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咸鱼
祁跃看着林司鸣的方向,回道:那我们退团吧。
如果硬要融入就要分开,如果这趟旅程本来就不是要走的路,如果跟着大家的步伐那么辛苦,如果退出就能一起。
那我们退团吧。
第85章 我天天找你
从景区回来,大巴车停在了离酒店不远的一个小巷里,领队带着大家去了旁边的一个酒吧。
找到桌子之后,大家开始玩起一些酒桌游戏,祁跃没什么经验,于是总是输,连着喝了好几杯。
祁跃端着杯子,感受到林司鸣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林司鸣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把祁跃拉了出去。
这是一个人口稀疏的城市,开着的店只有这个酒吧和几个酒店。
祁跃呼吸着冰冷又干燥的空气,瞬间清醒了几分。这让他想起过年的那次同学聚会,他想着林司鸣快出现吧,然后他就出现了,简直就像一场梦。
路上没什么人,出来的目的是躲酒,两个人沉默地沿着街走到头,又转回来。
走到第三个来回的时候,祁跃突然觉得这个城市跟他的老家长得也很像,虽然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城市。
老式的店招牌,路边停靠的电动车,已经打烊的家常菜馆,还有一个缝纫店。
祁跃在M市从来没见过缝纫店。
然后祁跃突然想假装自己是这个城市的居民,于是指着他们喝酒的酒吧对林司鸣说:“林哥,我就在那个酒吧上班。”
说完,祁跃转过去,看到林司鸣等着他继续发挥的表情。
祁跃收到默许的信号,又伸着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那就是我们的宿舍,我们同事都住那儿。”
然后祁跃听到林司鸣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那你上班挺近啊。”
祁跃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居民楼亮着的某扇窗户,暖光的灯光从窗口照出来,阳台上挂着一些小件的衣服。
两个人的脚步沙沙的,风吹着树叶也发出类似的声音。
“是,我们一共住六个人呢。”
“这么多啊,”林司鸣又说,“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什么工作的?
想了几秒,祁跃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哎,就是少爷呗,我也不会干别的。”
窗户里的灯光灭了,那是最后一盏灯,几秒之后,只留下一栋黑洞洞的楼。
“你呢,林哥?”
“我啊,不瞒你说,我跟你是同行。 ”
林司鸣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看着挺正经的,却跟着他一起说着一些离谱的话语。
祁跃把手揣进兜里,感叹道:“那可真有缘啊,我认你当哥哥吧,人生地不熟的,互相也有个照应。”
林司鸣呈现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但声音还是那样平静:“你来这几年了,怎么还人生地不熟的?”
“也就半年吧,不然怎么还住集体宿舍呢。”
沉默了一会儿,祁跃又充满斗志地说:“林哥,我的梦想就是自己买房,不再跟五个人挤宿舍了。”
酒吧里走出来两个男人,歪歪扭扭地挪到树边呕吐,林司鸣拉了拉祁跃,让他走到自己的另外一边,远离那两个人。
祁跃的声音小了一点,悄声说:“谢谢林哥。”
“没事。”
祁跃本来已经想结束这个角色扮演了,但是林司鸣又问道:“你的梦想要怎么实现呢,一单一单地接?”
祁跃想了想,回答:“也只能这样了,要说有什么捷径,就是希望能遇到个有钱大哥。”
祁跃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很多,不知道是借着酒意还是怎么的,满嘴跑火车。
林司鸣竟然还在平静地继续:“我也不算什么有钱大哥,但等我挣到钱了,也能找你消费消费,帮你攒点儿钱,你看怎么样?”
祁跃突然感受到一种很悲壮的感动,但这时候感动实在是不合时宜。
“你客人找你,你找我,你怎么还中间商赚差价呢,那你直接介绍你的客人给我嘛。”
“嗯,我们那大哥都挺丑,我睡丑的,你睡漂亮的。”
这些话竟然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了。
祁跃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不也睡到漂亮的了吗?”
林司鸣终于一改之前毫无表情的脸,轻轻笑了一下。
“你是你们那最漂亮的?”
祁跃点点头:“嗯。”
“那我天天找你。”
祁跃露出担心的表情:“那你一天天的,不都白干了?”
林司鸣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多少也会给自己留点儿。”
祁跃深深地感叹:“林哥,你对我真好。”
“嗯,你的梦想我也努力努力。”
风停了,周围好像暖和了一点。
两个人走了很久,祁跃才又说:“回去吧。”
林司鸣伸出手,摸了一下祁跃的后颈,也说:“嗯。”
第86章 超级喜欢你
回到酒吧的门口,祁跃叫住林司鸣:“等一下。”
祁跃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他从M市就带来的盒子,然后递给林司鸣。
“生日快乐,今天一天都没有机会给你。”
林司鸣接过那个小小的木质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两个手环,但是却又不是市面上好像会有的样式——
手环是由几根金属丝和几根彩色的线规整地扭转起来的,十分精致,金属丝的材质看不出是什么,但是线是林司鸣熟悉的材质。
“网球线?”
祁跃点头:“嗯,大学用的贝斯弦和网球线,想着我们的交集好像就是网球队和那次乐队比赛,刚好贝斯和球赛都在衣柜上面放着,用不上也扔不了,就拆了……之前的新年礼物,看你什么也都不缺,所以就……”
祁跃其实花费了很多心思,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就像敷衍了事。
这两件都是好像和林司鸣有交集,却又只属于他的东西。
网球拍是跟着网球队一起买的,贝斯是为主唱的朋友店里打最低折扣买的。
在大学短暂地用过之后,就一直被当做不怎么拿出来的行李,从大学一直带到那间出租屋,或许某一天搬家的时候就扔掉了。
但是当林司鸣说起网球队和乐队比赛,祁跃觉得这两件物品有了特别的意义。
好像是某种微妙的见证。
林司鸣拿起其中一个,戴到自己手上,然后把另一个又戴到祁跃手上。
“自己做的?”
祁跃低头认真仔细的看了看,就好像这是林司鸣送他的礼物一样,然后诚实地回答:“大部分是我做的,小细节找首饰店帮了一下忙。”
林司鸣连同手环一起握住了祁跃的手腕,问道:“有没有受伤?”
“起了一个泡。”祁跃就这被握住的姿势,伸出一根食指给林司鸣看,泡已经挑破,差不多快好了。
当初学贝斯的时候都没有起泡,反倒这时候起了。
林司鸣轻轻摸了摸那根食指指尖被挑破已经干枯的表皮,然后祁跃眼前一暗,是林司鸣突然靠近,说:“亲一下。”
祁跃细微地一躲,直视着林司鸣说:“不要,我刚喝了酒。”
但林司鸣不由分说地继续靠近,柔软又有些凉的嘴唇贴上祁跃的嘴角,然后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祁跃愣了一下,林司鸣贴着他的嘴唇轻轻笑了一声,鼻息打在祁跃的脸上,麻麻酥酥的。
祁跃小声说:“怪恶心的。”
“我们谈恋爱的人就是这么恶心。”林司鸣说。
祁跃整理了一下情绪,终于把那个几乎被忽略的问题问了出来:“林司鸣,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之前我捡到那张……那张纸,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一阵安静之后,林司鸣开口:“你记得你退队的那天吗?”
林司鸣停顿了一下,继续。
“大家一起去聚餐,你喝醉了,和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坐在你旁边,你抱着膝盖埋头醒酒。
有一个人玩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惩罚是:要握着左边人的手,坚持一整局游戏。
他左边的人是你。
有人叫你的名字,祁跃。
又有人说,握左边人的手。
你抬起头看向我,你左边的人是我,我去晚了,因为我是当天晚上的飞机回学校,随便找的位置。
你没有听清楚,以为是你在接受惩罚,所以握住了我的手。
你的手很热,手心还有一点汗。
但我跟你说,不是我。
紧接着真正接受惩罚的人过来了,他来掰开你的手,好进行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