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板栗丸子
季宵焕甚至连况穆喜欢他都不知道, 他又怎么来的喜欢。
那他会像季明义对待严敏慧那样的对待自己吗?
况穆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愿意去想这个答案, 因为这个答案太难太绝对。
不要说况进山在否定他, 连他自己都在都在否定自己。
其实如果这个问题换一种问法,况进山如果问况穆, 他能不能为了季宵焕放弃一切。
这个答案况穆是能够回答上来的。
他可以的。
他可以为了季宵焕放弃一切,包括放弃他自己......
况进山站在一旁,目光沉冷的看着况穆失魂落魄模样, 他看了一会,走了上前沉着声音说:“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别再执迷不悟了,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季宵焕更危险的人。”
说完况进山就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保镖走了上来,况进山说:“带小少爷去房间里洗漱,等会要去参加宴会。”
况穆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参加什么宴会,他的脸色苍白, 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看见他这种状态连保镖都迟疑了,他们甚至抬手都不敢大力的碰况穆一下, 生怕用大了一些力道, 况穆的小身子板就直接被捏碎了。
况穆抬手挥开了保镖的手,他望了周围一眼,看着况进山身后的那群保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况进山这个架势, 今天是绑也要把他绑去参加宴会。
况穆目光冷冷的看着况进山说:“我参加宴会可以,但是处理完这一切我要回洛雅高中上学。”
况进山看着况穆挑了挑眉:“你在和我谈条件?”
“对。”况穆沉着声音应着。
况穆知道况进山有多要面子。
今天这场宴会所有的商界政界的名流都会来,还会有很多的媒体前来蹲守报道。
况进山一定用尽全力将这场宴会做到最好。
他要众人面前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好老公好父亲,所以况穆必须要出席,并且还要很配合他的出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况进山忽然沉冷的笑了一声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况穆冷着脸:“那我会对媒体说你当初封锁严敏慧死讯的真实原因。”
况进山的脸色更沉了,他凝视着况穆看了半响,才抬起眼睛对况穆说:“今天好好的表现,别再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说完况进山就转过身走了,而况穆就被保镖带着去楼上洗漱。
这次参加宴会况穆又被要求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纯白的西装。
况穆摸着那件西装恍惚的回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去参加钢琴比赛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和季宵焕的关系十分的恶劣,他的哥哥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然后当天况穆就知道了季明义去世的消息。
况穆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那件西装,脑袋里恍惚的想着。
是那天的他更痛苦一些,还是现在的他更痛苦一些?
况穆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颈间的项链,那个小月亮形状的项链在他的指尖不断的摩挲,上面的钻石剐蹭着他指尖细嫩的皮肤。
这样的触感却给了况穆一些安心,况穆淡淡的出了一口气,他将项链塞回了衣服里,抬手麻利的将西装给换上。
或许是因为况穆的脸色太难看了,况进山甚至还找了一个化妆师来给况穆脸上上了一些粉底和腮红,等到做完这一切况穆又让保镖给他买了一点止疼药带上。
宴会举办的地址是在云澈酒楼。
这个地方是东阳市最高端的酒店,全部都是中式的装潢,在最繁华的市中心的一个高级写字楼的顶楼。
虽然是中式的餐厅,但是却也有着西餐的优雅,四周是全方位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半个东阳市最繁华的街景,寻常人连来这里吃一顿饭都困难,而况进山居然大手笔的直接的包了下来。
况穆到达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了,大家刚刚开餐,况进山手里的拿着一杯酒正在敬众人。
他看见况穆进来后,立刻迎了过来,很贴心的关心了况穆几句。
“还难不难受了.......”
“头还疼吗......”
“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
这番嘘寒问暖的样子在旁人的眼里简直是一个贴心的好父亲,况穆也就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
况穆随着况进山坐在主桌上,他坐在况进山的旁边。
况进山还时不时的给况穆夹菜,看的让同桌的人连连的赞叹,只道况先生对儿子果然是好。
况进山笑着应着:“是我平时里工作太忙了,陪孩子的时间少,所以一见到小穆总是想要多弥补一些.......”
况进山的话还没有说话,况穆忽然捂着嘴巴就干呕了一声,他眼睛通红的站起身,快步的朝洗手间走去。
留下况进山一人笑意僵在了脸上。
等到况穆再回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喧闹,看见况穆又坐回来,桌子上的人连忙关心的询问:“小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况穆的脸色不佳,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桌,声音有些哑的说:“我胃不好,这几天犯了胃病不太舒服,刚刚打扰大家就餐了。”
况进山闻言也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前几天他的母亲病重,况穆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胃病也犯了。”
况进山这样一说,桌子上的人又开始称赞况穆孝心。
况进山在众人的面前难得贴心的给况穆叫了一碗粥,况穆就埋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粥,对于周围发生的其他事情充耳不闻。
或许是因为况进山对于况穆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严敏慧的事情过后他就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管况穆。
况穆知道自己对于况进山而言并不重要,至于况穆回不回洛雅高中,只要不会触犯到况家的利益和底线,况进山也没有精力和他较真。
况穆回到家里就犯了肠胃炎,胃疼肚子疼,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连喝水都能吐的干干净净。
孙姨又因为受了伤被送到了疗养院修养,家里只有一个况穆不熟悉的保姆照顾他。
况穆又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一下子在家里折腾了好几天,才将将恢复了一些人样。
况进山依旧拿着况穆的手机没有还给他,况穆也不想再去找况进山要,于是他又重新买了一个手机和手机号,订了一张机票回明城了。
况穆到达明城的时候是晚上的十一点。
夜风有些冷,这一个飞机航班出来的人多,出租车很难打。
况穆穿着一身薄棉服,在夜风中冻得耳朵尖通红。
周围的人都是成三结对的,说说笑笑的向前走,只有他是一个人站在机场的门口。
这时候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身前,况穆抬手要打开车门,却被旁边一个女人给抢先了。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小男孩,对况穆说:“不好意思啊!外面太冷了,我还带着一个孩子。”
说完也不等况穆回答就钻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
况穆的手悬在半空中。
他看着那个女人怀里紧紧抱着的小男孩,也就三四岁的年纪,躺在妈妈的怀里睡的很香,小脸都睡的粉扑扑的。
况穆又沉沉的放下了手,双手插回了兜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况穆打到车已经晚上快十二点了。
出租车里开着燥热的空调,司机嘴里叼着一只烟,里面的味道呛人的厉害。
“去哪?”司机问道。
况穆打开了窗户,被司机身上的烟味呛咳的说不出来话。
司机就打开车窗将烟头弹了出去,继续问:“去哪?”
况穆坐在位置上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报出哪个家的位置。
最后况穆咬了咬牙,还是将季宵焕家里的地址给报了出来。
司机驱车朝季宵焕的家里赶了过去。
况穆自从报了季宵焕家里的地址后,一路上无比的忐忑,心脏像是一颗跳跳糖一样,噼里啪啦的乱跳,跳的他坐立不安。
况穆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现在都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他要是回家了会不会打扰到他哥哥的休息?
他哥哥看见他了会对他说什么?
......
窗外的夜景飞驰而过,而况穆想着这些问题,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感觉自从严敏慧去世以来,他和季宵焕之前的关系刚刚明晰了一些,而现在浓雾又起,将他与季宵焕又隔开了.......
晚上快凌晨一点的时候况穆到了季宵焕家的楼下,付了款后下了车。
他仰头看了看季宵焕的家。
在八楼的位置,现在时间太晚了,房间里早就漆黑一片。
况穆快步走上了电梯,从衣兜里拿出门卡在电梯感应处刷了一下。
感应处滴滴滴了三声,亮起了红灯。
况穆愣了一下,又将卡放在上面刷了一下,依旧是红灯,而电梯的大门一动不动的敞开着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况穆望着那个闪闪的红灯,脑袋里一阵恍惚,他甚至记不清楚之前他刷门卡的时候应该闪什么颜色的灯。
之前好像他只要是刷一下,就会响起绿色的灯,然后电梯就会直达八楼.......
况穆意识到这一点,他开始拼命的按电梯上那个八层的按钮。
可是电梯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况穆红着眼站在电梯里手足无措。
怎么会这样......
他的门卡为什么不能用了......
况穆又看见了电梯旁的客人通话按钮,他就像是抓到了一个救星,手里按下了季宵焕家的门牌号。
801......
通话器那边响起了一声声的声响,却久久没有人接听。
况穆又按了一遍,依旧是这样。
况穆红唇微张的喘着粗气,指尖颤抖的从衣兜里掏出来了手机,快速的按着屏幕上的数字,电话响了后将手机紧紧贴在了耳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