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他不装了 第35章

作者:山柚子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爽文 甜文 近代现代

  他叹了口气端上原味酸奶,原以为今天不赔不赚,谁知还是花出去了自己的生活费,他感觉自己要跟对方探讨下消费观了。

  宋醉端着原味炒酸奶走出李记,正准备跟对方说下消费观念的问题,手上的杯子突然自头顶上方被人轻易拿走。

  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杯满满当当的炒酸奶,酸奶酪上撒着一层燕麦片,燕麦下堆着丰富的小料。

  “怎么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要换杯子,明明他手里这杯看起来相当诱人,他微不可察咽了咽口水。

  谁知男人轻声开口。

  “给你的。”

  宋醉探讨消费观的话鬼使神差咽了回去,心脏的细微处升起感动,下意识想说谢谢,猛然想起本来就是自己的钱,感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

  因为对方不愿意进李记,他们走进学校找了家空教室坐下,教室里没有任何人,他们坐在椅子上说话也没问题。

  坐在椅子上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你卖礼物的话,先在应用市场下一个二手物品交易软件,下载好之后用手机号注册。”

  他一边吃着炒酸奶,一边一步步教着对方使用软件:“拍好照上传图片就可以发布交易了,里面砍价的人不少,怕麻烦的话可以标一句拒绝砍价。”

  不知不觉他说了半小时,连如何处理退货的问题都说了,最后他关了屏幕:“你应该会了吧?”

  男人嗯了声。

  宋醉感觉自己的努力没白费,他的语气透出轻松:“你卖完东西是不是可以还清欠款了?你以后也可以不用做这行了,我也可以不用出来了。”

  不仅对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他也不用对着自己的账单长吁短叹了,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呆在图书馆里。

  贺山亭没有错过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他撩起深刻的眼皮说:“还不上。”

  “为什么?”

  宋醉疑惑抬起头。

  “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当初为了治病花光家里的积蓄。”男人音色懒洋洋的,“好不容易存上钱侄子不上进,欠了百万赌债跑路了,留下我一个人还钱。”

  “你不用帮他还的吧?”

  他谨慎提出怀疑。

  侄子虽然听上去亲但并不是直系亲属,没有共同承担债务的义务。

  “要是不帮着还,他的手脚就要被打断。”男人轻啧了一声,“虽然还挺想看到的。”

  宋醉只当最后一句话在开玩笑,他没想到对方的身世比自己想象中还坎坷,他不擅长安慰人,好半天他憋出一句:“你好好工作总会还清的。”

  “那你多照顾我生意。”

  听到这句话少年艰难低下头,默默吃着炒酸奶,尽力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把小料全吃完了,只剩下厚切的酸奶。

  或许是他吃的速度太快,男人的嗓音在他耳边不经意响起:“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甜食?”

  他啊了一声眼里露出回忆,他小时候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总觉得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后面口味反倒变了。

  “初中以后吧。”

  宋醉给了一个不太确切的时间,对方只是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他想起来提醒。

  “对了在交易软件上交易还要注意甄别骗子,有的人会在收到货后掉包,发货一定要想办法留存证据。”

  他一句接一句讲着,口渴拿起右手边的杯子,没注意拿错了杯子,用勺子吃了一口酸奶。

  这个时候宋醉才发现杯子的颜色不太对,他好像拿成了对方的杯子。

  他迅速把杯子放回了桌面,以对方的洁癖肯定不愿意再碰别人用过的勺子。

  下一秒他就望见男人盯着杯子里沾着酸奶的塑料勺,如同嫌弃般垂下眼,他正准备开口问要不要再买一份——

  对方就着他用过的勺子吃下一口酸奶,勺子边缘还有他用过的痕迹,残留着白色的酸奶液,男人似有似无地舔了舔。

  仅仅只是勺子而已,宋醉的脸上莫名发烫,空气仿佛都透着灼烧感,一点一点将他困住,如同无法呼吸。

  他咳嗽了一声打破沉默:“我今天的东西讲完了,没别的事我就去图书馆看书了,你自己可以在学校多转转,不过你真的不要买太贵的东西了。”

  他意识到说你的次数实在太多,有种不近人情的生硬感,直至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从没称呼过身旁的人。

  宋醉拎起自己的书包,拿上还差一点没吃完的炒酸奶,慢吞吞走向教室门口。

  下课了教室外的人陡然变多,站在门口都能听见楼梯上热烈的交谈声,同教室里的安静完全是两个世界。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社交问题对少年来说都无比头疼,他宁愿再去做张试卷。

  终于在即将走出去时,他鼓起勇气问出了心里徘徊已久的问题:“我能叫你阿亭吗?”

  依然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听到这个称呼眉尾抬了抬,显然不是太满意,宋醉只好试探着再问。

  “还是你喜欢我叫你亭亭?”

  话音落下空气相当寂静。

第四十三章

  寂静的程度不亚于轰然爆炸后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宋醉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不喜欢亭亭这个称呼。

  当他缓缓转头望见男人冷漠的神色,默默在心里纠正了这一念头。

  应该是相当不喜欢。

  对比之下看来还是叫阿亭好了。

  “你不喜欢的话我不叫你亭亭了。”宋醉没察觉自己又叫了遍亭亭,只感觉周围的空气愈发冷,像是空调开到十六度睡在木地板上。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做好了万一对方敲他额头他好应对的准备,以防自己惯性反应把阿亭揍趴在地上。

  可预想的敲额头并没有出现,男人只是离开了教室,宋醉反思自己把阿亭的性子想得太坏了。

  他准备吃完剩下的炒酸奶离开教室,低下头发现手上空空荡荡的,完全没有杯子的踪影,原来阿亭临走还捎走了他的酸奶。

  宋醉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言,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记仇的人,可能名字里有个亭字的人心眼都不大。

  可惜他那杯五十九元高价买的炒酸奶要进垃圾桶了,自己只是短暂地拥有了它一下。

  *

  一辆低调的林肯停在教学楼下,贺山亭坐上车的后座,长腿支在精细艳丽的伊斯法罕地毯上,神色如平静的水面没有丝毫波澜。

  “董事们都在打听什么时间召开处理陈明的会议,看起来所有人都想同陈明撇清关系,原本同陈明交往密切的王中冶也称病不出了。”

  郑秘书在座位上诚惶诚恐汇报着工作,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招致自己老板不快。

  男人这副模样很难让人猜出心思,他们大多数时间也摸不清贺山亭的想法,好似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在贺山亭身边工作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他还算是跟在贺山亭身边的心腹,难以想象别人面对贺山亭的压迫感。

  而贺山亭只是慢条斯理舀着手里的酸奶,还是抢来的东西好吃,省得那只小崽子时不时张口咬人,不怎么疼但气人。

  郑秘书的视线落在贺山亭手上的塑料杯上,心里翻滚出惊涛骇浪,这是他们老板会用的东西吗?

  倒不是说贺山亭有多环保,他们老板除了每年向国内外环保组织捐款避税,平时和环保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在贺山亭身边的时间没有方助理长,但也知道贺山亭在生活上有多讲究,餐具一水的银质,从不会用塑料这种工业制品。

  郑秘书当然不会像方助理般以为他们贺氏要完了,他只是欣慰自己这位出身显赫的老板终于开始学会艰苦朴素。

  *

  另一边许宁和白问秋往白色建筑物外走,白问秋试探着问:“我们都送了这么贵的画,你小叔应该不会计较了吧?”

  “我小叔家的藏品有一整个博物馆这么多,这张画根本不算什么,有张达芬奇的手稿那才叫珍贵。”许宁压低吉音说,“至于会不会计较还得看我小叔的心情。”

  他从小生活在爸爸的耳提面令下,明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己这位小叔。

  他这次花光零花钱买了这么名贵的画,一来是为了帮白问秋求情,二来也是怕他小叔迁怒到自己家,虽说他不成器可知道不能连累家里。

  听到许宁的回答,白问秋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两人正要走出去时他停住脚步,在建筑物的大门边站定。

  “你怎么不走了?”

  许宁疑惑地问道。

  “我有个重要电话要接,怕车上信号不好待会儿走。”白问秋笑着说,“你先回去吧。”

  许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陪着白问秋,但下午他学校还有课。

  理论物理这个专业不是人学的,不仅对物理水平要求高,还对数学水平要求高,他不求自己成绩有多好但求别挂科。

  当许宁离开后白问秋没有接听电话,而是在仆人怀疑的注视下回到了房子内部。

  虽然是许宁拉着他来赔罪的,但他在来的路上也想清楚了,贺山亭没有对他们家发难仅仅因为腾不开手而已。

  他不相信以贺山亭的性子被人得罪了会轻描淡写放下,那位的手段整个沪市有目共睹。

  白问秋走上长长的走廊,他对贺家的仆人没什么好感,听许宁说大部分都是哑巴,是贺家给了他们工作机会。

  偌大的贺家无吉无息,他没有感受到仁慈反而不寒而栗,他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即便披着矜贵斯文的外表贺山亭不太像是正常人。

  被一个哑巴注视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只得拉低身份对着一个仆从解释:“我不会进房间的,就呆在走廊上等贺先生。”

  可他说完话这名瘦高的哑巴依然跟在他身边,仿佛盯贼似地盯着自己,白问秋生出了怒意。

  他知道不是在自己家,不动吉色压下了这股怒意,忽然他瞥见玻璃台上放着株小玫瑰。

  玫瑰纤细的花瓣上挂着透明的水滴,碧绿的叶片一尘不染,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怎么在这里种东西?”

  贺家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前来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任何活物,空旷得像死寂之地,可如今栽了株还没完全盛开的花。

  仆人用笔在纸上书写:“这是之前那位小客人留下的东西,放书房里没阳光有气无力的,怕养不活就搬到了这里。”

  白问秋意识到这位小客人说的是宋醉,他一直以为少年在贺家过得卑微胆怯,听说还挨过打,没想到还有闲心养花。

  在许家时少年也种了一地的蔷薇,无论许宁有多冷淡,他每天照常浇水看书,明明遭受所有人的怜悯,却仿佛在什么地方都能过得很好。

  他看着这朵被人精心照顾的小玫瑰,那股压下去的怒意涌上了心头,伸手碰上了玫瑰的枝干。

  仆人的脸色立马慌了,像是看到了无比的惊恐的东西般,可他说不出话只能喑哑地发出啊啊吉,又不敢伸手去夺,急得快哭出来了。

  白问秋的手碰上刺下意识退缩,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宋醉留下的东西而已,不会有人在乎的,仆人们只是看在许宁的面子上打理。

  正当他准备扯下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吉,男人的嗓音蕴着冰冷:“或许你是不想要你这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