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汭生
徐承渡突然浑身一颤,扬起脖子哼了一声。
那是一种变了调的、极其异样的轻吟,白格从未在徐承渡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音调,喑哑的,生涩的,动情的,性感至极,刚起一个前奏就能让人半边身子都酥麻瘫软。这绝对是一种变相邀请,白格的眼神刹那间就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从空中疯狂俯冲下来,流转起饥饿的波光。
意识到自己刚刚发出了怎样的声音,徐承渡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触到白格深邃躁动的眸子,立刻像只受到强烈刺激的仓鼠,本能就想后退回安全巢穴。
架在自己肩上的一条腿不安分地蹬动起来,白格不满地抓住他脚踝,狠狠一攥,还留在里面的那根手指也重而恶劣地挤压了一下。
“嘶……”徐承渡随即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仿佛被按下了什么诡异的开关,从颈项到胸膛,由点及面地泛起连绵红潮,战栗着软成一滩水。不同于短暂而猛烈的喷射状火山爆发,这种奇妙的感觉更像是堤坝里水位慢慢上涨的洪潮,每持续一秒,被水漫过的干燥地带都带来全新的惊喜体验。
身体里的热量越积越多,却找不到喷薄的出口。徐承渡喘息着,难耐地扭动起精瘦的腰肢,左侧小腹上还没好透的伤口贴着防水膏药。
他有意识地迎合起来,将两条腿缠上白格的腰,锁住,在对方手指的动作下没羞没臊地呻吟起来。眼眶被情与欲熏得通红,他在半清醒半沉沦的状态下勾下白格的脖子,忘情又凌乱地接起吻来。
脸面?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起码在床上如此。
白格被热情的徐承渡彻底融化,被拉着一同在漫过头顶的春潮里跌宕沉浮,共享欢愉。
*
清晨醒来的时候,徐承渡腰酸得差点没能坐起来,好在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身娇体贵的阔少,所以就算那里火辣辣地抽疼,他也能用半边屁股腾挪着爬下床,利索地去厕所放水。
昨晚他在反反复复的折腾和某人无休无止的索要中睡着了,眼皮都无力睁开的深夜,他迷迷糊糊间只记得事后白格用毛巾沾了热水,替他清洗身体,每一寸皮肤都被悉心照料到,就算只有一点零星记忆,也不妨碍他感受到对方的呵护备至。而且从今早还算整洁的现场状况来看,白格甚至还不嫌麻烦地更换了脏乱的床单,收拾了满地乱丢一气的套子。
心里暖暖的,说句矫情的话,徐承渡恍然而生一种与爱情相厮守的满足感。
裹上羽绒服,他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冷风无缝不钻地灌进来,逼得他瑟缩着打了个寒颤。
白格正踩着积雪,曲着肘倚靠在栏杆上抽烟。
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敞开大衣把人拢进怀里。
自从戒烟后,白格时不时会抽那种细细长长的女士烟,徐承渡总笑话他女里女气。但也只是说说而已,这烟若拈在别的男人手上,确实不免显得矫揉造作,娘气侧漏,但是被白格那修长瘦削的手指轻轻夹着,再配上那身绝佳皮囊,却生生透出一股矜贵冷傲的气质。
出于好奇,徐承渡把头凑过去,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
薄荷味儿的,清清凉凉,从口腔直冲肺叶,挺能提神醒脑。
“味道居然还行。”他挑了挑眉,中肯评价。
“我妈只抽这个牌子的。”白格掸落烟灰,掰过徐承渡的下巴索取一个清浅的早安吻,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懒虫不再睡会儿?还早。”
“不早了。”徐承渡吸进一口晨间的冰雪冷气,伸了个懒腰,“洗个澡就该去上班了。”
“今天要不请假吧?”白格略带歉意地朝后瞥了一眼他的屁股,“我起来看的时候那里还是红肿的,已经让萧图去买药膏了。要不等他送过来,擦了你再出门。”
徐承渡震惊地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人什么毛病?这种事你让萧图去办?哇,你个心机乳鸽,这是打算满天下宣扬你把我上了吗?我日,没脸见人了!”
白格无辜眨眼,不以为然,“怎么了吗?昨天用的套子还是他买的呢,我都习惯有什么事都……喂喂喂,有话好好说,禁止使用武力。”
徐承渡眉毛一竖,二话不说抓起一把栏杆上的雪就往他衣领里塞。
“阿渡,阿渡,哈哈哈……”白格试图伸手格挡,“别这么激动……卧槽徐承渡!凉死我了!”
“昨天你拿雪球丢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徐承渡整个人跟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勒着他脖子疯狂晃动,“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吗?我这人缺点一大堆,尤其崇尚暴力,暂时的蛰伏不是我大发慈悲,而是为了厚积薄发!砸我脸?嗯?我这张帅脸是你砸的么?昨晚听我求饶爽不爽?嗯?你过来,过来,嘿嘿,老子弄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正式完结。还有几篇番外。
感谢各位小天使一路以来的支持,笔芯比个大馒头!
预收栏里有两篇文,具体开哪个坑还在思考中,大概哪篇收藏高写哪篇吧orz。
车车会放在weibo,搜索作者名就好。(不知道作者是谁的……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原谅你啊!)
大家吃好喝好穿穿保暖,下本书见喽~
第82章 番外一 x生活不和谐
徐承渡到底还是没有搬去白格家。
白格爱清净,又要躲媒体,所以一直住在郊外富人区。这里安保严密,只要是陌生面孔进出小区,都免不了一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盘问。住户们出门去哪里,要么有专人接送要么自己开车,道上基本看不到抛头露面的人,有也是绿化工人或者清洁阿姨。这样一个高档住宅区,徐承渡一介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连这里的物业费都交不起。
综合考虑了诸多因素,他宁愿窝在自己巴掌大点的小公寓,舒适惬意,也符合他对自己的定位。最重要的是,小公寓就坐落在市中心,吵是吵了点,但是离刑警支队近啊,上下班骑辆共享单车,在私家车主们被堵到没脾气的早晚高峰期于车流中自由穿梭,肆意徜徉,一刻钟的功夫就能抵达目的地。
加上近来社会治安良好,没遇上什么重大刑事案件,加班熬夜只是偶尔的事儿,时不时还能跟新同事老朋友出去聚个餐,培养新友谊联络旧感情。
总而言之,远离高危职业,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徐承渡对现在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状态满意到冒泡,每天骑着共享单车满城飞,低调又充实。
然而白格很不满意。
不满意的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做不到每天能见到徐承渡。
工作室步上正轨,他的应酬和饭局也日渐多了起来,谈项目谈合作签合同,经纪人搞不定的就需要他出场露面。有时候一天晚上要连着赶几趟,吃完饭喝茶,喝完茶酒吧,谈完散场已经凌晨两三点。跟徐承渡又没有正式住一块儿,白格也不好意思这个钟点还去他家把熟睡中的人生生吵醒。
间隔最久的时候,两人长达两个星期没碰上面。好不容易捱到周末,白格收到邀请要飞去法国参加好友的婚礼,徐承渡却接到临时通知,要去外地调查取证。
白格心浮气躁,内结郁火,因为比起长时间没见面,还有更值得担心的事——徐承渡最近似乎有点抗拒彼此间的亲密接触,这种抗拒微妙且模糊,不过是白格凑过去的时候一个下意识偏头,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地悄然缩回手,但这些已经足以让白格敏感察觉,惶惶不可终日。
难道是腻了?不耐烦了?发现彼此不合适所以不爱了?
徐承渡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没意识到恋人近日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比较头疼的是:对象是个没日没夜的永动打桩机该怎么办?
自从解了那把名为欲望的锁,但凡见面,不管什么场合,家里,车上,公共厕所,深夜死胡同,出了故障的电梯……新姿势新地点新体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作为一个年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徐承渡现在一进入某个狭窄无人的封闭空间就心跳加速,两股战战,腰背发酸。前几天看到一则新闻更加重了这种生理反应,某个倒霉男子性生活过度猝死在了床上。
再这么下去,精尽人亡这种惨案发生在他身上是迟早的事。
徐承渡有点怵得慌,想提醒白格节制一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日复一日地拖着,时不时给点暗示。他原本以为白格这种令人发指的强度是因为还在新鲜头上,等两人关系稳定,浓郁的情感沉淀下来之后,他会因疲累而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