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之
他果然还心心念念地记着这事儿呢。
我心道,我说不满意的话,难道他还要在这狭小的淋浴间再来一次吗?
想了想,我并不违心地回答:“还可以。”
我没骨头似的攀着他,拍拍他肌肉隆起的肩:“技术有待进步,继续努力。”
他在听完我说这话后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清理干净后他把我抱出来,刚才的衣服早已皱得没眼看,下摆处沾上斑斑驳驳的痕迹,根本没法穿出去了,所幸我办公室还留了几套备用的换洗衣物。
重新穿好衣服,重新变回人模鬼样,我忽然觉得自己也好像刚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荒诞大梦。
只是无数次噩梦过后,这一回……应该算是美梦吧。
我打发秦烬出去办公室看看外边是不是真的人都走光了,我可一点也不想当着我员工们的面社死。
秦烬这便起身打开门去看了一圈,我盯着他的背影,心想他看着跟个没事人似的,怎么就我这么一惊一乍的。
他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外面的确没人了,我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他伸出手,做出一个大概是想扶我的动作。
既然外边没有人瞧见,那我自然也用不着顾忌了,我直接用膝盖轻轻地顶了他一下,命令道:“那你背我。”
秦烬没说什么,听话地蹲下身,我的手搭住他宽阔的肩膀,伏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毫不客气地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他扶着我的大腿把我托起来,莫名地,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骑马,因为他背着我站起身的时候还顺手颠了颠。
我搂着他的脖子,依稀记起童年的时候总有些熊孩子喜欢坐在大人的肩上耀武扬威,我为此十分羡慕,可惜我那天杀的爹从来没这么背过我,倒是在秦烬这里圆了一回曾经幼稚的念想。
秦烬就这么背着我缓缓下楼,动作小心,他甚至还问了一句:“很累?还疼么?”
我被他这么问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十分不适应他在事后用这种关照的语气问候我,这跟他以前那副冷心冷肺的样子可是相当地不搭,弄得我好像一根温室里的小花小草似的,我硬着声音,赶紧道:“累个屁,老子只是不想走路,懒!”
“哦。”他应了一声,背着我进了电梯。
谁知,电梯刚到楼底,开门的一瞬间,我们与外面正打算迈步进来的周怡撞个正着。
我还趴在秦烬背上,而我还记得秦烬脖子上残留着一个新鲜的草莓印,我不多久前刚刚亲自弄上去的。
我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尴尬的讯号。
我不知道身前背着我的秦烬此时作何神情,我看不见他的脸。
而周怡在视线捕捉到我们这副姿势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像原地被施了定身咒,唯独脸上表情顿时一片精彩,如同一张五颜六色的调色盘,绿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红,红了又黄。
“秦……”她像是宕机了一样,半天才找回声音,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便秘似的字,“……陆……陆总……”
我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抽搐的面部肌肉,僵硬地解释道:“脚崴了一下。”
周怡机械地点点头,我也不知她是信了还是没信。
我随即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古怪道:“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看不出内容物的小袋子,里面似乎装着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物体,我问,“你拿着什么呢?有工作忘了做?”
周怡立刻又变了脸色,她干笑一声,像是一时没想好措辞,慌不择路地掩饰道:“没……没什么……”
我皱了皱眉,总觉得她慌张地有些怪异,我不过随口问一句,她却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反而引人怀疑。
我自认平时对她也算和蔼可亲,我并不清楚为什么她今天见了我却一脸吓坏的样子。
难道真是因为我被秦烬背着,这场面给她震撼太深了?
不懂。
只是莫名其妙的,我似乎从直觉中感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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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两位玩家解锁新play
无奖竞猜,巴掌大的方形物体,是什么呢~
A.tt B.tao C.taotao
(ps作者榨干了,下一更周日哈)
第39章 一点都不疼
周怡在我刚进入这家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许久。
那时我刚从学校毕业,这家我现在所在的公司也不过是个刚刚进行完C轮融资,不大不小的新兴科技企业。
那会儿她也才离开校园两三年,比我大不了多少,却处处照顾我。
说实话,我那时候其实是被秦烬像不要的垃圾一样踹出来的,我之前在他公司里实习,研究生毕业后也说干脆就在他那儿帮忙,继续名正言顺地当他的员工,虽然这里面我的私心不少,但着实也不算是亏了他,却没想到遭到秦烬一口回绝。
当时我其实有点懵了,因为秦烬在这件事上态度异常强硬,很凶,说话毫不留情面,我自认实习的时候工作踏实敬业,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惹他不高兴了。
我仍旧记得刚入职的时候他口口声声对我说我想要任何实习和工作他都可以帮我安排,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原来全都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随口讲讲而已。
我并没有打算要求什么重要岗位,不过是想继续在他手下打打工,稳固地培养培养感情……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我难掩失落,却动摇不了秦烬的决定。
那应该是第一次,原本上头的我对他一夕之间寒了心。
过了一阵子,有个猎头不知从哪儿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对方打电话来,以一种公事公办打广告的口气问我对XX科技公司感兴趣吗,岗位发展潜力好,如果聊得合适,那边可以开出比应届生平均工资高百分之二十的薪水。
我当时正憋着一口气,闷头找工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反正多一条路,多一条选择,去看看聊聊而已,总没什么错。
我去的那天直接见到了他们老总。
对方姓顾,三十五岁上下,平易近人,情商颇高,没什么架子,说话风趣幽默,我们见面后没谈什么正经话题,反而像朋友一样闲聊了起来,谈天说地。
重点是,他的确给我开出了相当优厚的待遇,并表示对我一见如故,是真心希望把我当未来的接班人培养。
“小陆,我实话说吧,你是名校的高材生,成绩又这么好。”他如是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我这儿的确不是个特别大的公司,但你若是选择了这里,我一定不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我来之前也着实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诚恳,这么一番话说得的确让我有些动容。
后来我回去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家公司的确不错,光从他们的财报上也可以窥见稳健的营收能力和科学的杠杆率及融资结构。
我甚至想,如果这世界上做生意也能在千万种不同的道路中找到最佳的一条路径,那这家企业一定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
虽然它目前规模还不算特别大,但着实是个可造之材,未来可期。
而且让我非常有好感的一点是,哪怕只是几份不需要过外部审计的季报,他们也做得相当条理清晰、结构分明、毫无差错,甚至比不少上市公司都做得漂亮,我心说这公司背后的管理者一定是个有完美主义的强迫症。
最终,考虑再三,我选择接下了这份橄榄枝。
时间一年年过去,如我所料,公司在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地慢慢做大,成功地上市,扩容……
转眼之间,我已经在这儿干了近四年,这位顾总履行了承诺,非常认真耐心地带我,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直到他后来因为身体原因离职,临走前将我破格提拔成了继任的CEO。
某种程度来说,我这升职速度也可以说是坐了火箭一般了。
那会儿周怡刚刚结婚,我跟她相熟许多年,后来她便说想要换份稍微轻松点的工作,主动提出做我的秘书。
我信任她,也觉得未尝不可,就答应了。
此时,我蓦地想,她论年龄,应该同秦烬是差不多的,只是她保养得好,也大概没什么生活压力,如今看起来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一样,在工作上却一向雷厉风行,办事利落,怎么最近倒频频叫我看到她不稳重的一面。
只是在那种场面下,虽然心里生出了些微弱的疑惑,我也不欲过多探究,毕竟此时此刻我还趴在秦烬身上,被他抄着大腿背在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整个人相当不体面……怎么都不是一个谈话问询的好时机。
我默默祈祷,希望明天一大早她已经失忆了,彻底忘记今天看见过发生过的一切。
否则……我把半个脑袋埋进秦烬后背,唉,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脸热。
于是简单说了两句话,我们擦肩而过,秦烬倒是毫无丝毫被人撞破的局促,依旧稳稳当当地背着我,直至走到停车场,我主动从他身上下来,钻进副驾驶。
虽然嘴上说了我根本不累,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一点都不疼,然而……
这座位烫屁股。
秦烬在一旁开车,而我极力压制着想扭来扭去的冲动,不想叫秦烬发现,只是不管用什么坐姿,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要么是腿酸,要么就是不小心牵动了那方才饱受欺凌的地方。
好吧,我再一次懊悔,到底为什么我能这么着急,连套都没戴,所有准备工作几乎等于没做,就迫不及待地跟他搞起来了?
一时放纵带来的苦果现在全部回馈到我自己身上,真是自作孽,好无奈。
没过一会儿,秦烬驾驶着车辆刚过一条马路,还没上高架,却减了速,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我转头看他,没明白他想干嘛:“?”
他打开车门,从外面绕到我这边,然后他钻进副驾驶,俯下身,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将我抱住。
“?!”
我睁大眼,呈现呆滞状态。
他搂着我,把我从前排挪到了更宽敞的后排,然后轻轻放下。
“趴着好点吗?”他低垂着眉目,淡声问。
我蓦地意识到,这家伙看着刚才一本正经地在开车,瞥都没刻意往我这儿瞥一眼,我在干嘛,却好像根本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我没应声,觉得丢脸,把脸埋在臂弯里。
他没有得到应答,便自顾自回到驾驶座,重新启动车辆,油门和刹车都踩得轻手轻脚,似乎是怕开得不稳颠着我似的。
平稳的行进中,我在后座闭上眼,并不是困,只是头脑有些乱,心跳得厉害,亟需思考。
他突然表现出这副柔情体贴的做派,着实让我有点吃不消,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适应不良。
说实话,我不相信他一觉三年醒来就会突然爱上我,他以前顶多算对我有点好感,连喜欢都差强人意,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走到分手的地步,现在他装得看似深情款款,也不过只是想多睡我几趟罢了,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
男人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简单的下半身动物,真没必要弯弯绕绕地纠结那么多。
毕竟憋久了有损健康,这无关情欲,你只是得把它发泄掉才能变回正常。
俗称,那什么虫上脑。
所以目前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我们两个人各取所需,倒也挺好。
可虽然明知是这样,我很清楚地知晓我们之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可这么想着,身体深处却还是不明不白地生出一股难过来。
也许是因为被填满再失去就会觉得格外空虚,又或许是因为被抛到最高处再跌回原地也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心理落差,所以这凭空而来的失落感就格外明显。
于是满腔后悔的情绪里就又多了些别的复杂的意味,就好像年少时自渎完在贤者模式中生出的强烈罪恶感,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这整件事毫无意义,完全只是受单纯的欲望支配和驱动。
我总是这样……我为什么总是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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