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明天晚上八点,他们派人过来,英庭大酒店见。”
亭析见他容光满面,眉心松展,“钱够吗?”
陈庸笑容僵住,捂住钱包,一脸肉疼,“不够也得够!”
“小事儿,等你上完节目,咱们立马回本,一点前期投资,洒洒水啦。”
次日,为了饭局,陈庸自掏腰包给亭析租了一身西装,亭析手长腿长,衣服裤子全短了一截,陈庸含泪忍受亭析穿上九块九包邮的T恤去赴饭局。
“别打游戏了,一会儿好好表现。”陈庸紧张得直喝水,“服务员,麻烦倒点水。”
打完一局,亭析把手机调成静音装进裤兜,无聊地抿了一口茶水。
“怎么不接呀……”聂辰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未能接通,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
“东西拿到没?别让资方等急了。”一只胳膊搭上聂辰肩膀,姜维宇的声音仿若恶魔低语。
心跳有一瞬停止,聂辰炸起一身白毛汗。
“资方要是高兴,让你上几档音乐类节目一句话的事儿,以你的实力,肯定能红,发专辑,开演唱会可不都跟着来了吗。”姜维宇抽出聂辰手里的手机,“我先替你保管。”
聂辰想跑,姜维宇力气大得出奇,随即两位彪头大汉站到他身后,“两位大哥是我的保镖,保护我们安全的。”
“救命”两个字卡在聂辰喉咙,吞不下也吐不出。
第003章 前男友
“我去卫生间。”酒过三巡,亭析起身离开。
“快点回来。”陈庸酒气上头,眼神开始迷蒙。
亭析皮肤瓷白,透出浅淡红晕,但与在场几人相比,他像滴酒未沾。
“钟哥,我家亭析特别省心,而且他一直是你们节目的忠实粉丝,听说能上这档综艺,每天在家反复观看前两季做功课呢。”陈庸勾住负责人的肩膀,碰杯后直接一口干。
“哈哈哈哈哈,陈兄弟好酒量,我也和你说句心里话,别看小小的节目组,里面弯弯绕绕可多着呢。”负责人一脸意味深长。
亭析关上门,没去卫生间,而是走到通风处拨了个电话,夜风吹拂,额前碎发随风舞动,展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明珠似的眼眸。
一通电话结束,果然不出他所料,《悠然生活》替代他的嘉宾早已确定,今天的饭局逗他和陈庸玩呢。
又是姜维宇。
亭析眼神晦暗不明,准备打电话叫陈庸出来,余光倏地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眉心微蹙,闪过一丝疑惑,“聂辰?”
亭析快步跟上,调出聂辰的电话号码,打不通。
那抹熟悉的身影被人搀扶进电梯,亭析慢了一步,仰头注意电梯最终停在十三楼,转身冲进楼梯,迅速跑上十三楼。
走廊上空无一人,亭析左右张望,犹豫是否要报警,后背陡然一沉。
“对……对不起!”
“聂辰?”亭析转身一把扶住聂辰。
聂辰满脸酡红,手脚乏力,眼神涣散,“亭哥?!”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难以置信地落下泪,“亭哥,真的是你?”
亭析将他搀扶进楼道间,避免遇上人,“还能走吗?”
聂辰艰难喘息,摇摇头,“抱歉……我没力气。”
亭析跟着陈庸没参加过乱七八糟的饭局,可圈子里那点腌臜事,他听得并不少,“潘胜带你来的?”
聂辰点点头,又摇头,说:“还有姜维宇,他说要给我介绍资方,捧我上音乐类节目。”
讲到一半,聂辰身子开始颤抖,胃部痉挛,“呕——”
他被灌了好几杯酒,酒里加了料,又接连受惊吓,现在回忆起那个对他动手动脚的老板,胃里翻江倒海,吐到胃疼。
亭析拍拍他的背,递上纸巾,趁他吐,给陈庸打电话。
“我们下去,和陈哥碰头。”
聂辰扶着墙站起来,脑袋低垂,眼泪悄然滑落,“亭哥,我只是想唱歌而已,为什么要遇见这种事呢?”
他张开手指,满手的血尚未凝固,“刚才有人把我送进房间,要不是我拼命掐自己,保留一点神志,趁人离开后逃出来,我肯定就如他们所愿去陪那个于……郁老板了吧。”
“郁老板?”亭析表情微顿。
“我没太听清,是于老板,还是郁老板,或者别的什么老板,他们以为我昏睡过去了,姜维宇和潘胜商量着把我送给那个老板玩,潘胜……他还说,我胆子小,不敢出去乱说,而且他手里捏着我的合同,一句话就能让我赔得倾家荡产,更别说在圈子里混了。”聂辰满心绝望,嗓子颤抖,身子崩成一张弓。
亭析面色阴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
恰巧陈庸不放心,狂奔上来,酒意早已吓飞,“妈的,潘胜和姜维宇当真蛇鼠一窝,我说姜维宇最近怎么如此嚣张,原来找到金主了。”
“我的U盘不见了!”聂辰摸摸裤兜,脸色煞白。
“别找了,先回去。”陈庸劝道,万一姜维宇的金主发现他们,脱身肯定困难,况且亭析再糊也是艺人,最近全网声讨他,如果再爆出点黑料,恐怕真要完蛋。
U盘里存着聂辰一些灵感和自己创作的歌,下嘴唇被他咬出血色,“陈哥说得对,快走吧。”
亭析看他一眼,对陈庸说:“你先送他去医院。”
陈庸茫然,“你要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亭析快步离开的背影,昏暗的楼梯间,余下陈庸两人面面相觑,随即聂辰脸色青白,“陈哥,快!快拦住亭哥!”
“都怪我!我不该提那一嘴!”聂辰急得眼泪直流,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陈庸立马追上去,隔着一道门,从走廊传来谈话声。
“刚有个客人的朋友不见了,说是要查监控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
“可能喝多走错房间了吧,那位客人是咱们酒店VIP贵宾,经理过去处理了。”
谈话声渐远,陈庸双腿蹲得发麻,心脏砰砰狂跳。
“艹,居然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
他赶忙拽住聂辰离开,给自家老板打电话,老板虽然老和稀泥,但潘胜的做法明显违背公司条规,私底下偷偷摸摸是一回事,被人举报到明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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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析循着房门号,找到1303,从容淡定按响门铃,“您好,客房服务。”
稍等片刻,房间门从内打开,刚稀开一条缝,亭析身手敏捷,迅速推开门闪身进屋,掌心捂住来人嘴巴,反剪对方双手,按到门上,然而出乎意料,他的动作瞬间被人化解,对方甚至更快袭向他的脖子。
玄关处光线晦暗不明,亭析清透的眸子幽光粼粼,一个下腰轻松躲避开,长腿踢向对方的脸,浴室的冷光隐隐绰绰照亮亭析精瘦的腰身,那一抹白,晃眼得令人着迷。
他清瘦,皓白的脚踝被一只大手握住,掌心滚烫,仿佛要将人灼伤。
“啪!”开关摁下,灯光炸亮,亭析下意识眯起眼睛。
稍稍适应后,他缓缓拿开遮挡住视线的手。
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完美的下颌线,唇色浓淡适宜,是正适合接吻的唇形,再往上,鼻梁高挺,眉眼疏阔,器宇轩昂,仪表不凡。
时间骤然停滞,连呼吸声似乎也尽数消失,亭析嘴唇微张,瞳孔颤动。
短暂的平静后,胸中掀起惊涛骇浪,五味杂陈搅荡肺腑。
时隔七年,他以为他们今生都不会再相见,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想重逢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小……曦……”郁临莘比亭析更加难以置信。
手上力气松懈,亭析抽回腿,所有行动未经过大脑,本能地转身握住门把手,仓皇逃窜。
“小曦!”郁临莘如同狩猎的狮子,迅猛按住门板,亭析站在他双臂下,无处避让亦无法逃脱。
亭析心脏跳到嗓子眼儿,大脑飞速转动,他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拦住我?他难道还喜欢我吗?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搅成浆糊,亭析宛如面壁思过的学生,直挺挺站在门板前,一动不动。
他清楚感受到后颈灼热的视线,呼吸间充盈着郁临莘沐浴后的气息,并非从前淡淡的洗衣粉清香,而是温暖的柑橘味。
恍若他们仍停留在那个无忧无虑的盛夏。
郁临莘视线热切贪婪,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七年,他朝思暮想的人,终于重回他身旁。
可小曦不是举家出国了吗?怎么会在国内?
而且……
眼前的青年与记忆中吃穿用度考究的小王子,判若两人,
郁临莘喉头干涩发紧,像是怕惊扰对方,轻声询问:“小曦,你外公呢?”
沉默半晌,亭析开口,声音沉闷,“去世了。”
千斤重的石头狠狠砸中胸口,反复碾压,一颗心碎成粉末。
郁临莘按在门板上的手滑落,把亭析清瘦的身子圈入怀中,浓烈的心疼与愧疚将他撕碎,“对不起。”
你最痛苦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
亭析身子僵硬,背脊骨抖动,他扯了扯嘴角,拉下郁临莘的手,“言重了,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他与郁临莘拉开一小段距离,“这个房间一直是你在住吗?”
郁临莘察觉他的疏离,顺着他说:“我今天中午办的入住。”
如果房间里一直有人,聂辰逃不掉,他应该记错了房间号,想要对聂辰下手的老板和郁临莘姓氏相近,倒是巧。
瞥见郁临莘高大挺拔的身体,亭析摸了下鼻尖,或许如今郁临莘身边不缺人,毕竟顶流。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亭析刚要走,陈庸的电话匆匆打来,他的手机便宜,已使用两三年,加上陈庸嗓门大,效果堪比开免提。
“我没事,找错房间了,不必麻烦吴总,我等会儿回公司。”
陈庸闻言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说:“太好了,吴总已经给潘胜那鳖孙儿打电话了,公司预备给姜维宇的两个通告,都转给了你!”
“嗯,挂了。”亭析收起手机。
郁临莘无意偷听,奈何亭析手机太漏音,“你什么时候进的娱乐圈?”
他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亭析平淡地说:“今年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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