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树树树
是了,面前的人是他喜欢了许久的贺见山。
见林回睁开了眼睛,贺见山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他轻声回应道:“是我,林回,是我。”
林回看上去还没完全清醒,他握住贺见山的手腕,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有点茫然。
贺见山抽出手,用浴巾快速把他拢好,解释道:“你现在在我家。冯英带来的酒有点问题,别担心,没什么事,好好休息就行。”
林回没有作声。
贺见山见状便起身去给他拿水,刚要转身,林回又抓住了他的手:“……”
贺见山眉头皱起:“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回摇摇头,手上的力气却加重了几分。他拽着贺见山努力想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贺见山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他的动作慢慢靠近,两人的距离很快变成咫尺之间。
目光如细丝一般,缠着浴室的水雾融化在彼此的眼中。
林回目不转睛地看着贺见山,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思考什么。贺见山看见他湿润的睫毛抖了一下,随后又微微扬起头。贺见山见状心头一跳,忍不住脱口喊道:“林——”
像是电影里放大的定格画面,那一瞬间,贺见山的眼睛里只有林回突然贴近的脸庞,以及环抱住自己的还沾着水的双臂。
贺见山的衣服又湿了一块,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怀里微微发烫的身体让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然而林回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紧紧抱住贺见山,小声说道:“热。”
贺见山现在是真的确认他的确好转了,美人鱼转眼变成粘人猫,动作快得他都反应不过来。浴室确实热,贺见山自己也热,他想说回房间就好了,但是林回觉得贺见山身上凉快,一直忍不住要贴着。他小心地蹭着他的脸,偏偏贺见山又不敢使力气去制服他,结果就是几番折腾之后,他成功被林回弄得心猿意马起来。
贺见山越来越热了,他额头青筋直冒,忍无可忍,努力将紧贴着自己的林回拉开一点距离,沉下脸说道:“林回,你清醒一点。你听我说,现在……”
林回一点都没听进去,他其实有点疑心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一醒来就是贺见山担忧地看着自己,而自己躺在他家浴缸里。不过不重要了,因为药物和酒精的缘故,他短暂放弃了思考,选择当一个只会遵循本能的动物,比如此刻,他眼里只有贺见山一张一合的嘴唇,看上去十分柔软——
“……就是这样,所以你——唔——”
凶猛的猫咪,衔住了惦念已久的花朵。
贺见山握住林回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浑身僵硬了。他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一种酸软又浓烈的情绪席卷至全身。所有虚张声势的警告都变成了徒劳,在林回嘴唇碰到他的那一刻,或者从贺见山决定去接林回那一刻,这个夜晚已经开始失控。
林回是冲动的,也是笨拙的、懒惰的。他贴着贺见山的嘴唇,一动也不肯动,仿佛只是一只偶然路过的蝴蝶。在贺见山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控制不住地轻轻咬了咬——像是一个信号,又像是受到鼓励一般,林回也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贺见山的嘴唇,一下,两下,三下。
贺见山要疯了。
情/欲漫天而起,烧得他在理智的边缘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林回,他恐怕不会如此忍耐;但是,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从不知道,林回是一个这么会折磨人的人。
他没有办法推开他,他也不想推开他,他投降了。
……
特殊的腥味开始弥散,林回埋在贺见山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贺见山将人抱去淋浴间简单冲了下,又擦干裹上浴袍去了房间。林回面红耳赤任他摆布,他无法忽视面前这人勃/发的欲望,偏偏贺见山细致到连头发都要帮他擦干。
贺见山很急躁,林回感觉出来了,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啪——
灯关了,房间暗了下来。只有墙壁上一盏莹白的夜灯,灯影绰绰,像一抹羞怯的月光。贺见山将林回完整地圈在怀中,手指缓慢划过他过分明亮的眼睛,声音暗哑:“林助理。”
他又喊了一遍。
贺见山向来都是直接喊林回名字,可是在这个晚上,他却接连喊了两遍“林助理”。这三个字就像一个开关,从贺见山的口中吐出,仿佛在提醒林回发生在浴室里的发生的一切,虽然并没有真正到最后一步,但是也足以让他不敢抬头直视贺见山。
贺见山又吻住了林回,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喜欢接吻。无法克制的情动让林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战栗。贺见山感觉到了,他顿了一下,稍微抬起身,自上而下牢牢地盯着林回,低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一次拒绝的机会。
只有林回,才可以对他说“不”。
真是一个混乱又疯狂的夜晚。可是不重要了,因为贺见山在这里。林回想,因为他的出现,这个错乱扭曲的梦境即将成为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烙印。
他渴望着他的到来。
“贺见山。”林回轻轻喊道。
像是忽然回到酒吧的那个夜晚,当十二杯酒和卡片出现在林回的面前,贺见山看见他的眼里流动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Taste me,enjoy me.”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27章
一大早, 冯英就被酒店套房的电话给吵醒了。
那会儿他怀里还搂着人,正睡得香,结果客房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冯英被吵醒后有些恼火, 一边捞过床头的电话一边骂骂咧咧:“谁啊, 他妈一大早——”
“冯英。”
冯英哆嗦了一下:“……爸。”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你干什么呢?”冯俊涛气不打一处来,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忙着花天酒地。
“……睡觉呢, 爸。”
冯俊涛不想听他搪塞,不耐烦道:“起来收拾下,上午陪贺见山去打高尔夫。”
冯英陡然清醒了。他一下坐了起来, 半晌没吭声。直到冯俊涛又催促了一遍, 他才回过神, 小心试探道:“和贺见山打高尔夫?”
冯俊涛冷哼一声:“贺总一早就给我打电话, 说知道你来了京华, 想约你一起打个高尔夫, 吃个饭什么的。”
冯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不去。”
冯俊涛被他气笑了:“你懂不懂规矩?啊?我早说让你先去拜访一下你不听!你以为人家真稀罕跟你见面, 这是看在你爸我的面子上!电话都亲自打过来了, 你也懂点事行不行?”
他懒得跟冯英废话,不容置疑道:“行了, 9点半他的车在楼下接你,你赶快收拾下。”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 冯英又在心里这事过了下。老实说这个时间点很微妙, 他也不知道贺见山到底知不知道林回被下了药, 反正至少面上, 林回看起来只是喝多了。不过冯俊涛也提醒了他,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贺见山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重要的合作伙伴和小情人比起来,孰轻孰重谁都清楚。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转头看被窝里白皙的后背,想起昨晚上到手的肥肉飞了,心里一阵不痛快,他踢踢那人,随手从钱包抽出一叠钞票,像赶一条狗一样把人打发掉了。
9点35分,冯英准时上了贺见山安排的车。进车前他张望了一下,发现贺见山不在,司机赵建华见到了,便开口道:“冯先生,贺总在西山高尔夫俱乐部等您呢。”
“噢,好的。”冯英认出这是昨天接住林回的那个司机,捋了捋头发,开口道,“对了,昨天林哥喝多了,没事吧?”
赵建华看了一眼后视镜,“呵呵”笑了:“没事的冯总,我把林助送家里去了,喝多睡一觉就好了。”
冯英挑挑眉,心里放松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冯英到的时候,贺见山正在打电话。他远远看去感觉贺见山不像是来打球,倒像是来谈生意的。贺见山挂了电话后也看到了他,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冯英装作老老实实的样子站在一旁,没一会儿,贺见山开了口:“冯总很喜欢打高尔夫。”
冯俊涛的确很爱打高尔夫,这不是什么秘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冯英见他第一句话便提到了自己父亲,估摸这安排还真是为了合作,便笑道:“是的,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投资了雅歌。”
贺见山看了他一眼:“你呢,你喜欢打吗?”
冯英附和道:“还可以,很放松的一项运动。”
贺见山笑了一下:“这么巧,新认识了两个朋友,今天让他们陪你一起打。”
冯英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但还是点点头:“劳烦贺总引荐。”
贺见山歪了一下头:“来了。”
冯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即变了脸色:竟然是阿炮和山山!
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阿炮和山山已经走了过来。两人目光瑟缩,手上各拿了一根高尔夫球杆,浑身颤抖到几乎握不住。
冯英见两人一直回避自己的眼神,忽然想起从他进球场开始,似乎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都没看到,甚至连球童都没有,满眼只有贺见山的人。他的脊背开始发凉,但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贺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见山平静地看着他。
冯英已经开始怂了,没等贺见山开口,他又赶紧说道:“贺总,如果您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解释,那只是一个误会!”
这会儿他完全回过神了,贺见山肯定是知道自己给林回下/药了,这事他理亏在先,贺见山恐怕不会善了。但是两家毕竟还有合作在推……冯英咬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喊道:“贺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是再有什么不对,我爸跟你合作这么多年,我——”
贺见山摇摇头打断了他,目光有些怜悯:“冯总,冯俊涛的精明,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学到。”
这声“冯总”像一个巨大的闪电,劈得冯英浑身颤抖。他怎么忽然忘了,如果贺见山真的在意冯俊涛,又怎么会特地让他电话喊自己出来,还安排了专车接他?
贺见山是铁了心要撕破脸了。
冯英猛地看向一旁的阿炮和山山,只见他们握着球杆慢慢逼近,山山一边哆嗦一边开口道:“哥,哥,对,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贺,贺总说,我们今天,只能有一个人能站、站着走出去——”
在路上他们都想好了:要下药的是冯英,贺见山想整的也是冯英,冯英越惨,他们就越可能逃过一劫。所以不管怎么样,先把冯英打趴下再说。
话音刚落,冯英身上就挨了一棍,他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冯英横行霸道那么些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一时间心中愤恨不已,双目赤红瞪着他:“王雨山,你算个什么东西——”然而等待他的,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棍。
紧接着,棍棒声夹杂着混乱的哀嚎声陆续响起,三人已经扭打成了一团。而另一边的贺见山却是看也不看,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车上,赵建华例行询问贺见山去公司还是回家。贺见山点开微信说道:“回家吧。”末了他又嘱咐一句:“不要让林回知道今天的事。”
赵建华点点头。
早上出门的时候,林回还没有醒。贺见山煮了粥,把要吃的药分装好放在床头,还留了字条。路上他担心林回没看到,又给他补发了一条微信,结果直到现在,林回也没有回复。贺见山其实有些后悔,或许他不应该那么着急处理冯英,还是应该待在林回身边。不过周至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检验结果确认迷药成分比较单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添加物,他总算稍微放了心。
贺见山锁上手机,看向窗外纷纷向后退去的行道树。和林回分开不过几个小时,可是他已经开始想他:想念他在自己怀里的温度;想和他一起吃早饭一起散步;还想什么不都要做,听他给自己讲故事。贺见山心中微哂,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对林回那么地——贪婪。
没错,贪婪。
贪情,贪欲,还贪他所有的时间,空下来就想找他,甚至私人行程也想要带着他。剥去了工作这层外衣,贺见山头一次清晰认识到了自己对林回的贪。想起前一天晚上,林回喊着“贺见山”这三个字,那几乎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他不是贺总,他是贺见山,他们交换了吻,交换了温度。贺见山开始变得急切,他想要立刻见到林回,想要站在他的面前,想要拥抱他然后认真地告诉他——
他还想和他交换一颗爱人的心。
*
“牛逼。”
这是周日一大早,洛庭在听了林回支支吾吾说完整个事情之后,发出的第一声感叹。
林回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别闹了。”
“所以你昨天醒来之后看见他不在,就赶紧回来啦?没有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我连车钥匙都忘了拿,打车回来的。对了,车还停饭店呢。”
洛庭仔细盯着他看了看,不解道:“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不开心,这不是喜事吗?”
“……这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是我主……”林回实在难以启齿。
洛庭还是无法理解:“兄弟,他硬了,然后跟你上床。你也是男人,你觉得直男是随便都能对男人硬吗?”
“为什么不能?你也是男人,你会不知道吗,男人本来就很容易……不对,也不是这个问题……”
林回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他要和洛庭两个人讨论这个。昨天从贺见山家里回来后,他就一直处于很焦虑的状态,没有办法平静,所以才想着找好友聊聊。结果,还不如不聊。
洛庭被他搞糊涂了,他还是不明白林回为什么这么烦躁:“我觉得你现在很躁,为什么?是后悔了吗?”
“我不是后悔……洛庭,你不了解贺见山,我们关系一直保持在上下级、同事或者朋友这样一条线上,现在我们有了超出这条线以外的关系,这意味着我再也没办法靠近他,他是个十分公私分明的人,他不会把炮/友放在身边的。”
洛庭皱起了眉头:“你这顶多算一夜情吧。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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