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代替症 第15章

作者:休芸芸 标签: 娱乐圈 业界精英 系统 爽文 近代现代

  罗布里盯着屏幕,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演员的风采。

  如果做演员,就做一个这样的演员吧。

  正在指导年轻演员的夏钟生老师忽然被罗布里拉到了一边,顿时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干什么?”

  “我想和刘念老师搭戏。”罗布里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意盎然。

  “什么?”夏钟生还没反应过来。

  “我要和刘念老师搭戏,”罗布里道:“把我安排到刘念老师那一组。”

  “你这浑小子,”夏钟生怒瞪他:“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还真是您能决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节目组安排名次都要征询您的意见,”罗布里笑眯眯道:“我还知道您给骆之光那家伙还透过题呢,同样是您的学生,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胡说八道,我透什么题!”夏钟生下意识看了一眼摄像头,压低声音道:“只不过提醒了几句,他父母都是我老朋友,打电话让我关照一下,我推脱得了吗?”

  罗布里叹了口气,哀怨之色溢于言表:“可怜我没家世没背景的,也没人关照……”

  “你给我打住。”夏钟生恨不能抄起鞋底将他抽到地缝里去,有家世有背景的骆之光又能怎样,还不是被这家伙欺负地没地儿哭。

  夏钟生算是看出来了,摊上罗布里这家伙,他就没有消停之日。

  不能跟这种家伙生气,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最后被气死的一定是你自己。

  夏老师办事很牢靠,在演员补妆的空隙,表演顺序就公布在了屏幕上。

  “凭什么我们要跟戴岳搭戏啊,”演播大厅之外,两个演员拉住了工作人员:“以后说不定好好的镜头都能给剪掉呢,不行,必须给我们换一组。”

  罗布里停下了脚步,都不想和戴岳搭戏吗?

  他朝着大厅什么知我意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形单影只的人,只除了角落里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

  清高孤傲的影子,脊背仿佛被大雪压得有些弯曲的青松。

  他重返舞台并没有像刘念那样获得掌声和欢呼,迎接他的只有死寂和漠视,人们只是冷眼旁观着,笑他跌到了谷底却还妄想着爬起来。

  一个身影提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经过,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垃圾桶里扔东西。

  “马上开演了,我得进去了,别忘了我跟你说的,8万8的红酒两瓶,装在礼盒里给人送去,导演和制片都要送,”她不耐烦地吩咐道:“一定要把那个名额给之光争取到。”

  原来是骆之光的经纪人,据说这个叫吴红的,最擅长的就是撕资源了,号称没有她撕不来的资源,撕不来的资源那就是舍给你的边角料那种。

  “你说这个综艺?哼,谁能保证一定一炮而红?”吴红冷哼道:“东皇制作……东皇也有翻车的时候,相比这个破综艺,还是李铭导演的大电影更耐看点吧!”

  她挂了电话,眼见手里的东西填进垃圾桶还高高露出一角,便一脚踩了上去,“麻烦!现在的粉丝,乱送东西,千八百块的东西也好意思当礼物?”

  那拆掉了一半的礼盒被她踩地哗啦啦作响,里面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个歪脖子的木偶人失重地从盒子里滑落到了地上,被罗布里捡了起来。

  大大的帽子,土里土气的脸庞,长长的手脚,就像猫头鹰之家的孩子们笨拙而可爱的作品。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鸭!

第018章 母与子

  合作赛和群体赛赛制相同,依然是直接晋级票和待定票,也同样是规定情境内的即兴表演,为了增加趣味性,节目组别出心裁地将情景的选择变成了一种抽签来决定的模式。

  “我看看,我抽到的词是,”周露白上台随机抽取词汇:“母亲。”

  吴佩纶抽到了‘杀人’这个词,王茵梦抽到的是‘智障’,夏钟生抽到的则是‘儿子’。

  随机组合的人物和情境,提高了表演的难度。

  母亲、儿子、杀人、智障,四个词,就要设计出一台戏来。

  第一组上台的就是刘念、沈明明和罗布里组合了,沈明明很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搭档,罗布里显然比他还迷茫,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微微点头、不露声色的刘念了。

  候演区灯光暗下来,刘念转过头来:“你们有什么想法?”

  沈明明摇摇头:“念姐,就请您给我们导戏了,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演。”

  “好,”这一刻刘念知道她必须当仁不让,用自己丰富的表演经验带动两人入戏,这也是节目的寓意所在:“在这道题目里,人物关系比较简单,是一对母子。杀人和智障是关键词,如果仅仅是杀人,轻轻松松就有十几种表演方法,但出现了‘智障’这个词,就说明‘杀人’这个过程,出现了戏剧化的东西……”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场上甚至后台,也议论纷纷。

  “这个情境可不好演,”夏钟生提问道:“你们也别放松,都想想,如果是你们,该怎么去演?”

  有的年轻演员脑瓜子活络,当即就道:“没什么不好演的,要我看,这个情境反而不难。”

  他说着就举出了例子:“比如说,母亲是智障,杀了人,被儿子发现;或者儿子是智障,杀了人被母亲发现。”

  “还有几种可能,”舞台上周露白和吴佩纶也在商量:“……儿子被人杀死,母亲报仇的时候才发现杀人凶手是个智障,而且还是儿子先动手伤了人。”

  “那么我也可以贡献一个,”王茵梦笑道:“母亲和儿子都不是智障,儿子失手杀死的人才是智障,本以为一个智障死了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智障的死亡,牵扯出一桩惊天大案来。”

  “看来我们茵梦导师不光是文艺片导演,”主持人马一波适时打趣道:“还具有悬疑片导演的天分呢。怎么样,茵梦,下一部片子,有没有考虑过筹拍一部悬疑片?”

  别看台前讨论地一片火热,故事情节可以随意发挥,但对于即将上台表演的刘念几人来说,怎样将情节理顺,线索贡献给观众看——

  就十分不容易了。

  “来,让我们一起倒数,十、九、八、七——”

  眼看灯光就要亮起,舞台就要拉开帷幕,跟两个年轻演员匆匆对完一遍戏的刘念忽然又想起什么,轻轻拍了罗布里一下,嘱咐道:“你需要设计一个动作,让我知道你就是杀人凶手……”

  没错,罗布里接下来就要饰演一个智障儿子的角色了。

  这个角色分配没有任何异议,唯一的女性角色肯定是刘念来演,在他们的设计中,还有一个上门询问的警察的角色,刘念在沈明明和罗布里的脸上扫过,毫无疑问地选择了一脸正气的沈明明。

  大幕拉开,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三个演员的身上。

  但见一张桌子旁,母亲蹲在地上,用力地搓揉着盆子里的衣物,她的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半个身子倾斜着,随着她揉搓的动作,观众们仿佛都能听到衣领摩擦发出的‘嚓嚓’声。

  周露白神色一动,暗自赞叹。

  她当年第一部 成名戏,就是在著名导演张明义的电影中饰演了一个农村女人,她在西北农村一连住了四五个月,清楚地知道农村女人是怎么洗衣服的,那劲儿大的别说是衣服,就是二十年不曾洗过的棉被,在农村女人的手上都能浆洗出白花来。

  要问那劲儿哪儿来的,平蹲在地上可借不到力,必须要踩着什么东西才行。

  很快母亲又往盆子里倒了点洗衣粉——只不过看起来好像一不留神倒多了。

  母亲皱着眉头,又是可惜又是懊恼,沾了水坨成一块的洗衣粉又不能放回去,就见她想了想,把围在脖子上的粗布围裙也脱了下来,扔进了盆子里。

  这下就连观众也看出刘念的表演功底了,一波掌声毫无保留地奉献了出来。

  毕竟,舞台上是没有洗衣粉和洗衣盆的,刘念是无实物表演,而且表演地如此惟妙惟肖。

  “刘念老师当真是厉害啊,”王茵梦冲着镜头比划出了大拇指:“太棒了,毫无表演痕迹。”

  “儿,儿!”

  母亲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手背,往卧室里走去,“把你的背心脱下来,娘给你洗洗。”

  镜头一转,出现了罗布里饰演的儿子,就见他双脚悬空坐在床边,被母亲一连唤了好几声,才迷茫地转过头来,直愣愣盯着走进来的母亲。

  “背心,脱,”母亲比划了一下没得到回应,干脆自己上手:“脱衣服。”

  儿子有些不高兴地啊啊了两声,乱挥起手来,母亲被推得一趔趄也没有后退,双手抓着儿子的背心,顺势就把背心摘了下来。

  到这里,观众自然看得出来,儿子是智障,母亲就是一个为了智障儿子操劳半辈子的女人。

  母亲抓起背心返回木盆旁边,随手淘了一把,神色却忽然一变:“怎么有血啊?”

  她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儿,好大一块血迹咧!你是哪里伤着了……”

  她急得屁股一抬就要站起来,这时候大门却被敲响了,沈明明饰演的警察在门背后正了正帽子,“开门,警察。”

  母亲一愣,手忙脚乱地掀开了门帘:“警察?”

  “唉,大娘,是我,小王,”王警察道:“给咱们村子宣讲过法律的,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母亲让他进了屋:“快进来。”

  “大娘啊,我这次来,是给你们通知一件事的,”王警察寒暄了几句之后,神色严肃下来:“隔壁村子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女孩好好地被人给杀了,就是两天前的事情,现在闹得是人心惶惶啊。”

  “好好的丫头,给人杀了?”母亲道:“谁杀的她啊,为啥要杀她啊?”

  “不知道么,现在正在查呢,”王警察就道:“杀人凶手找不到,谁也没法安心不是,我今儿来一是提醒大家伙儿晚上别随便出门了,二就是问问你们,有没有谁有这个杀人凶手的线索。”

  “线索?我哪儿有啥线索啊,我就天天陪着我儿,门都不出,”母亲又问道:“唉,王警官,那丫头是谁家的,我认不认识啊?”

  “喏,就是这个,”王警官掏出一张照片来,摇头叹息道:“死得可惨了,头都被割掉了……”

  母亲接过照片正在端详,就听得卧室里传出了智障儿子低沉的怪叫声。

  “对不起,王警官,又闹起来了,你坐着,我去看看我儿。”

  母亲急忙走进卧室,就见儿子背对着她蹬着腿,发出嘻嘻哈哈的怪声,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木偶人,正在他的拉扯下发出古怪的、令人齿冷的声音。

  “砰”地一声,木偶的腿被活生生扯掉了。

  母亲神色一顿,“儿啊,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儿子嘻嘻一声,手上却丝毫没有停顿,很快,木偶人脆弱的头颅也被拉断了,轱辘轱辘翻滚着,落到了母亲的脚边。

  母亲有些茫然地捡起来木偶的头颅,却猛然后退了一步。

  光线似乎将儿子的脸一分两半,半张脸毛剌剌地,半张脸却泛着一种幽暗而冷青的光泽,就像涂了一层蜡一样。

  那垂下来的睫毛,上浮的眼角,饶有兴趣地盯着被扯断了胳膊腿的木偶人,似乎在思考接下来又该撕扯哪一部分。

  “哒哒——”他的嘴里含混着,喉结上下移动,嘴角甚至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天真而残忍。

  全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到一根针掉下来也可以听到的地步,所有人甚至包括镜头后的导播和站在角落里的工作人员,都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都被儿子阴鸷的眼神吓地后背发凉。

  主持人马一波一边看着舞台的表演,一边留神观众的反应,整个大厅的寂静是对这个叫罗布里的演员的表演的真实反馈,看来这个演员不仅接住了刘念的戏,甚至拉动观众的情绪,更上了一层楼。

  这个演员,嗯,有点意思。

  母亲的牙花上下一磕,似乎咬到了肉,疼得她整张脸一缩,但她的神色已经出现了恐惧和思索,尤其是她死死攥住了木偶的头,整只手都快要发青了。

  “大娘,大娘?”

  传来张警官的声音:“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啥事,”母亲倒退了几步,脸色苍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