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之
适应了快一天才勉强找回原先的工作状态,整个人就差把“归心似箭”四个字顶在头上,下午,周怡进来跟我说事,我才发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因为今年更换了新的在T城的供应链体系,我得飞过去实地看下厂。
今天走或者明天走都可以,但早去早回嘛。
周怡便业务熟练地给我订了晚上的票,我在她订酒店的时候下意识地打断了她:“那个,你等等……”
周怡停下了手,疑惑道:“陆总,怎么了?这家五星的,您住不惯?”
“……倒也不是。”
其实我刚才只是在想,既然回不去,要不要干脆把家里的秦烬打包带着一起走。
如果这样的话,单人间就太挤了,要不干脆升个套房?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谁上班出差还非要带个家属的。
我刚要拨电话的动作顿了顿。
算了,我心想,他昨天也挺累的,不打搅他了。
又不是小年轻了,谈个恋爱,用不着天天黏在一起吧,腻不腻歪。
“没事。”我摇摇头,对周怡道,“就这样吧。”
我简单跟秦烬交代了两句,秦烬没多说什么,声音挺平静的,基本就是淡淡的“好”、“知道了”。
刚上飞机,我居然已经感觉到有点寂寞了,不知怎么,心里莫名其妙空落落的。
我有些郁郁地靠在躺椅上,对着玻璃窗户,反思起来。
这才谈上没两天,跟以前一样的对话我已经开始觉得不满足了,甚至一空下来就开始纠结焦虑,想秦烬这态度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我这个人是不是控制欲过甚了些。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吧。
落地T城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打算休息了。
裹着毛巾从浴室出来,我才看到手机上突然出现了三个来自秦烬的未接来电,我刚在洗澡,没接到。
于是我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趴在床上给他回电话。
“你到了?”
“嗯。”
一句废话,明明一小时前我就告知过他我落地了。
他又问:“都挺顺利?”
“嗯。”
“你晚上吃了什么?”
“生菜火腿三明治,酸奶,机场好多店都关门了。”
我停顿了一下,道:“……你呢?”
秦烬:“土豆。”
“……”
他没声了,我等了会儿:“没了?”
“没了。”
“土豆有什么好吃的。”
“不好吃。”他说,“但我不高兴做别的了,还要洗碗。”
秦烬的声音像是外面朦胧的月色一样,浮浮沉沉的。
他说:“……因为你不在。”
我张了张嘴,突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说不出话,滚烫的感觉从耳朵一路弥漫至全身,这一路上心口空荡荡的感觉瞬间被填满了。
互相打太极打了半天,其实我也只是想问一句。
你想我了没。
对话进展到后头就有些收不住了。
秦烬很沉默,大部分时间那边只有一点克制的呼吸声。
我也不太好意思多说话,实际上我也说不出什么别的,大约是因为看不见他的脸,自然就产生了距离感,便总觉得这样有点难为情。
一点点动静都带来无尽绵延开来的想象。
他那本就长得像玉器一样完美,骨节分明的手背会因为用力而现出明显的青筋,在任何背景板的映衬下都会显示出某种极致的美感。
随着那只手的动作,他线条漂亮的前臂也会隆起肌肉优美的弧度和形状。
喂,我在想你,那这种时候你脑海中的我,又是什么样的?
过了会儿,他哑着嗓子问:“被子盖好了吗?别着凉。”
猝不及防,我得停一停,缓口气才能正常出声,通红着脸答:“……嗯。”
没有着凉呢,才不会着凉。
突然想起一事,我提醒道:“电视柜上我放了一包新的卫生纸。”
“才新换的床单,你可当心点,不可以仗着我没回家就随便乱来知道不。”
秦烬很重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有点无奈地道:“我去洗手间,可以了么?”
我接着等了会儿,听秦烬一直没声,有点忍不住,试探地问:“去个洗手间这么慢啊,你好了没?”
秦烬过了半秒才答:“还没。”
我寻思怎么也该等他一起,只好又问:“那你还要多久啊?”
秦烬低低的笑声响起来,我整个耳朵都在发麻,他说:“再二十分钟?”
“……”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晚上不是就吃了点炸土豆吗,怎么回事啊,土豆有这功力我怎么不知道?
我背后都在冒汗,小声催促道:“能不能快点。”
秦烬又笑,不知是在嘲笑我还是纯粹心情好:“你说多久。”
……我总不能说马上吧。
显得我好像有点那什么问题。
我纠结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问:“……十分钟行不行,打个折。”
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十分钟绝对是上限了,再多真不一定可以。
秦烬好像还想跟我讨价还价,用一种不太乐意的语气应:“好吧。”
我默默腹诽,怎么这么不情不愿的,搞得好像我虐待了你似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还是什么,竟然还用手机点开计时器,弄了个十分钟的倒计时。
我把电话调成免提放在一边,调整了一下姿势和位置,免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快点啊。”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记着时呢,超了扣钱,没到我给你钱,一分钟一百,怎么样。”
秦烬大概也被我震了一下:“知道了。”
他语气奇怪地说:“老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想着kpi?”
“………………”
最后我倒欠了他一千块。
因为他叫那声老婆的瞬间我整个人就没了。
第62章 秦总
等挂掉了电话,早已是深夜了。
我盯着空白的天花板,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涌动的心绪。
真是的,本来明明都困了,把他弄得又精神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要考察的厂都走了一遍。
连当地的负责人都看出我很急了,赔笑着说:“陆总,您……您这是赶时间吗?”
“对。”我直截了当地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请不要和我扯皮,咱们赶紧看完,大家都早点下班回家好吧。”
负责人抹着汗,点头如捣蒜。
谁承想最后反而结束的过早了,离最近的一架回城的航班起飞还有三个多小时。
临走前正好经过路边一家特产店,我让车在路边靠一下,自己走进去瞧了瞧,总想着既然都出来一趟,不如带点东西回去,也别说我出门一趟不念着某人。
我挑了些糕点,不知道秦烬爱不爱吃,接着我又买了麻花、蛋卷、竹编的手工艺品,扛着大包小包从特产店里出来。
周怡见我提着一堆红彤彤包装喜庆的盒子时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
“陆总,您这是……?”
我板着脸严肃道:“扶持一下当地经济,促进国家GDP增长。”
“哦。”她木然地点点头,“好的。”
因为下飞机后还得回趟公司,我便没让秦烬来接我。
周怡主动说不用我送,她自己打个车,说一会儿还要见个朋友。
我点点头,便在机场跟她分别。
司机商务车已等在B2的综合停车场,我上了车,恰巧这时候正好赶上了一波航班起降,一下子来了不少接送的车辆,全都排在前方的过道口,等着缴费。
司机滴了几下喇叭,出口处依旧塞得水泄不通。
看得出司机挺急的,毕竟马上到饭点了,他送完我就能下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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