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咸鱼
第83章 什么问题?
车在混沌中停了下来。
车灯亮了起来,领队让大家下车办理入住,祁跃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坐直了等着前面的人下车。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城市,因为人少地广,所以楼都建得很矮,也正因为这样,酒店的房间非常宽敞,通过大大的落地窗往外望去,夜色显得十分温顺。
第二天要早起,时间安排得十分紧迫,没有时间再探讨什么,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两个人就在各自的床上睡着了。
这是一次高效而又目的明确的户外活动,第二天一早,大家重新上车时,领队把位置又重新安排了一遍,男女搭配,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在各个环节都增加大家的接触。
祁跃被安排到第一排,旁边是一个眼睛很圆脸也很圆的医生,而林司鸣依旧是最后一排,祁跃往后望了几眼,没看清林司鸣旁边的是什么人。
车里热闹了很多,大家迅速地聊了起来,交换一些必要的个人信息,圆脸医生叫袁瑾,今年29岁,但是看起来只有24、5岁。
得知祁跃的年龄之后,袁璟啧了一声,感叹道:“真小啊。”
末了,又问:“这么年轻还发愁找不到对象?”
祁跃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是因为这个,主要还是来旅游的。”
“诶,其实我主要也是交朋友,多认识几个人,上学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要交男朋友的事,毕业之后忙着工作,结果发现越来越难交朋友了。”袁瑾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又调整过来,“你知道广交朋友的好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
袁瑾狡黠地一笑,说:“就会有很多人给我介绍对象,经验表明,朋友介绍的对象是最靠谱的,所以要找对象,先要有很多朋友!”
祁跃本来是格外认真地听她解释,没忍住笑了出来。
……
车停在景区口,领队给大家购买了套票,让大家结伴分散去不同的项目,表面上说是为了较少排队,实际上还是为了让大家各自接触。
祁跃最先下车,还是跟袁瑾一起走。
绕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滑草。
袁瑾是一个洒脱又可爱的女孩,一路聊下来,也没有刻意问什么太触及隐私的问题,边界感和对他人的态度都让人很舒服。
这让祁跃觉得很有负罪感。
在滑过两轮之后,祁跃正想着要怎么打破这种现状,袁瑾突然说:“你别太有压力,如果是出来散心,就好好玩,别想太多。”
祁跃有些讶异,侧过去看袁瑾。
袁瑾又笑,找了块干枯的草地坐下,说道:“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了?当我是朋友的话,可以说给我听。”
祁跃也跟着坐下来,如同告罪一样坦白:“其实我是从同事手里转买的票……”
“然后呢?”
“然后同事没跟我详细介绍旅行的目的……”
“哈哈哈哈!”袁瑾大笑起来,“所以你懵了是不是!”
祁跃点点头。
“没事啦,就和我一样四处看看,没准有什么天赐的良缘呢。”
这话一说,祁跃更愧疚了,眼看着大家都慢慢结对了,自己跟袁瑾一起,无形中又妨碍了袁瑾去接触别人。
于是祁跃继续坦白:“我也没想着要找……找对象……”
袁璟好奇地看向他:“不过为什么?”
祁跃皱着眉想了半天理由,说道:“我……身体不大好。”
袁瑾习惯性地“噢”了一声,随即似乎是职业本能地又仔细思考了几秒,喃喃道:“什么身体不好不能找对象啊……”
然后袁瑾恍然大悟一样问道:“男科的问题?”
祁跃也惊了,他没想到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理由,居然成了袁璟的关注重点。
几秒后祁跃反应过来,红着脸否认道:“不,是耳朵的问题。”
“啊?耳朵怎么了?”
“右耳听不见了。”
“那又怎样?为什么会影响呢?难道会遗传?”
不知道为什么,袁瑾的问话让祁跃有一种必须回答的感觉,此刻袁瑾穿着冲锋衣,却像穿着白大褂一样庄严。
祁跃只好老老实实你回答:“也不会遗传,就算会遗传,我也不会有小孩,我就是觉得对方可能会介意……”
袁瑾想了想,还是提出了疑问:“怎么感觉,还是男科的问题?”
祁跃咬着嘴唇,想着怎么好好解释一下。
为什么对话会发展成这样呢?
要不就干脆承认是男科的问题?
……
最后祁跃还是没有放弃:“听力不好,有很多事就不能做了,可能会有一些异样的眼光,可能生活里还会发生想不到的矛盾……”
祁跃:我真的……还ok
第84章 退团吧
“你真挺特别的。”袁璟随手扯了一根草,然后在手中揉了揉,扔在地上,“我遇到的患者,很少有你这么敏感的。”
祁跃看着袁璟手上的动作,也扯了根草,就拿在手里。
草很绿,却是干的,说不上死了还是没死。
“大家都想着,怎么让自己好受点,你却想着,别给别人带来麻烦,特别怕自己带给别人的体验感不好似的。”
祁跃抿了一下嘴。
袁璟又问:“你生病之后经常有这样的想法吗?”
“嗯。”
祁跃的借口,都是真话,只不过移花接木,东拼西凑。
怕自己给母子关系带来麻烦,怕自己不是一个令人觉得“体验感”很好的子女,怕失去拥有的一切。
袁璟又说:“你觉得会有不好的结果,其实只是你的臆想,除非你能论证,事情只有这一个结果,否则,你害怕的那个可能,只是很多个可能中的一个。”
“那如果,我知道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我就是无法承受坏的那个结果呢?”
袁璟看着祁跃笑了笑:“那也是你的臆想,除非你能论证,你一定无法接受。”
对事情做坏的假设很简单,但是论证假设为真却不那么简单。
祁跃随便设想了几个可能,就发现所有的论证都有可能被推翻。
“你是心理医生吗。”祁跃看着袁璟的眼睛。
袁璟摆了摆头,觉得很好笑似的:“我很像心理医生吗?”
“嗯。”
“不是,我是肿瘤科的。”
……
排队的人不多,袁璟又去滑了几次,祁跃坐在草坡上,打开手机。
群里格外热闹——
林司鸣带了相机,帮大家拍了很多照片。
是不是做设计的拍照都很好?祁跃一溜滑下来,心中默默感叹。
这些照片在旅游照里也算的上很有艺术感的了。
看完祁跃点开林司鸣的聊天框,酸溜溜地发了一句:还挺热心的嘛。
贝贝:嫉妒了?
紧接着,林司鸣又发来一张照片。
是祁跃滑草冲下来时的正面照。
头发是被风吹起来的,眼睛笑得几乎看不见了。
这是在哪里拍的?
祁跃抬起头,望向草坡下的方向。
一堆零零散散的人,看不见林司鸣的身影。
祁跃:你在哪里?
贝贝:终于想起我了
另一张图片又发了过来。
照片中,祁跃就坐在现在他坐的山坡上,头转向坡下,有些迷茫地在看什么。
显然就是刚刚拍的。
祁跃又转向镜头的方向,只看到骆驼群那边,有一个高高的身影。
再往地平线的方向走,草就没有了,林司鸣像一只身材高挑的小蚂蚁,挺拔地站在那里。
贝贝: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祁跃:你拿相机当望远镜用?
贝贝:对啊,谁让我们隔得那么远
祁跃:聊男科问题。
贝贝:什么话都往外说?
祁跃:嗯。
过了好一会儿,林司鸣才又说:我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