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鸡尾酒酒
“西西哥,”大妞笑开了花,“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抿平了嘴唇,不屑道:“没有,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和一女孩子来比谁漂亮啊,你们连性别都不一样。”
对啊,我和她连性别都不一样。
我妈曾说我读幼儿班的时候喜欢过班上一半以上的女孩子,我想,我大概不是天生就是弯的。而张开霁也从未表示在遇到我以前对其他男性感兴趣过。
当年我们选择在一起,甚至没有问过一句有关对方性取向的问题,而之后就更没有想过要和对方以外的人在一起。如今分开,张开霁的身边却突然多了一位陌生的女子,难不成张开霁其实是个异性恋?和我离婚终于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取向?
那我还能有胜算吗?
就在我陷入思考时,大妞突然叫唤起来:“诶诶诶,他们走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看时间,好像也快到吃饭的点了。”
“西西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懒得去想了,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我捞起床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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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张开霁在接到表妹余朦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午休。
自从和西西离婚后,他就鲜少回家,比起那间冷冰冰的出租屋,他更愿意待在办公室。
听孟兮只说,西西最近搬去了他家。
虽然心里有点介意西西住在曾喜欢过他的人家里,但想到这样就能离西西近一点,他又觉得自己尝到了一点甜头。这半年来,一直是孟兮只在中间向他传达有关顾文西的消息,于情于理,张开霁都应该答谢他。
张开霁知道孟兮只的家就在学校对面,一抬头就是他家的阳台,所以他每次出校门吃饭,都会特意去那家正好对着他家的面店就餐。不是每次都能碰巧看到顾文西,但为了能多等几分钟,他饭后还会去隔壁的咖啡店再点一杯摩卡,等到慢悠悠喝完,再依依不舍地离开。
谈到喝咖啡这件事,张开霁以前其实一直都是茶派,而非咖啡党。
比较注重养生的他总是不理解加满糖精的咖啡有什么好喝的。每每这个时候,顾文西就会笑话他老派,不解风趣。
顾文西虽然喜欢喝咖啡,但他总是喝一半留一半,于是杯中剩下的一半只好落入了爱惜粮食的张开霁的胃里。久而久之,张开霁也养成了等顾文西喝完再喝的习惯。
和顾文西离婚后,张开霁这才发现原来一整杯咖啡有这么多,也难怪顾文西每次都会剩下。
张开霁作为年轻教授,和课题组里的同学相处得还算不错,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学生们总是在小群里吐槽这位张老师,从早到晚,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实验室,节假日也不例外,一点都没有个人生活,害得他们只好每天也硬着头皮出现在实验室,老师就算不催他们进度,他们也倍感压力。
张开霁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儿。他选择早出晚归无非是想在学校多待一段时间,想着万一能碰上顾文西呢。
和顾文西离婚,他理应是理智的那方,他却始终狠不下心。
他是最知道顾文西的脾气,如果自己不主动联系他,他肯定也会赌气不想见他。但他有不得不狠心的理由。至少目前来说。
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出现在顾文西面前,功亏一篑,但他好几次,实在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了,只好借着伯父伯母的生日偷偷回去。他就是想见顾文西一面,但对方都碰巧不在家。
张开霁知道顾文西这是在故意躲着他。因为一顿小吵小闹,自己居然闹到了离婚的地步,顾文西不怨恨他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能做的,就只有在一旁默默留意顾文西的动态。
他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但已经失去了干涉的资格。
张开霁知道顾文西每周五的晚上会进S大校园,所以到了那天,他就会提早下班,等候在操场。
他面前几次都忍得很好,哪怕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也能克制住去靠近的欲望。
最后一次见到顾文西,张开霁明显发现他的状态不对,精神有些恍惚。操场的灯光虽然昏暗,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足以照明,张开霁却亲眼目睹顾文西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栏杆,才跌跌撞撞地找了处地方坐下。
他最近不是没问过孟兮只,但对方的回复都是一切都好。
不知道顾文西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张开霁最终还是忍不住坐在了离顾文西最近的位置。
他清楚地听见顾文西在他坐下后变得紊乱的呼吸。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彼此,都在装作不知情。
那次操场一别,张开霁就再也没见过顾文西,问顾文西平时去吃的饭店,老板也说好久没见着他,问孟兮只才知道,顾文西又搬回去了。
大概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吧。
已经知晓顾文西想法的张开霁只好向自己妥协,下定决心不再打扰顾文西的生活,如果不是顾文西在他的新文里安排了自己要出轨的桥段,他也不会在底下评价,但他说的话似乎起了反作用,惹了西西不高兴。
张开霁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着顾文西,竟然是在医院。他刚收起手机,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台阶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顾文西藏在风衣下的病号服,而顾文西还在藏着掖着,借口来看生病的朋友。
眼看着几个月不见,顾文西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心都揪成一团的张开霁也只能看破不说破,转头上了楼。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第36章
我一路尾随张开霁和他身旁的女子到了一家西餐厅。
为避免被认出,进店前我特意去楼下的服装店买了一顶帽子和围巾,再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地找了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坐下。
幸好今天是工作日,就餐的人不算多,我坐的位置才能勉强听清张开霁他们那桌说的话。
“余朦,你现在......”
然而我刚听到张开霁开口,就被店里的服务员打断。
“先生,需要我帮你把外套和其他东西挂起来吗?”服务员指了指我脖子上厚重的围巾。
“不用。”
“那帽子呢?”
“也不用。”我压着声音说。
我耳朵现在本来就不太灵敏,需要非常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进别人说话,但每次我刚听到一点苗头,就被不同的服务员打断。也不知道这家店前身是不是海底捞,什么事都要管。
“先生,我看你戴着口罩,我这边有塑料袋,可以帮你装起来。需要我帮你收起来,就餐结束后再拿给你吗?”
“......”
我内心腹诽道:你让我全摘了,那我全副武装的意义是什么?
最后,我强压心中的烦躁,点了一份店里最贵的套餐,然后小声告诉服务员,“不要再和我说一句话,不然我就叫你们的经理来了,知道了吗?”
服务员想必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顾客,做了个给嘴巴上锁的动作,立马没了声音。
没了外界的干扰,我终于能静下心来偷听那两人的谈话。
“余朦,上次给你的钱还够用吗?”张开霁一开口就是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转一笔。你先把学费交上,马上要高考了,别一天到晚在外面瞎逛。”
没想到这位叫余朦的姑娘居然还是个学生。见她扮相成熟,妆容艳丽,我原本以为她的真实年龄至少也是二十五六。
如果是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倒也能理解,张开霁毕竟是大学教授,但他是如何和一个十几岁,还在上高中的学生扯上关系的?并且还定期给对方打钱,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余朦不停咬着杯中饮料的吸管,对张开霁的关心表现得十分抵触,拧着一双好看的眉,撅着嘴说:“我都说不用了。我不想去上学,而且我现在自己在工作,能赚钱。我找你又不是问你要钱来的。”
张开霁指节敲了敲桌面,告诫她咬吸管是坏习惯,接着说:“你还没成年,不读书,难道就要出来闯社会了?再说了,你那点工资能够你用吗?而且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也要跟着饿肚子吗?”
我都不知道张开霁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余朦就和当年被家长教训的我一样,越是说教,越是反感,把手中叉子一扔,不快道:“都让你不用管了。而且我不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
听到余朦毫不避讳地说出“孩子”一词,我惊得差点被柠檬水呛死,怕动静太大被发现,又只能捂着嘴巴小幅度地咳嗽,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早熟,才十几岁居然就已经搞出了一条人命。
这孩子该不会和张开霁也有关系吧?要不然他为什么要一直给钱给她。
张开霁的话里明显有了怒意:“孩子都快七个月了,成型了,是你现在说不生就能不生的吗?那好歹也是一条生命。”
“那我能怎么办?我还不到十八岁,连自己都还养不活,让我再养个小的?”余朦争执道:“你还让我回学校读书,让其他同学看到我挺着个大肚子去上课,他们问我孩子是谁的,到时候,我该怎么给他们解释?不回去。也不生。”
家里老人常说不能惹孕妇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张开霁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见余朦不再动筷,也不说教了,语气无奈地宽慰她:“其他的你先别管了,你先好好养身体,医生刚才都说了,你现在太瘦了,稍微有点闪失,你都承担不起。先吃饭吧。”
过了会儿,张开霁又忍不住开口:“你还在打工吗?”
“嗯。便利店上夜班。”余朦的情绪明显平复了不少。
“住哪呢?”
“附近随便租了个单间。”
闻言,张开霁叹了口气,“你先搬来我家吧,你一个人住外面,我也不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余朦的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
接着便听见她讲:“你都结婚了,让我住你家里,不合适吧?”
“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天住学校公寓。”张开霁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朦笑了笑,“要让嫂子知道我住你家里,不得和你吵架?”
听到她特意加重的那两个字,我心里一咯噔。
“他不是那样的人,”张开霁看起来并不想多说,低垂着头,斯文地切着面前的牛排,“而且他现在不和我住一起。”
“哦?是吗?”余朦饶有兴趣地看向我,并在与我视线对上后,毫不避讳地朝我眨了眨眼,似乎在问我听见了没。
我如果再看不出来余朦已经发现我了,我就是个傻子。
不过幸好张开霁是背对着我,如果余朦不说,他应该暂时还没发现,于是心虚地我连忙躲去了厕所。
等我出来的时候,张开霁那桌只剩下了余朦。
难道张开霁有事先走了?
正当我思索着是否也要结账离开的时候,余朦撑着好看的脸蛋,朝我吹了声口哨,大声喊道:“嫂子~这么怕冷啊?”
正因为人少,服务员的注意力纷纷落在了我和她的身上。
我尴尬地扯了扯围巾,故意背对着余朦坐下,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哪想这小姑娘半点羞耻都不要,扶着肚子就坐在了我对面。
刚才在医院,由于距离远,再加上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我和大妞都并未注意到她的肚子,如今面对着面,我才发现她的肚子竟然已经大得像个皮球。她这么小的骨架,孩子又这么大了,如果真要去做人流,她的身体恐怕是吃不消。
真想狠狠揍一顿这肚子里的孩子的生父,搞大这么小孩子的肚子,简直是禽兽都不如。
就在我为她捏一把汗的时候,余朦自顾自地吃着我桌上的饭菜,还兀自点评道:“嫂子,怎么你这桌的菜比我那桌好吃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