰过你了?”

  原来如此,这是审到脐下三寸去了!

  梅洲君喘息道:“你就是这么审人的?真该让你那些手下看看,少督军亲身上阵,威逼利诱,以色侍人......啊!”

  有了这么个由头,那要命的东西便顺势磨进去了。

  梅洲君恨得直要骂他,只是下头被缓缓插开的酸胀实在难忍,性器刚推进去一点儿,他便已吃不消了,胸口里嗬嗬直响,都是转不过弯的气流,冲撞得肋骨都发起疼来。

  “轻一点儿......你......你这牲口!”他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伸手去抓陆雪衾肩侧,才触及那精悍的肌肉线条,便被箍着手腕,重又按回了枕衾间,片刻之后,就被逼出了一声闷哼,红绸底下的双目猛然睁大。

  “你不会见到他们的,赤雉也好,你那戏班也罢,”陆雪衾道,隔着红绸,以指腹按住了那一朵飞快晕散的濡湿,和底下一丸震颤的瞳珠,“我不会再用你做刀了。你躲不好,便由我来藏。”

  梅洲君却不会被他指腹上那点儿温存所蛊惑,正相反,那字缝里极度压抑的掠夺意味,让他猛然从情欲中惊醒过来。

  “藏?我是活人,又不是死物,你难不成还能把我锁在匣子里?”

  陆雪衾淡淡道:“怎么不能?”

  梅洲君一时哑口无言,心中不详的预感更为强烈,自打重逢以来,他连陆雪衾的正脸都没看清过,那察言观色的功夫隔着红绸自然无处施展,直似坠入深井之中。

  反倒是他脸上那点儿惊疑无处遁形,对方捕捉到他的心思,锁链再度绞紧了。

  在这样的禁锢下,那根滚烫的孽物很快深入到了令人不堪忍受的地步,他无声地仰起脖子,喉结震颤,咬牙忍受那一阵挤压到腹腔深处的反胃感。等陆雪衾硬邦邦的胯骨撞到了他腿根,他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声,整个人如被捅松了芯子的锁那样,在陆雪衾怀里发起抖来,冷汗直淌到了下颌。

  “让你的手握刀,是我的错,”陆雪衾低头咬住他颈侧动脉,用力碾磨起那一片光洁的皮肉,“我早该攥紧你。”

  梅洲君两头吃痛,脖颈动脉猛烈跳动,几乎将全身血液都泵到那两行利齿之下。动物受胁迫的本能令他支起手肘,整个人退进软枕深处,那种天赋般的柔韧原本是无往而不利的,却被对方抓着两边胯骨,一把拖回了身下。里头的黏膜已经被磨软了,这一下直捣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深处,过电般的快感直直打到腰椎上。

  梅洲君甚至没分清是痛还是快,便已经听到了自己难以压抑的惊喘声,腰身猛然往上一弹。

  “啊!”

  “都吃进去了,”陆雪衾低声道,“不舒服?有东西流出来了。”

  梅洲君浑身发抖,半晌才有力气攥紧软枕,掷到他脸上。陆雪衾倒是没有躲,那灼热的吐息顺着缎面又钻进他颈窝里了。

  到底是老姘头,他下腹部已经开始食髓知味地发热了。酸胀痛麻,百般滋味都钻进了他骨子里,梅洲君恼恨莫名,偏偏那磨出来的水声越来越响亮,连会阴和囊袋都弄湿了,嫁衣下摆黏在腿根上,不用看也知道是何等的狼狈。

  陆雪衾一手隔着湿透的嫁衣,摩挲着他的尾椎骨。无形的电流直打到鼠蹊部,他才打了个哆嗦,惊觉出一点儿令人失控的极乐,就被身下强悍的贯穿捣得几乎散了架。

  这哪里是交媾,陆雪衾分明是要扼着他的骨头,将他的魂魄整个儿挤榨出来。热气一股股往颅顶逼过去,说不出是血气上涌还是缺氧。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到了昏死的边缘,不久前受过强光刺激的双目不住游走退避,却依旧淌出泪来。

  “轻一点儿......慢点......”梅洲君终于受不住了,“你要弄死我么?不行,我胸骨疼......你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么,啊......陆雪衾!”

  这一声里已有些微不可察的哽咽,也不知道哪个字眼起了奇效,他身上忽而一轻,那一根硬物竟然从他痉挛的黏膜中艰难地抽离出去,滋滋的水声更是不堪入耳。

  也不知剐蹭到了哪一点,梅洲君瞳孔猛然紧缩,腰身弹起,甚至连一声惊喘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眼前已炸开一道白光!

  这一次的高潮似乎空前漫长,他在无意识中拼命挺起腰身,去磨蹭陆雪衾汗涔涔的腹肌,但那一片足够解馋的热源很快就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扼住他下颌的手掌。

  滚烫的手。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他面上,气味腥苦,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脑中那片深红色的瘴气霎时间散尽了。

  这个......牲口!

  陆雪衾扯下他蒙眼的红绸,将他面上的浊液拭净了,又握着他的膝弯,去擦拭腿根那些狼藉的黏液。

  梅洲君咬紧牙关,往软枕里一侧,仅有胸口起伏,等身上黏腻的热汗被清理干净了,陆雪衾又箍着他的腰,将他半抱起来。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了房内的陈设。也不知这煞神抢占了哪家的公馆,这一水的西式陈设中,竟不伦不类地张贴了几幅囍字,地上还散落着些讨喜的瓜果,另有一对烧尽了的红烛。

  再定睛一看,门边还倒伏了一具新郎官打扮的尸首,死人已在血泊里冷透了,面目倒和陆雪衾先前的乔装改扮颇有几分相似,死不瞑目地抵在地上。

  是被陆雪衾占了身份的军阀?这是一不做二不休,连喜房也一并占来了。

  梅洲君被这死人直勾勾地瞪着,半晌才道:“少督军,你未免也太不讲究,害人死不瞑目,还得看这样的龌龊戏码。”

  “借他的地方,娶我的人,有何不可?”

  这酸话竟能从他口中说出来,梅洲君见了活鬼似的盯了他一会儿,只是浑身酸痛得如散架一般,到底没敢在他怀里拆他的台,而是将手腕摇了一摇。

  “新郎官,这东西什么时候能解开?”

  “你在梅家老宅里住过?”陆雪衾避而不谈,只是道,“从今往后,你就照旧住回去。”

  “怎么?你少督军还没玩够洞房花烛的把戏?”

  陆雪衾忽而道:“你知道什么是如愿以偿么?”

  梅洲君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就落下了一片摇曳的红影。

  是红盖头!先前的早就在血战中不知吹往何处去了,这一副压在血珊瑚珠般的凤冠珠串上,凉丝丝的绸缎顺着他的面孔淌进颈窝里。梅洲君在痒意中不安地转侧了一下,却被一把按住了。

  一个隔着红盖头的吻,徐徐辗转在他唇上,这种探寻异常冷静,仿佛在试探他反击的角度。

  “戏班的人已有安身之处,你那些亲眷亦进了城,抹去行踪,免于日本人寻仇。你待得住一日,他们便有一日太平。”陆雪衾道,“为这如愿以偿,你我皆需付出一些微末代价。”

  代价?

  灯光逼在绸布上,梅洲君被刺激了一下,忽而睁开双目,红云深处,笼着他的唯有寒衾似铁,冷月如钩。

第135章

  那夜登台唱戏般的洞房花烛过后,他手腕上的链子便被放长了,只是活动处依旧限于房内。

  门窗俱被锁死,风沙烟土隔绝在外,仿佛乱世中一隅难得的安乐乡,只有在外头士兵换防时,才戳穿了这一张沦为阶下囚的窗户纸。

  能得少督军严加看管,也算是一种殊荣了。

  梅洲君倒是提不起逃跑的心思。他这么个伤患莫名挨了一顿肉刑,身上各处伤口齐齐发作,就连起身的力气都被耗空了。时间的流逝模模糊糊难以捉摸,陆雪衾似乎忙于接手县城,现身的次数屈指可数,仅在入夜后,会从背后抱着他,那些无处排遣的高热便随热汗一道,漏进了无底的雪洞中。

  陆雪衾擒获了他,亦在一言不发地汲取他身上的热,仿佛他不止是囚徒,还是一味良药。

  恍惚之中,他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蜀地,身边萦绕着是绿茵沉侵入肌骨的寒意。

  这一次重逢后,二人间的隔阂更为深重了。先前陆雪衾虽擒着他不放,到底还有交底的时候,这一回却是完完整整将他摘了出去,不该他知道的,绝口不提,信息的闭塞正如一张浸了油的毡布,捂得他透不过气来。

  陆雪衾在防他。

  不止是怀疑,这里头几乎透出铁证如山的味道。

  不把这症结解开,这家伙只怕真会将他关押到老死。更何况......时候不等人,要在晋北一带的乱局中得以保全,一刻也大意不得。

  梅洲君在他怀里佯作睡着,等后者的呼吸渐渐沉实了,才睁开双目,腰上便被警告般握了一把。

  当真是属狗的!

  “少督军?大公子?陆雪衾?”梅洲君道,“横竖你也醒着,别修闭口禅了。奉秋他们怎么样了?绑匪都得亮一手肉票呢,怎么落到你手里就跟沉了湖似的......”

  半点儿回音都没有。

  “我家老头子难伺候得很,此番又入了日本人的眼,你冒险保人,恐怕也惹了一身腥吧?”

  陆雪衾半晌道:“你也知道是一身腥?”

  可算是撬开话匣子了。

  梅洲君叹道:“我不生事端,事端自会找上门来。这一回倒真是多亏了二公子,他怎么样了?”

  做大哥的道:“活着。”

  梅洲君虽早从他的态度中窥见一二,听见这句准话,依旧松了口气,抓着他的手,在鼻端嗅了一嗅。枕边人有一瞬间的紧绷,反手将他腕骨扼住了。

  “枕戈待旦,何苦来哉?”梅洲君道,“磺胺粉的气味......大公子面冷心热,想必是亲自看顾取子弹了,等二公子醒来,汪汪两道泪泉是少不了的。金钱鼠尾油......红净亦在身边?不错,这地方缺医少药,料想也不会放他。只不过——今日怎么没了烫伤药的味道?大公子,你背上的烧伤好了?”

  陆雪衾以指腹抵住他滚动的喉结,稍一用力,道:“闭嘴。”

  梅洲君声带受制,咳呛了一阵,转而以气声道:“陆雪衾,你不肯以后背示人,这几日鲜少露面,不单是有要务在身吧?那一日,你从火车站爆炸中死里逃生,甚至比我先一步到了晋北,却腾不出手来收拾我这叛徒,赤雉他们都失控了,你身上的伤很重罢?”

  陆雪衾并没有动作,梅洲君在他怀里转侧过去,以手按在他肩侧,悄然向后背淌去,两枚指头猛然在肩缘立住了。后者的肌肉链便肉眼可见地开了锋,硬梆梆地格挡着他的探寻。

  梅洲君一字一顿道:“是植皮手术?”

  陆雪衾霍然起身,道:“看来铁链还不够,得找个铁笼子才能关住你。”

  梅洲君道:“你可饶了我吧,我只不过说了句老实话。说起来,大公子这样一表人才,却是色中饿鬼,那一天把背后的缝线挣裂了吧?难怪大不如从前......啊!”

  话音未落,陆雪衾已扼着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按进了软枕之间!那缎面齐齐倒灌进他口鼻中,除洗发膏的淡香外更有一缕性事过后的生腥气,他仅仅是嗅了一嗅,胃里便猛烈翻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