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菘蓝
“不用抱歉啊叔叔,我知道水水的情况的。”时年让保姆把水水的餐椅放在了他和连清中间,水水许是见到了时年比较开心,所以没有怎么闹就坐到了餐椅里。
连清接过保姆手里的倒背衣给水水穿上,时年趁着水水穿衣服的时候把水水的餐盘在桌面放好。
“哥哥。”水水低着头轻声说。
“乖。”
“乖。”
连清和时年异口同声答应着。
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气氛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连清面对着时年用口型说:叫——我——呢。
时年翻了个白眼也用口型说:幼——稚。
第89章 论特殊朋友有几种变化形态
时年婉拒了连清爸爸安排的工作,他说自己现在有工作,是在同学的公司,做的还蛮舒心的,暂时没有换的打算。
连清爸爸倒是没勉强,只说可惜,因为自家公司也是做的葡萄酒行业,时年又是念的这个,其实非常对口了,来公司工作正好,不过时年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按照时年的想法来,连清爸爸说这话的时候还说起了连清,说他自己当初也是随便连清做什么的,没要连清一定接自己的班,但是连清却自己喜欢这行,所以现在也在公司做。
“其实他那个子公司是蛮不错的,我去看过一下,都是年轻人,你们年轻人凑在一起,定是能干出一番事业的。”连清爸爸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连清的方向问道,“不过我听说你也想做考证培训这块?”
“你听谁说的?”连清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心一意的吃饭,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我只是想给员工做培训,所以想成立个培训部,现在进来的员工还稍微好点,以前的员工都是对葡萄酒不怎么了解,他们卖葡萄酒和卖鸡蛋鸭蛋区别不大,以前只进商超倒是无所谓,反正顾客能接触到的都是超市导购而已,但是现在我这边主要走的是酒庄和专营店,所以只知道买三送一可不行。”
“那我怎么有听闻说你对‘寻香’感兴趣……”连清的爸爸略微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看连清的反应,但是连清依然头也不抬,于是他又缓缓说道,“你要是在公司搞个培训部我倒是很赞成,就算你要搞个葡萄酒的考证培训公司我其实觉得在未来几年尝试一下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更不是收购或者注资其他公司,现在你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公司也没有,知道吗?”
话说到这里,连清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放下筷子,踟蹰了一下,说:“其实‘寻香’的状况没有那么糟……”
“有没有,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连清爸爸笃定的说,“你不要趟这趟浑水!”
“你不是和桑叔叔关系蛮熟吗?”连清明显有些不耐烦,“他们现在突发变故,我们也不好袖手旁观吧?!”
“就是熟我才知道这是个无底洞!总之你管好你自己。”
连清爸爸也有些生气,时年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父子俩生气的样子都差不多,都是眉毛拧的和麻绳一样。
不过连清爸爸毕竟年岁大些自然要比连清沉稳的多,他又换了个温和的语气和连清说:“桑家的那个小孩子是不错,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是有些感情的,他回来之后你可以开导开导他,陪他吃吃喝喝散散心,再多,就不能了。”
连清这次直接坐直了身体,他把手放到膝盖上一脸严肃:“爸爸,我长大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连清爸爸也放下了筷子沉声说道:“你当然长大了,你的事我也相信你可以处理,但是请你处理之前分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你的事,还是公司的事,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害了公司,公司上下那么多人,都还指望着你发工资呢。”
连清还要争辩的时候冉女士突然发了话,她给连清夹了一下菜,说道:
“好了,都吃饭吧,我看水水是真的喜欢时年,今天好乖,都没有闹。”
水水就坐在连清和时年中间的餐椅上,时年发现水水不太会握勺子,他小心翼翼的给水水矫正动作,怕一个不小心,水水就会害怕。
但是水水表现真的很好,虽然有些抗拒,但是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太大的躲闪,时年也是看她神情很紧张的时候就松开手,然后自己接过水水的勺子喂她一口。
保姆适时的过来了,之前她都躲在一边,时年其实也能理解,她只是个保姆又不是专门的特殊教育老师,应付水水这样的孩子肯定是让她焦头烂额了。
时年安抚了一下水水,就把勺子交给保姆,保姆试着喂了一下,水水乖乖吃了,于是饭桌上终于一片祥和。
连清爸爸很高兴,他说这三年来,这几乎是吃的最安耽的一顿饭了。
一句话,让现场的人都沉默了,时年的妈妈甚至低着头擦了一下眼泪,而连清也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有水水什么都不知道的坐在餐椅里一口一口吃饭。
“来,时年,尝一块这个羊肉,这是家里阿姨的拿手菜,烧的烂烂的,你看看你喜不喜欢。”连清爸爸特意站起来给时年夹了一筷子羊肉,时年赶紧也站起来用碗接了,但是时年坐下后,连清伸筷子把时年碗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了。
“他不吃羊肉。”连清神态自若的解释说。
连清爸爸听闻此话立刻抱歉的笑说:“是这样?之前没听你妈妈提起过,不好意思时年,叔叔不知道。”
“没事的,叔叔,是我没说。”
连清爸爸笑着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而和时年妈妈嘱咐道:
“你下次可以和厨房说一下时年的喜好,也和我说一下。”
时年妈妈看了一眼时年,然后也笑着回答:“会的,是这次比较匆忙,我一时疏忽了。”
时年知道这不是疏忽,是他妈压根不在乎。
以前家里吃羊肉,时年说不喜欢吃,味道重,能不能给他吃别的时候,他妈都是说不爱吃就别吃了,或者羊肉里不是还有萝卜吗,一边吃还要一边说羊肉这么有营养,吃一些没关系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了,诸如此类的话反正是要说上半天。后来时年干脆不问了,吃羊肉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炒个蛋,配着饭吃,他爸妈虽然有意见,但是时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不在意。
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他妈应该是早不记得这回事了吧。
倒是没想到连清记得。
他俩之前吃过几次饭,无论是小羊排还是羊肉串,时年都是敬谢不敏,连清也不问他为什么不爱吃,也没劝过他什么的,直接就是“知道了”,就再没多余的话。
“对了,你们之前认识?”连清爸爸问。
“不认识。”时年赶在连清前面回答道,“就是之前糖酒会见过面,然后在主办方的组织下吃过一顿饭。”
“哦,怪不得,”连清爸爸点点头说道,“不过连清这孩子心倒是细的,时年你和他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时年一面答应一面心想:连清心细不细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下面不细。
一顿饭吃完时间倒是还早,连清爸爸拉着时年和连清又聊了会儿天。
连清爸爸和大多数爸爸差不多,聊起天来一套一套的,国内的国外的,工作的学习的,连清他爸还问时年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时年看了一眼连清,连清正好也在看他。
时年:“没有。”
连清爸爸笑了说:“你们年轻人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肯谈恋爱,每天就知道工作,要我说啊该谈恋爱的年纪就应该去谈恋爱,哪怕最后没谈成也没关系,总得先谈起来嘛,我家这个臭小子也是,一直不谈恋爱,到现在人都没给我领回来一个过。时年你不要学他,回头叔叔帮你物色物色有没有合适的,说起来,连清,妙安是不是也没有在谈?我看不如把妙安——”
“爸!爸!你不要讲了啊!”连清赶紧阻止住他爸的话头,好家伙,炮友变弟弟就够让人烦了,再讲下去炮友要变大嫂了!
连清不满的说道:“时年第一天来我们家住你就催婚这像话吗?你在家催我一个还不够,你还要催一双吗?”
连清爸爸笑呵呵的说:“行行,叔叔就是那么一说的,你们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吧。”
和连清爸爸聊完天,时年和连清两个人又去看了一下水水。
小床上的水水已经睡着了,像个小天使。
时年轻轻的摸了一下水水的小脸蛋,滑嫩的就像牛奶布丁。
他和连清看了一会儿水水就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水水的房间,关上房门那一刻,时年就直径往自己房间走,结果毫不意外的被连清叫住了。
时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躲得快没被抓住手腕。
“我看外面多了一些酒,你带过来的吗?”连清问。
时年平日都是租房子住,自然不会买恒温柜放酒,何况他的酒也不算很多,所以他都是避光平放在普通柜子里,这次带过来也不过是找几个纸箱就装过来了,结果一时匆忙的,他忘把酒搬进自己房间了。
“嗯,是我拿来的,我马上就搬走。”
其实里面还有一些是连清送他的,他还没喝完,当初虽然和连清分道扬镳了,但是他想着总不能拿酒出气,未免显得小气于是就照常放着照常喝,但是现在被连清看见,时年难免还是有些赧然。
“就先放那边吧,明天在你房间放个酒柜,到时候酒就放里面好了。”连清替那些酒直接做了主。
时年想说不用酒柜了一共就住这里半年,可连清说完这些后又别过头看着它处说,“另外还有几只酒,之前是准备和你一起喝的,一直都放在我房间里,明天也一起拿给你。”
第90章 夜色温柔
酒,时年没有说收也没有说不收,他没理连清径自回了房间。
其实时年也挺矛盾,他是不想理连清的,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真的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尤其是他听特殊教育的老师和他说水水对另一个哥哥也不太排斥,另一个哥哥会经常带水水来做干预训练后,他觉得可能以后和连清接触的时候还比较多,总僵着可能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也做不到当做无事发生,毕竟他俩的关系,简单却特殊。
而且听说那位叫桑榆的小公子不日即将回国,到时候他看见连清周围跟着妙然和自己两位赝品怕是要笑掉大牙。
时年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这床比自己之前睡得出租屋的床要大的多也舒服的多,房间也是几倍大,家具什么的都是光用肉眼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那种。
豪华,贵气,但是时年很不习惯。
他从记事起就住在老小区,房子倒是是两室一厅,但是无论卧室还是卫生间都是火柴盒一样的大小,不过一家三口也能住下。
后来就是大学,八人间,六人间,都住过,照样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兄弟们感情都不错,每天吵吵闹闹还是很有趣的。
再来就是群租房,时年窝在里面,不与人打交道。
而搬来之前租的小房子,时年是挺满意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位置偏点,但是价格便宜,他一个人住很够用了。
现在的房间大是真的大,可是空荡荡的,时年突然有一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不过他可不就是这个家的客人吗?
还是个和主人之一有过长时间性关系的客人。
艹。
时年不知道从哪一刻起,自己的生活变的崎岖起来。
也许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吧。
一直辗转到深夜,时年还是没有睡着,他坐起来发了一会呆,忽然想到白天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小花园还不错,现在已是深秋,但是依然有几只花颤颤巍巍的迎风绽放。白天走得急,都没看清是什么花,不如现在去花园里看看,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都说有钱人家的隔音都做的极好,所以时年想着他轻一点,应该也不会吵醒其他人。
时年悄悄的下了楼,推了一下门,发现居然没有锁只是掩着而已,他出了门按照白天的记忆去了花园。
他拿了一瓶放在外面的酒,他下楼的时候还没有喝酒的意思,可是看见自己带过来的酒放在那里,他就没忍住拿了一只出来。
既然去看花,没酒怎么成。
只可惜没有酒杯,不过时年可以对瓶吹,他有次和连清喝酒就是带的这款,半甜白,小包装,几口一瓶,久喝不醉。
那次他还带了自己做的甜点,连清说他爸爸在纳帕买了个酒庄送给他后妈生的妹妹,连清还说炮友也是友,全称是可以打炮的朋友。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们彼此只要再多想彼此一步,多了解彼此一步,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
花园里的花果然还开着,只是看着没有白天的鲜艳,花瓣也破败了一些,时年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看花,偶尔他还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张椅子上也坐了人,他也在喝酒,只不过他还有个酒杯。
他握住杯柄,向着时年抬了一下手,时年别过头去,拿起酒瓶仰起脖子灌了自己一大口。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花也不说话,月也不说话,花园里安安静静的,只是偶尔有一点吞咽的声音。
一瓶很快喝完了,时年起身想要回到房间里去,坐在另一边的连清还在喝。
他不看时年,时年也不看他,时年走,他也走。
时年在前面一路走,他不肯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自己真的回头了,便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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