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落成火
霎时间,楠木被打成碎片,只留了根部扎在土里。
其余师兄弟都仔细观之,将自己看法说出。
或说其不足、疏漏之处,或赞其威力,或思忖应对手段,或提出改进之法,议论之时,都极热闹。
这些年来小木峰、小戮峰的六名弟子都是这般行事,虽是两脉的弟子,但实则与一脉弟子并无不同。
彼此之间,关系也极为亲近,直如一家。
重华立在严霜肩头,也低低嗥了几声,似在说些什么。
许是因它同严霜本体皆为禽鸟之故,重华对严霜一直比其余弟子更来得亲近几分,自打徐子青与云冽结为道侣后,它便少有去寻摸徐子青磨蹭,而是化作手掌大小,平日里都落在严霜的肩上、头顶,渐渐的关系也更加好了起来。
现下,它也是凑了个热闹。
徐子青含笑听得众多弟子一一讨论,在炎华再看过来后,就也将其中弟子们没瞧出的问题指点数句,再解答一二疑问,又换了月华来演练术法。
间或亦有徐子青少许疏漏处,有云冽淡淡开口补足,如此和乐融融,师徒几人之间,气氛都很是温馨起来。
正这时,天外忽然飞来一卷锦帛,径直停留在护山大阵之外。
云冽一拂手,那大阵略开了些,就将锦帛放了进来。
徐子青倒认得此物,早年他初入门时,就曾见有此物来寻师兄,似乎是宗主手令之类,颇是庄严。
现下此物又来,可是宗主又有什么吩咐?
那锦帛疾飞而来,就被云冽抬手抄住。
随后他一展开,锦帛随风自燃,释出威严嗓音。
“诏:云冽并徐子青来主峰一见。”
果然正是宗主。
徐子青略有讶异,但自他得了宗主所赠须弥芥子,也知宗主对自己亦有看重。只是不知此回唤他与师兄同去,却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他们。
锦帛燃尽,云冽更不多言,就站起身来。
徐子青向众弟子温和一笑,说道:“尔等在此处自行切磋习练,我与师兄且去一趟。”
众弟子自是恭声答道:“是,师尊/二师叔。”
随后,徐子青就与云冽携手,一齐用了“缩地成寸”的法门,转瞬便已然到了主峰之下了。
到得山下,一路畅通无阻,两人明白此为宗主大开方便之门,便快步晃身而上。
不多会,就到了山中一个平旷处。
那处白雾弥漫,深处却隐约有一角殿影,云冽非是头回前来,就引徐子青一起行去。
再过得数百步,亦或是数十步,两人就见到一座巍峨宫殿。
那宫殿直耸云端,不知有多么高大,而殿身向四面左右延展,又不知有多么宽阔。
正前方,唯独只有一扇大门。
此时轰然大开。
徐子青深吸口气,与师兄同入殿中。
才刚踏出脚去,霎时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仿若浮在半空一般,虚虚不着实地了。
但他掌中被师兄稍稍用力捏住,他就回过神来,开始探看周围情形了。
而他原本也有些浮动的心思,也立刻安稳下来。
这大殿中,似乎并非是真正存在,而仿佛是一个独立之界,未有前程,未有来路。
如此独立之界,更像是一处虚空,一处夹缝之中的空间。
徐子青略抬头,高空里,有无数星子闪耀,星光如若细丝,四散而开,洒下点点星辉。
如此美丽,又如此玄妙。
几乎是在这一刹那,就晃花了人眼。
还未及徐子青有所感叹,星子深处,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儒衫,少年相貌,周身气息苍茫而又平静。
有一种深不可测,却又让人深深敬慕的味道。
徐子青和云冽欠身行礼:“见过宗主。”
儒衫少年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宗主曾救他们一命,又有多方照拂,两人对宗主,自然也都是尊敬的。
于是,就恭听宗主之言。
宗主也不多话,只把手一抬,爆发出一团星芒过来。
那星芒,便是往云冽处而去。
宗主又道:“徐子青可与云冽同观。”
徐子青自不会在此处推拒,他就立刻看向云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