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板栗丸子
三个人连忙收拾了收拾东西,提溜着那些饭菜,打算灰溜溜的绕过季宵焕去其他房间,却被季宵焕给叫住了。
“站住。”
这三个人又立刻停住了脚,侧过身看着季宵焕。
只见季宵焕提了提手上的力度,况穆的身子就像个软绵绵的被子一样,随着季宵焕手的动作往上扶了扶,那张泛红的小脸更加安稳的枕在季宵焕的肩头。
做完这一切,季宵焕才皱着眉头,缓缓开口:“这个房间太难闻,把你们那个房间的钥匙给我。”
这句话季宵焕是对着高风皓旁边的瘦高个说的。
那个瘦高个愣了一下:“啊.......啊?”
“换个房间,你们三个住这个。”季宵焕眯着眼睛,一句话说的言简意赅。
瘦高个立刻反应过来了季宵焕的意思,他犹豫了几秒,又为难的看了看小眼镜。
这很明显是个不平等的交易,他可是三个人,要是和季宵焕换了房间,就意味着他们三个人要来挤这个两人床。
小眼镜却瞪了瘦高个一眼,把自己衣兜里的房卡递给了季宵焕,话说的也漂亮:“季学长,我们的房间在312,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你们可以随便用。”
季宵焕没理他,又把目光锁定在瘦高个的身上。
这次瘦高个才耷拉着脑袋,把兜里的房卡也给了季宵焕。
做完这一切,季宵焕俯下身单手将况穆的行李包拎了起来,他的身子一弯况穆立刻又不安分起来了。
他抵在季宵焕肩头的脑袋动了动,抬起双手抱住了季宵焕,艰难的半眯起眼睛,眼角水光满盈的看着季宵焕,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哥.......”
这一声轻唤给房间里的三个人惊的眼睛陡然睁大,目光来回在两个人身上打量。
只见季宵焕身子顿了一下,他侧过脸看着况穆,然后抬手按了按况穆的毛茸茸的脑袋说:“恩,我在。”
得到季宵焕的回答,况穆望着季宵焕眼睛弯了弯,头又软软的耷拉在季宵焕的肩膀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季宵焕将况穆行李包的袋子挂在手臂上,手穿过况穆的腿弯,直接把况穆横抱起来朝312走去。
312房间在三楼的尽头。
季宵焕走到门口要开门,迫不得已要把况穆给放下下,况穆就有点不乐意了。
他双手揽着季宵焕的脖颈,头枕在季宵焕的肩头不肯撒手。
季宵焕拍了拍他的腰,拿出门卡嘀了一声打开门,然后揽着况穆的腰,把他给半抱了进去。
况穆身上烧的厉害,季宵焕将他给放到床上,被子盖好,就开始翻找他买的药。
这里远离市区,没什么大药房,季宵焕在手机地图上翻了半天,才找到了周华路有一个药房。
况穆吃药挑剔,很多药都不能吃,药房里的药又不全,季宵焕挑了半天也没有挑到几个况穆能吃的药,最后季宵焕也只买了几个寻常的药。
季宵焕从药袋子里拿出体温计,走到床边坐下。
况穆躺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小脸粉扑扑的,头发蓬乱的撒在白色的枕头上,嘴巴又红又润的像是能滴出血一样,看着像一朵娇弱却又含苞待放的艳红花。
“况穆。”季宵焕叫了他一声。
况穆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迷糊糊的,他的目光在触及季宵焕的时候,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季宵焕,看着又可怜又委屈。
季宵焕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发烧了,抬手让我量量体温。”
况穆就乖乖的朝季宵焕抬起了双手,像是想要抱住季宵焕。
季宵焕就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体温计夹在他的胳膊下,况穆身上没什么力气,连手胳膊都夹不紧,季宵焕就抱着他,用手臂压着况穆的手臂,防止体温计掉了下来。
况穆被季宵焕抱着怀里,小脑袋摇摇晃晃的像是又要睡着了,季宵焕也没喊他,手揽着况穆的后背,防止他等会睡着了身体软了下去。
等过了七八分钟,季宵焕的手探入况穆的衣服里,手掌触碰到他胸口光滑细嫩的皮肤,指尖夹住温热的体温计,拿出来放下灯光看了一眼。
上面显示39.1度。
虽然早有预感,可是看见这个体温季宵焕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垂眸看着躺在他怀里难受的迷迷糊糊的况穆,心里一阵焦躁。
况穆会发烧其实是在季宵焕预料之中的事情。
况穆每次都是这样,犯了胃病之后身体里有炎症,随之而来的发烧头疼,断断续续的能折腾很久。
但是在季宵焕的印象里,况穆很少有烧到这么高的时候。
这个温度连吃药都不管用了。
季宵焕弯下腰,双手撑着况穆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将况穆放回床上。
况穆感受到季宵焕的抽离,立刻不安的睁开眼,红红的眼睛望着季宵焕,看起来是又想哭了。
季宵焕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微微的抬起身子,才发现况穆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勾到了他的衣扣洞,现在那个纤长漂亮的手指正在微微的用力,勾着不让季宵焕走。
“不走。”季宵焕握住了况穆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指尖。
况穆的指尖软嫩,像一个嫩豆芽尖。
季宵焕的触碰令况穆指尖发麻,手腕都跟着抖了抖,他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含着水汽的望着季宵焕,然后渐渐松开了手,手耷拉在了床上。
这家酒店配置算不上好,但是也是这个景区里最好的酒店了,床头的灯被季宵焕调的很暗,他先站起身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被接通。
季宵焕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喂,季大少,好久不见啊,大晚上的找我有何贵干啊?”那边的声音一出来就一阵纨绔的少爷味,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蹦迪的电音。
季宵焕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说:“丁清洋,我记得你家有个私人医生是住在明洋古楼这边。”
“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啊季少爷!”
电话那边蹦迪的电音实在是太大了,丁清洋嚷嚷了好几嗓子,也没听清季宵焕在说什么。
季宵焕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又将大门半掩着,才放大了些声音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丁清洋那边应了声:“哦,你是说赵医生啊,是啊他是住那边,怎么了?”
“帮我个忙,让他过来伏龙酒店一趟,帮我看个病人。”
“呦,季大少现在是在酒店啊,是哪个妹子病了啊?要不要我也帮着看看?”
丁清洋一听就是想歪了,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季宵焕皱紧了眉头:“不是女生。”
“男的?我的天,季大少你现在.......”
“丁清洋。”季宵焕直接厉声打断了丁清洋不怀好意的揣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丁清洋的声音也跟着正经了几分:“叫他过去可以,只是这大晚上的出诊费我可要收,我就要.......要你的那块Vacheron Constantin的限量版黑皮腕表。”
“好,把你家私人医生的电话发我。”
季宵焕挂了丁清洋的电话之后,随后丁清洋就将私人医生的电话就发到了手机上。
季宵焕又站在门外和私人医生沟通了一下况穆的情况,等到通完电话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季宵焕推门进去看见况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撑着身子半坐在床头,单薄的身子绷的很紧,膝盖弓起像是要下床。
看见季宵焕进来后他才松下了身子,身子歪歪的倚进了床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季宵焕说:“你答应过我不走的.......”
况穆烧的厉害,声音也又弱又哑,一句话也说的委屈极了,尾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没走。”
房间里的水烧好了,季宵焕走到桌子前给况穆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到床边将热水递给了他。
况穆吸了吸鼻子,没有接过季宵焕手里的水,而是倾着身子就着季宵焕的手小口小口的喝水,耳朵尖从头发里都泛着薄红。
况穆小口抿两口水,季宵焕就扶着他躺下了。
季宵焕又说:“你发了高烧,我叫医生来看看,大概过二十分钟就到。”
况穆烧的脸蛋红彤彤的,一躺下来之前藏在眼眶里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出来,眼睛晶莹又乖顺的看着季宵焕。
季宵焕抬手蹭了蹭况穆眼角的眼泪,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怎么那么爱哭,我就出去了二十分钟。”
况穆的脸在季宵焕的手上蹭了蹭,软声软气的恩了一声,声音带着鼻音说:“所以你不要出去.......”
酒店里灯光昏暗,唯一开得一盏黄灯就在季宵焕的侧上方,照的他发丝发亮,连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都柔和了不少。
他揉了揉况穆的头发,说:“不出去,睡吧。”
况穆望着季宵焕睫毛颤了两下,又不安稳的抓住了季宵焕的衣角,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况穆是真的累了,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昏睡中。
好像睡了好久好久他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有一个陌生的男声和季宵焕说话。
两个人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况穆依稀听见了胃疼,发烧这几字。
没过多久,他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个手温暖有力,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头上。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况穆依稀听见有人在叫他。
“况穆,况穆。”
况穆艰难的睁开眼睛,被房间里的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了,他皱紧了眉头,半眯起眼睛,感觉太阳穴一阵酸疼。
“恩........”他不舒服的哼了一声,抬手就要揉太阳穴。
“别动。”季宵焕一手按住了况穆的手腕,另一只手又将房间里灯光调暗了些。
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况穆的睫毛又细又翘,轻颤了两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还有些没睡醒,眼睛又黑又圆,就像一只无辜又软绵的小奶猫,懵懵懂懂的望着季宵焕。
季宵焕坐在床边,微微的倾着身子问他:“头疼?”
况穆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抿紧了嘴巴,下巴缩在被子里,眼睛红红的朝季宵焕点了点头。
季宵焕抬起手放在况穆的太阳穴,拇指和食指轻轻的给他按揉。
季宵焕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不会过分的轻柔,力道也不会很重,正好缓解了况穆头痛的症状,况穆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像一只猫儿一样朝季宵焕的身边蹭了蹭。
揉了几下,季宵焕问况穆:“好点了吗?”
小猫睁开眼睛望着季宵焕,额间还停留着属于季宵焕的温度,他的嘴巴动了动,居然开始犹豫自己是要回答好,还是不好。
季宵焕却没有等他的回答,他松开了按揉的手,从床头处端了一个小碗,又用小勺搅了两下,轻轻的吹了吹,才对况穆说:“坐起来,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