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他不装了 第32章

作者:山柚子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爽文 甜文 近代现代

  “拍卖会上拍下的。”

  白问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帝王绿,起初他藏在自己房间不敢拿出来,后来大大方方戴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还有人夸他眼光好会挑好东西,渐渐地他就戴习惯了。

  这块玉确实很衬他,看起来天生就是自己的东西,他正要离开时忽然感受到一道身后传来的视线,那视线太冰冷以至于他无法忽视。

  他转过身望见了贺山亭,男人一身剪裁贴身的铁灰色西服看起来相当优雅,气质像是晦暗的海面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不过过于冷冽的气质遮掩了出色的容貌。

  虽然白问秋已经不会被贺山亭的长相迷惑了,望见贺山亭的那一刻他还是屏住呼吸,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一直看自己。

  尽管明白贺山亭不会对他有什么兴趣,但在许宁这位有权有势的小叔面前留下好印象总不会有错。

  因而意识到贺山亭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帝王绿,他不仅没有遮掩反而大方开口:“您也觉得这块儿帝王绿适合我吗?”

  他知道任何一位长辈都不会拒绝晚辈这样坦诚的示好,可谁知下一秒贺山亭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帝王绿,那双蓝灰色的眼蕴着高高在上的轻蔑,语气冷漠问了一句:“你也配?”

第三十九章

  帝王绿的坠链细而韧,在明煌煌的灯下泛着金属质感,猛然从脖子上被扯下吊坠,颈后嵌入深刻刮过的痕迹,一瞬间白问秋痛得头皮发麻。

  周围人纷纷朝他看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他掐紧手:“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当众落小辈面子说出来不是什么可骄傲的事,即便这个人是眼高于顶的贺山亭。

  “不明白吗?”贺山亭的声音不急不慢的,“我可以说得再清楚点儿,这是我拍下的东西,一个小偷怎么配用?”

  男人轻描淡写落下词,可眼神冰冷像在凝视濒死的猎物,小偷这个形容在白问秋耳朵里如巨石从山顶滚落,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怎么可能是小偷呢?明明不配拥有帝王绿的是宋醉,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捧着一颗廉价的真心想要踏入他们的圈子,一颗真心值多少钱。

  他只是拿走了不属于宋醉的东西,让少年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他没想过会是贺山亭的东西,仿佛少年留下的饵,静静等待他上钩。

  周边响起了若有若无的讨论声,不敢正眼看他可余光不住朝他瞄,连金明都睁大了寡淡的眼。

  白问秋本不敢反驳贺山亭,但今天的宴会太重要了,他维护的不是自己而是家族的名望:“您没有证据这么说,这是我在拍卖会上拍下的。”

  “有证书吗?”

  这话是明知故问,拍卖机构拍卖珠宝都会附上鉴定证书,这便是对来历的追根溯源,他当然拿不出证书。

  他正要推脱证书不在手里,偏偏这时从厅外赶来的许宁站出来说:“小叔您肯定是误会问秋了,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偷东西,他跟我说过这是他爸妈给他买的。”

  许宁的话音落下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原本众人半信半疑,白问秋从小便是明珠般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偷东西,对白问秋死心塌地的叶今更是一副谁敢说我揍谁的模样。

  然而这前后矛盾的话一出,众人心里面的怀疑五分也有了八分,叶今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放下了手。

  一直竭力维持镇定的白问秋表情出现了松动,快被许宁气死了,可他嘴上不能责怪许宁。

  身后传来好奇原由的视线,沾着或多或少的看不上,白问秋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指尖将指腹掐出血痕,而贺山亭只是站在高处静静欣赏。

  他根本没得罪过贺山亭,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在宴会上闹出不快对贺氏也没好处。

  正在白问秋不知所措时,陈明一行人听到动静从花厅里走了出来,他爸妈望着陈明欲言又止。

  陈明向白家父母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五百万一块儿玉不算什么,他不相信白问秋会为了区区五百万偷贺山亭的东西。

  就算真拿了,白家投资在即也不是计较一块儿玉的时候,他看向贺山亭,因为对方个子高,他必须抬高一截头对话:“给我个面子。”

  “一块儿玉今天就不计较了。”陈明摆出元老的架势,“等曼谷的新城建好谁还计较这东西?做人应该识利弊知进退。”

  最后一句话带了训诫的意味,往常他是不敢这么对贺山亭说的,可今天的宴会正式宣告三家共同开发新城,一手推动进程的他将收获巨大的威望,在贺山亭操控的董事会中取得一席之地。

  虽然他五十二了但他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启,如果不是因为贺山亭这原本就该是他的。

  男人没有说话,在陈明看来这是贺山亭妥协的表现,他拍了拍白问秋的肩以示安慰,白家虽然投资重心转移到了海外但底蕴雄厚,他希望白家成为他的有力盟友。

  白家父母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三家达成合作协议,即便是贺山亭也不会为了件小事冒着撕破脸皮的风险,只不过白夫人埋怨地瞪了白问秋一眼。

  她太清楚自己儿子说谎时的反应了,没想到为了一块儿玉能得罪贺山亭,他们这种人家名声最要紧,这么多年的悉心培养如同打了水漂。

  正当他以为事情收尾后,静静站着的贺山亭忽然一个字一个字玩味念了遍:“识利弊知进退。”

  “那你怎么没发现白家资金链断裂?”男人说这话的神色算得上是优雅,可说出来的话杀机尽显。

  “不可能!”

  陈明比白家人还更快反驳,可男人抬手让方助理递给他份文件,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平平淡淡地在宴会上说了出来。

  陈明额头上满是汗水,资料每看一页汗水便多一分,这个项目是他一手推动的,若是白家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开发,那么贺氏将会亏上十亿,他积累的声望化为乌有。

  贺山亭什么都知道但却什么也不说,任由他为这个计划忙前忙后,像是冷漠看着斗兽场里的他们,完全不在意贺氏也会处在风险里,这他妈就是个疯子!

  当贺山亭离开后他没顾得上宴会的鸡飞狗跳,忍不住对着男人的背影啐了口:“婊子生的小疯子。”

  他身边的人忙拉住他:“这话可不能乱说。”

  贺山亭的母亲贺惜是贺氏的独女,贺氏黄金发展的二十年便是在贺惜手下创造的,只可惜推动贺氏上市后便因病去世了。

  “你懂什么?”

  陈明语气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可边上的人再要问时他便闭眼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咳嗽时呛出一丝血迹。

  *

  车开至桥上,方助理回忆起宴会上的场景仍是心有余悸,其实把白家资金提上台面的方式有很多,比如明天便要开董事会议,但他这位老板偏偏选了最得罪的人的一种。

  人家正在兴头上呢忽然冷不丁来一句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哦,如果不是生在贺氏而是普通家庭估摸着活不到今天,不过普通家庭也养不出贺山亭矜傲的性子。

  像白问秋之流的傲慢大约是对着出身低微的人傲慢,对着有利用价值的人讨好,但贺山亭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毛病,因为对谁都看不上。

  “帝王绿要送去清洗吗?”

  方助理收回思绪问后座的男人,如今宴会厅肯定一地鸡毛,还好他走得快,郑秘书还得留在里面应付。

  这块儿帝王绿在他心里是个谜,他明明记得贺山亭带着去了许家,大约是要送谁吧,谁知落到了白问秋手里。

  总不可能是送宋醉的吧,他被这个猜测吓了大跳,他记得许宁当时没有送少年任何礼物,送侄子的男朋友这么贵重的东西,无疑令人想入非非了。

  “不用。”

  方助理还没问为什么,下一秒昂贵的帝王绿被轻易投入江水里,男人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像只是随手扔掉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他不禁好奇问:“您不要拿回来干嘛?”

  虽然贺山亭不是什么宽和仁善的长辈,但当众同小辈计较一块玉还是没必要,吩咐他去拿就行了。

  “让他也尝尝被人说偷窃的滋味。”贺山亭嗓音平静,“很公平不是吗?”

  帝王绿是他给宋醉的礼物,仅仅不想那孩子比不上旁人,可生日的第二天便被赶出门,他甚至没说一句生日快乐。

  方助理听出了护短之意,这个也字起初让他愣了下,不明白说的是谁,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宋醉,听许家的佣人说少年是被指责偷窃赶出去的。

  他不认为少年会偷窃,可在无依无靠的许家别人说什么都可以,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

  今天白问秋何止背上偷窃的污点,向来清高的白问秋被当众揭穿家道中落,即便他对白问秋没什么好感,但也要真心实意说一句挺惨的。

  *

  宋醉下午上完马克思主义理论爬到位于山顶的图书馆自习,自习到十一点他才收拾书本走出图书馆。

  馆内响起闭馆的钟声,只有期末周才会开放通宵自习,他可惜地啧了一声。

  出馆后他才有时间看自己的手机,冯思文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他边接通电话边走下山。

  “你肯定猜不到今天发生了什么。”

  少年认真思索了一番。

  “反物质被捕捉?”

  电话那边的冯思文:“不是这个,今天我听说一个保真的消息,白问秋家道中落了,上次我们就怀疑他家有问题了没想到是真的。”

  宋醉对白问秋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冯思文说得高兴他也没打断,只是怕宿舍熄灯加快了回脚步,屏幕始终亮着,少年像只黑夜里飞快行进的蛾子。

  “你肯定还想不到他居然偷东西!”冯思文压低声音说,“今天宴会上戴着一块儿帝王绿,被贺山亭逮了个正着呢。”

  “帝王绿?”

  宋醉停下了脚步。

  他记起他生日那天收到了一块帝王绿,以为是许宁送的放在许家没带走,下意识想到那块儿放在桌上的帝王绿。

  “帝王绿是很贵重的玉石了。”冯思文怕他不解开口说,“他也是贪心不知足,估摸着在生日会上跌了面子,有许宁送的那块儿还不够,还惦记贺先生手上的东西,心爱的东西不见了贺先生自然发了好大的脾气。”

  听到最后一句话少年打消了心里浮现的荒唐念头,那块帝王绿怎么会是贺先生送他的,贺先生应该对他的离开松了一口气吧,不会有人送寿比南山的水杯。

  冯思文在电话里继续说:“你说你生日那天没有生日会没人在意,不也还不是好好的?”

  宋醉嗯了声挂了电话,尽管生日那天过得有点狼狈,但如今他过着崭新的人生,通完电话突然发现屏幕依然在闪烁,阿亭的号码一直在等待他接通。

  夜色下山色愈发安静,橘黄色的路灯仿佛连绵的火焰,不知不觉快十二点了,在零点前的最后一秒他接通了电话,听到男人如同迟来的一句。

  “十九岁生日快乐。”

第四十章

  这是宋醉十九岁以来听到的第一句生日快乐,对方的口吻格外郑重,仿佛在他的耳边认真说你的生日是件很重要的事。

  他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了下,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他生日早在上个月就过去了,今天仅仅是十九岁里普通的一天,男人轻轻嗯了声:“我知道。”

  即便只是普通的一天还是想对他说句生日快乐,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日也不算太差,收到了生日蛋糕还有礼物,尽管礼物不是他能拿的,还有人对他说生日快乐,这是他最正式的一次生日了。

  夜风里传来荆芥花浓郁的气味,他胸膛下的心脏弥漫夏季的温度,以至于他都忘了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十九岁。

  “你不生气了?”

  他大着胆子问。

  在对方面前宋醉总会莫名忐忑,倒不是因为他对那张脸有世俗的想法,纯属对方脾气大心眼小,看在男人身世可怜的份上他不跟对方一般见识。

  可他这句话说完便后悔了,似乎提醒了对方上午的不愉快,原本平和的氛围暗流涌动。

  “不生气。”

  看来是他想多了,听筒里传来的嗓音听着太过温柔,他捏紧手机差点被蛊惑,接触到机身泛冷的材质让他的脑子清醒许多。

  宋醉认为从严格意义上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含有性别歧视,因为男人的心思也猜不透,比如正在同他说话的这一位。

  对方白天冷冰冰的放下奶茶就走,夜里打电话对他说生日快乐,猜心思比证明光子衰变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