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醋了,但我不说 第38章

作者:四时好眠 标签: 强强 爽文 校园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沈颂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承烨,抬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细碎蓬松的刘海,额角露出指甲盖大一块乌黑。

  沈颂温柔的触碰,好似羽毛若有似无的扫过心尖,顾承烨一贯坚定的心神莫名有些不稳,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了?”

  沈颂淡淡一笑,“沾了点儿灰。”

  他那么挑剔,又有洁癖的一个人,竟然顶着这块脏兮兮的乌黑毫无所觉。

  念及此处,沈颂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

  “我帮你擦一下。”沈颂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他的额角。

  顾承烨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手指下意识紧握成拳。

  等擦干净之后,沈颂这才发现顾承烨并非是不小心沾到了灰,而是有什么东西崩到了他的额角,划破了他的肌肤,留下了一道红肿的小口子。

  沈颂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后怕,冷着脸质问:“你知不知道你额角破了?”

  “?”慌乱中,顾承烨也没觉出痛来,闻言,下意识伸手去摸。

  啪!

  沈颂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语气很不好,“别动。”

  顾承烨:“......”

  沈颂从书包里找出上次没用完的药,仔细帮他处理伤口。心里气不过,赌气似的揶揄他说:“像你这种冷酷毒舌、我行我素的大少爷做派,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走在街上,恐怕早就被人揍了千八百回了。”

  顾承烨还从没见过沈颂生这么大的气,微怔过后,从他吃了炸/药似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儿别的意思。

  “你这是承认我有一张好看的脸了?”顾承烨弯了弯眉眼,笑眯眯的看着沈颂。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态度,沈颂呛声说:“你长得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承烨一脸傲娇的反问:“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破不破相?”

  “破相了正好,这样你以后也就不用嫌那些莺莺燕燕凑到你跟前烦你了。”沈颂撕了个创可贴,避开伤口的位置,用力往他额头上一按,咬牙切齿的说。

  “疼疼疼!”顾承烨蹙起眉头,开始演戏,“我刚才好歹也是出了力的,你就这样对待曾经跟你在同一条战线上并肩战斗过的搭档。”

  沈颂冷哼道:“谁跟你是搭档,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往上冲。”

  “我不管,我是因为你才光荣负伤的。”眼见沈颂收拾好剩下的药,准备离开,顾承烨脑子一热,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耍赖说:“在我的伤彻底好之前,你得对我负责。”

  猝不及防地,沈颂被顾承烨抱了个满怀,整个人登时就愣在了原地,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顾承烨压住上扬的嘴角,双手交叉环在沈颂腰后,偏头用脸颊贴着他紧实的腰腹。

  心道: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一个人,没想到,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第48章 上瘾

  虽然沈颂并不像顾承烨那么挑剔, 但他本人也很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超越一般关系的亲密,甚至失去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边界。

  细细算来, 从小到大,只有父母这样拥抱过他。

  好半晌,沈颂都没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就那么愣愣地任由顾承烨抱着,耳朵尖莫名浮上了一层薄红。

  嘭嘭嘭——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唤回了沈颂的心神,他整个人恍若大梦初醒,神色一时变得十分复杂。

  不等沈颂有所动作, 顾承烨不悦地撇了撇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

  “进来。”顾承烨语气格外低沉。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了,陈钧山沉默的出现在门口。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 有那么一瞬,他竟从沈颂一贯淡定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慌乱,就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抓包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 陈钧山并没有去深究,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任何事情。

  “你找我有事?”与陈钧山四目相对, 沈颂迅速整理好脸上的表情,甚至避嫌似的, 刻意往旁边挪了挪,用一贯冷漠的语气开了口。

  陈钧山轻轻点了下头,没说话,视线落在了顾承烨身上,意思很明显。

  顾承烨直言道:“怎么, 要我回避?”

  “麻烦了。”陈钧山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态度,眼神中带着些许感激。

  顾承烨十分大度的表示:“看在沈颂的面子上,我这块地方就暂时先让给你们。”

  说话间,顾承烨起身准备离开,却听沈颂忽然淡淡出声:“没什么好回避的,有什么事你现在就可以说。”

  闻言,陈钧山默了一瞬,没再坚持,回身将阳台的门关上,走到沈颂和顾承烨的面前。

  他郑重地向他们鞠了一躬,语气真挚而恳切,“谢谢你们今天帮了我,如果不是你们,也许我会闯下大祸。”

  一想到顾承烨因此受了伤,沈颂语气冷硬,“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沈颂冷冰冰的态度,反而让陈钧山如释重负,他再度冲沈颂和顾承烨鞠了一躬,“对不起,为我之前恶劣的态度,我真心地向你们道歉。”

  沈颂垂眸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歉意不置可否,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坐,语气冷淡,“直接进入正题吧。”

  顾承烨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了沈颂旁边。

  陈钧山暗自咬了咬牙,短暂的踌躇了片刻,才终于肯说实话,“之前,我之所以看你们俩不顺眼,甚至故意针对你们,其实是因为、因为沈熹。”

  沈熹?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沈颂和顾承烨皆是一愣。

  陈钧山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鼓起勇气,讲出了他与沈熹相识相知的故事。

  不知是因为他藏得实在是太好了,还是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太具有欺骗性了,总之,听完他的故事,沈颂和顾承烨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知道,我与沈熹是云泥之别。” 陈钧山苦笑了一声,说:“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也无可厚非......”

  沈颂打断了他的妄自菲薄,一针见血的说:“之前,因为沈熹,你将我们视作仇人。现在,因为我们帮了你,所以,你就对我们改观了?”

  “我没有将你们视作仇人,我只是、只是看到你们总是出双入对,心情很复杂。”陈钧山着急解释说:“学校里所有人都在传,是你取代了沈熹,完成与顾家的联姻。沈熹因为你,才会被沈家放弃。”

  说到此处,陈钧山落寞的垂下了眼帘,“沈熹从小与顾承烨一起长大,现在她深陷困境,顾承烨却与你走得这么近,丝毫不顾念过往的情谊、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沈颂取代沈熹,与我联姻这件事,不是传言。”顾承烨打断了他苦大仇深的抱怨,特意解释说。

  闻言,陈钧山登时不说话了,下意识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顾承烨为何要单独强调这一点,而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选择相信他们,是不是信错了。

  沈颂不免有些无语,偏头嗔了顾承烨一眼。

  顾承烨微微收敛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小情绪,一本正经的分析说:“你既然喜欢沈熹,那她与我的婚约作废,而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你难道不是应该很高兴?”

  陈钧山一噎,正如顾承烨所言,她们两人对彼此没有那个心思,甚至连从小定下的婚约也换人了,他是应该高兴。但他心里很清楚,顾承烨才是沈熹门当户对的第一选择,而他永远也配不上她。

  看他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沈颂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他的感性和理性在拼命拉扯,所以才会有这么矛盾的情绪。

  “既然你讨厌我们的事已经成了过去时,也就不必再纠结那么多。”沈颂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冷淡的扬了扬嘴角,直截了当的点破了他的来意,“现在,让我们来说一说,你对我们改观之后,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所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到如今,陈钧山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他像是慷慨赴义一般,拧着眉说:“我知道不管我接下来说什么,都会显得我很无耻。但现在,除了你们,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信任了。”

  这个幸运的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每一天都在努力而倔强的活着。但这一刻,为了心里惦记的那个人,他抛弃了一贯要强的性格,语气里带了几分央求的意味,“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是想知道她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过得开不开心。”

  沈颂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陈钧山与他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而沈熹与他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而诡异。

  但现在,当他看着陈钧山眼底压抑的期待,实在无法将“她坐着轮椅,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这样令人难以承受的实话说出口。

  默了片刻,沈颂向自己妥协了。

  “我和她不熟,甚至没说过一句话。”他微微蹙着眉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你说的那些,我回答不了你。”

  闻言,陈钧山眼底微弱的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仿佛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但如果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交给她,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沈颂平静的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毕。

  陈钧山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激动的眼泪不受控地涌了上来,刹那间浸湿了眼眶。

  陈钧山这种性格的人,会把什么事都看得特别认真。沈颂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听他热泪盈眶的感谢,话一说完,就倏地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顾承烨,催他离开,“热闹看够了吗?看够了,还不赶紧回去上课。”

  说完,沈颂率先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顾承烨阔步跟上他的步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被人郑重其事的感谢,他居然会觉得难为情。

  此时,还没下课,教室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进去,会影响老师即兴发挥。”顾承烨找了个继续在外面闲逛的理由,“走吧,陪我去买瓶水。”

  “逃课上瘾是吗?”沈颂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跟他一起下了楼。

  顾承烨一本正经的否认说:“上瘾的不是逃课。”

  而是,和你一起逃课。

  见他话说一半不说了,沈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顾承烨没有继续说下去,故意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反问说:“你刚还说要对我负责,现在只是让你陪我去买瓶水,你都不乐意。”

  “?”沈颂满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你负责。”

  顾承烨一脸认真,“你没有否认,不就是承认了。”

  沈颂没脾气了,皮笑肉不笑的问:“顾大少爷,你一向都是这么胡搅蛮缠的吗?”

  “那要分对谁。”顾承烨微微一笑,“对你,是的。”

  沈颂呵呵干笑两声:“福气太大,受不住。”

  “你这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顾承烨轻笑一声,强行换了个话题,“好了,不逗你了。既然你打算跟沈熹打交道,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我跟她以前的事。”

  “你要讲,就讲她的事。我为什么要听你和她的事。”沈颂莫名有一丝不爽,反问说:“而且,你刚不是说,你跟她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么,那你又有什么好讲的。”

  顾承烨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才更要讲得一清二楚。”

  沈颂:“......”

  这什么混账逻辑。

  *

  当天下午,陈钧山交给了沈颂一封信,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将信亲自交到沈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