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羽君
“那怎么办?”
司徒泠一摊手,道:“若按你俩的法子,畏首缩脚慢慢悠悠,不怕这姑娘被别人捷足先登?一场感情无疾而终?”
白晓不甘示弱,哼道:“捷足先登?无疾而终?那也比傻乎乎直接得罪了人家姑娘,一刀两断相忘江湖好吧。”
司徒泠急道:“怎么就相忘于江湖了?你看看那些戏本里的书生,若倾慕谁家小姐,哪个不是试探几番就去直接道明的?等你一点点培养感情,黄花菜都凉了!”
白晓反驳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戏本里瞎编的故事你也信的?那猪都能上树了!”
司徒泠面红耳赤:“戏本里的故事也不是空穴来风,怎就信不得?”
白晓扶额摇头:“可生活和戏本子不一样啊!”
“行了行了。”
眼见那仨小祖宗争来吵去,非但给不出个确切答复,话题也被扯跑了,云濯甚感头大,赶紧出言制止。
他叹道:“打住,打住,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们也不至于为此事争吵,咱们一行人在那望泉镇里生生死死过来,何必伤了和气嘛!”
云濯字字有理,白晓和司徒泠闻言,对视一眼,闷着声闭了嘴。
“不过,三位小公子各抒己见,倒也提出了不少可行之法,某先替友人谢过了。”
云濯毕恭毕敬一笑,语罢又依次拍了拍三人的肩膀,边笑道:“只是,你们在这吵了半天,耽搁够久,是不是也该去向白泽君复命了呢?”
第四十四章 金梅寄
“得,掰扯半天,还是什么靠谱的法子也没想出来啊。”
磨磨唧唧折腾半天,可算送走了三个小祖宗,云濯长舒一口气,关上了凌霜居的木门。
再回望屋内,满桌狼藉,他顺手从那隐匿在众书之间的篮里挑出个梨子,“咔嚓”一口啃下,待冰凉的甜汁儿入了嗓子,心里闷闷的纠结之意,可算淡掉些许。
方才那几个小子都说了什么来着?
送礼物?还得是亲手做的?然后去试探?
云濯挠了挠头,瞅瞅伸开十指的一双手,又是一声叹。
这可真是为难……
他这人,虽说号称妙手夺天工,机关术十分了得,可惜亲力亲为制作礼物这方面,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比方说,按那些风月戏本子里的套路,传情递爱的信物,往往是什么一针一线绣的帕子,什么一穿一引编的线结……再不济,也得是亲手雕的簪子,或亲手做的糕点。
可天地良心,他前二十年只顾着快意江湖,仗剑天涯,于除过机关术的之外精细之事上几乎可谓是一窍不通。
做菜也好,雕刻也罢,统统烂得一塌糊涂,拿不拿得出手都尚且存疑,哪还有什么“亲手做礼物去试探别人”之说呢。
“唉……”
斜斜往凉榻上一靠,云濯掂着啃了一半的梨子,甚感泄气。侧着身子打了几个滚儿,憾然叹道:“怎么当初,就没多分些心思去学学这些事呢。”
越想越糟心,嘴里甜丝丝的梨块儿也没了味道,他撑着腮帮靠着床柱,因动作而半敞开的衣襟之间,忽然轻飘飘掉出根紫棠色的发带。
哎?
这,不正是他要还司徒凛的那根?
原先折叠齐整的紫色软锦,此刻微微凌乱地散在床上,在浅色被单间显得有那么点扎眼。云濯心里灵光乍现,一骨碌起了身,两下抖开那东西。
要不,就借还这东西之机,去试探试探那人?
当初情急之下,司徒凛借了他这玩意去包扎手上被澜霜豁开的口子。谁知后面一来二去,变数甚多——又是和段道长彻夜长谈,又是凌薰捣乱,最后等他想起来洗时,那带子边上的几处浓重血渍,已渗入了锦线之间。
纵事后拿皂角洗了三五遍,还是难免留下痕迹,蜿蜒渗开在布料之上,粗看之下不碍事,可细细打量时,还是不怎么好看。
云濯皱了皱眉。
别人借的东西,就这么脏着送回去,怕是并不好。
要不画上点东西,想法子遮遮?
思至此,他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一把将那发带铺了开,又打开矮柜捻笔磨墨,摆出五色彩料。
然而,当提起笔来时,却又犯了难。
余下的那点儿的血渍,曲曲折折,窄小却横长,若画上鸟兽蝴蝶之类,大约如何都遮不完全。
而若按着走势去遮,怕是只能顺着这血渍的走势画上绵长的的枝干,再缀上几朵花了。
可,从桃杏樱梨,到玉兰丁香,该画哪种花儿好呢?
云濯握笔在砚台里点了点,托着腮帮子一转脸,正瞧见那半开的窗外,伸出株刚拔了骨朵的洒金梅。
花瓣儿是雪白里点着微红,花蕊则丝丝密密,正迎着秋末冬初稀稀疏疏半冷不热的阳光傲然绽放,映入他眼睛里。
云家三子,虽依祖上旧例,冠了麒麟、白泽、天狼三灵兽之号。但论及衣饰所纹的风雅之物,却正是这岁寒三友松竹梅。
云华为空谷苍松,云辰为翩翩修竹,云濯排行老小,当年衣服上的章纹花卉,正是卓然的金梅。
冬雪不畏,风流自成,还带着些“不与群芳争艳”的卓尔不群,倒和他的意趣真真有那么几分贴合。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桀骜不驯的天狼君说的是他,这傲雪独立的洒金梅,说的也是他。
不如,就画这金梅?
云濯看着窗前这株同自己走过了不知几番年少岁月的梅树,深觉若能让司徒凛的东西如此般染上自己的色彩,那他这点儿私心,夹带得也委实文雅。
上一篇:重生后男神们都看上了我
下一篇:重生之豪门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