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光里的钟声
许枕纠结得没敢点头,而是问:“这个多少钱?”
“这一只原价九万,现在打折特价八万六。”
这么贵。
许枕下意识伸手抓住贺然宽大的手掌,好面子地抿唇说:“我们再看看吧。”
贺然反手捏紧他的手,指腹在他的手心轻轻摩挲几下,漫不经心地:“就这个吧,要一对,先给他量手指尺寸,我去结账。”
柜员本以为这笔生意要黄了,见状惊喜地站直,“稍等,我……我给您开票。”
贺然走后,柜员边细心地给许枕量尺寸,边忍不住羡慕:“您的先生对您真好。”
先……先生?
许枕瞬间满脸通红,垂下眼帘,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没有反驳柜员的话。
贺然牵着他的手离开时,柜员在身后笑眯眯地:“祝两位百年好合。”
等两人在商场里逛完一圈,贺然手里已经提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着给许枕买的衣服和鞋。零零碎碎一大堆,显得他有些狼狈,有损他又野又酷的气质。
但他除了发丝凌乱一些,还是个可靠的男朋友。
许枕率先跑到前面几步回身弯起眼笑,又拿出手机给贺然拍照。
贺然眉轻挑了挑,便定格成一张照片,帅气得要命。
许枕抱着手机傻乐,今天是工作日,商场人少,他一个人自在地“蹬蹬蹬”跑来跑去,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拍拍休息沙发望向贺然:“来这里坐。”
贺然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坐到许枕身旁,把大包小包的袋子放到一边。
看起来颇为壮观,许枕后知后觉咂摸出一点愧疚,左右看看没人,他侧过身贴着贺然结实的臂膀,挨挨蹭蹭的,用鼻音哼哼着娇气地说:“你头低一点。”
贺然没说话,俯身过来一点,斜飞的眉看起来那么张扬肆意,却又带着矛盾的纵容,深黑的眸直勾勾看着许枕。
许枕被看得面色发红,又不满意了:“你闭上眼睛。”
于是贺然又闭上眼睛,温顺得像一只大猫。
许枕好像掌握了让大猫听话的缰绳,努力抬起脸,讨好地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太紧张,没有碰到唇上,只碰到贺然的嘴边,他受惊一样地把头缩回来,这次就盯着贺然薄薄的唇,笨头笨脑地贴上去,留下一个蝴蝶般的轻吻,就要离开。
后颈忽然被轻轻捏住,与此同时,臀上多了一只手,一使劲将他从沙发上提起来,下一秒许枕就稀里糊涂坐到贺然强健的大腿上,双手紧紧抓住贺然的衬衫衣领,惊慌地四处张望。
“会被人看到的。”他眼尾骄矜地勾起一点弧度,好似勾缠,又好似拒绝。
“不会。”贺然敷衍他,手上使了点力道将他搂紧,从后面捏着他软绵绵的脖颈仰起来,用水光潋滟的眼对着贺然。
贺然直接垂头吻了下去,不同于许枕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轻贴,而是侵略感极强的疾风骤雨,让许枕只能无助地抓紧他的衣领,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半晌,许枕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在贺然怀里喘,缓过气后,他看着面前贺然衬衫衣领难看的皱褶,气鼓鼓地再次用力捏了捏,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嘴,手沾到一点水汽,他察觉到是什么,抬头用圆乎乎的眼瞪贺然。
贺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单手从旁边的纸袋里翻找出包装精美的一对戒指,沉哑着嗓音:“给宝贝戴上。”
许枕把泛着热意的耳朵自欺欺人地贴到贺然胸膛上,小小声耍赖:“我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呢。”
他在贺然这里总要恃宠而骄地口不对心。
贺然在他耳边笑,气息打在他耳蜗里,“那宝贝要怎么才能答应?”
许枕拿乔地扭了扭,今天光线这么亮,他反而害羞了,慢吞吞地:“你要听话,不许骗我,也不许伤害自己,也不许跟别人那样。”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不许喝那么多酒,不许随便加别人微信。”
贺然听完,唇贴着他头顶,忽然问:“宝贝也只有我一个人吗?”
许枕觉得自己受到了怀疑,不高兴地抬起头:“当然!”
贺然的大拇指停留在他颈间,那里有点怪异的痛,许枕皱起眉想躲开,却被贺然不依不饶地用手指使劲摩挲。
贺然的语气平静无波,“那昨天这里的吻痕是怎么来的呢?”
吻痕?
许枕有一瞬间的懵逼,傻呆呆看贺然,“那不是你昨晚咬的吗?”语气还带着委屈劲。
等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挺直腰背,结结巴巴:“不是……那个……是裴季瑞,昨天在路上突然遇到他,他带我去游戏厅玩,他跟我开玩笑,咬了一下我的脖子,他说是开玩笑的。”
他笨拙地用胳膊抱住贺然,“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让他开玩笑了。”
贺然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抓过许枕的手腕,把戒指很慢很慢地推上许枕的无名指。许枕还沉浸在心虚里,没有反抗,任由贺然把戒指给自己戴好,紧接着贺然又垂下头,强势地将唇贴上来,含含糊糊地说:“宝贝也要听话,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等许枕点头,他又诱哄道:“把嘴张开。”
许枕又稀里糊涂地顺从。
末了,贺然轻喘着,把一个冰冰凉凉的戒指塞进他手里,沙哑地命令:“给我戴上。”
许枕已经成了一个大脑缺氧的呆子,张着嘴大口呼吸,愣愣看贺然,他觉得贺然此时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让他头皮发麻,他没有多想,接过戒指,软着手笨拙而认真地给贺然戴上戒指。
他听到贺然磁性蛊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去我那里?”
许枕垂下头,头顶抵在贺然胸膛上,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微不可查地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30 21:00:47~2021-08-31 20:2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崩坏少女82瓶;百无禁忌15瓶;装睡的孙同学10瓶;姑苏、风见阿丽莎5瓶;晨鋍宇嗄啊錒、玲儿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临安江畔。
许枕趴在主卧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流水声,举起左手,臭美地把手转了几圈。金戒指那么好看,衬得自己的手葱白。
他想,贺然一定很喜欢很喜欢自己,自己也要多喜欢贺然一点。
他把唇凑到戒指上,亲了一口,又小狐狸偷鸡似的笑,看向浴室方向,用手捂住嘴,快活地晃荡着两条细白的腿,打开手机搜索——
“怎么谈恋爱?”他一向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学生。
贺然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许枕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做瑜伽。双手朝前,额头抵在黑色床单上,睡裤绷得紧紧的,勒出一个翘起来的臀,贺然用幽深的眸色静静看着,像一个耐心十足的掠食者,冷静而疯狂地掩藏鼻息,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可许枕下一个动作恰巧起身将头转向这边,于是掠食者暴露了踪迹,充满凶戾的眸在许枕一汪柔情的春水里甘愿消解,薄而淡的嘴唇又勾起纵容的爱意。
“讨厌,你干嘛不出声。”许枕嘴里嘟囔着,很敷衍地把这个动作做完,咕噜一下爬起来到床边,眼睛亮闪闪地看贺然,“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怎么谈恋爱?——一起看电影有助于你们的感情升温哦!
贺然顿了顿,走到床边用胳膊环住他,没回答。
许枕瞬间瞪圆眼睛,眼梢吊起来谴责贺然:“你满脑子就知道做那种事,我要看电影,我不要……”
他理直气壮的发言被贺然一个落在自己头顶的轻吻打断,一下子蔫了声,被贺然抱着坐到床边,两条腿垂下去。贺然蹲身,大掌握住他的脚腕,垂眼给他穿拖鞋。
许枕不自在地缩了缩脚,妄图挣脱贺然的手,觉得又痒又烫,“我……我自己可以穿。”他又不是小孩子。
贺然慵懒的眼角挑起来看着他,“不看电影了?”
权衡了一秒,许枕停止挣扎,任由贺然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客厅里。他转眼就蹬鞋上了沙发,趴在沙发靠背上好奇地看贺然放下吊顶投影机,贺然回头,目光先停留在他脚上,接着语气无波无澜地问:“要看什么电影?”
许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蜷缩起脚趾,期期艾艾地回答:“想看末日片。”
这是许枕被压抑的一项爱好,只苦于自己胆小,又没人陪自己看。
贺然调了几个末世电影出来,许枕指着其中一个很番茄汁的画面,《丧尸环游》。
他兴奋地一锤定音:“要看这个!”
客厅灯一关,许枕坐得端端正正,像个考试前等老师划重点的热切学生,迅速陷入丧尸出现,男主差点被咬,好几次死里逃生的一惊一乍里。
音响音质太好,屏幕里被丧尸扑的金发姑娘尖叫,许枕也跟着屏住呼吸。
“啊。”
他忽然惊呼一声,像一条脱水的鱼甩着尾巴蹦起来,拼命缩回自己的脚——
黑暗中,他的一只脚被抓住了。
反应过来的许枕用还自由的那只脚轻飘飘踹贺然,拖出点颤音撒娇:“吓死我了。”
贺然便顺理成章接收了他另一只脚,将两只细腻的触感握在手里,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捏,常年不见阳光的莹润脚趾都成了他爱重把玩的对象。
那是不经意碰一下都觉得痒的地方,更何况贺然这么放肆,许枕烦得不行,也不敢用大力道,只能不老实地挣扎,抱怨:“你不要这样嘛,我都没法认真看了。”
贺然嗓音很沉地哄他:“光着脚会着凉。”
许枕噘起嘴,一时没想出来反驳的话,又顾着看电影,渐渐的脚没那么感觉痒了,他便忘记这一茬。看到电影里男主的队友一个个变成丧尸,男主一次次经历离别,最终变成一个人,决定独身杀出这座丧尸围城,许枕有些感慨,转头对贺然说:“如果你变成丧尸,我一个人好害怕,我就不要活了。”
他又突发奇想问贺然:“如果我变成丧尸,你要怎么样?”
他觉得贺然这么厉害有主见的人,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肯定是一个孤身英雄,扛着一把大刀帅气地杀出重围,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许枕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了,冷不丁听到贺然凑到自己耳边,用气音说:“如果你变成丧尸,我就把你关起来,养着你。”
许枕愕然地抬起头,屏幕微弱的光线照着贺然凌厉的侧脸,显现出阴翳的错觉来。他忍不住抿起唇,把头靠在贺然肩膀上,过了几秒,又抬起头,“你好变态啊。”
贺然轻笑,眸子里却没有多少情绪,“所以我要时时刻刻看着宝贝。”
他终于舍得松开许枕的脚,一伸手强势地将许枕扯到怀里,猛地翻身压下去,将人高马大的重量全沉到许枕身上,像野兽一样贪婪地注视着许枕,哑声哄骗:“宝贝,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不要!”许枕没犹豫就坚定拒绝。
意识到黑暗里贺然的面无表情,他后知后觉地缩脖子,伸出胳膊勾贺然的背,用唇没有章法地去蹭贺然阴郁帅气的脸,委委屈屈:“跟你住会影响我学习,等我毕业嘛。”
他觉得贺然什么都好,就是某个方面过于旺盛,让他本能觉得害怕,吃不消,他不敢想象自己跟贺然住在一起,每天还有没有精力早起上课。
贺然垂下头,碎发挡住眼睛,突然半曲起腿,整个人往下移了几分,头落在许枕的颈项,像个醉汉一样痴迷地深吸,又盯上那脆弱的咽喉,眼睛发红地啃。
他又变成了那个令许枕害怕的凶兽。
许枕浑身都在抖,颤颤巍巍的一双手不知不觉挪到上面,抱住了贺然的头,天真无辜地求助于欺负他的人,“贺然,贺然。”
他那么害羞,只懂得一股脑喊贺然的名字,傻乎乎任由贺然的手落在他的睡裤松紧带上。
贺然在这种时候总是沉默多过话语,好像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欺负许枕上,不讲道理的粗鲁,好一会儿才回应无助的许枕一声:“嗯。”
声音哑得像刚吸完好几根烟。
电影嘈杂吵闹的声音遮住了许枕的哭喊,让贺然得以独占这属于他一个人的天籁。
末了,他关掉已经放完的电影,将累得睡着的许枕抱进主卧,坐在床边抽烟,餍足的野兽般眯着眼睛,睡衣扣子不羁地全解开,露出六块紧实的腹肌。他最后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了眼许枕,打开手机给辛南打电话。
语调懒洋洋的,“裴季瑞,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