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必柳
“赶、赶过来的时候,大概在中途……呼呼……”不停喘着气的十七艰难地说,却让身后的人面色复杂起来。
邢北溟抱着十七的上身,听着他疼得吸气的声音,看着泛白的嘴唇,觉得心间有块肉被人用剑戳了一下,想骂又舍不得。只得把那人用力攥着床单发白的手使劲握在自己掌中,间或亲亲泛着冷汗的脸颊。
谷唯京检查了十七的□,微松一口气,“这是临产前的预兆,这段时间奔波劳累不说,情绪还差到极致,若不是他底子好,还有我跟在身边,孩子保不保得住还真难说。十七□出了点血,这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生产前最好不要再移动,我去煎点药,先把血止住。外面的人趁早安排好了。”
邢北溟心才稍微定下来,端过影七中途送过来的热水还有干净的软布,给十七擦身子。看了眼渔民用的似乎还泛着鱼腥味的被褥,邢北溟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十七肚子还痛着,伸手抓过他的手,“主子……出门在外……”
“不必讲究是吧。”握握那只冰凉的手,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影卫的禀报声。
于是,本是简陋的渔家房子,一瞬间被改头换面,其实也不过是把十七睡的那张床被褥全扔了,换上全新的又厚又软的被褥,因为十七□有湿滑的产液流出,所有还备了许多柔软吸水的毛毯,准备随时更换。枕头也因为时不时的阵痛逼出的冷汗备了好几个,就怕十七哪里不舒服。这渔村大都是鱼虾蟹之类的海产品,影卫们还不辞辛苦的买了许多滋补的肉菜,央了渔村的百姓给大家做。可算是都尽了一份力了。
柯为卿坐在篱笆院子里,脸皮皱着,“怎么办,本少也好紧张!刚才还以为要生了,吓得本少要折十年寿!”
十二切他,“柯少,又不是你生,你瞎紧张什么?再说了也轮不到你吧!”
柯为卿翻了白眼,不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少,刚才本少看你紧张地直掐你身边那个谁的胳膊,估计都青了吧,不如让我们看一下。”
十二咬牙切齿,十一拉了拉本就包得严实的衣袖。
影八眼神愣愣的,完全没有平时精明成熟的样子,影七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还是不太敢相信?”
“不,只是……”影八终于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和语气,“十七可是一个男人哎,大家都是一起生活过来的,突然有一天他就有了这样特殊的体质,还跟主子……”
说到底,你还是不能适应主子和兄弟忽然变成夫夫的事实吧,小八?
十七躺在舒适的被窝里,肚子隔一段时间就会阵痛一会,邢北溟也扶着他下地走了走,以便穴口张得更开,利于生产。外面的厨房一直炖着补气的药膳,吃饱了才更有力气生,虽然十七一点也不饿,也被逼着吃了好几碗。
渔村里的人虽然好奇这群人的身份来历,但淳朴怯懦的民风却让他们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去看不去问,照常做着自己的事。
桃花家,也就是邢北溟强行借住的一家门外,桃花姑娘已经探头探脑好几次了,这群人霸占了她家,虽然给了她们家银子做为补偿,可是!可是!!可是那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啊,他抱着的人难道就是他的夫人吗?难道就是她以后要侍奉的大夫人吗?好像还大着肚子哎,脾气是不是很暴躁,等她入了门会不会打骂她泄愤?呜……自己真是命苦啊……
众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姑娘时不时的抽风,只要他不靠近这屋子,随她去吧。邢北溟难得出来一次就被这姑娘盯得莫名其妙,淡淡地瞥她一眼,示意围坐在院子里的众人把她看牢了,别放进来吓着人。
半夜,胡乱睡在床边上的邢北溟被一阵轻轻的呻吟声惊醒了,他猛地抬头,十七正伸着胳膊准备叫醒他,一把握住那只手,紧张兮兮地问:“是阵痛还是要生了?”
十七怕是痛极了才想叫他,深深呼进一口气,抖着声音道:“好、好像要生了……”
邢北溟跳起来就想往外跑,谷唯京早被守在外面的影卫叫进来,一眼看去,没有二话,撸起袖子准备干活。一切准备得很妥当,热水一直在厨房烧着,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在触手能及的地方。
似乎是之前一直咬牙忍耐到了极限,十七逸出的呻吟声越来越让人心惊,中间夹杂着急急的喘气声,抓着邢北溟的手几乎想要把他的手骨捏碎,冷汗不时从额上冒出,顺着脖颈流下,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凭添一抹脆弱。
谷唯京的手一直在十七身下,从邢北溟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十七大开的双腿,那双腿颤抖着,几乎让他不忍再去看。谷唯京大声喊着用力,因着这些天的急行军,还有今日里多走的那些个时辰,孩子下来得很快,几乎已经到了入口处,但到底是男子的身体构造,即使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玉势的拓展,仍不足够顺利产下这个孩子。再者近段时间事端太多,十七他的心思早飞到失踪的主子身上,哪里还记得每天用那东西。
“用力!你一个身体强健的男子难道就这么一点力气?快,再往下使力,孩子出来就好了!”谷唯京看着汩汩而出的产液和丝丝血迹,额上有点冒冷汗,第一次给男子接生,虽然接生的知识、过程都知道,但就这么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激励的言词让十七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结果是疼得几乎让他惨叫出声,紧紧咬着牙齿才抑制住,谷唯京暴喝:“注意别让他咬到舌头,给他鼓鼓气!别只看着发愣!”
邢北溟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第一次被人呵斥,没有发怒,只有遵从。低下头去亲亲某人的唇,染上一丝血迹,哑着嗓子道:“十七,听话,就像刚才那样,我们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出世了,一定要用力!你不想早点看到他吗?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这么温柔的鼓励谷唯京还是第一次在生孩子的时候看到,不过对于十七来说,这样的鼓励显然是非常有用的,本来很长时间一次的发力变得频繁了,谷唯京看着眼前肌肉紧绷的双腿,这人简直就像豁出命去一样……
外面的人全都跟放风似的,有趴在屋顶上屏息静气的、有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的、还有坐在犄角旮旯担惊受怕的……比起以前见的那些个女子凄厉的叫声,十七这般隐忍间或夹杂着惨哼的喘息更是叫他们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声再也憋不住的似是遭到了极致酷刑般的悲鸣从屋子里传出来,声音很低,嘶哑不堪,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但那却是痛到极致再也忍受不住才能发出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又会有谁不知道呢?几乎所有人在那一霎那都僵住了身体,只待下一刻命运之神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表问我什么是产液……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孩子总要借助什么东西出来吧,又不跟女人一样有……哇呀呀~~~讨论这种问题,好害羞o(≧v≦)o~~←←←踢飞她吧
JJ抽了,发不上来,晕死~~
48
48、第四十八章 小包子出生 ...
虽是春天,夜里的气温还是很低的,十七身下的被褥早已经湿透了,连小心盖在身上的被子也不能幸免。两人交握的手里甚至有血流下来,但这没有人在意,十七的力气越来越小,邢北溟又输了自己的内力给他,他内息本是阴寒,转化成适合十七身体的内息本就耗费内力,几番下去,脸色也难看许多。
“主子……别……”十七挣扎着,破了皮的嘴唇看上去异常凄惨。
“别动,专心生孩子。一定要撑住了!”邢北溟抱紧他,没有丝毫放松。
谷唯京本想说,他有柯少给的秘密武器,但看他一脸情深的样子,想着这样或许对他们俩的感情还是有提升的,就闭上了嘴。拿起一边搁置的利刃在方桌上的油灯上烤着,邢北溟见了面色一变:“前辈这是做什么?”
谷唯京翻着利刃,俊美的脸在油灯的闪烁中有些阴森,“当然是增大穴口,否则这样卡着只能越来越多的消耗他的体力。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却很有效,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谷唯京的医术自然让人信得过,但担忧根本不会减少,想到那利刃要划开那么脆弱的地方,该是怎样的疼痛,耳边听着谷唯京叮嘱十七的话,还有十七沙哑着嗓子的应答,却是没有一丝犹豫,“好……我能撑住……主子,别……别担心……”
见惯了杀戮的邢北溟竟不敢再去看他□的狼狈,只用力抱紧了他,按照谷唯京的嘱咐在十七口中塞了一截软木,好防他伤了自己。然后……便是那揪紧了所有人心扉的悲鸣,就算在那从没有遇到过的巨痛之中,十七也没忘记用力再用力,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屋子里响起,所有人都发觉冷汗湿透了脊背。
影七被叫进去清洗新生的小婴儿,谷唯京要抓紧时间缝合伤口,免得失血过多,他看着木呆呆望着十七暂时昏过去那张惨白的脸的邢北溟,叹口气扔过去一个木盒,“这是柯少给的,灵珠果,虽然他的情况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后面可能恢复慢点,不过,用不用你自己决定。”
邢北溟没有犹豫地打开了盒子,就算没有生命危险,还是怕生子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损害,这药,来得恰到好处。咬碎了珠果,唇对唇给十七喂下,看着原本惨白的脸晕出一抹红,内息较以前增强了些,邢北溟总算松开了那似乎纠结在一起的心脏。
谷唯京忙活完,收拾了一下器具,仔细叮嘱日后的注意事项,邢北溟一一谨记。就着盆里的热水给十七擦好身,招呼众影卫快速地换完了被褥枕头,撤下了因着光线不够亮而搁置的近十盏油灯和床帐上撒落的小小夜明珠。小心地把仍昏睡着的十七移进被窝,好好看了一会,才稍稍转移注意力去给那个早已洗好包好的小婴儿,影七把小婴儿递给邢北溟,小声道:“恭喜主子,是个儿子。”
邢北溟伸了一下手,又放下,“我先去洗个澡,你帮着抱一会。明日帮他找个奶娘,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阵。”
影七低声应下,抱着睡得正香的小婴儿去给外面等得焦急的众人看。
“哇,这么丑!”这是柯少的心声,不过没敢说出来,怕被人围殴,倒是十二一点也不避讳,点点脆弱的鼻子,“这么小,还皱巴巴的,真丑!”
“呵,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长开了就好了。”影七笑他。
“真的,能长成我这样帅到天地变色?”十二自豪地仰仰脖颈,被其他人取笑,主子和十七的儿子自然帅到天地变色,至于你,那是男生女相,一个个被十二追杀。
“小八,要不要抱抱?”影七见影八也不随他们捣乱,只好奇地看着小婴儿。
“不要不要!你看他那么脆弱,我真怕把他抱碎了!我看看就好,他太小了!”影八连连摆手,生怕小婴儿递到他手里。
十七迷蒙间睁开眼,动了动身子,却被□传来的剧痛激得一瞬间清醒,他缓了缓,感觉身边有人,转头望去却愣在当场,主子正酣睡在他身边,眼底一片青色,略显憔悴,而自己虽然下面很疼,但精神却是不错,想到那时主子为自己输送内力,不由得想抬手想摸摸那张让自己心里泛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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