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浅
“好久不见……”汤知夏脸像是要烧起来了,眼睛不知该往哪摆,同手同脚闪到一边。
“是等我抱你起来吗?”钟星惟笑道:“我是今天的伴郎,早看见你了,本想等婚礼结束再跟你打招呼,谁知你这么性急,上来就扒我裤子。”
“我、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汤知夏开始语无伦次,手心冒汗,还是不能坦然面对他,当初是自己提出只做朋友,提出少见面,后来他真的消失了一年多,没人知道汤知夏那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确实是少了他不会死,太阳照常升起,地球照常转动,他照常吃饭,照常上班,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把手放在心脏处,那里缺了一块。
小李冲上前一把拉过汤知夏:“小夏快点过去帮忙,人工洒花瓣。”
汤知夏赶紧爬起来,又因为裤子长再次绊倒,这一跤摔得不清,刚刚揣怀里的点心被摔出来,又被人踩了一脚,黄色的榴莲馅儿流了一地,夹杂着绿色的韭菜馅儿,汤知夏赶忙去捡,被人从后面一撞,整只手抓在融成一团的馅料儿上,钟星惟几步冲上前扶他起来,犹豫着开口:“需要纸巾吗?”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什么味儿呀,这么大,该不会谁家宝宝拉了吧?”
汤知夏满脑子飘着“尴尬”两个字,慌忙逃离。
一阵慌乱过后婚礼继续,汤知夏在台下看着伴郎钟星惟,他怎么会是今天的伴郎,也没听他说过有这么个朋友啊,若是知道他是今天伴郎打死都不来。
为什么每次最窘最狼狈的一面都被他撞见,这是什么孽缘。
台上在玩游戏,新娘子将捧花扔给了姐妹团其中一位,女生接过捧花笑着望向钟星惟,众人开始起哄,汤知夏默默转身,换下衣服跟小庄说了声先离开。
刚走出酒店大门身后传来钟星惟声音:“汤知夏,扯坏了我的衣服损坏了我名声你不打算负责吗?”
汤知夏背着单肩帆布包,穿着简单白色T恤,外面披着一件蓝色衬衫,配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小白鞋,茫然地看着钟星惟。
“负什么责?”
钟星惟几步跨上前,将汤知夏逼退几步,“刚才你扒了我裤子,弄坏了我名声,现在他们都在传我跟你有不正当关系,没有人会愿意再介绍对象给我了,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汤知夏不知道钟星惟抽什么风,“你这是什么剧本?我看不懂。”
“躲了我一年多了,你要我给你时间,好,我给了,400多天没见,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着汤知夏就不能用迂回战术,怎么直接怎么来。
“没有。”
“没有,那你那一院子多肉怎么解释?”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不忍心任它们干死,就这么简单。”
汤知夏转身要走,钟星惟又追了一步,这次他打定主意了,哪怕是粘,也要粘在汤知夏身边,没有任何阻力能阻止他,他想要汤知夏,要跟他一生一世,他拉住汤知夏:“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汤知夏,我要追你。”
汤知夏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神经病!”
都已经恢复平静了,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好吗?
钟星惟笑着看他跑远,对着他背影喊:“明天去找你!”
第49章 那场错过的话剧
作者有话说:求海星呀,谢谢宝们!
第二天一大早,电话声响起,汤知夏电话早换了,钟星惟一直知道他新号码,今天还是第一次拨通,“起床了吗?出来。”
汤知夏坐在床上征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小跑着冲出院门口,被突然横在面前的车吓得脚下一滑,车窗降下,车内那人西装革履,“上车。”
汤知夏瞅了眼车,保时捷新款MacanGTS2.9T,车换了,这辆车还是他失忆那段时间无意看汽车杂志看到的,当时被外观吸引说了两句,说等他有钱了,以后一定要买这款车,没想到被钟星惟记了下来,自己没买,他反倒是先开上了。
钟星惟也不多话,下车绕到副驾驶门边,开门将汤知夏塞进车内,动作一气呵成,全完没给汤知夏反应的时间。
“安全带系好。”
汤知夏偷偷打量他,一年多没见,愈发的人模狗样了,瘦了点,面部轮廓越显成熟了,“你想带我去哪?”
钟星惟:“是你想去哪,我来给你当司机。”
汤知夏无语,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抛给自己,于是说:“我哪里都不想去啊,今天休假,是你叫我出来的。”
“那我来安排,跟我走。”
装什么霸道总裁,汤知夏腹诽,这是我失忆那段时间装上瘾了吗?
他们没提分开的这段时间,也没问对方过的好不好,汤知夏一上车就开始装睡觉,两人待在同一个窄小的空间无疑不是对他的一种折磨,钟星惟一路上接了数个电话,他刻意压低声音,条理清晰的交待工作。
导航语音播报大剧院时,汤知夏假装刚睡醒,“到了?”
“知夏,你想看什么?”钟星惟随口问。
“没什么想看的。”
钟星惟拉着他下车,指着《上海屋檐下》的海报:“看这个吧,我没看过。”
汤知夏叹了口气,对着他真诚的目光还是说不出拒绝,等钟星惟买完票汤知夏才反应过来,这是十年前他们准备看却错过的那场戏,可能演员全换了,服装布景也换了,可故事还是那个故事。
十年前一票难求,十年售票员告诉他们座位随便选,人过境迁,有些事物在无形中发生着变化,有些事一成不变,想起自己喜欢他的这些年,从高中时青葱的16岁,到现在的26岁,好像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自己还是喜欢他,从没有过一天忘记过他。
“你等我一会儿,别乱跑。”钟星惟把西装脱下来扔给汤知夏,“衣服帮我拿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哪……”
看着他往大剧院后面跑去,汤知夏懒得追,坐在一旁刷今天的新闻。
十几分钟后,钟星惟回来了,手里的纸袋递给汤知夏:“等久了吧?拿着。”
汤知夏接过,冰糖葫芦,糖炒栗子,冰糖葫芦比十年前的要精致的多,吃起来却没那么甜,汤知夏也没像十年前那样问钟星惟要不要吃,反倒是钟星惟凑过来就着他的手咬了一颗,“我尝一颗。”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钟星惟剥了颗板栗喂给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吃甜食,只是你以为。”
汤知夏躲开他的手,总感觉现在的相处模式怪怪的,比失忆那段时间更怪,于是他问:“一直没问,你去国外一年多,真的是去开展业务?那你国外的业务现在怎么样?”
“以后再告诉你,该进场了。”
话剧剧情是一早就知道的,汤知夏也不知道今天看的到底是话剧还是回忆,总感觉钟星惟在试图填补他的过去,令他很不习惯,一直习惯了两人各走一条线,真的两条线相交了,汤知夏觉得不真实。
出来时下起了小雨,车停在稍远的地方,钟星惟让汤知夏原地等,他去车里拿伞,汤知夏拒绝了,“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伞,雨也不大,跑过去吧。”
钟星惟把西装撑起来遮他头顶,说:“我舍不得你淋雨,那就这样跑过去吧。”
好在大家都在避雨等雨,没人注意雨里穿梭的他们,汤知夏稍稍掩饰着微红的脸,想起那段钟星惟照顾他的日子,那场雨中钟星惟焦急的面孔在脑海无限放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是被他忽略了的。
到了停车场,钟星惟拉开副驾驶位车门护着汤知夏头顶让他坐进去,又跑去后备箱拿过毛巾对着他脑袋一通揉,汤知夏无语:“你哪根筋不对?”
“没有哪里不对吧,看你湿了,帮你擦擦。”
“算了,我自己来吧。”
“中午吃什么?”钟星惟很自然的问,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天天在一起,说的都是家常话。
“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
钟星惟启动车辆,“那去你家吧,我想吃你煮的饭。”
“我家没菜。”
钟星惟说:“这样,那去新城中学附近吃吧,记不记得那家肠粉店?最近又开了。”
那时的他们除了喜欢吃汤米粉,偶尔也去吃隔壁的肠粉,汤知夏不是很想去,说:“我下午还有事,路口放我下车,我自己回去,你去吃吧。”
“我都请你看话剧了,你不应该请我吃饭?”
这是什么理由?是你非拉着我出来看话剧的,还赖上我了不成?
“是你非拉着我出来的,又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那我现在拉着你去吃肠粉,走吧。”
汤知夏只觉得他幼稚,唯独没变的还是那一如既往的霸道,和那份他抗拒不了的热情,曾经有人说过,喜欢一件事,能坚持三年以上,那是真的喜欢,如果喜欢那件事因某些不可抗因素断了半年以上还能接着喜欢,那是真爱,他对钟星惟,大概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喜欢。
新城中学前后的路早已修好,以前那条一到下雨天就水漫新城的路早已被沥青路代替,路两旁都是下水口,从前路两旁一到放学时间挤满了三轮车小摊贩,现在整齐的规划着停车线,一切都在变好,就连他们要找的肠粉店,也由从前的木招牌改为黄色底红色灯的巨形广告牌了。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上一次的坑洼泥路才不过才一年。
汤知夏想起大学毕业那年,钟星惟也是这样,回来找他吃肠粉,不过那时他们都没有车,转公交过来的,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钟星惟问:“‘百年老字号陈记肠粉’,是这家吗?”
汤知夏眯着眼念出招牌下面的一行小字:“距离一百年还剩七十年。”
“是这家了,我看到了胜叔。”
俩人进到店内,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一个食客都没有,店内干干净净,常见的快餐店木质桌椅,桌面放着一次性筷子和纸巾盒,这家在学校附近开了好多年,老板是广东人,肠粉很正宗。
钟星惟先坐下,汤知夏坐到他对面,抽出纸巾擦了擦钟星惟前面的水渍,听他说:“我还是怀念从前破桌子红色塑料凳子。”
汤知夏点点头。钟星惟回头叫了声胜叔。
“胜叔”在一旁玩着手机,抬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遍话应了声:“胜叔是我爸,我爸早退休了。”
钟星惟一愣,“不好意思,你跟胜叔太像。”可不是像么,一样的油光满面,一样的圆头大耳,一样的笑容。
汤知夏笑了笑,解释道:“胜叔专心带孙子去了,我上个月来还看见了他,他还记得我。”
“你经常来这里吃吗?”钟星惟问。
汤知夏点头,“嗯。”
继而又摇头,“不,没有,偶尔,没有经常来。”
胜叔儿子走过来问:“肠粉加什么料?”
汤知夏:“两份肠粉,加肉碎,鸡蛋,金针菇和虾仁,酱汁多一点,谢谢。”
钟星惟嘴角上扬,“你还记得我口味啊。”
汤知夏咳嗽一声,扯开话题,“你要可乐吗?冰箱里有玻璃瓶的,要的话我去拿。”
“不用,我去。”
可乐瓶壁的水雾连成珠,聚成水淌到桌面,汤知夏以手指沾着水在桌面图图画画,反正就是不敢抬头看对面的钟星惟,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拿完可乐坐下就盯着他,一动不动,盯的汤知夏心里直发毛,难不成是还记着高中时借的两块钱车费?我还了,他自己不要的。
“肠粉来喽!”
汤知夏松了口气,赶紧拿筷子,掰开用茶水冲了冲递给钟星惟,“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嗯,”钟星惟吃了两口,“味道一点没变。”
钟星惟叫了汤知夏两声:“知夏,想什么呢?”
“啊?”汤知夏回神,“没什么,想起大学毕业那年,我们也来吃过一次。”
钟星惟笑了笑,突然问:“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想你吃一份能不能饱。”
钟星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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