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心烧 第16章

作者:三厌 标签: 年下 近代现代

  他抬了抬眸,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程屹闻分明的下颌线。虞以诺伸手抚摸他微凉的脸颊,小声说着道歉的话:“程屹闻,我只能这么做。”

  “我忍受不了别的Omega跟你在一起的情形,光是想想我就感觉自己要发疯。”虞以诺重新回到Alpha的怀里,他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第三次重复相同的话,“我不可能放你走的,我只能这么做。”

  他的脑袋动了动,一不小心触到了程屹闻脖颈上的项圈。虞以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程屹闻的睡颜,痴痴地说:“以后不要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你这么讨厌我伤害我就好了啊。”虞以诺无所谓地开口,话里甚至还带着笑,“反正我又不会痛的。”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虞以诺是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欠窝在Alpha身边跟他说晚安。临睡前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第一次跟程屹闻同床共枕,虞以诺满心欢喜地闭上眼,感觉今晚一定能做个好梦。

  *

  明明是兵荒马乱的一晚,卧室里的两个人却睡得出奇得好。虞以诺是先醒过来的,他扶着额头爬起来看了眼时间,清晨五点。

  一晚上没有调整睡姿,虞以诺半边身子都麻了。他离开被窝前看了看程屹闻的手腕,并没有出现何奕说的纱布渗血的情况。

  Alpha的恢复能力一向惊人,这是先天的优势。虞以诺的发情期一般会持续三天,可别墅里没有抑制剂了,他要回家一趟,顺便处理一些事情。

  程屹闻的体温依旧偏低,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虞以诺这个小火炉捂了一晚上也没有把他捂热。

  因为有脚镣的缘故,Omega并不担心程屹闻会逃跑,况且就算他跑了虞以诺也能把他再抓回来。离开卧室前虞以诺希望程屹闻不要再做出昨晚那种自残的举动,不然自己回来看见的话又要伤心了。

  昨夜的暴雨下到凌晨才停,清晨的空气因为这场雨变得格外清新。不过今天依然是一个高温天气,别墅外的院子里飘着一地的落叶残花,三天前虞以诺跟郁存的努力在昨晚被毁得干干净净。

  他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虞以诺上车以后拨通了其中一个。等待音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郁存十分有精神地喊道:“诺诺!”

  虞以诺有些惊讶:“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在准备一个时装秀,现在才忙完准备回家。”郁存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疲惫,“诺诺,昨晚这么急着找何奕到底是怎么了?”

  “找医生当然是治病啊。”虞以诺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开车回家应该正好撞不到家里的那两位长辈。

  “可是你说不是你……”郁存运转了一夜的大脑在此时难得变得灵光,他吃惊地问道,“是不是那个Alpha?!”

  虞以诺应得干脆:“是啊。”

  听到是他郁存就不感兴趣了,他巴不得那个小妖精似的Alpha能赶紧远离虞以诺的生活。清晨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虞以诺想到昨晚如此棘手的情形,想了半天还是准备向郁存这个狗头军师讨要恋爱经验:“郁存,你说Alpha一般都会喜欢什么啊?”

  郁存一听这个问题就开始头疼:“诺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虞以诺简略地回答,“就是我好像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所以想着过会儿买个礼物送给他。”

  “你现在在哪?”

  “回家路上。”

  “你不会现在在外面买礼物吧?!”

  “没有,我现在刚起床准备回家。”

  郁存松了口气,又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思考片刻又抓不出头绪,因此依旧不满地说道:“诺诺,买什么礼物啊?生气就生气呗,你这么惯着他干吗?!”

  “不行。”虞以诺态度坚决,“他已经不理我了,我再不哄他我们的感情就会出现危机。”

  郁存怀疑自己听错了,进而又怀疑虞以诺脑子出了问题。一整晚没睡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很容易会使人变得暴躁,郁存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罕见地冲自己的好兄弟发了火:“感情?你们有什么感情?虞以诺,你们在谈恋爱吗?”

  “没有啊。”虞以诺听出郁存的语气不对,但他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郁存要生气。

  “那你哄什么哄!你哄了人家会吃你这套?!”郁存不清楚虞以诺对程屹闻做了什么,很想当然的把虞以诺摆在很卑微的位置,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怎么知道Alpha喜欢什么!我又不是Alpha!我不知道!别问我!我要回家睡觉了!”

  然后郁存就把电话挂断了。

  恰好前方是一个红灯,虞以诺踩下刹车愣了几秒钟,对着车载蓝牙喃喃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吗发这么大火……”

  他话都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虞以诺看了眼来电提醒,接了起来:“喂。”

  施抒佑非常有精神地开口道早安:“Good morning!”

  虞以诺觉得挺奇怪的,现在才不到六点钟,怎么朋友们一个一个都已经醒了。不过施抒佑这个电话打得时机恰好,虞以诺一边开车一边开口:“正好我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施抒佑大体知道虞以诺的计划,所以对他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感兴趣。

  “你们Alpha一般会喜欢收到怎样的礼物?”

  “如果是我的话……”施抒佑假装沉思了几秒钟,十分上道地回复,“像诺诺你这样的Omega就很好啊。”

  虞以诺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什么?”

  “有什么比收到一个活泼可爱的Omega更让人心动的事情呢?”施抒佑感慨道,“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高兴得好久都睡不着觉呢。”

  跑车一路畅通无阻行驶到了紫馨苑,这个时间点连周姨都还没有起床。虞以诺探头探脑地进了家门,却正好被晨跑的虞平睿抓了个正着。

  “诺诺。”虞平睿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你在干吗?”

  虞以诺吓得狠狠哆嗦了一下,虞平睿穿着一身运动服,看着邋里邋遢的小儿子直皱眉:“昨晚又去哪里胡闹了?”

  “爸。”虞以诺被施抒佑的建议所影响,单刀直入地反问他,“像你这样的Alpha收到怎样的礼物会觉得开心?”

  虞平睿有收藏古董的习惯,因此对他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指向了古董:“当然是稀有的,漂亮的,越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礼物越能让我开心。”

  他以为虞以诺是想要买礼物讨好他,有些无奈地询问:“跟我说说,又闯什么祸了?”

  两个Alpha的答案慢慢在虞以诺的脑子里结合起来,对恋爱一窍不通的Omega在这时却突然有了一个绝佳的灵感。他眉开眼笑地跟虞平睿道谢,然后脱了鞋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的房间跑,徒留一脸懵逼的父亲站在了原地。

  虞平睿瞧着面前那双沾满了泥土的球鞋,叹了口气,纵容地责备了句:“真是越来越会胡闹了。”

  虞以诺进房间打开抽屉,把所有的抑制剂都拿出来准备带走。接着他打开手机,点开了网购app,按照销量和口碑下单了一个会让人非常惊喜的东西。

  他翻看买家的留言说快递大概两三天就能到,刚好卡在了虞以诺发情期结束之前。

  虞书朗起床出房间时只看见虞以诺飞奔下楼的背影,他还没来得及把人喊住,Omega清脆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爸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诺诺——”

  “爸我真有急事!来不及了!”

  虞以诺拿着好多抑制剂成功从家里跑了出来。住进新家之前他连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了,每天到了饭点都会有营养师来送餐。他跟章姐发了微信,给自己和程屹闻先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回去的路上虞以诺心情特别好,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和程屹闻的关系将在几天后出现巨大的进展。

  他在七点的时候回到了别墅,虞以诺走到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声响。他以为程屹闻还没醒,跟做贼似地打开门,却刚好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Alpha撞了个正着。

  程屹闻醒来以后没看见虞以诺的身影,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并在衣柜里发现了许多非常合身的衣物。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比昨晚那种钻心的感觉好受了不少。

  又沉又长的脚镣非常妨碍行动,程屹闻十分艰难地洗好了一个澡。两厢对视,虞以诺一眼看见他被水浸湿的纱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焦急开口:“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的!”

  程屹闻看起来精神并不好,他挣开他的手反而问了虞以诺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的?”

  不仅是衣服,裤子,最重要的是连内裤都是正正好的尺码,说明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虞以诺连忙掏出手机给何奕打电话,他听到程屹闻的问题,皱着眉不甚在意地回复:“我不是在你家睡过一晚上吗?那天晚上把你的衣柜都翻了一遍,把尺码都记下来了。”

  虞以诺说得太自然了,自然到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电话很快被接起,虞以诺急急忙忙地开口:“何奕,你来一趟,他刚才洗了个澡,现在纱布全湿了!”

  “好。”何奕仍然是那种不疾不徐的语调,“我现在就来,你先把纱布拆了吧。”

  虞以诺还处在发情期,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程屹闻瞧他怒气冲冲的小脸,也不想多搭理他。Omega见他拖着脚镣慢吞吞地上了床,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何奕迅速赶到了别墅。他给程屹闻重新换完药,留意到虞以诺僵着脸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安慰他:“没关系,Alpha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再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昨晚打的抑制剂似乎快要失效了,虞以诺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送何奕出门,等他走了以后又拆了一支抑制剂。

  注射完抑制剂那种生理性的困倦便开始侵袭他,虞以诺没精打采地上楼。卧室里的程屹闻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抬。

  一觉睡醒Alpha好像突然就适应了如今这种现状,亦或是在思考其他的筹码。虞以诺掀开被子躺在了昨晚自己睡过的位置上,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威胁的话也少了许多气势:“程屹闻,我想睡觉。”

  他在被子底下伸出手,像昨晚那样抱住了程屹闻:“我现在在发情期,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了,不然陪我睡觉或者跟我上床你自己选一个吧。”

  也许是Omega的发情期对Alpha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程屹闻只是在虞以诺抱住自己的瞬间身体一僵,而后放松下来,任由他靠了过来。

  虞以诺的发情期一共是三天,这三天里程屹闻被他的发情期所桎梏,两人竟然找到了一种微妙的相处方式。第三天晚上虞以诺收到了一个快递,他欢欢喜喜地扔掉了手里的抑制剂,开始着手三天前的计划。

  程屹闻手腕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他像往常一般去浴室里洗澡,洗完澡出来看见床上的一个小山丘。抑制剂的效果使虞以诺乖巧了不少,这三天他基本都是在睡觉,所以程屹闻下意识地认为Omega今天也准备早早入睡了。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他刚躺下那个小山丘就朝他滚了过来。

  手下的触感忽然变得温热而柔软,程屹闻愣了一下,Omega趁机钻进他的怀里,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

  黑色蕾丝花边的内衣勾勒出虞以诺略显单薄的肩膀,Omega的腰身很瘦,从胸口到腰的镂空花纹设计盖遮不住他那一身白嫩的皮肉。虞以诺没有注射抑制剂,这导致他现在的体温比以往更高了一点。

  Omega是半跪在Alpha怀里的,程屹闻的手恰好拖住了他的屁股。虞以诺穿了一条什么都遮不住的黑色丁字裤,右侧的腰际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稀有的,漂亮的,能让人心动的Omega;拙劣的,卑鄙的,令人恼火的勾引方式。没有抑制剂的帮助虞以诺就再也控制不住体内那一阵一阵的潮热,橘色的灯光下Omega的眼睛像是沾了湿润的水汽,他伸出手笑眯眯地搂住了程屹闻的脖颈,像是藤蔓一般缠了上来。

  黑与白的视觉冲击令程屹闻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他的指腹摁进虞以诺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鲜明的印记。

  甜腻的草莓香气不动声色地把程屹闻卷入其中,他的呼吸乱了一拍,向来淡定的Alpha第一次产生近似于慌张的念头。

  程屹闻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因为他发觉自己根本挪不开视线。Omega攀附上来,滚烫的气息扰乱他的理智,程屹闻看着他漂亮生动的眼睛,暗自恼怒地想,虞以诺实在是太狡猾了。

第23章 “越轨。”

  程屹闻从来没有定义过虞以诺在他心里的位置,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假如没有学校报告厅里的偶遇,虞以诺可能永远都不会和程屹闻有交集。而那次偶遇把程屹闻精心筹备着的计划通通打乱,从虞以诺主动接近他开始,程屹闻应该就要庆幸自己这副天生的好皮囊。

  这张令虞以诺一眼就心动的外表,遮住了里面肮脏扭曲的心思。偶尔他也会和虞以诺一样会做梦,虞以诺会梦到两人在一起以后的场景,甜蜜的梦幻的,可程屹闻只会翻来覆去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头恶兽,把虞以诺白嫩的皮肉一口一口咬了下来。从Omega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鲜甜的,像水果的汁水。他应该看见了虞以诺的眼泪,漂亮的小脸哭得通红,程屹闻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却一口一口吃掉了虞以诺。

  他无法停下来,因为只有虞以诺能满足他。

  很诡异很骇人的梦境,然而每每程屹闻梦到这样的场景,醒来以后的心情都会变得很不错。

  最开始虞以诺囚禁他的时候他的确感受到了冒犯,这是任何人被掌控时无法避免产生的逆反心理。但当程屹闻看见Omega因为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变得无比紧张时,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满足感。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逻辑,如果虞以诺不囚禁程屹闻就不会让他反抗导致这些伤,可是程屹闻却又因为虞以诺的心疼而感到满足。

  就是由于这另类的满足感,程屹闻突然不那么抗拒那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逆反心理了。

  Omega的猝不及防发情期出乎他们的意料,包括虞以诺本人。原本虞以诺是打算慢慢来的,他还想着以后能和程屹闻谈恋爱,那自然最想把控的是程屹闻的那颗心。假若一开始就用发情期去逼迫程屹闻,他担心程屹闻会永远憎恶他。

  这就跟养小猫是一个道理,你要对小猫好小猫才会心软才会愿意接近你,虽然程屹闻跟小猫没有半点关系,但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

  虞以诺的发情期可以随时随地让程屹闻失控,这对Alpha来讲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但虞以诺退了一步,他给自己打抑制剂,并没有拿发情期做文章。

  果不其然这个举动让程屹闻心软了。抑制剂会让Omega虚弱困倦,产生一系列的副作用。处在发情期的Omega会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有时候虞以诺睡着睡着就会惊醒,然后冒着冷汗钻进他的怀里。

  程屹闻不会推开他,反而会摸着他汗湿的额头无声地安抚他。他不能释放信息素,但这种简单的动作却比安抚性的信息素好用许多。

  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就是这不经意的心软令虞以诺得了逞,Omega发现了程屹闻对自己的让步,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立刻抓住机会打算拿下Alpha的真心。

  橘黄色的灯光在虞以诺脸上涂上一层淡淡的金粉,程屹闻垂眼看着Omega红润的唇瓣,听他用乖巧的腔调开口:“程屹闻你对我真好!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吻是从眼睛开始的,虞以诺滚烫的唇瓣吻在了程屹闻的眼皮上,他一直都不喜欢Alpha看他的眼神,像两汪冰冷的潭水,显得冷漠又薄情。如今那薄薄的眼皮攒了一团热,吻沿着高挺的鼻梁向下,在那两片唇瓣上着了陆。

  一如想象中柔软湿润的触感,虞以诺顺势直起腰,程屹闻的头被迫向后仰,他的手掌贴着他的腰线向上抚过那漂亮的蝴蝶结。皮肤细腻,蕾丝镂空的花纹却粗糙,程屹闻听到了一声很模糊的轻笑。

  “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