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反派二姐
走之前,大家人手一袋垃圾拎下了楼,蔺逾岸在水池边洗盘子和杯子,闻一舟帮他擦桌子拖地。然后两人回到投影前,看了半部电影闻一舟就睡着了,被蔺逾岸轻手轻脚给抱上了床。
这天,闻一舟工作告一段落,休息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开门在板子上写了两个字:约会。
不多时,蔺逾岸不顾“规定”冲进房门内,兴奋道:“什么时候?去哪里?”
“不知道,”闻一舟手臂搁在脑后,悠闲地说:“就是一个突然的念头。”
“好好好!”蔺逾岸一连说了几个“好”,“去逛街看电影吗?还是去吃饭?还是去迪士尼呢?要不要去爬山?”
听到前几个选项的时候,“你真的是日本女高中生吧”这句话已经到嘴边,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闻一舟连连摆手:“不要不要。”
“为什么啊!”
闻一舟瞪着眼:“你每次缆车也不坐,2000米的山一顿硬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去一趟超市就觉得累了,哪里吃得消。”
“坐缆车的话还叫什么‘爬’山呀,而且都是景区有步梯的,又不是要攀岩。”蔺逾岸说,“你走不动了我会背你的。”
见闻一舟要去擦板子上的字,蔺逾岸赶忙夺过来护在胸口,“不行不行,不爬山就算了,做别的也行。”
闻一舟想了想,说:“看电影也可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于是闻一舟和蔺逾岸决定这周六去约会。
周六这天,蔺逾岸比往日更早起了床。他把衣服洗好,做了早饭,又磨了咖啡豆,鬼鬼祟祟地在床边转悠,试图用咖啡粉的香味勾引闻一舟醒来。
尝试了一会儿,他发现并没有效果,索性将咖啡放在一边,劈头盖脸一顿亲把闻一舟给折腾醒了。
闻一舟迷迷糊糊的:“怎么这么早啊。”
“兴奋,激动,睡不着。”蔺逾岸的答案简单直白到好笑。
闻一舟乐了:“激动个啥,电影是晚上8点好吗。”
吃过早饭后,闻一舟捧着咖啡,在屋里瞎转悠,蔺逾岸去洗碗,他就贴在背后。蔺逾岸去晾衣服,他就蹲在衣服篓旁边盯着瞧。蔺逾岸看他神情呆滞,问:“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闻一舟摇了摇头,说:“不睡了,要不要出门玩儿?”
“出门玩!”蔺逾岸立刻双眼放光,“我去换衣服!”
阳光灿烂,蔺逾岸今天难得换了身休闲风的衣服,不再运动上衣裤子鞋,一副备战奥运会的装扮。闻一舟看他在镜子前面捯饬自己,觉得新鲜:“你头发就那么长,到底要弄成什么样?”
“哎呀,”蔺逾岸放下手,“第一次约会嘛。”
闻一舟笑起来:“下午送你回家化个妆,再去吃饭好不好?”
蔺逾岸不乐意地瘪着嘴巴,闻一舟安抚道:“好了好了,已经很帅了,等会儿陪我去下乐器行,看看效果器。”
两人在乐器行消耗了大量的时间,闻一舟一钻进去就好像老鼠掉进了糖罐子,这个摸一摸,那个看一看的。蔺逾岸饶有兴趣地跟在他后面提问,闻一舟开始耐心地解释了几个,很快就嫌他碍事,把人挥到一边去了。
等他买好回来,发现蔺逾岸正坐在一群学弹吉他的学生之中,居然也抱着一把琴,连琴弦都摁不住,还一脸兴致盎然、有模有样的。
“你报班儿了?”闻一舟走上去问,“一个没看住就被拐跑啦?”
“没有,”蔺逾岸仰着脸看他,“我就坐着玩一会儿,老师就给我发了一把琴,让我一起凑热闹。”
“哦,”闻一舟也在旁边坐下,“学了什么,我看看。”
蔺逾岸埋着头,费劲地找到三根弦按住,然后用手指笨拙地拨了两下,抬起脸道:“没了。”
闻一舟挪了挪他摁弦的手指,说:“弹。”
闻一舟又调整了一番,说:“再来。”
蔺逾岸好像一个拨弦工具人,左手手指快要抽筋,但扫出来的音色却很不错。闻一舟点点头:“好了,现在几个常用的大和弦你都会了,你可以开始写歌了。”
“哈哈哈哈!”蔺逾岸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忍俊不禁。
“要买吗?”闻一舟问,“想继续学吗?叫我一声老师,我也不是不可以继续教你。”
“需要吗?”蔺逾岸反问,“家里不是很多把。”
“哦,真奢侈,”闻一舟面无表情:“想用我的Fender和Gibson做练习琴吗?”
蔺逾岸笑起来,又问:“为什么你一个学古典音乐的,有那么多电吉他?”
“你不懂。”闻一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反驳道:“为什么你一个打排球的,有那么多口大大小小的锅子?”
蔺逾岸嗤嗤闷笑。
“煮玉米需要一个玉米锅,煮面需要一个面锅,有必要吗?”闻一舟掰着手指头数。
蔺逾岸小心地放下琴,冲教吉他的老师道了谢,跟着站起来,有样学样:“你不懂。”
第52章 约会2
逛好街之后,两人来到蔺逾岸提议的餐厅,走到门口闻一舟就踌躇不前,看着里面昏暗的灯光、极为高档的装修和穿修身马甲的服务生,开始下意识犯怵。
他从以前就不太喜欢来这种地方吃饭,整餐耗时特别长,每次下一道还没上、之前吃的就已经消化光了,干聊天聊得口干舌燥。最后喝一肚子红酒,望着路边的炒饭摊流连忘返,又不好意思说没吃饱,拂了安排这一切的人的面子。
蔺逾岸走在前面,回头道:“你干嘛呢?这边。”
闻一舟抬眼一看,原来这气派门头的侧面有一道小门,背后是一条窄窄的楼梯。闻一舟偷偷松了一口气,跟在他后面,忍不住又用拳头去捶他屁股。
蔺逾岸捂着屁股回过头抱怨:“干嘛呀。”
“长这么翘的屁股,我打一下怎么了。”闻一舟故意说。
“什么猥琐大叔的言论。”蔺逾岸乐不可支,“到了。”
两人爬上三楼,眼前豁然开朗,这里竟然隐藏了一个墨西哥餐厅,而且居然已经坐满了人,两人一时之间甚至没有桌子,只能坐在吧台处。
小店面积不算大,却相当热闹,薄荷绿的墙裙搭配明黄色的窗框,一派海湾风的氛围。蓝白相间的桌椅上坐满了喜笑颜开的年轻男女,店中间围了一圈开放式的厨房,一群人在背后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蔺逾岸先点了两杯玛格丽特,闻一舟看着菜单,又伸出脑袋去看别人桌上的食物,觉得每一样都很好吃。
很快,一个中美洲长相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招呼他们,问:“需要推荐吗?”
蔺逾岸点点头说好。
她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好像一个相熟的朋友,英文带一点口音,但吐字很清晰:“鸡肉卷饼和牛肉芝士烤薄饼最受欢迎,虾肉taco也很不错,就是这个。”她指着刚被端上餐盘的一份说。
闻一舟朝旁边桌上的甜品抬了抬下巴:“那个是什么?”
“椰蓉冰淇淋布丁。”女人说,“分量挺大的,建议你们两人要一份就好。”
闻一舟点点头。
女人又说:“你们先点正餐,等会儿有位置我帮你留着换过去。吃得差不多了再找我要冰淇淋。”
“好,谢谢。”闻一舟说。
蔺逾岸环顾一圈,感叹道:“好可爱啊这个地方,像那种中南美洲的家庭餐厅。”
“你去过吗?南美。”闻一舟问。
“嗯,”蔺逾岸说,“中美洲去了墨西哥一次,南美只去过危地马拉。我记得那次去危地马拉爬山,一边爬,旁边的火山一边喷发。”
闻一舟微微张大嘴。
“那次是真的‘爬’山,大早上就出发,一共走了八个多小时。爬上去之后,上面是一块平地,已经有好多人在那边扎营、喝酒,我们导游默默从登山背包里掏出了一整瓶红酒。”
“啊?”闻一舟匪夷所思,“然后隔壁火山就继续喷着。”
“对,一股子硫磺还是什么的味道。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就坐在山顶,喝酒唱歌。”蔺逾岸笑起来,“怎么样,爬山是不是很有意思?”
闻一舟无语地看着他,又环顾了一圈说:“不过这里气氛真好,你之前来过吗?”
“没有,”蔺逾岸说,“看别人推荐过,一直想试试来着。”
闻一舟明白了——与其说今天是找到了尝试的机会,更不如说是终于逮着了一个想要一起来尝试的人。
不多时,两人被换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低头可以看见路灯刚刚亮起的小街。天幕已经变成靛蓝色,路面映照着暖光,楼下高档餐厅的户外区也亮起了灯串。
闻一舟抬起头,发现蔺逾岸举起手机对着自己。
“干嘛?”
“当桌面。”
闻一舟忙道:“你可别,土死了。”
“不要。”蔺逾岸把手机收起来了。
“给我看一眼。”闻一舟伸出手。
蔺逾岸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不准删。”
“知道了。”闻一舟接过手机——拍得不错,光线和背景都很完美。蔺逾岸收回手机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屏幕,界面退回到了相册缩略图界面,闻一舟晃眼间看到了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自己的脸。
“喂。”闻一舟黑着脸,“还有多少?”
“没了没了!”蔺逾岸把手机瞬间藏下桌子,“快,吃的来了。”
与此同时,食物也被端上了桌——鸡肉卷分量看起来非常大,被切成了两份,饼皮香脆,横切面能看见内里满满的鸡肉粒、牛油果和芝士。炖牛肉烤薄饼里也塞满了牛肉和拉丝的芝士,还配了三种酱料——除了普通的salsa酱和白酱,还有一个略带辣味的绿酱。
一口咬下去之后,闻一舟顿时露出了满足的表情,蔺逾岸笑起来:“好吃吗?”
“好吃!”闻一舟不吝夸奖,问:“你说他家做外卖吗?”
蔺逾岸失笑:“送过去就不好吃了!想吃下次咱们再来。”
酒足饭饱的闻一舟迅速开始犯困,蔺逾岸面露担忧:“能行吗?你会不会等下看电影的时候又睡着。”
“怎么说话呢,”闻一舟抗议道,“什么叫又,等等,我先看看今晚放什么片子。”
“没买票吗?”蔺逾岸好奇道。
“没有,只定了位置,”闻一舟说,“一个朋友开的露天电影小酒馆,是真的很小,一次同时只能塞几个人,老板放什么观众就看什么。”
蔺逾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闻一舟在前头领路,进了话剧中心对面的一个小区,这里全是矮小的老房子,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又不怕扰民,大多一楼都被租成了工作室。其中一间的院门上挂着一块不算显眼的招牌:Horizon。
闻一舟推门进去,眼前是一间低矮的小楼,面前一块五十平不到的小院子,铺满深灰色的小石头,踩上去松软又好听。院中郁郁葱葱、绿植错落有致,挂着晶莹闪烁的太阳能小灯。墙角立着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前方摆着几张露营躺椅和一个装满冰镇啤酒饮料的小推车,应该就是所谓的“观影区”了。背后是一个三人棉布帐篷,铺着防潮垫和摩洛哥风情的地毯,整个空间舒适又惬意。
蔺逾岸还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电影院”,好奇地四处打量。屋里走出来一个围着白色围裙的年轻男生,应该是工作人员,他朝两人核查了预约,交代了一些事宜,示意他们随便选座。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六七个人,把小院儿的位置就这样填满了。
“老板今天不在,”闻一舟解释,“露营去了。”
今天放映的是《消失的爱人》,蔺逾岸此前只听说过片名,不了解内容,还以为是什么凄美浪漫的爱情剧。他起初看得津津有味,而后眉头紧皱,再后大惊失色,最后魂不守舍、头重脚轻地从店里走出来。
一边走,他嘴里还喃喃自语:“好可怕。”
闻一舟倒是没受到什么精神污染:“把他踹了不好吗,那个老公又废物还出轨,愣要捆绑一辈子是图啥啊。”
上一篇:贩卖你的信息素
下一篇:全娱乐圈都以为我们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